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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对付“肉镰刀”,灿秀智力再输出

    福颂堂上,张大娘子亲自给夫君盛了一碗八宝豆腐。

    这八宝豆腐,是用八种新鲜食材烹饪的豆腐,把嫩豆腐切片,混合鸡丝、火腿、蘑菇、香覃、松子仁等煸炒,而后放入浓浓的鲜鸡汁中,料鲜味美。

    八宝豆腐做得好不好,关键还在鸡汁。

    皇甫嘉爱吃这道菜,张大娘子便特意聘请了擅长熬煮各种肉汤汁的厨娘。

    不想灿哥儿、小八也爱此羹。

    于是,八宝豆腐成了东篱园的常客。

    其实,钟秀她们姐妹几个也爱之。

    只是,早前拘谨惯了,姐儿们不敢向嫡母提要求,一般大厨房做什么,她们便吃什么。

    灿秀、安秀都是穿越者,思想观念与姐妹们不同,又得大娘子偏爱,故而日常行事放肆些。

    自己爱吃什么,爱用什么,衣服绣什么花纹,屋子里摆什么物件、鲜花,诸如此类,他们兄妹二人都积极争取话语权。

    时间久了,张大娘子懒得再管束他们。

    特别是灿哥儿,暖香阁的事情,多半他自己作主。

    这是插话。

    是时,见夫君问起小八,张大娘子一边把汤碗递过去,一边言道:“小八啊,估计又赖床了。官人莫理她,快趁热吃些。今天的这八宝豆腐可是新鲜,鸡汁是厨房早起熬制的,里头特意多加了些官人爱吃的火腿。官人晚饭常常不能回来进用,外头煮的那些,哪里有家里这些食材好。”

    皇甫嘉接了大娘子递来的银碗,笑着问道:“良人可是怨我每日回来得晚了,不能在家陪你们用饭?”

    张大娘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虾饼,言道:“官人可知道,孩子们都快忘记他们爹爹的模样了。”

    皇甫嘉道:“是我不对,日后忙完嘉安堂,我便早些回来。”

    张大娘子道:“官人切莫再许诺,这话,你已然说过多次。”

    饭桌上,夫妻二人吃着饭,说笑几句。

    片刻,晋妈妈过来回话,说嘉安堂的大徒弟仁则来了。

    仁则进来后,神色有些慌张。

    张大娘子看向仁则,见他头上的短脚幞头有些歪斜,似乎是匆忙出门,没戴好。

    张大娘子放下碗筷,问道:“何事惊慌?”

    仁则道:“回大娘子,齐财主家又出事了。”

    闻言,皇甫嘉也放下碗筷,言道:“不着急,仁则你慢慢说。”

    仁则看向皇甫嘉,回道:“师父,齐家那继室大娘子齐金氏,死了。”

    说着,仁则的声音有些颤抖。

    死了?皇甫嘉十分诧异。

    死了?张大娘子心里一惊:金氏死了,是齐家的事,与我们何干?为何仁则……莫不是昨晚的事情被齐财主知道了?

    张大娘子定定神,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仁则,问道:“金氏如何死的?与咱们家有何干系?”

    仁则吞吞吐吐地说道:“听说……听说那金氏身体不适,吃了些药,那药……那药是上次在咱们嘉安堂买的。”

    张大娘子问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仁则委屈道:“是金氏的表兄王镰。此刻,王镰正在嘉安堂外吆喝,把流福井的邻里街坊都惊动了,说不赔钱不能算完。”

    仁则虽然刚二十来岁,但已经跟着皇甫嘉历练多年,不是那种遇事便慌乱的人。

    由此可见,定是王镰闹得凶。

    一时间,皇甫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张大娘子思量片刻,大约明白了,应该是王镰想要讹钱,不由得放松下来。

    大娘子心里道:“只要不是齐家闹,当无碍。”

    仁则道:“师父、大娘子,王镰吆喝半日了,非得说是咱们嘉安堂的药害死了金氏。”

    张大娘子舒口气,言道:“提起这个王镰,我倒有些话说。”

    皇甫嘉好奇,急急问道:“良人知道他?”

    张大娘子道:“他可是咱们这顶有名的一个地头蛇,绰号‘肉镰刀’,吃喝嫖赌,样样都占,王家的家产全被他败光了。我倒不知他与齐金氏有亲……这次,王镰估计是想讹咱们。”

    “这……”皇甫嘉正要说话,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主君,大娘子,不好了!”

    紧接着,一个小厮跑进来,施礼言道:“主君、大娘子,灿哥儿听说金氏的表兄在嘉安堂闹事,带着遐心、采蘩她们出去了。”

    皇甫嘉嗔怪道:“这孩子,怎么这般莽撞?”

