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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元氏一族

    “对,正是幽泉。”

    易年念叨着这两个字,脑中也在快速搜索,可对这名字却没有太深的印象。

    可能是在小时或是过去几年后屋书中见过。

    也可能是师傅讲的少了,自己没有记住。

    易年虽说把那医术背的烂熟,那是因为看了太多次。

    自己不是那过目不忘之人,对这个没见几次或者根本没见过的名字有些陌生。

    此时也不是求教时候,对着仓嘉说道:

    “既然你认得,可有什么办法,这地险恶,留在这村中,终究是个祸患。”

    仓嘉一边御着佛光,向易年说道:

    “以前是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倒是有一计,那封魔经中有封印世间魔气的法子,只是我这刚学,能不能成,心里也没有把握。”

    仓嘉说着,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担忧的什么,不知自己这尚浅的经书修为,能否镇压住这戾气。

    易年见了,只是说能不能成,总归得试试,大师,那就看你了。

    仓嘉也不推辞,让易年出了院子,自己站在院门口,口中佛经诵咏而出。

    和夜里屋中救人时不同,此刻不再是金光四溢,而是聚于身前,慢慢凝结成一个佛字。

    那佛字在仓嘉的指引下,慢慢来到院中上方,静止下来。

    仓嘉此时没有停止吟唱,更是加大了出口佛音,点点金光自佛相金身钻出,向那空中的佛字汇去。

    空中佛字,逐渐开始变大,不多时,已经将整个破屋和小院笼罩在内,而此时那地面戾气,好似见了天敌一般,拼着劲向地面钻入。

    没等那戾气消失,变得巨大的佛字开始向下压去,不给那戾气机会。

    当佛字完全贴合地面之时,戾气终究没能逃脱,被金光镇压磨灭。

    仓嘉做完这一切之后,收回金身,回归自然,只是那宝相俊脸,苍白无比。

    易年上前查看,知是消耗大了,这方法看着简单,其中的艰辛估计也只有这小和尚自己知道。

    看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虚脱,便让小和尚坐在院墙处休息。

    自己进来院中查看,不是不相信仓嘉的封魔经镇压清除戾气的能力,只是觉得此时的院中景色好像有几分眼熟。

    正是夏季,小院荒废无人打扫,倒给了这院中野草生长的空间,来院子时,那野草长得正好,虽不好看,不过也翠绿无比。

    只是此时,没多少的功夫,竟已尽数变黄。

    看着这黄色和平时枯草有些不同,也不知为何。

    今天累了一天,虽然刚才吃饱喝足,可也没缓太多,脑中精神依旧空虚,加之喝了点酒,有些上头,见这杂草无害,也不想多想。

    听见身后那小和尚起身,回过头来,见那小和尚虽然站起身来,看着歇过来点,不过身体微颤,想来也是累的紧了。

    仓嘉也不管疲累,释放金光将小院里里外外彻底的又查了一遍,直到什么也没发现,才收了神通,金光散去后,整个人汗水淋漓。

    易年见了,心下想着,这小和尚,真的得休息了,便扶着仓嘉,又向张二爷家走去。

    二人去那破屋时间不久,张二爷此时还没有睡,见二人回来,便把二人迎进屋中。

    易年说了叨扰,今晚看能不能给这大师找个休息之处。

    张二爷满口答应,想将二人都留下,可易年说今晚得回,明日还得拿着药材过来,就不留了。

    今天那些人被戾气侵扰吸了精气,想来是不会太快痊愈,这气血一虚,大病小病,极容易得,得备些常用药材。

    辞了二人,约好明日再聚,便出了门,来到救治众人之处,拿了竹篓,向着青山走去。

    易年很少在外面过夜,大多时候,再累也会回去。

    只有师徒二人,会在山中过夜。

    青山的夜,不留人。

    五里乡路,五里山路,这背着竹篓的少年,也不知走了多少遍。

    夜色送着少年,晚风也在推着,熟悉无比的路,不知不觉间,也到了头。

    还是宁静的青山,还是宁静的小院,见少年推门,那桂花树的小黑鸟,也终于闭上了眼。

    易年进了院中,草草的把自己上下收拾清洗了一遍,太过疲累,也顾不得整理药架上的草药,一晚不收,也无大事。

