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崩闪通臂
关山越的拳很杂，并不拘于某个流派，年少时初次接触拳法一途，师兄就对他讲：
“师弟，我教你拳，带你学拳，不要你求形求意，只要你得一个重字，拳重，人倒。”
...
看着擂台上一站一躺的两个身影，会馆内鸦雀无声，因为——太快了。
三分钟前。
关山越摘下礼帽，随手扔给台下站着的八子。
缓缓吸气，双脚分立，一紧一松。一手掌心微斜朝前，虎口成弧，一手五指卷屈，自然握拢收在腰间。
“杜大哥，这弟兄还是个国术家？”光头胖子双手压在栏杆上，将台下的光景收入眼中。
杜夜生摇了摇头，问询的目光看向身边候着的唐管事。
唐管事会意，上前一步，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老板，陈总，以往赵小兄弟主要负责堂口和万象街后区的收租事宜，两年前商会刚成时入了商会，入会前是虹口那边的小青皮，斗勇斗狠，得了个‘小青面’的绰号，并未见他展露过国术拳脚。”
“那就奇了，这小弟兄摆出这番架势干什么，不成是个花架子么？”身份是如今万象商会二把手，全名陈并的光头胖子不得其解。
“哈哈，我自国内来时，就有耳闻贵国武术如何如何了得，国内不乏有人对贵国的武术大肆鼓吹，不想今日竟有幸观之啊，如果贵国真有能人异士，不妨让我也上台一试！”
名为根本德川的年轻军装倭人当然也听到了唐管事的话语，他嘴上夹枪带棒的恭维，心中更是不以为意。若这片异土的功夫真有国内一部分人吹得神乎其神，那么就算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就算再羸弱，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砸开国门。
杜夜生听到了这番阴阳怪气，明扬暗讽的言语，嘴角扯了扯，并未出声。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跟了自己十数年的寡言男人，见他直直的盯着台下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台上。
裁判宣布的规则关山越听了个大概，总得意思就是双方各出十人，车轮战，认输或伤重者下场，结束时人多者获胜。
裁判话音落地，对面倭人台下有一人破出人群，翻身上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虬结的肌肉撑得道服鼓鼓囊囊。
他站定后抬起双臂，仰头环视一周，迎接台下楼上的尖叫和掌声，视线经过四楼时，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身影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拇指摸了摸指节厚厚的老茧，点头会意，脚下前屈立，摆出唐手的拳架，对关山越露出了一个狞笑：
“日旭商团，源治一郎，请指教！”
“万象商会，关山越。”
突然，名为源治的倭子一个垫步，唐手中的经典冲拳直朝面门而来，声势破空。只要先手冲拳破开这中国人的防御，使得空门大开，蓄势待发的定式观空大观空小将如狂风骤雨般后至。
这中国人的身躯只会变成一具破烂的布偶，这就是敢于挑战帝国威严的代价。
看着袭来的倭人，关山越动了。
坐胯，转腰，探步，一气呵成。左脚跨出，不退反进，本来需要一步才能达到的距离，由于对方的冲拳反而只有半步的大小。
源治一郎心中一惊，这长衫男人的速度有着超出自己预估的快！快如电掣！正准备变招收拳在胸，突然一张脸庞已然贴近，几个字在耳旁响起：
“崩闪通臂。”
自己的冲拳还在空中，眼中的一切却都有了拖影，只觉得天翻地覆，无法呼吸，原来整个人都飞在空中。
关山越刚刚印在倭人心口的掌未收回，他没有看向飞出去的男人，而是抬头看向四楼，口中大喝出声：
“来！”
从裁判宣布规则，到日旭商团第一人落败，用了三分钟。
实际上只用了三十秒，一招落败而已。
全场寂静了数秒，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与掌声。
...
两个军装倭人愕然。
楼下身穿空手道服的那群倭人是他们自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有国内著名道馆的弟子从军的，有在军中自由搏斗的佼佼者，还有在西方系统性学习格斗摔跤的留洋生，绝非废物草包。
他们来到这片土地上，名义是商团，本质是由国内的银行家，青年郑智家，军人，军官为主体组成的，军人更是占了大多数。
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看到己方首位出战即败北，年青的倭人只觉得像是当头一桶热油浇了下来，滚烫的热血似乎要冲出头顶。
屈辱，愤怒。
就像三年前，自己在家族道场中众目睽睽之下，向父亲下跪，请求父亲支持自己从政，他仍记得自己身前端坐的的那个男人口中吐出的，冰冷的话语：
“不。你不够成熟。”
...