    张大娘子也极为担心,面露焦急之色。

    通过昨晚一事,张大娘子觉出灿秀这孩子还是太冲动了。

    害怕灿哥儿再闯祸,大娘子赶紧催着主君一起前去嘉安堂。

    临行,张大娘子吩咐道:“鹤鸣、鹿鸣,你们不必跟出去了,留在家里,一会儿看小八醒来,伺候她用饭。”

    “是,大娘子。”鹤鸣、鹿鸣齐声回道。

    不多时,皇甫嘉、张大娘子带着慎妈妈、晋妈妈、采薇、采苹、长则、仁则等人匆匆忙忙出门。

    是时,先一步离开的灿秀,已经带着遐心、采蘩、吴大骑上快马,加鞭而行,往荐桥方向去了。

    不过,灿秀不是去嘉安堂,而是兵分两路。

    一路是灿秀和遐心、采蘩,他三人一起去往齐财主家找人证。

    齐家的大娘子金氏并非因吃药中毒而死,昨晚,是自己与春哥儿把她扔井里了,这个王镰,肯定是趁机诈财!

    于是,一听说此事,灿秀就有了主意。

    而此时,齐家正在准备丧礼。

    今日,一大早,婆子打水,发现不对劲,一看,竟有一具尸体漂浮着……从深井里打捞出来死翘翘的金氏时,齐家众仆无不惊骇,急忙去报告主君。

    嫡长子春哥儿先家仆一步,到了父亲的屋子里,手里拿着墨莲“畏罪潜逃”留下的信。

    通过那封信,齐财主确定了春乐之死的内情,并墨莲、金氏之间的纠葛。

    春哥儿没了生母,跟着齐财主后娶的金氏大娘子生活,这是包括东篱园在内的杭州城诸门户皆知晓之事。

    然,众人,包括齐财主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那金氏自打进门,便不喜欢春哥儿,有意害之。

    刚开始,金氏有所收敛,面子上善待春哥儿,不过是想在齐财主跟前讨个贤惠之名罢了。

    那封信,把金氏的真面目暴露在齐财主眼前。

    得知砒霜之毒真是金氏下的,又得知金氏欲用“黄药子”再害春哥儿,齐财主心中恼恨非常,当场大怒,痛骂金氏。

    故而,当家仆来报,说从深井之中打捞出主母的尸体时,齐财主毫无悲伤之说,草草应付几句,连到深井那边去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金氏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大娘子,是齐家的当家主母,碍于颜面,齐财主不打算公开墨莲信里说的内容,于是把它付之一炬……随后,齐财主吩咐自己家的大管事处理此事。

    齐财主心里道:“这个金氏,实在恶毒,死了也好,家里若再留着这个祸害,两个小儿日后必被金氏教养坏。”

    除了金氏所生的两个儿子,齐财主与已故的结发正妻还有一个女儿,就是春哥儿先前提起的妹妹春苗。

    春苗今年才七岁。

    有如此恶毒的嫡母,齐财主料定非但儿子教不好,女儿也会受苦。

    这是家里关上大门之后的事情,齐财主不想传扬出去,累坏了门风。

    金氏死了,在家仆面前,齐财主象征性地难过片刻,而后就命人摆饭。

    吃完饭,齐财主又悠闲地欣赏了一阵子自己收藏的古董玩物……正看得兴致勃勃,小厮来报,说皇甫灿秀来访。

    齐财主十分疑惑,不知何故。

    见了灿秀,得知金氏的表兄王镰大闹嘉安堂一事,齐财主明白了灿秀的来意。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齐财主叫自己的嫡长子春哥儿随着灿秀去往流福井,承认齐金氏是昨晚跌到井里淹死的,不碍嘉安堂的事儿,金氏昨晚并未服用嘉安堂的药。

    由此,王镰赖以讹钱的基础便没了,他攻击嘉安堂的说法,当不攻自破。

    得了春哥儿,灿秀吃了定心丸,当即快马加鞭,领众人赶往嘉安堂。

    与此同时,另一路出发的吴大,已经走访了城里几个较大的赌坊。

    吴大今年三十多岁,一直是张大娘子的经商“代理人”,在杭州城经营多年,对这里的地理、人情颇为熟悉,加上他舍得花钱,很快就摸清了王镰的底细。

    吴大请了几个赌坊的小厮,那些小厮都说常见“肉镰刀”赌钱,且十赌九输,如今还欠着各个赌坊的赌债,总计有一百多两。

    有了这两个证据,两路人马先后前往流福井嘉安堂,在离目的地不远的一个桥头会合了。

    是时,皇甫嘉和张大娘子已经赶到,正与“肉镰刀”理论。

    皇甫嘉是个儒生、君子,张大娘子是在内宅被捧着的主儿,哪里对付得了王镰这种滚刀肉?

    王镰见皇甫嘉、张大娘子好欺负,于是又哭又诉,越闹越凶,直言要500贯私了,否则便去报官。

    嘉安堂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皇甫嘉、张大娘子正为难之际,灿秀一行人过来了。

    灿秀把众多证人带到中间站定,先是向父亲、母亲施礼,而后向围观的邻里街坊拱手作揖,十分周到。

    灿秀开言道:“今儿难得,来了这么多高邻,大家先听一听证人之言,再给我们评评理。”

    随后,灿秀转向“肉镰刀”,问道:“王镰,你且说一说,为何来我家嘉安堂胡闹?”

    王镰辩驳道:“说甚胡闹?你们的药害死了我表妹齐金氏,我来给我妹妹讨一个公道。”

    灿秀问道:“那你说说,你妹妹是如何死的?何时死的?她患何病?来嘉安堂抓了何药?药是何时抓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肉镰刀”给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