    往厨房方向望了一眼,见桌上盛好了咸菜,还有些稀粥,正用纱布罩着,应该是师傅做的。

    可能老人见自己一天未归,只能顶着慵懒,自己做了饭,还给这晚归的徒弟留了一份。

    不过易年在镇上吃了,此时也不饿,就是累的紧,也没顾上收拾,直接进了屋,盘膝坐在床上。

    拿着那有些发旧的太玄经,扫了几眼便放下了。

    关口闭目,入定心神,习惯了那时常出现在脑海中的绝美身影,渐渐呼吸平稳,青光隐没。

    青山安睡,少年休息,夜,又深了几分。

    青空依旧好,朝阳铺满床。

    随着第一声鸟鸣,而后整个青山传开,青山醒了,少年也醒了。

    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静息片刻,起床穿衣,伸着懒腰,推开窗户。

    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同样的声响,惊醒了同样安睡的小黑鸟,看了易年一眼,转身飞进了青山。

    易年出门来到院中,看见师傅正在院中躺椅上坐着,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看着那竹园。

    易年和师傅问了声早,师傅点头回应也没说话。

    打水洗脸,清理了自己一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去厨房捣鼓了早饭,把昨夜剩的也热了一遍,师徒俩草草吃了,尽管配着小愚背的咸菜,可还是一样难吃。

    饭后易年收拾妥当,把药材晒的晒,该收的收,又给师傅准备了午饭吃食,陪着喝了会茶,聊了聊天,把昨天夜里的事情也简单的说了一遍。

    师傅没什么表态,只是有些惊讶,不过听了没什么大事,也就过了。

    院里屋中也都没了什么事,把刚刚收拾好的药材装进竹篓,背着那满满的一筐,出了小院,沿着山路,向着青山镇走去。

    想着昨日救治的早的一些人,应该是快醒过来了,脚步也加快了几分,约摸上午光景的时候,便来到了小小的青山镇。

    直接去了张二爷家里,仓嘉早已起来,吃过了早饭,此时正在院中踱步休息。

    瞧着面色红润脚步轻盈,应该是从昨天的虚脱中缓了过来,还是修行之人,这体质确比常人要好上不少。

    见易年来了,忙着过来打了招呼。

    易年把准备的药材一大半都放在了张二爷家里,平日里要是村民有什么需求,自己来取便是。

    而后说了,要去看看村里昨天的那些人怎么了,仓嘉听了,也跟着要去,不看上一眼,总归有些不放心。

    二人辞了张二爷夫妇,就开始向那昨日中邪之人家里赶去,挨家挨户的走访查看。

    这回易年更加小心,不像往常一样只用寻常方法,而是每次都用青光,这青光虽然耗力,不过如果只是探查,也没有像治伤和驱赶戾气那般费力,还能坚持。

    把村中之人都看了之后,确定再无戾气,只是大都虚弱,养几天就能恢复,才终于把心放下。

    二人随后又去了那昨夜除那戾气的破屋,仓嘉仔细的检查了几遍,说着应该是无事了。

    易年听了仓嘉的话,对这青山镇的戾气之危,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那院中发黄的青草,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也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村中无事,易年说着还得去周围村子看看,让仓嘉留在村中休息。不过仓嘉看易年用了大半天的青光后那苍白几分的脸,心下有些担忧,便也跟着易年同去。

    出了村,估好了路线,开始向邻村走去。

    一路的探查,各村中邪之人的情况和青山镇大都一样,都留了药。

    见也没什么事了,天色已近傍晚,易年问了下仓嘉有什么打算,要是没什么事,就和自己回去吃过晚饭再做商量,仓嘉欣然同往。

    一个少年,身背着硕大的竹篓,旁边还跟着个小和尚,两个人就这么,朝着青山走去。

    路上无趣,又开始像昨晚一样,聊起了那不知何时终止何时起头的天。

    今天虽走了一天,青光用了一天,不过只是检查,不是驱魔治病,消耗还算可以。加之众人也都没了什么大事,心情大好,这一路上,便说这个不停。

    “昨日夜里,在那破屋时,大师说那黑气是幽泉戾气,可是又说不可能,为什么呢?”