“太极拳的闪通臂？不...不对，还要更加粗暴的发力方式...”
楼上的连姓男人在看到关山越一步跨出后眼前一亮。
...
看到出乎意料的场上表现，杜夜生心头淡淡的躁意不见踪影，有意无意的朝右边那个刚刚大放厥词的倭人看了一眼，脸上显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
光头男人也是目瞪口呆，眼角因为常年带着笑意导致的菊花般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一瞬，这小弟兄，似乎有些了不得啊...
年长倭人脸色阴沉，他之前并没有制止身旁根本的阴阳怪气，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即将出场的帝国勇士们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己方输掉，但决不能这么干脆利落。
这是一种耻辱。
不过无妨，情况还在掌握之中。
他心中暗想。
他看向楼下的勇士们，视线刻意绕过了被一招轰飞的那个废物，握手成拳在栏杆上，只露了一个大拇指。
楼下的倭人们将落下场的源治一郎搀扶了起来，看到这个手势后，都回头看向了一个身影：
一头金棕色的长发被梳到脑后，单手支着脑袋，视线散漫的落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拋上抛下，常人能握住的大小只刚刚到他的掌心，他的面孔有着西方人和东方人明显的特征。
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他猛地抬头看向四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一把捏碎了手中接住的苹果，站起身来。
周围的倭人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当他站直后，其余人才发现，他的身高比周围的倭人普遍高了一个脑袋。
猛虎出于柙。
他笔直的视线落在关山越身上，眼神微动。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关山越低头正好与他视线对上，两人眼神交错了七八秒，台上的人似笑非笑，台下的人脸色淡漠。
云上恶蟒若隐若现，下山猛虎择人欲噬。
男人迈步向擂台走去。
...
从看到人群后的那个男人的一刻，关山越的眼角越发痒了，他甚至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视网膜上窜来窜去，像是飞蚊症一样。
他注视着那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弯腰穿过擂台的护绳，站定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开口：
“你似乎很强。”
“你话太多了，能快点动手吗，我赶时间捞东西。”关山越被发痒的眼角折磨的很没有耐心，语气不善。
“什么？”男人没听明白，不过他也不在意。
“开始！”
裁判慑于两人间的的气势，喊完口号就匆匆下台了。
突然，男人动了，脚下一个小小的进步，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就横扫向关山越的脑袋，途中的空气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凄厉的尖啸。
“砰！”
双臂格挡的关山越身子甚至被平移了十数厘米。
高大倭人有意停顿，再次开口：“我叫东方空条，希望你不要留手。”
关山越双腿分立，抽回微微发麻的手臂，并不作答，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然而然的含胸拔背，右脚着力重重一蹬，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东方的面前，双脚微微腾空，身形比东方还要高些，右手成剑指，闪电般的刺向了东方的双眼。
“哼！”
东方似乎不屑于对手的毒辣招数，一手横臂于眼前格挡，一拳腰间蓄势，准备挡开对方手臂后直直轰出。
足足半秒，预想中的劲道还没有感受到，东方心中暗道不好。
念头刚刚浮现，东方就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一辆踩足油门的汽车撞到了。
“咚咚”
鞭腿的的力道入体不减，东方难以控制的侧移了两步，控制疼痛迫使自己收了拳势，半跪在地。
“痛啊...”
