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李小娘偷情之事泄露
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渐渐，梨园的风刮了出去。
最先听到李小娘偷情一事的，是榴园的刘小娘、藻叶这一对主仆。
刘小娘心中大喜，想要坐看“好戏”，当即便叫藻叶把消息散布到东篱园去，叫当家主母张大娘子知晓。
闻到风声后，张大娘子心里暗暗叫苦，骂道：“这个李小娘，因何如此愚蠢？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叫二丫头、六丫头以后如何安身立足？”
转念一想，张大娘子又担心此事不实，怕是刘小娘故意污蔑梨园。
保险起见，张大娘子派了晋妈妈暗中监视梨园。
昨日，深夜，陌则请了一个郎中去给李小娘瞧病。
晋妈妈觉得蹊跷，家里开着药铺，主君妙手回春，十里有名，哪里还要请别家的郎中？
于是，晋妈妈急急忙忙去回复了大娘子。
“郎中？郎中……”张大娘子沉思片刻，大惊失色，言道，“莫非……莫非那贱人有了？”
旁侍的慎妈妈、晋妈妈闻声皆大吃一惊。
张大娘子气愤地说道：“这对不知死活的狗男女，传出去，我们家以后哪还有脸在杭州城啊？再过几年，三个大丫头便到了嫁娶的年岁，是要议亲的啊……”
说着，张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下就提刀去砍了那对狗男女了事。
慎妈妈从旁提醒道：“大娘子莫要冲动，自古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咱要有证据才好，不然，那李小娘倒打一耙，反而坏事。主君可是个慈心肠的。”
晋妈妈也劝道：“是啊，大娘子姑且息怒，此一事，需从长计议。”
张大娘子微微颔首，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
昨晚，那郎中给李小娘开了安胎药。
今日，陌则白天出门抓药，为了避开嘉安堂，特意跑到城郊的一家铺子，来回路程远，酉时一刻方归。
回府后，陌则像往常一样，看四下无人，便溜进梨园，进了李小娘的房间。
殊不知，晋妈妈正带人守株待兔。
杭州的七月，正值瓜果飘香。
是时，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深秋下的院子里，趁着黄绿相间的杨啊柳啊，还有阔大的梧桐叶和那终年有生机的松柏，再加上月季、盆菊、凤仙花、海棠、扁豆架子等等，秋风之下，四处反而多了几分诗意。
李小娘、枫叶、陌则主仆三人不察，趁着美景，竟像往日一样说说笑笑。
李小娘喜欢用凤仙花染指甲，嘱托陌则遇到好的，要想着给自己摘几朵。
陌则欢欢喜喜地答应着。
殊不知，梨园外，晋妈妈已经给他们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叫他们插翅难飞。
方才，陌则抓药回来的时刻，菡萏园荭草堂里已经下学，姐儿们收拾好东西，便去往荣秀轩寻灿哥儿。
今日，灿秀上的是荣秀轩一对一的课程。
随灿秀进园子读书的大丫鬟是肃羽。
这一整日，采蘩、遐心一直在承英阁整理灿秀的小书房。
张大娘子新添置了些物件，叫几个大丫鬟把东篱园各处更换一遍。
小书房里，采蘩、遐心二人忙活完以后，出了承英阁，一路回暖香阁去，将到门口，她们便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采蘩二人好奇，便驻足观看。
远远地，两个大丫鬟看见两个小厮押着梨园的李小娘和一个陌生男子过来了，一路哭哭嚷嚷，不知何事。
采蘩、遐心看向那小娘，面如三月正开的桃花般姣好，身如五月随风张扬的细柳般挠人。
李小娘已经是生过两个女儿的人了，看样貌、身形，倒像个二八佳人一般，打扮得妖艳风流。
那陌生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胡须都没长全。
采蘩问道：“那男子是谁？在内院不曾见过他。”
