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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灿哥儿的优秀勾起父亲的遗憾

    其实,这个王镰,只是前几日去过齐财主府上罢了,知道的不多。

    因在赌坊欠了债,若是不还,赌坊便要害他性命。

    王镰十分害怕,这才想着找表妹讨些银子。

    期间,听表妹说起她头痛病犯了,刚巧小厮拿着药从嘉安堂回来。

    今日一大早,王镰又去齐家,想再问表妹讨些钱,却听齐家阍人说金氏表妹死了。

    这个王镰,异想天开,竟自顾自地以为是嘉安堂的药有问题,于是早早地跑来嘉安堂闹事。

    嘉安堂的门面大,王镰觉得多少能讹一些钱还赌债。

    这种“碰瓷”的心理让王镰无耻地跑来嘉安堂咆哮,似乎他喊的声音越大,闻声来的人越多,他便越有理,越能如愿一样。

    王镰自打家里破产后,便混迹于市井之中,无赖至极。

    面对灿秀的逼问,王镰一时间想不到措辞反驳,又开始耍赖,卧地打滚哭喊,简直把“要钱不要脸”演绎到了极致。

    皇甫嘉、张大娘子哪曾见过这等无赖之徒?他们想着要不给些银子打发了。

    然,灿秀坚决不同意。

    “肉镰刀”耍赖,灿秀非但不制止,反而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灿秀看向自家的小厮,言道:“信则,你去搬几把椅子来。”

    信则闻声,急忙回身,长则也一起进去帮忙……片刻,他们搬出两把椅子,放在门口。

    灿秀请父亲、母亲坐着“看戏”。

    皇甫嘉、张大娘子不知灿秀要做什么,只好先依了他。

    那地上的王镰看皇甫家没人理会他,周围的人也都在看他笑话,直直坐起来,威胁道:“你们要是不赔钱,我便去衙门告你们,黑心的药铺,谋死良人……”

    灿秀道:“肉镰刀,你且不必发狠,你安静片刻,我来叫你心服口服。”

    王镰心里打鼓,一时无措,只好不再胡喊乱叫。

    见状,灿秀这才让春哥儿上前,让春哥儿当众说明齐家大娘子的死因;接着,灿秀让赌坊的小厮们挨个说说这个王镰欠了多少钱。

    这一招果然好用,围观的邻里街坊瞬间转变风向,由原来看笑话,变成谴责王镰:

    “好你个肉镰刀,连自己妹妹的死都利用起来了!”

    “为了讹钱还赌债,你这般无耻之尤。”

    “十里八街,谁人不知嘉安堂的名头,容你在这里污蔑?”

    “你再胡闹,衙门的官爷过来把你抓去打板子。”

    “咱们流福井离州衙可近,你且等着吧。”

    ……

    嘉安堂门口,一时间,俨然成了“肉镰刀批斗大会”。

    灿秀摆出的证据,激起了众街坊的“正义”,众人气愤地“批斗”王镰,叫王镰连回嘴反驳的间隙都没有。

    见势头不妙,王镰心知不能如愿,只得“认栽”,死鸭子嘴硬,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镰原想着皇甫嘉好说话,平常经常义诊,故而有此一闹。

    只是,他没想到皇甫家有个那么厉害的儿子。

    是时,灿秀绾髻,簪青玉麒麟冠,着一身墨绿色地绣穿枝海棠的罗袍,手持青竹折扇,面容俊俏,体态潇洒,言辞爽利,态度甚恭,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邻里街坊都对他很有好感。

    “肉镰刀”走后,街坊们纷纷夸赞灿哥儿办事利落得体,不是一般的聪明,“少年可期”“必成大器”云云。

    这喜得皇甫嘉、张大娘子笑容满面。

    皇甫嘉心里道:“灿哥儿,若是我亲生的儿子,该多好!”

    众邻里散后,皇甫家一家子人进药铺里安歇片刻。

    皇甫嘉、张大娘子皆对灿秀赞不绝口。

    张大娘子道:“灿哥儿,今日若没有你,嘉安堂少不得要赔一大笔钱。赔钱不说,还会污了信誉。”

    皇甫嘉赞许道:“灿哥儿你这雷厉风行的性子,好!”

    说这话时,皇甫嘉神色格外有光,脸上有一种久违的发自肺腑的笑意。

    不过,那笑意转而便削减了几分。

    瞥见皇甫嘉的变化,张大娘子心中多了几分悲楚:夫君终究还是介意家里无子!

    灿哥儿再优秀,到底不是皇甫家的骨血……唉,罢了罢了,往事如烟,散便散了吧,只要灿哥儿以后能成才,皇甫一族依旧可得富贵。

    是时,嘉安堂里的其他众人也都非常高兴,非常佩服灿秀,连长灿秀十几岁的长则、仁则、义则都对灿秀刮目相看。

    除了皇甫嘉的贴身小厮长则、关雎的弟弟信则以及英师父的儿子孝则,嘉安堂里还有四个徒弟,分别是仁则、义则、礼则、智则。

    仁则、义则与长则差不多同岁,弱冠不久。

    礼则和孝则年岁差不多,刚过束发。

    智则和灿秀差不多的年纪,今年十一岁了。

    信则是这些徒弟里最小的,今年才七岁。

    这一屋子嘉安堂的徒弟一下子都成了灿秀的“迷弟”,对灿秀处理“肉镰刀”事件的速度和手段感到不可思议,且由衷敬佩。

    经此一战,灿秀在十里八街算是出了名。

    这下,大家都知道皇甫家的灿哥儿极其厉害。

    自然,这一战,也让张大娘子更加看重灿秀。

    原先,张大娘子还很担心灿秀年岁小,做事不够稳重,尤其是昨晚的墨莲事件,让大娘子心悸许久。

    当时,张大娘子心里就在想:“这个灿哥儿,我还得再压他几年。”