东方额头上汗水涔涔，愤怒涌上心头，他被戏耍了！
楼上的连姓男人看的真切，台上的长衫年轻人倚着身法欺进对面的东方，手上招式未落，要的就是对方丢了视野，下半身借着猛冲的惯性，一腿就鞭在了东方的肋骨上。
用的正是东方之前的相同的招式，不过发力方式有所区别。
关山越也故意给了对方一个喘息的时间，嘴里冒出了一句：
“看来你的鞭不行，我的鞭行啊！”
场馆内爆发出哄然大笑！
在场的倭人都脸色难看。
东方忍了痛意，一个箭步冲向关山越，手刀直直砸向那个令人厌恶的中国人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关山越左掌向内翻掌，架住东方的手腕向外稍稍一推，歪了东方手上的劲道，右手迅速穿过他腋下的缝隙，手掌内扣，膝盖重重的向上一顶。
“啊！！！！！”
整幢会馆都充满了不知道是东方的怒吼还是他的惨叫。
“中国人，我会杀了你！”
双眼充满了血丝，再无从容的东方发出了自己暴怒的宣言。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双手回防，压住了对方的大腿，消了七八分的力道，恐怕自己已经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卧地了。
尽管如此，余下三四分的力道也让自己痛苦不堪，下身传来的阵痛不停撕裂着自己的思维能力，东方后退两步，决定弃了定式的唐手不用，他要用自由搏击狠狠地打碎面前这个人的脑袋。
东方双臂握摆，稍稍欠身，脚下不断轻而稳定的抬步换位，缓缓拉进和对面这个让自己连续吃亏的男人的距离。
关山越眼珠随着对方的动作不住的转动，腿上重心微微偏移。
关山越面上沉静，心中已经难耐的要死，自己的眼睛似乎真的出了问题，那些飞舞的透明东西似乎向彩色转换而去，整个眼部，又痒又麻。
破绽！
东方看到关山越眼角忽然不自然的眨了眨后，心中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一个欺身压近关山越，右掼拳狠狠的抡向了对方的太阳穴。
关山越心头一惊，分神调整眼睛造成的空档被对面抓住，一道拳影马上就要落到的脸上，连忙震腿，轻盈的向后跃去。
一步退步步退。
东方抓住机会，紧追不舍。
拳，肘，膝，腿，手刀，疾风骤雨似的往关山越身上招呼，自由搏击里的膝弹裆，脚踹腹，勾腿扫头连绵不绝，打的酣畅起来，刚刚弃用的空手道中的定式燕飞，慈恩，拔塞大如同铁索连环一般，丝毫不带停歇。
关山越心中烦闷，眼前迷花，防守不及，身上挨了不少下这高个串串的腿脚。
关山越马上就要被逼到擂台的边界处。
东方眼见如此，双目精光暴闪，一个绕步接着肘击砸向了关山越的头顶。
关山越低喝，，右手自腰眼处猛然出拳，想要硬碰硬的破了这记肘击。
东方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肘击尚在半空，势头未尽，曲臂化直臂，让关山越的龙出水落了空，紧接着一个转身扫摆腿断了这个疲于防守得的男人下盘，一双大手全力按住他的脑袋。
膝撞！
“师弟，我教你拳，带你学拳，不要你求形求意，只要你得一个重字，拳重，人倒。”
...
看着擂台上一站一躺的两个身影，会馆内鸦雀无声，因为——太快了。
三分钟前。
关山越摘下礼帽，随手扔给台下站着的八子。
缓缓吸气，双脚分立，一紧一松。一手掌心微斜朝前，虎口成弧，一手五指卷屈，自然握拢收在腰间。
“杜大哥，这弟兄还是个国术家？”光头胖子双手压在栏杆上，将台下的光景收入眼中。
杜夜生摇了摇头，问询的目光看向身边候着的唐管事。
唐管事会意，上前一步，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老板，陈总，以往赵小兄弟主要负责堂口和万象街后区的收租事宜，两年前商会刚成时入了商会，入会前是虹口那边的小青皮，斗勇斗狠，得了个‘小青面’的绰号，并未见他展露过国术拳脚。”
“那就奇了，这小弟兄摆出这番架势干什么，不成是个花架子么？”身份是如今万象商会二把手，全名陈并的光头胖子不得其解。
“哈哈，我自国内来时，就有耳闻贵国武术如何如何了得，国内不乏有人对贵国的武术大肆鼓吹，不想今日竟有幸观之啊，如果贵国真有能人异士，不妨让我也上台一试！”
名为根本德川的年轻军装倭人当然也听到了唐管事的话语，他嘴上夹枪带棒的恭维，心中更是不以为意。若这片异土的功夫真有国内一部分人吹得神乎其神，那么就算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就算再羸弱，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砸开国门。
杜夜生听到了这番阴阳怪气，明扬暗讽的言语，嘴角扯了扯，并未出声。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跟了自己十数年的寡言男人，见他直直的盯着台下的年轻人，若有所思。
台上。
裁判宣布的规则关山越听了个大概，总得意思就是双方各出十人，车轮战，认输或伤重者下场，结束时人多者获胜。