张大娘子官家严苛，家里的男仆，除了吴大、长则，任何人不得私自到东篱园来。
遐心摇摇头，说道：“不清楚，应该是家里做粗使的小厮，没见他来过咱们东篱园。”
采蘩道：“看这情形，多半是他二人偷情被撞破了。”
遐心叹气道：“唉，这个李小娘，整日花枝招展，狐媚子一般，早知道她要偷人的。”
采蘩顿了片刻，看了遐心一眼，说道：“什么偷人不偷人，咱们还是谨慎些吧。”
遐心会意，不再多言。
李小娘是二姐儿、六姐儿的生母，这“偷人”一说要是传扬之处，可不得了！
如此思量着，采蘩、遐心正要再往前走，便看到慎妈妈、晋妈妈从福颂堂走出来，轰赶那些闻声过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院子里出了这等丑事，张大娘子自然要遮掩一番。
见状，采蘩、遐心赶紧停了脚步，不知该进该退。
片刻，慎妈妈走过来，嘱咐她们二人去菡萏园，截住家里的姐儿们，叫她们暂且不要回来。
“是。”采蘩、遐心施礼应了一声，便加紧步子往外走。
今日这热闹，看不得，只怕要死人了！
采蘩她二人觉出事情的严重，不敢耽搁。
两个大丫鬟离开后，慎妈妈折身回到福颂堂，只见李小娘、陌则正跪在地上，苦求大娘子。
张大娘子看着他们，骂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我若放过你们，只怕院子里其他人会生出更歹毒的心思，来人啊！”
这话音一落，应声来了两个家仆，一个是吴大，另一个二十来岁，叫清则。
张大娘子厉声道：“把这竖子，连同包庇李小娘的婢子枫叶，一起拖到后院，给我乱棍打死！”
吴大施礼应道：“是，大娘子。”
吴大是张大娘子陪嫁来的心腹之人，在府上做了十几年的大管事，颇有些手段。
听闻要被打死，陌则哭喊着求饶。
吴大走近了，一大巴掌打过去，瞬间便见陌则嘴角的血流了出来。
陌则是个白嫩的小后生，年纪本就不大，平时在府里也没干过太重的活，无非是些日常跑腿一类的，他哪里受得了吴大这一巴掌？
一时被打蒙了，陌则不敢再辩，便闭了嘴，任由吴大和清则拖着走。
出了东篱园，吴大又吩咐另一个小厮去梨园带大丫鬟枫叶。
张大娘子、晋妈妈她们不知枫叶与陌则也有染，误以为枫叶只是帮忙望风，故而方才不曾捉拿枫叶到堂。
陌则被拖走的那一瞬间，李小娘自觉心如刀割！
事已到此，李小娘悔痛万分，不过，她悔痛的不是自己做了这等没脸面的事，而是没能早日谋划，与陌则私奔了事。
李小娘在心里哭喊道：“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陌则死了，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想着陌则，想着孩子，李小娘赶紧爬到大娘子脚边求情，哭道：“大娘子，陌则是个孩子，不懂事，是我勾引他的，大娘子饶了陌则，饶了我们吧……大娘子您发发慈悲……”
张大娘子哭笑不得，骂道：“你还敢替他求情？你自己如何尚且不知！贱婢子，你还是先担心你这条命吧。”
李小娘披头散发，继续哭求道：“大娘子，我好歹给主君生了两个姐儿，求大……”
张大娘子登时打断了她，骂道：“呸，婢子你给我住口！你还知道你有两个女儿，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你可曾想过你的两个女儿日后如何做人？此一事，若传了出去，孩子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有个偷人的娘，你让你的两个女儿如何嫁人？你个……你个不知羞耻的骚浪货，还敢替……替那男子求情……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骨肉，灵丫头、柯丫头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你……你真是……”
张大娘子气得骂不出口，摸着额头，直叫“头疼”，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
