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喜宴上的悲歌（八）
二环对二环，两人对两人本是均势。
现在九华得胜，转头逼过来。
徐三慌了，连忙卖了个破绽，一震血翼，越墙而走。
“混账！”
阴司酒欲追，奈何高墙阻路，老师虽留下一些腾挪的法术，奈何自己境界不够，尚不能使用。
九华撸起袖子。
“咱们直接破墙吧！”
“九哥，现在是白天，被人看到怎么办。”阴司酒叹了口气：“反正有你那寻人的法子，由他逃吧，逃不掉。”
来到那人的尸体之前，用象牙小刀破开了颅骨，取出本相石，擦拭干净。
“恭喜九哥了，又添一枚二环仇怨，可以做个法器了。”
九华收好本相石，又用匕首将那人的十指都切下，收了起来。
“咦……”
阴司酒满脸嫌弃：“你拿这玩意儿干啥？”
“说不定能做个兵器啊。”
“想想就恶心。”
九华一指她的象牙小刀：“你这还不是象牙的，我用他这尖爪，也是合适。”
“我这个？”阴司酒一拖小刀，炫耀着比划了比划：“我这可是一头四环象妖的牙，老师特意留给我的。”
九华一笑：“那就是了，我这可是两环仇怨的指甲，不一样是入道修行者们吗？”
“但一个是妖，一个是人啊？能一样吗？”
“别瞎说，这般人也算不得人了，你哪见过人长这副模样的。”
“呵呵，九哥自己开心就行，反正我看着恶心。”
两人说着出了巷空，寻着毛驴，退在路旁，找了处行人僻静之地。
九华又扔起匕首来。
匕首至空，尖端向天，直接钉在了商家的屋梁上。
钉牢了，纹丝不动。
“这怎么算。”阴司酒啃了一口苹果：“徐三飞天上去了。”
“上次我想问花梨儿的下落也是这种情况，突然不灵了，甚是诡异，我再试试。”
“我觉得啊……”
阴司酒似很疲惫饥饿，连苹果核都嚼了咽下。
“九哥你能靠扔东西，断定方位，才诡异十足呢？”
“这不是不知道原因嘛，没办法。”
“呵，你就不说吧。”
九华踩着毛驴背，才将匕首够下来，又掷了出去。
匕首在墙角撞了一下，稳稳插进了墙缝里。
“徐三钻缝里去了。”
“再试一次，我就不信了。”
九华这次离着墙远远的，把匕首抛出。
正巧毛驴甩尾巴，被刀刃划了一处伤。
毛驴发起脾气，匕首还在地上转动，就被一驴蹄踹进水沟里，沉在烂泥里寻不见了。
“有趣！有趣！”阴司酒拍手大笑：“徐三沉底了。”
九华仰天长叹：“这是不让我再扔了……哎，老天爷不帮忙了。”
“无妨，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阴司酒眼神认真起来，略一沉吟，说道：
“现在可以肯定，灰教在此地一定有什么图谋，而且安排了不少人手，就连乂司空的亲眷子弟都在。他们在暗，我们也不能在明，需要在附近找地方藏起来，细细追查。”
“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是要把消息散出去，将水搅混，不让灰教如愿。额……九哥你有什么主意吗？”
“既然他们害了郡尉，那就说明有所顾忌。”九华灵光一闪，道：“郡尉不在，太守便有临时的兵权，咱们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本地太守，让他做好提防。”
“不成。”阴司酒摇了摇头。“先不说咱们去找太守，他会不会见咱们。以你我的身份，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
“半夜混进去，留书一封，也不署名，任他去想吧。”
“好主意，就这么办。”
……
入夜，月黑风高，静城如画。
将驴子行李托在商栈，两人蒙面乔装，寻到了太守府的后墙。
见四下无人，攀墙上了屋顶。顺着墙头，跳在园中。
“九哥，这官宅子满大的，将你那法术再用用，看看太守在哪。”
“嗯。”
九华从袖中抽出新买的短刀。
这刀重金购置，花光了身上的十五两银子。寒铁所铸，折叠锻打百次以上，精心研磨，刀刃锐利无比。鲨鱼皮的刀鞘，野牛皮绳穿錾金银环，刀柄嵌翠，通透水灵。
好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器。
抽刀在手，凌空一掷。
宝刀在空中一旋，好巧不巧，地上有个石子，刀身在石子上一磕。
啪嚓，哗啦啦。
碎了！
宝刀碎了！
刚刚买的刀，一次没用过，碎了！
九华绝望着跪地，举起两片碎刃，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匕首能丢，那么大的刀总没事了吧！怎么还能碎的！”
阴司酒强忍笑意，一拍他的肩头。
“九哥别伤心，你不是还有那几枚指甲能吗？”
“一个是刀，一个是指甲，能一样吗？”
阴司酒听着这话有些耳熟，随口说道：
“别瞎说，那么锋利的指甲，还能算是指甲吗？”
九华听得糟心。
“行了行了，咱们先去找太守吧。”
……
照理说，一郡太守是本地主官，他的宅院中应该有许多兵丁仆役。
但两人一路行来，出奇的僻静。每逢有人之处，也不过些许灯火，每逢无人之处，阴森的可怕。
宅院虽大，有人的屋子没有几间，如此好找的多了。
走进花园，池水之上有处书阁小楼，十分雅致，上面灯光点缀，甚是光亮好看。
总该是这了吧?