裁判话音落地，对面倭人台下有一人破出人群，翻身上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虬结的肌肉撑得道服鼓鼓囊囊。
他站定后抬起双臂，仰头环视一周，迎接台下楼上的尖叫和掌声，视线经过四楼时，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身影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拇指摸了摸指节厚厚的老茧，点头会意，脚下前屈立，摆出唐手的拳架，对关山越露出了一个狞笑：
“日旭商团，源治一郎，请指教！”
“万象商会，关山越。”
突然，名为源治的倭子一个垫步，唐手中的经典冲拳直朝面门而来，声势破空。只要先手冲拳破开这中国人的防御，使得空门大开，蓄势待发的定式观空大观空小将如狂风骤雨般后至。
这中国人的身躯只会变成一具破烂的布偶，这就是敢于挑战帝国威严的代价。
看着袭来的倭人，关山越动了。
坐胯，转腰，探步，一气呵成。左脚跨出，不退反进，本来需要一步才能达到的距离，由于对方的冲拳反而只有半步的大小。
源治一郎心中一惊，这长衫男人的速度有着超出自己预估的快！快如电掣！正准备变招收拳在胸，突然一张脸庞已然贴近，几个字在耳旁响起：
“崩闪通臂。”
自己的冲拳还在空中，眼中的一切却都有了拖影，只觉得天翻地覆，无法呼吸，原来整个人都飞在空中。
关山越刚刚印在倭人心口的掌未收回，他没有看向飞出去的男人，而是抬头看向四楼，口中大喝出声：
“来！”
从裁判宣布规则，到日旭商团第一人落败，用了三分钟。
实际上只用了三十秒，一招落败而已。
全场寂静了数秒，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与掌声。
...
两个军装倭人愕然。
楼下身穿空手道服的那群倭人是他们自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有国内著名道馆的弟子从军的，有在军中自由搏斗的佼佼者，还有在西方系统性学习格斗摔跤的留洋生，绝非废物草包。
他们来到这片土地上，名义是商团，本质是由国内的银行家，青年郑智家，军人，军官为主体组成的，军人更是占了大多数。
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看到己方首位出战即败北，年青的倭人只觉得像是当头一桶热油浇了下来，滚烫的热血似乎要冲出头顶。
屈辱，愤怒。
就像三年前，自己在家族道场中众目睽睽之下，向父亲下跪，请求父亲支持自己从政，他仍记得自己身前端坐的的那个男人口中吐出的，冰冷的话语：
“不。你不够成熟。”
...
“太极拳的闪通臂？不...不对，还要更加粗暴的发力方式...”
楼上的连姓男人在看到关山越一步跨出后眼前一亮。
...
看到出乎意料的场上表现，杜夜生心头淡淡的躁意不见踪影，有意无意的朝右边那个刚刚大放厥词的倭人看了一眼，脸上显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
光头男人也是目瞪口呆，眼角因为常年带着笑意导致的菊花般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一瞬，这小弟兄，似乎有些了不得啊...
年长倭人脸色阴沉，他之前并没有制止身旁根本的阴阳怪气，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即将出场的帝国勇士们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己方输掉，但决不能这么干脆利落。
这是一种耻辱。
不过无妨，情况还在掌握之中。
他心中暗想。
他看向楼下的勇士们，视线刻意绕过了被一招轰飞的那个废物，握手成拳在栏杆上，只露了一个大拇指。
楼下的倭人们将落下场的源治一郎搀扶了起来，看到这个手势后，都回头看向了一个身影：
一头金棕色的长发被梳到脑后，单手支着脑袋，视线散漫的落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拋上抛下，常人能握住的大小只刚刚到他的掌心，他的面孔有着西方人和东方人明显的特征。
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他猛地抬头看向四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一把捏碎了手中接住的苹果，站起身来。
周围的倭人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当他站直后，其余人才发现，他的身高比周围的倭人普遍高了一个脑袋。
猛虎出于柙。
他笔直的视线落在关山越身上，眼神微动。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关山越低头正好与他视线对上，两人眼神交错了七八秒，台上的人似笑非笑，台下的人脸色淡漠。
云上恶蟒若隐若现，下山猛虎择人欲噬。
男人迈步向擂台走去。
...