    仓嘉虽是个修佛之人,不过也不像易年印象中那么呆板客观,有些戏谑的打趣道:

    “我这一天一夜看施主,连那封魔封文都知道,还以为施主是个全知之人呢?”

    易年听得出小和尚善意的打趣,笑着回道:

    “这世上哪有全知之人,我师傅在我看来知道的就不少了,可是要说全知,那也不可能。起码他连周边镇上哪家酒楼的饭菜最好吃,哪家铺子的胭脂最香都不知道。这寻常百姓都知道的东西,可那些博学大家都不懂,所以世上哪有全知之人,我不知道幽泉,也不是什么奇事。”

    仓嘉见易年如此说道,便单手行着佛礼:

    “施主说的是,这世上应没有全知之人。只是昨夜在这偏远的青山镇,竟能见到施主这般医术如此高超之人,又被施主救人时的奇异青光惊到,还会那经文,知佛门佛光,佛相金身。所以在小僧的感觉里,还以为施主无所不知呢,刚才的打趣,是小僧失礼了。”

    易年赶紧伸手抬起仓嘉向的趋势,嘴上说着:

    “怎么你们这些修行之人的礼数都如此周全呢?见了不是跪就是拜的,一会失礼一会海涵。从常人口中提起,那都是一个个心高气傲之辈,没想到见了真的,竟会这样。”

    说着,脸上好像出现了一丝无奈,而后继续说道:

    “大师也别一口一个施主的叫了,听了好生不对,直接唤我名字便是。修佛之人不是说佛本无相嘛,既无相,便应有名,这芸芸众生,总得分出认识与否。他日若想渡人,可眼前之人尽是施主,如何来渡呢?”

    仓嘉听了易年的话,思考了一下说道:

    “施主好禅理。佛本无相,便应有名,若都无相无名,可怎分清是人是佛呢,他日又怎渡得呢?小僧受教了。”

    易年听仓嘉如此说,赶紧把小和尚的话止住:

    “大师可别受教,我那都是瞎说,胡看了几本佛经,都不明其中真意,刚才只是顺口胡诌,大师可莫当真啊。”

    紧接着又说道:

    “大师啊,这施主我实在听着别扭,可别再叫了。”

    仓嘉修佛之人,心境豁达,也不纠结着小事,说道:

    “那我直接称你易年兄弟,你也别叫我大师了,小僧就是个行走游历的普通和尚。”

    易年心里想着,你这和尚可不普通啊,虽然修行境界低了些,不过那佛相金身都修出来了,这要是还普通,可让山上寺里的和尚怎么活。

    不过这话易年也就在心里说说,脸上没表达半分,接着说:

    “那仓嘉,你给我说说幽泉的事呗,我还真的想听听,也不知为何。”

    仓嘉见易年如此,二人行走也无事,便把自己对那幽泉的了解尽数说给了易年。

    天元大陆自诞生起,便有人妖二族之分,起初人族式微,被妖族残杀。后来想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降下那太玄经,许是希望人族有些抗衡的力气。

    从此人族有了修行之法,也日渐强大,慢慢,有了和妖族分庭抗礼的能力。

    可是自古至今流传着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经过短暂的和平之后,更加剧烈的冲突开始了。

    战争无情,何况这是跨越种族的战斗,惨烈程度可以想象,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争斗不断,惨绝人寰。

    仓嘉说道此处,眼中竟有了泪痕。易年看着仓嘉心想,这小和尚真是悲天悯人,很久以前之事说起,都是这般模样。这善良佛心,见不得人间疾苦的慈悲,自己都有些敬佩了。

    仓嘉看着易年望着自己时的表情,可能感觉自己失礼了,不过也没表态,只是眨了眨眼,缓了泪水,继续给易年说着。

    那时的天元,怨气滔天,生机不复,到处充满死亡的味道。

    而那幽泉,就是在那时出现。

    刚现世之时,那幽泉只是一个黑色的小小泉眼,不过这幽泉,和世间其余泉眼不同,竟然能吸收怨气。

    随着战争的持续,怨气日浓,那幽泉就慢慢的吸收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幽泉竟然成了气候,不满足于吸收怨气,而是开始了慢慢的移动,向着人族聚集之地移动。