这一番话正被急匆匆赶来的孩子们听见。
今日，姐儿们上午是织女台的女红课，下午是荭草堂的武功课。
武课时，英师父留姐儿们晚了些。
下课后，众姐妹去荣秀轩寻到灿哥儿后，便没再耽搁，踏着夕色就回来了。
出菡萏园不久，灿秀和姐姐妹妹们，还有英师父、众丫鬟一行人正好撞见采蘩、遐心。
看采蘩二人神色不对，灿秀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事？”
“这……”采蘩二人看看灵秀、柯秀，不敢言语。
灵秀追问道：“何事？你们快说！”
灵秀猜出梨园可能出事了，小娘最近不大对劲，灵秀早有察觉。
然而，哪里不对劲，灵秀自己也说不上来。
灵秀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如何会想到小娘偷情这个层面？
再者，自己还得上学，日常也没空时时处处监视自己的小娘啊。
见她们不说，灵秀心知事大，急忙往回赶。
灿秀等人也快步跟上，丝毫不理会采蘩、遐心的劝阻。
将近东篱园，灵秀众人正看见陌则被吴大他们拖走。
众人不知内情，急忙赶到东篱园去看个究竟，不想得知梨园发生李小娘与小厮陌则通奸之事……灵秀顿时傻了眼，自己和小妹柯秀也住在梨园，竟然不知道这等祸事！
在福颂堂外听了片刻，灵秀气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小六柯秀年幼，不知轻重缘由，见自己的小娘跪在地上，听说要被打死，便赶紧跑进去，跪到大娘子跟前，替小娘求情。
李小娘虽然犯了大错，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二姐儿灵秀也不忍心，也跑过去跪下，求大娘子开恩，饶过小娘这一次。
张大娘子叹口气，紧紧攥着的手渐渐松开些，那皱着的绣“彩蝶舞芍药图”的罗帕随之下垂，露出翩翩飞舞的彩蝶和硕大美丽的芍药花。
方才，因为过激而泛起泪花的双眼先是一闭，轻轻吐口气，才又缓缓睁开。
张大娘子并未言语，只在心里道：“这个李小娘，留是留不得了，但……”
渐渐，梨园的风刮了出去。
最先听到李小娘偷情一事的，是榴园的刘小娘、藻叶这一对主仆。
刘小娘心中大喜，想要坐看“好戏”，当即便叫藻叶把消息散布到东篱园去，叫当家主母张大娘子知晓。
闻到风声后，张大娘子心里暗暗叫苦，骂道：“这个李小娘，因何如此愚蠢？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叫二丫头、六丫头以后如何安身立足？”
转念一想，张大娘子又担心此事不实，怕是刘小娘故意污蔑梨园。
保险起见，张大娘子派了晋妈妈暗中监视梨园。
昨日，深夜，陌则请了一个郎中去给李小娘瞧病。
晋妈妈觉得蹊跷，家里开着药铺，主君妙手回春，十里有名，哪里还要请别家的郎中？
于是，晋妈妈急急忙忙去回复了大娘子。
“郎中？郎中……”张大娘子沉思片刻，大惊失色，言道，“莫非……莫非那贱人有了？”
旁侍的慎妈妈、晋妈妈闻声皆大吃一惊。
张大娘子气愤地说道：“这对不知死活的狗男女，传出去，我们家以后哪还有脸在杭州城啊？再过几年，三个大丫头便到了嫁娶的年岁，是要议亲的啊……”
说着，张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下就提刀去砍了那对狗男女了事。
慎妈妈从旁提醒道：“大娘子莫要冲动，自古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咱要有证据才好，不然，那李小娘倒打一耙，反而坏事。主君可是个慈心肠的。”
晋妈妈也劝道：“是啊，大娘子姑且息怒，此一事，需从长计议。”
张大娘子微微颔首，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
昨晚，那郎中给李小娘开了安胎药。
今日，陌则白天出门抓药，为了避开嘉安堂，特意跑到城郊的一家铺子，来回路程远，酉时一刻方归。
回府后，陌则像往常一样，看四下无人，便溜进梨园，进了李小娘的房间。