从看到人群后的那个男人的一刻，关山越的眼角越发痒了，他甚至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视网膜上窜来窜去，像是飞蚊症一样。
他注视着那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弯腰穿过擂台的护绳，站定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开口：
“你似乎很强。”
“你话太多了，能快点动手吗，我赶时间捞东西。”关山越被发痒的眼角折磨的很没有耐心，语气不善。
“什么？”男人没听明白，不过他也不在意。
“开始！”
裁判慑于两人间的的气势，喊完口号就匆匆下台了。
突然，男人动了，脚下一个小小的进步，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就横扫向关山越的脑袋，途中的空气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凄厉的尖啸。
“砰！”
双臂格挡的关山越身子甚至被平移了十数厘米。
高大倭人有意停顿，再次开口：“我叫东方空条，希望你不要留手。”
关山越双腿分立，抽回微微发麻的手臂，并不作答，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然而然的含胸拔背，右脚着力重重一蹬，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东方的面前，双脚微微腾空，身形比东方还要高些，右手成剑指，闪电般的刺向了东方的双眼。
“哼！”
东方似乎不屑于对手的毒辣招数，一手横臂于眼前格挡，一拳腰间蓄势，准备挡开对方手臂后直直轰出。
足足半秒，预想中的劲道还没有感受到，东方心中暗道不好。
念头刚刚浮现，东方就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一辆踩足油门的汽车撞到了。
“咚咚”
鞭腿的的力道入体不减，东方难以控制的侧移了两步，控制疼痛迫使自己收了拳势，半跪在地。
“痛啊...”
东方额头上汗水涔涔，愤怒涌上心头，他被戏耍了！
楼上的连姓男人看的真切，台上的长衫年轻人倚着身法欺进对面的东方，手上招式未落，要的就是对方丢了视野，下半身借着猛冲的惯性，一腿就鞭在了东方的肋骨上。
用的正是东方之前的相同的招式，不过发力方式有所区别。
关山越也故意给了对方一个喘息的时间，嘴里冒出了一句：
“看来你的鞭不行，我的鞭行啊！”
场馆内爆发出哄然大笑！
在场的倭人都脸色难看。
东方忍了痛意，一个箭步冲向关山越，手刀直直砸向那个令人厌恶的中国人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关山越左掌向内翻掌，架住东方的手腕向外稍稍一推，歪了东方手上的劲道，右手迅速穿过他腋下的缝隙，手掌内扣，膝盖重重的向上一顶。
“啊！！！！！”
整幢会馆都充满了不知道是东方的怒吼还是他的惨叫。
“中国人，我会杀了你！”
双眼充满了血丝，再无从容的东方发出了自己暴怒的宣言。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双手回防，压住了对方的大腿，消了七八分的力道，恐怕自己已经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卧地了。
尽管如此，余下三四分的力道也让自己痛苦不堪，下身传来的阵痛不停撕裂着自己的思维能力，东方后退两步，决定弃了定式的唐手不用，他要用自由搏击狠狠地打碎面前这个人的脑袋。
东方双臂握摆，稍稍欠身，脚下不断轻而稳定的抬步换位，缓缓拉进和对面这个让自己连续吃亏的男人的距离。
关山越眼珠随着对方的动作不住的转动，腿上重心微微偏移。
关山越面上沉静，心中已经难耐的要死，自己的眼睛似乎真的出了问题，那些飞舞的透明东西似乎向彩色转换而去，整个眼部，又痒又麻。
破绽！
东方看到关山越眼角忽然不自然的眨了眨后，心中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一个欺身压近关山越，右掼拳狠狠的抡向了对方的太阳穴。
关山越心头一惊，分神调整眼睛造成的空档被对面抓住，一道拳影马上就要落到的脸上，连忙震腿，轻盈的向后跃去。
一步退步步退。
东方抓住机会，紧追不舍。
拳，肘，膝，腿，手刀，疾风骤雨似的往关山越身上招呼，自由搏击里的膝弹裆，脚踹腹，勾腿扫头连绵不绝，打的酣畅起来，刚刚弃用的空手道中的定式燕飞，慈恩，拔塞大如同铁索连环一般，丝毫不带停歇。
关山越心中烦闷，眼前迷花，防守不及，身上挨了不少下这高个串串的腿脚。
关山越马上就要被逼到擂台的边界处。
东方眼见如此，双目精光暴闪，一个绕步接着肘击砸向了关山越的头顶。
关山越低喝，，右手自腰眼处猛然出拳，想要硬碰硬的破了这记肘击。
东方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肘击尚在半空，势头未尽，曲臂化直臂，让关山越的龙出水落了空，紧接着一个转身扫摆腿断了这个疲于防守得的男人下盘，一双大手全力按住他的脑袋。
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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