    如今看来,灿秀不仅有智谋,思虑周全,行事谨慎,而且遇到突发事件还很冷静,能够迅速分析形势,并做出决断。

    在商界,这可是顶好的品质。

    事情顺利解决,张大娘子辞别夫君,带着内院众人离开了嘉安堂……回到东篱园,进了福颂堂,张大娘子发现小八安秀还在吃饭。

    此刻,已经将近午时了。

    张大娘子问道:“小八,你因何不去菡萏园?”

    安秀嘟囔道:“母亲,今天上午是织女台的课,我不喜欢绣花那些。”

    灿秀从旁“补刀”,言道:“小八,原来你是故意细嚼慢咽,在这里拖着。”

    安秀瞪一眼四哥哥,不说话,继续慢慢悠悠地吃她的八宝豆腐。

    小八确实有“磨洋工”的意思,为了不去织女台,她恨不得把一根细细的火腿丝吃上七八十来口。

    方才,见八姐儿这副模样,旁侍的大丫鬟关雎、采蘋、采薇、采苹都忍不住偷笑。

    张大娘子并不责怪她的心肝宝贝,走过去坐到安秀旁边,言道:“小八,织女台不单教绣花,还有各种礼仪,蓉师父可是内苑名师,你该向她好好讨教才是。”

    见母亲语气温柔,态度和蔼,灿秀实属无奈,觉得母亲太过“双标”。

    灿秀给了小八一个白眼,到小八对面落座。

    说话间隙,得知灿秀还没来得及用早饭,张大娘子便吩咐丫鬟们再备一副餐具,并叫厨房再加两个菜。

    因为“肉镰刀”一事,张大娘子出门时匆忙,自己也没吃好,母子三人便一起在福颂堂继续用饭。

    一刻后,采薇领着几个小丫鬟送来一盘素烧鹅、一盘笋煸猪肉片、一盘肥鸭片、一盘拌鸡丝、一碗汤片子。

    现煮粥太慢,厨房便做了一碗青菜虾仁汤片子给灿秀。

    安秀看得馋,灿秀便分一半给她,打趣她是名副其实的“吃货”。

    灿秀夹了一片煎炒得焦黄的猪肉片送进小八嘴里,说道:“你快快吃,吃完赶紧去织女台。”

    安秀反驳道:“我偏偏不去。”

    灿秀好言劝之,说道:“小八,你今日去园子里玩玩也可以,这几日风光正好,另外,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安秀好奇,问道:“什么任务啊?”

    从嘉安堂回来后,灿秀还没来得及去暖香阁换衣服,此时依旧是绾髻簪青玉麒麟冠。

    灿秀指指自己发髻上的青玉冠,说道:“大姐姐她们说,喜欢这青玉,母亲已经答应了,给她们做几把青玉簪,小八你去问问姐姐们喜欢何种样式,若一时说不来,过几日亦不晚,自己画也成,大姐姐她们画工皆精湛。”

    安秀颔首,以示会意。

    这青玉麒麟冠一事,还得从前几日说起。

    事情回溯到灿秀苦读《周易》那晚。

    次日,因熬夜通宵,灿秀精神不济,缺了一天课,虽然被母亲责骂一顿,但却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彼时,姐儿们照例去菡萏园上学。

    上午是织女台的课,小八觉得无聊,又一次“逃课”,跑回东篱园,躲进灿哥儿的暖香阁玩耍。

    于是,灿秀和小八兄妹二人就着《周易》一书,说起《宋史》上的内容,并后续的诸多安排。

    期间,大丫鬟遐心、采蘩、采蘋、关雎四人一直在门外守着。

    知道灿哥儿有要事与八姐儿商议,遐心她们怕有些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过来偷听,便一直在外面看着。

    灿秀、安秀都是笼络人心的好手,这一两年的光景,他们已然把张大娘子给的丫鬟都变成了自己的贴心人。

    张大娘子没给的,诸如采薇、采苹、鹤鸣、鹿鸣、栖迟等人,也成了与他们相交甚厚的的“心腹”,而且都是心灵智聪之人。

    见暖香阁的门关上了,安秀好奇,问道:“灿哥儿,你要同我说什么?”

    灿秀道:“时不我待,自然是早早做些谋划,占个先机,不然,你我穿越者的身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安秀深以为然,随后询问道:“灿哥儿有何妙计?”

    灿秀道:“我思量着,借《周易》行事,让母亲相信我有些占卜手段。日后我再行事,也可以此为由,免得母亲问起,我又不能如实回答。”

    安秀道:“这个倒可以试试……灿哥儿,先前你说,要赶在赵构定都杭州前做一笔房地产的生意,可是需要本金?”

    灿秀颔首道:“平日里,母亲自然是信任倚重我的,可我毕竟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我若说未来如何如何,要如何如何做买卖,母亲必然不信。”

    安秀道:“用占卜取得母亲的信任,是个好主意。灿哥儿定了,你只管去做便好,为何还得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小八觉得好奇,自己的这个四哥哥如今可是母亲跟前的大红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犯错了,母亲也不甚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