殊不知，晋妈妈正带人守株待兔。
杭州的七月，正值瓜果飘香。
是时，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深秋下的院子里，趁着黄绿相间的杨啊柳啊，还有阔大的梧桐叶和那终年有生机的松柏，再加上月季、盆菊、凤仙花、海棠、扁豆架子等等，秋风之下，四处反而多了几分诗意。
李小娘、枫叶、陌则主仆三人不察，趁着美景，竟像往日一样说说笑笑。
李小娘喜欢用凤仙花染指甲，嘱托陌则遇到好的，要想着给自己摘几朵。
陌则欢欢喜喜地答应着。
殊不知，梨园外，晋妈妈已经给他们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叫他们插翅难飞。
方才，陌则抓药回来的时刻，菡萏园荭草堂里已经下学，姐儿们收拾好东西，便去往荣秀轩寻灿哥儿。
今日，灿秀上的是荣秀轩一对一的课程。
随灿秀进园子读书的大丫鬟是肃羽。
这一整日，采蘩、遐心一直在承英阁整理灿秀的小书房。
张大娘子新添置了些物件，叫几个大丫鬟把东篱园各处更换一遍。
小书房里，采蘩、遐心二人忙活完以后，出了承英阁，一路回暖香阁去，将到门口，她们便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采蘩二人好奇，便驻足观看。
远远地，两个大丫鬟看见两个小厮押着梨园的李小娘和一个陌生男子过来了，一路哭哭嚷嚷，不知何事。
采蘩、遐心看向那小娘，面如三月正开的桃花般姣好，身如五月随风张扬的细柳般挠人。
李小娘已经是生过两个女儿的人了，看样貌、身形，倒像个二八佳人一般，打扮得妖艳风流。
那陌生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胡须都没长全。
采蘩问道：“那男子是谁？在内院不曾见过他。”
张大娘子官家严苛，家里的男仆，除了吴大、长则，任何人不得私自到东篱园来。
遐心摇摇头，说道：“不清楚，应该是家里做粗使的小厮，没见他来过咱们东篱园。”
采蘩道：“看这情形，多半是他二人偷情被撞破了。”
遐心叹气道：“唉，这个李小娘，整日花枝招展，狐媚子一般，早知道她要偷人的。”
采蘩顿了片刻，看了遐心一眼，说道：“什么偷人不偷人，咱们还是谨慎些吧。”
遐心会意，不再多言。
李小娘是二姐儿、六姐儿的生母，这“偷人”一说要是传扬之处，可不得了！
如此思量着，采蘩、遐心正要再往前走，便看到慎妈妈、晋妈妈从福颂堂走出来，轰赶那些闻声过来看热闹的丫鬟、婆子。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院子里出了这等丑事，张大娘子自然要遮掩一番。
见状，采蘩、遐心赶紧停了脚步，不知该进该退。
片刻，慎妈妈走过来，嘱咐她们二人去菡萏园，截住家里的姐儿们，叫她们暂且不要回来。
“是。”采蘩、遐心施礼应了一声，便加紧步子往外走。
今日这热闹，看不得，只怕要死人了！
采蘩她二人觉出事情的严重，不敢耽搁。
两个大丫鬟离开后，慎妈妈折身回到福颂堂，只见李小娘、陌则正跪在地上，苦求大娘子。
张大娘子看着他们，骂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我若放过你们，只怕院子里其他人会生出更歹毒的心思，来人啊！”
这话音一落，应声来了两个家仆，一个是吴大，另一个二十来岁，叫清则。
张大娘子厉声道：“把这竖子，连同包庇李小娘的婢子枫叶，一起拖到后院，给我乱棍打死！”
吴大施礼应道：“是，大娘子。”
吴大是张大娘子陪嫁来的心腹之人，在府上做了十几年的大管事，颇有些手段。
听闻要被打死，陌则哭喊着求饶。
吴大走近了，一大巴掌打过去，瞬间便见陌则嘴角的血流了出来。
陌则是个白嫩的小后生，年纪本就不大，平时在府里也没干过太重的活，无非是些日常跑腿一类的，他哪里受得了吴大这一巴掌？
一时被打蒙了，陌则不敢再辩，便闭了嘴，任由吴大和清则拖着走。
出了东篱园，吴大又吩咐另一个小厮去梨园带大丫鬟枫叶。
张大娘子、晋妈妈她们不知枫叶与陌则也有染，误以为枫叶只是帮忙望风，故而方才不曾捉拿枫叶到堂。