    等到了人族在地之后,竟然从泉眼处喷出黑气,接触到的人,不管有无境界在身,都无一幸免,全部疯癫。

    而后,像是着了魔一般,纷纷涌向幽泉,投身跳入。

    离得远些只受到点滴黑气影响的人,虽然当时侥幸逃脱,可后来也开始变异,不似常人。

    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厉害无比,便开始逃离,那幽泉也追着人族而去。

    就在那幽泉离去之后,刚刚吞噬众人之处,现出了层层白骨,堆积如山。

    幽泉追着,人族逃着,那幽泉的移动也越来越快,随着吞噬,日益壮大。

    如果任由这幽泉继续吸收吞噬,这世间早晚会是一片炼狱。

    而这时,人间的第一位圣人出现了。

    “圣人。。”,易年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这天地间第一位圣人,相传,当时那位圣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从圣之境,已乃人间巅峰。”

    这圣人出现之后,先后斩杀了妖族几十位大妖,彻底镇住了妖族。

    而后便开始带着人族转移到那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开始着手处理那幽泉。

    那幽泉是吸收怨气而生,此时人间没有战争杀戮,相对和平,就没有那滔天怨气,幽泉吸不到人间怨气,又有圣人阻拦,也不能吸人夺魄,壮大的脚步开始停了下来。

    圣人便开始用那通天修为,慢慢抵抗幽泉,在长时间的了解中,终于找到了解救之法。

    可具体的清除之法不详,时间过了太久了,正史野史都已无从考证。

    只是知道多年后,那幽泉戾气尽没,气数到头,最后好像没出现过一样,消失无踪。

    可给人族留下的巨大创伤,时刻提醒,这惨痛的历史。

    本以为危机消除,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幽泉竟然不止一口,天地间,竟生了九口幽泉!!!

    那圣人心知不收了那些幽泉,这世间万物,终有被吞噬殆尽的一天。

    现下正好相对和平,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人妖二族,不会起什么太大的冲突。便开始继续着手处理幽泉。

    经过了大约千年,在那圣人不懈努力与通天修为的帮助下,先后清除了八处幽泉,而到了那第九处的时候,难题出现了。

    那圣人在清这最后这一口幽泉时,近千岁高龄,已经到了人族能到达的寿命极限。

    “生老病死,天地轮回,圣人也不能逃脱啊”,易年有些感慨的说道。

    仓嘉没有表态,只是说:

    “圣人终究也是人,不过比寻常之人多活千载,倒也不枉此生。”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下去。

    就在清那最后一口幽泉的时候,感到自己寿元无多,应该是没时间彻底消除了,便用尽最后气力,将那幽泉封印住,而后又传了自己族人封印维护之法。

    待那幽泉封印完成,不能祸害人间之时,那圣人,也走完了璀璨生命的最后一程。

    说到这里,双手合十,向着天空行了佛礼,嘴里也念了几句佛经。

    不过易年没听懂,一是不知道说的什么经文,二是,这小和尚有着几分外邦口音,和易年长听的北祈口音有些区别,昨天便发现了。

    仓嘉不知道此刻易年正在思考自己的口音,以为还在思索倾听,又继续诉说。

    易年也赶紧把想法抛到脑后,安心听着。

    那圣人虚化之后,其族人便开始了守护与维维护封印的日子,想着有朝一日,人族再出一圣,彻底解了那幽泉危机。

    时间转眼来到千年前,那时的天元和现在基本无二。圣人族人继续守护封印,保全大陆。

    可长时间的封印,虽有维护之法,也日渐松动,戾气已经开始缓慢的自封印钻出,向天地之间逃散。

    不过逃出的算少,世间修行之人,见了自当消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祸端。

    人间各处,也开始向着圣人族人助力,各种奇珍异宝,但凡能有镇压之效,尽数送去。

    不过终是外物,没那圣人修为镇压,那封印的破损程度,日益严重,就在百年之前,隐隐将要破印而出。

    而人族,还哪里去寻那第二位圣人呢。。。

    说着,仓嘉轻轻的叹了口气。

    易年知晓,后来定是解决了,要不现在也断不会都没听过那幽泉与戾气之事,也无这天下太平,听的有趣,急促问道:

    “后来呢?”