那么大个地方，不可能住着下人。
越过石桥，摸进书阁大门，九华伸手要推。
“小心！”
阴司酒手疾眼快，一拽他的衣带。
有两对纤细的血手，分别从对开的门板上浮了出来，但九华被拽住了身形，四只手一齐抓空。
“这……不会吧……”
这一幕太过熟悉，不由得让九华回忆起西林寺中，桑杰那以水鬼看门的手段。
“不好，快走！”
吱呀。
书阁二楼，门被推开了。
有一人走到外廊间，一手持书卷，一手凭栏下望。
他三十多岁年纪，一身儒服纤尘不染，面相阴沉威严，却甚是疲惫。肤色白皙如雪，眸子猩红诡绝。
又俊朗风流，又妖异邪魅，却是白郡太守易海朝。
他面无表情，极其蔑视。
身上阴气突出，宛如一枚冰霜的太阳，背后先隐隐浮现出虚幻薄翼，而后鬼影成羽，密布双翼。
“想不到啊，你们先坏了我的金蛊，又杀了我的弟子，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反倒送上门来了。”
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九华两人喘不过气来。
阴司酒看得这副外显的异象，吓的脸皮直跳。
“五环……不……六环仇怨……你是……”
“乂司空！”
“好见识。”乂司空终于有了表情，他微微动了动嘴角。
“看来你就是阴大行令的弟子啊，瞧着骨架血肉，怎么是个女人啊，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只收男弟子呢。”
阴司酒不搭话，牵起九华转头就跑。
“呵呵。”
“虽说我与阴大行令还差了一层境界，但在我面前，你这丫头，怎么可能走的掉呢？”
乂司空一抬衣袖，上臂血肉之中，嵌着密密麻麻的本相石。
“有个老朋友，应该很想见你们。”
他说着话，伸指点在一枚本相石上。
一条鬼影拦下了两人的退路，阴气凝成实质，如同骨骼血肉般生成人型。
桑杰。
他身无寸缕，赤条条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阴司酒捂住眼睛，将象牙小刀一挥。
“辣眼睛！鞭笞！”
数道虚无长鞭挥出。
桑杰面无表情，如同提线尸骸。左手拈花指，右手杀伐拳。十条黑影长枪，自他阴影中突出。
碰！
旗鼓相当。
只是长鞭消散，阴影却化为十只乌光布谷鸟，尖叫着飞来。
九华上前，挥手打碎身前凝结的小球，空间炸裂，将鸟群吞没。
如死尸般的桑杰，双眼和嘴角都淌下血来，却还是面无表情，坚定的堵住两人的归途。
见状，乂司空却兴奋了。
“造化！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部费工夫！桀骜！哈哈哈……”
乂司空抬起手指，刚想再点另一枚本相石，突然有一道雷鸣巨响。
他忽然全身冒起电弧，皮肤留下一道道裂疤。
“额！”
乂司空闷哼一声，从怀中取了一枚金蛊直接活着嚼碎了，伤口才渐渐愈和。
九华两人正与桑杰对攻。
阴司酒听到响声，诧异着回望，却见着了乂司空这失态的一幕。
她像发现了宝物，喜笑颜开：“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要用金蛊啊！你这仙师晋为圣人的雷击大劫，快要压制不住了吧！我来帮帮你！”
阴司酒一挥象牙小刀，刀尖上正凝着一滴鲜血：“枭首！”
虚无之中似有大刀横砍，飞向乂司空。
乂司空不动不摇，淡定的立在回廊间。
一道人影极快地飞来，托着血翼将这一击挡下来了。