陌则被拖走的那一瞬间，李小娘自觉心如刀割！
事已到此，李小娘悔痛万分，不过，她悔痛的不是自己做了这等没脸面的事，而是没能早日谋划，与陌则私奔了事。
李小娘在心里哭喊道：“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陌则死了，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想着陌则，想着孩子，李小娘赶紧爬到大娘子脚边求情，哭道：“大娘子，陌则是个孩子，不懂事，是我勾引他的，大娘子饶了陌则，饶了我们吧……大娘子您发发慈悲……”
张大娘子哭笑不得，骂道：“你还敢替他求情？你自己如何尚且不知！贱婢子，你还是先担心你这条命吧。”
李小娘披头散发，继续哭求道：“大娘子，我好歹给主君生了两个姐儿，求大……”
张大娘子登时打断了她，骂道：“呸，婢子你给我住口！你还知道你有两个女儿，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你可曾想过你的两个女儿日后如何做人？此一事，若传了出去，孩子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有个偷人的娘，你让你的两个女儿如何嫁人？你个……你个不知羞耻的骚浪货，还敢替……替那男子求情……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骨肉，灵丫头、柯丫头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你……你真是……”
张大娘子气得骂不出口，摸着额头，直叫“头疼”，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
这一番话正被急匆匆赶来的孩子们听见。
今日，姐儿们上午是织女台的女红课，下午是荭草堂的武功课。
武课时，英师父留姐儿们晚了些。
下课后，众姐妹去荣秀轩寻到灿哥儿后，便没再耽搁，踏着夕色就回来了。
出菡萏园不久，灿秀和姐姐妹妹们，还有英师父、众丫鬟一行人正好撞见采蘩、遐心。
看采蘩二人神色不对，灿秀问道：“可是家里出了事？”
“这……”采蘩二人看看灵秀、柯秀，不敢言语。
灵秀追问道：“何事？你们快说！”
灵秀猜出梨园可能出事了，小娘最近不大对劲，灵秀早有察觉。
然而，哪里不对劲，灵秀自己也说不上来。
灵秀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如何会想到小娘偷情这个层面？
再者，自己还得上学，日常也没空时时处处监视自己的小娘啊。
见她们不说，灵秀心知事大，急忙往回赶。
灿秀等人也快步跟上，丝毫不理会采蘩、遐心的劝阻。
将近东篱园，灵秀众人正看见陌则被吴大他们拖走。
众人不知内情，急忙赶到东篱园去看个究竟，不想得知梨园发生李小娘与小厮陌则通奸之事……灵秀顿时傻了眼，自己和小妹柯秀也住在梨园，竟然不知道这等祸事！
在福颂堂外听了片刻，灵秀气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小六柯秀年幼，不知轻重缘由，见自己的小娘跪在地上，听说要被打死，便赶紧跑进去，跪到大娘子跟前，替小娘求情。
李小娘虽然犯了大错，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二姐儿灵秀也不忍心，也跑过去跪下，求大娘子开恩，饶过小娘这一次。
张大娘子叹口气，紧紧攥着的手渐渐松开些，那皱着的绣“彩蝶舞芍药图”的罗帕随之下垂，露出翩翩飞舞的彩蝶和硕大美丽的芍药花。
方才，因为过激而泛起泪花的双眼先是一闭，轻轻吐口气，才又缓缓睁开。
张大娘子并未言语，只在心里道：“这个李小娘，留是留不得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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