    仓嘉见易年这个样子,也有些好奇,便问道:

    “我今天所说之事,也不是什么密事,查些古籍经典,应该也能知晓一二啊,你怎么会不知呢?”

    易年看着仓嘉如此发问:

    “我打小都没出过这青山。外界事物,家里后屋书中没有,或是师傅不对我讲的,我上哪里知晓去”,嘴上说着这些,脸上也恢复了平和。

    仓嘉也没想到易年竟是这个回答。

    还是因为昨天的接触,被易年的种种行为震撼,而后产生了这少年是那全知之人的念头占了多半,先入为主,相处间,总觉得易年应该什么都知道。

    眼前这少年,虽医术神奇,谈吐有方,可终究还是个山野少年,生在这青山,没见过外面,对这些不知,也属正常。

    虽自知无礼,不过知道易年不喜客套,就继续给易年讲着。

    同样是在百年之前,那离江尽头,圣山之地,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之人。修行境界高深莫测,相传很可能已经迈入了那从圣之境。阵法推演,文治武功,无一不通。

    人族气数不绝…

    那人和那圣人族人联手,将那最后一口幽泉,在一处隐秘之地,彻底消除。

    这人族诞生开始的大患,终是除了。

    而后相传,那守护了封印不知道多少年的圣人族人,肩上担子终于放下,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就在族长的带领下,隐于人间,再也寻不见了。

    那圣山之人在消除幽泉后,没多久也虚化而去,想来,那消除之法,代价必是难以想象的沉重。

    圣山,此前就是人间信仰所在。而在此事之后,百余年间,声势之大,信仰之名,冠绝人间。

    不管南昭北祈,从那寻常百姓开口闭口的圣山在上中也能得知。

    只是这青山太偏太远,传的少了。

    不过今晨从那青山村中得知,当年有人被圣山选中,这青山村都跟着翻了身,变成了镇。

    易年听到此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打小就在这青山镇,叫了这么多年镇,可也还是个村子,村民口中也听不见那圣山在上。这青山镇,还是太偏了啊。”

    仓嘉不知易年此话何意,是说那圣山信仰不足,还是真的在说这青山太偏。

    不过这两人谈话聊天就一个特点,还是那句话,想说就说,不想说时,便不说,懂了就懂了,没听懂,不想解释,也不会缠着解释。

    仓嘉见易年之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继续说道:

    “所以昨天夜里,看见戾气,才想起那幽泉,可是这最后一口幽泉百年前就已消除,那戾气从何而来呢,所以小僧昨夜才说,怎么会有此物。”

    说着,也是满脸的不解。

    易年看着仓嘉不解的神情,猜测着道:

    “有没有可能是百年前逸散出去的,此时聚到了一起,汇到了此处?”

    仓嘉开口:

    “可小僧今日与易兄弟走访这青山各处,也观了地形,这青山,绝不是阴险凶恶之地,那戾气怎么会聚到此处呢?”

    “从你刚才说那幽泉戾气的来历,那戾气修行之人都会直接吞噬,瞬间消了性命。可这里,都是些普通人,起初被戾气附体,只是不适。开始我以为是中毒,只是从前天夜里,才忽的加剧,可也没瞬间要人性命,这真的是你所说的幽泉戾气吗?”

    易年也是有些不解的问着。

    仓嘉此刻也是有些犹豫,接着易年的话说道:

    “小僧也是最近游历到这青山近处,总觉得心里有事,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就进了青山镇看看,最开始看见时,只是觉得与典籍中记载相似,可听施主这么一说,和在那昨日破屋处,只修习了一会的封魔经便能治住那戾气,此间话来,倒是有些犹豫了,还真不确定那是不是幽泉戾气了。”

    易年见小和尚这个样子,安慰着说道:

    “这世间又不是只有那戾气一种阴秽之物。咱生的晚,未曾见过那戾气,不认识也属正常,世间都知百年前就已没有幽泉,那圣山还能骗人不成?”