那人落在乂司空身旁，长得柔丽而绝美，背后血翼，猩红眼眸，美少年宛如女子一般。
“四环仙师！”
阴司酒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与九华背靠背而立，原来他也被逼退了。
桑杰面无表情，光着身子，守住道路，似乎全无思想。
将九华逼退的，是新出现的十位修士，同样的背后血翼，同样猩红眼眸，有男有女，都是俊美绝色。
徐三也在其间，他此刻换了一副打扮，与先前的气质迥然不同。
九华惨淡一笑，咬破了嘴唇，用带着扳指的指环随意一擦。
“还真是落到虎狼窝里了。”
阴司酒如临大敌，看到九华的动作，却微笑起来。
“三个三环，五个二环，两个一环。九哥恭喜啊，你此行收获颇丰。”
“那也得应付的了才行啊……额！那是花梨儿！”
九华看着一人越看越熟，虽然气质神态变化了许多，但相貌大差不差。
阴司酒随着视线望去，细细看来，也即呆住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妆容变了，举止变了，气质变了，但脸型身段没变！”
“她入道一环了！怎么可能……难不成是，鬼？”
九华低低地问道：“这就是花梨儿的鬼魂？”
阴司酒点了点头：“乂司空！你好手段啊，入道的恶鬼！”
乂司空微笑了：“谢谢夸奖，能找到一个顺心如意的弟子可真难，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嗯？”
他说着话，猛然间瞧见了九华带的扳指，碧绿已变为紫色，隐隐冒光。
面色大变。
“须弥芥子！怎么会在你手中！”
“快！一起上，抓活的！”
十道血翼一齐飞来。
当中一个就是花梨儿，她狞笑疯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原本的样子。
九华转身抱起阴司酒，一道紫芒乍现！
两人消失不见。
现在九华得胜，转头逼过来。
徐三慌了，连忙卖了个破绽，一震血翼，越墙而走。
“混账！”
阴司酒欲追，奈何高墙阻路，老师虽留下一些腾挪的法术，奈何自己境界不够，尚不能使用。
九华撸起袖子。
“咱们直接破墙吧！”
“九哥，现在是白天，被人看到怎么办。”阴司酒叹了口气：“反正有你那寻人的法子，由他逃吧，逃不掉。”
来到那人的尸体之前，用象牙小刀破开了颅骨，取出本相石，擦拭干净。
“恭喜九哥了，又添一枚二环仇怨，可以做个法器了。”
九华收好本相石，又用匕首将那人的十指都切下，收了起来。
“咦……”
阴司酒满脸嫌弃：“你拿这玩意儿干啥？”
“说不定能做个兵器啊。”
“想想就恶心。”
九华一指她的象牙小刀：“你这还不是象牙的，我用他这尖爪，也是合适。”
“我这个？”阴司酒一拖小刀，炫耀着比划了比划：“我这可是一头四环象妖的牙，老师特意留给我的。”
九华一笑：“那就是了，我这可是两环仇怨的指甲，不一样是入道修行者们吗？”
“但一个是妖，一个是人啊？能一样吗？”
“别瞎说，这般人也算不得人了，你哪见过人长这副模样的。”
“呵呵，九哥自己开心就行，反正我看着恶心。”
两人说着出了巷空，寻着毛驴，退在路旁，找了处行人僻静之地。
九华又扔起匕首来。
匕首至空，尖端向天，直接钉在了商家的屋梁上。
钉牢了，纹丝不动。
“这怎么算。”阴司酒啃了一口苹果：“徐三飞天上去了。”
“上次我想问花梨儿的下落也是这种情况，突然不灵了，甚是诡异，我再试试。”
“我觉得啊……”
阴司酒似很疲惫饥饿，连苹果核都嚼了咽下。
“九哥你能靠扔东西，断定方位，才诡异十足呢？”
“这不是不知道原因嘛，没办法。”
“呵，你就不说吧。”
九华踩着毛驴背，才将匕首够下来，又掷了出去。
匕首在墙角撞了一下，稳稳插进了墙缝里。
“徐三钻缝里去了。”
“再试一次，我就不信了。”
九华这次离着墙远远的，把匕首抛出。
正巧毛驴甩尾巴，被刀刃划了一处伤。
毛驴发起脾气，匕首还在地上转动，就被一驴蹄踹进水沟里，沉在烂泥里寻不见了。
“有趣！有趣！”阴司酒拍手大笑：“徐三沉底了。”
九华仰天长叹：“这是不让我再扔了……哎，老天爷不帮忙了。”
“无妨，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阴司酒眼神认真起来，略一沉吟，说道：
“现在可以肯定，灰教在此地一定有什么图谋，而且安排了不少人手，就连乂司空的亲眷子弟都在。他们在暗，我们也不能在明，需要在附近找地方藏起来，细细追查。”
“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是要把消息散出去，将水搅混，不让灰教如愿。额……九哥你有什么主意吗？”
“既然他们害了郡尉，那就说明有所顾忌。”九华灵光一闪，道：“郡尉不在，太守便有临时的兵权，咱们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本地太守，让他做好提防。”
“不成。”阴司酒摇了摇头。“先不说咱们去找太守，他会不会见咱们。以你我的身份，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
“半夜混进去，留书一封，也不署名，任他去想吧。”
“好主意，就这么办。”
……
入夜，月黑风高，静城如画。
将驴子行李托在商栈，两人蒙面乔装，寻到了太守府的后墙。
见四下无人，攀墙上了屋顶。顺着墙头，跳在园中。
“九哥，这官宅子满大的，将你那法术再用用，看看太守在哪。”
“嗯。”
九华从袖中抽出新买的短刀。
这刀重金购置，花光了身上的十五两银子。寒铁所铸，折叠锻打百次以上，精心研磨，刀刃锐利无比。鲨鱼皮的刀鞘，野牛皮绳穿錾金银环，刀柄嵌翠，通透水灵。
好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器。
抽刀在手，凌空一掷。
宝刀在空中一旋，好巧不巧，地上有个石子，刀身在石子上一磕。
啪嚓，哗啦啦。
碎了！
宝刀碎了！
刚刚买的刀，一次没用过，碎了！
九华绝望着跪地，举起两片碎刃，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匕首能丢，那么大的刀总没事了吧！怎么还能碎的！”
阴司酒强忍笑意，一拍他的肩头。
“九哥别伤心，你不是还有那几枚指甲能吗？”
“一个是刀，一个是指甲，能一样吗？”
阴司酒听着这话有些耳熟，随口说道：
“别瞎说，那么锋利的指甲，还能算是指甲吗？”
九华听得糟心。
“行了行了，咱们先去找太守吧。”
……
照理说，一郡太守是本地主官，他的宅院中应该有许多兵丁仆役。
但两人一路行来，出奇的僻静。每逢有人之处，也不过些许灯火，每逢无人之处，阴森的可怕。
宅院虽大，有人的屋子没有几间，如此好找的多了。
走进花园，池水之上有处书阁小楼，十分雅致，上面灯光点缀，甚是光亮好看。
总该是这了吧?