    易年有些开着玩笑的说着,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继续道:

    “所以,昨夜那黑气,也可能是旁的什么,咱也不必自添烦恼。等明日,咱俩到这青山各处走走,要是还有,就都尽数除了。”

    仓嘉听易年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那元氏一族能寻见就好了,如果有元氏族人,凭借着那么多年的相处,定能认得幽泉戾气,哎。。”

    易年听了仓嘉的话,又是带着惊讶好奇的语气问道:

    “元氏一族??”

    仓见见易年好奇发问,也把那昨夜早就除了的黑气放下,给易年解释道:

    “就是那圣人族人,那圣人就是出自这元族。传说元族中人个个天赋异禀,身具神通,修行功法神秘莫测,还会诸多封印之法,只是,相传百年前隐居起来,已经很久没在世间走动了。”

    说着,还有着一丝惋惜之意。

    易年听了仓嘉的解释,对那元氏一族,虽然也起了点好奇之意,不过大部分还是对他们守护封印千年的敬佩之意,也无其他了。

    二人就这么聊着天,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仓嘉说,易年听,偶尔问两句,也偶尔回两句。

    就在两人闲谈间,那青山山谷,隐约可见。

    不多时,青山,到了。

    易年领着仓嘉进来,师傅正在院中休息,见了二人进来,也没什么表态。

    仓嘉看见那在院中躺椅上,身着刺绣华服坐着的老人,鞠躬行礼。

    易年上前把仓嘉介绍给师傅,老人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是依旧的看着竹园,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仓嘉坐下。

    易年赶紧拉着仓嘉坐下,对着仓嘉解释师傅就是这样,懒得很,平时没事的时候都懒得抬手,这能抬手示意你坐下,也属不易了,你可千万别介意。

    仓嘉说着没事,这来的唐突,也没提前送那拜帖,要说介意,那也是主人介意,还望老人家海涵。

    易年见这仓嘉不亏是修佛之人,这心胸境界,就是与自己这山野小民不同。

    引仓嘉落座后,把师傅桌上的半凉茶水倒掉,烧了水泡了壶新茶,让二人先喝着,自己就跑去厨房折腾晚饭。

    这时间,也不早了。

    易年在厨房忙活着,仓嘉本想上前帮忙,可自己也不会什么,而且这弃了老人而去,也不礼貌。

    就这么坐在那里,见老人不开口说话,也不多言,只是偶尔给老人添添茶水。

    这小院,一人忙活,二人喝茶,倒也有些怡然自得。

    正在做饭的易年,忽然在那厨房处声音稍大的说了句:“师傅,我昨天把那封魔经文说与大师听了。”

    老人听了这话,终于有了些动作,转头看了小和尚几眼后又开始看着竹园,说了句:

    “经传有缘人”

    而后,便再也没有了什么动作。

    等到天色擦黑,易年也做好了饭菜。

    仓嘉是出家人,易年做的都是些素菜,把饭菜端上桌,仓嘉起身帮忙。

    老人也终于不再躺着,起身来到饭桌前,和二人开始吃着晚饭。

    刚才做饭时,仓嘉看易年那做饭熟练的程度,心里还想着,就算不是全知之人,相去的也比常人近了很多。

    可是当吃起了饭菜之后,可能那距离,又远了些。

    脸上神情,也起了丝丝变化。

    易年见仓嘉的表情,也知道了什么情况,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三人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易年仓嘉二人在说,老人只是偶尔说上两句。

    没过了多会功夫,这年轻的二人走了大半天,都饿的不行,也不在乎了饭菜可不可口,桌上的几盘小菜,一扫而空。

    易年收拾完碗筷厨房,也来到了二人处,找了把椅子坐下,和二人,在这小院的安静夜里,坐着休息。

    偶尔聊天,还是如同刚才饭桌上一样,二人聊着,老人偶尔说上几句。

    这边易年盘算着,时候差不多的时候,还得去麻烦下张爷爷,让仓嘉借宿一晚。

    还是那样,青山的夜,不留人。

    许是累了,或是乏了,聊着聊着,都有了些倦意,话也不多。

    易年在这院子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脑海中的人儿,又毫无征兆浮现出来。

    而易年此时眼中一亮,坐直身子,对着旁边的仓嘉说道:

    “小和尚,再送你一场机缘,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