那么大个地方，不可能住着下人。
越过石桥，摸进书阁大门，九华伸手要推。
“小心！”
阴司酒手疾眼快，一拽他的衣带。
有两对纤细的血手，分别从对开的门板上浮了出来，但九华被拽住了身形，四只手一齐抓空。
“这……不会吧……”
这一幕太过熟悉，不由得让九华回忆起西林寺中，桑杰那以水鬼看门的手段。
“不好，快走！”
吱呀。
书阁二楼，门被推开了。
有一人走到外廊间，一手持书卷，一手凭栏下望。
他三十多岁年纪，一身儒服纤尘不染，面相阴沉威严，却甚是疲惫。肤色白皙如雪，眸子猩红诡绝。
又俊朗风流，又妖异邪魅，却是白郡太守易海朝。
他面无表情，极其蔑视。
身上阴气突出，宛如一枚冰霜的太阳，背后先隐隐浮现出虚幻薄翼，而后鬼影成羽，密布双翼。
“想不到啊，你们先坏了我的金蛊，又杀了我的弟子，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反倒送上门来了。”
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九华两人喘不过气来。
阴司酒看得这副外显的异象，吓的脸皮直跳。
“五环……不……六环仇怨……你是……”
“乂司空！”
“好见识。”乂司空终于有了表情，他微微动了动嘴角。
“看来你就是阴大行令的弟子啊，瞧着骨架血肉，怎么是个女人啊，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只收男弟子呢。”
阴司酒不搭话，牵起九华转头就跑。
“呵呵。”
“虽说我与阴大行令还差了一层境界，但在我面前，你这丫头，怎么可能走的掉呢？”
乂司空一抬衣袖，上臂血肉之中，嵌着密密麻麻的本相石。
“有个老朋友，应该很想见你们。”
他说着话，伸指点在一枚本相石上。
一条鬼影拦下了两人的退路，阴气凝成实质，如同骨骼血肉般生成人型。
桑杰。
他身无寸缕，赤条条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阴司酒捂住眼睛，将象牙小刀一挥。
“辣眼睛！鞭笞！”
数道虚无长鞭挥出。
桑杰面无表情，如同提线尸骸。左手拈花指，右手杀伐拳。十条黑影长枪，自他阴影中突出。
碰！
旗鼓相当。
只是长鞭消散，阴影却化为十只乌光布谷鸟，尖叫着飞来。
九华上前，挥手打碎身前凝结的小球，空间炸裂，将鸟群吞没。
如死尸般的桑杰，双眼和嘴角都淌下血来，却还是面无表情，坚定的堵住两人的归途。
见状，乂司空却兴奋了。
“造化！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部费工夫！桀骜！哈哈哈……”
乂司空抬起手指，刚想再点另一枚本相石，突然有一道雷鸣巨响。
他忽然全身冒起电弧，皮肤留下一道道裂疤。
“额！”
乂司空闷哼一声，从怀中取了一枚金蛊直接活着嚼碎了，伤口才渐渐愈和。
九华两人正与桑杰对攻。
阴司酒听到响声，诧异着回望，却见着了乂司空这失态的一幕。
她像发现了宝物，喜笑颜开：“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要用金蛊啊！你这仙师晋为圣人的雷击大劫，快要压制不住了吧！我来帮帮你！”
阴司酒一挥象牙小刀，刀尖上正凝着一滴鲜血：“枭首！”
虚无之中似有大刀横砍，飞向乂司空。
乂司空不动不摇，淡定的立在回廊间。
一道人影极快地飞来，托着血翼将这一击挡下来了。
那人落在乂司空身旁，长得柔丽而绝美，背后血翼，猩红眼眸，美少年宛如女子一般。
“四环仙师！”
阴司酒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与九华背靠背而立，原来他也被逼退了。
桑杰面无表情，光着身子，守住道路，似乎全无思想。
将九华逼退的，是新出现的十位修士，同样的背后血翼，同样猩红眼眸，有男有女，都是俊美绝色。
徐三也在其间，他此刻换了一副打扮，与先前的气质迥然不同。
九华惨淡一笑，咬破了嘴唇，用带着扳指的指环随意一擦。
“还真是落到虎狼窝里了。”
阴司酒如临大敌，看到九华的动作，却微笑起来。
“三个三环，五个二环，两个一环。九哥恭喜啊，你此行收获颇丰。”
“那也得应付的了才行啊……额！那是花梨儿！”
九华看着一人越看越熟，虽然气质神态变化了许多，但相貌大差不差。
阴司酒随着视线望去，细细看来，也即呆住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妆容变了，举止变了，气质变了，但脸型身段没变！”
“她入道一环了！怎么可能……难不成是，鬼？”
九华低低地问道：“这就是花梨儿的鬼魂？”
阴司酒点了点头：“乂司空！你好手段啊，入道的恶鬼！”
乂司空微笑了：“谢谢夸奖，能找到一个顺心如意的弟子可真难，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嗯？”
他说着话，猛然间瞧见了九华带的扳指，碧绿已变为紫色，隐隐冒光。
面色大变。
“须弥芥子！怎么会在你手中！”
“快！一起上，抓活的！”
十道血翼一齐飞来。
当中一个就是花梨儿，她狞笑疯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原本的样子。
九华转身抱起阴司酒，一道紫芒乍现！
两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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