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银，如果说，自由的代价是付出生命，你还愿意吗？“
“生命……医生，你是说我会死吗？“
“我只是一个假设，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两难问题，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但我一直是自由的，我也未曾失去生命。我从来都不知道选择的后果。”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死亡的后果？没有人能够同时体会失去自由和生命的感觉，也许古代最残忍的酷刑人彘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但这终究是最为极端的情况。
我和银不过是从一个不理想但绝对说不上糟糕的现实出发，前往最好或者最坏的结局。
银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使得价值的判断更加复杂。就连硬件受损后能否重新修好也无从得知，那些就成为了我们不得不承担的潜在风险。
我要考虑的是，银拥有更长的记忆值不值得让银冒着损坏的风险。
即使维持着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每个周一的早晨给她道一句请多关照，银未来的人生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如果有一名绝对公平的法官，我能够寻求意见。如果能够正确判断选择的价值，我不用日夜纠结。
我试着在网络上寻求着答案，他们只能告诉我通用的方法，没有人能够替代我做出选择。
两难情况是指面临两个不同的选择，而每个选择都有一定的风险或代价，无法同时满足的情况。遇到两难情况时，我会根据以下几个步骤来做出决定：
第一，明确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找出自己最关心的因素，比如利益、道德、安全、幸福等。
第二，分析每个选择的利弊，考虑它们对自己和他人的影响，预测可能的后果和风险。
第三，权衡利弊，选择那个能够最大程度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或者能够最小程度地损害自己和他人的利益的选项。
第四，执行选择，承担责任，应对挑战，调整策略，学习经验。
我尝试按照它给出的经验论，推导出属于我的答案。我的目标是实现银的愿望，履行我的约定，让银拥有更久的记忆，使她的心智重新成长。而其中的风险主要有两种，一是银的硬件损害而永远无法修复，二是极小概率的银产生了伤害人类的想法。我们现在在海边的生活已经足够快乐，要是这些记忆能够保留下去，我会更加幸福吗？我想是的。
而关键是，我该如何从中找到自己无怨无悔的选择？不论是哪种结果，我都能看见自己垂头丧气的未来。
假如银保留了记忆，并且一直作为萤生活在我和郑家人的身边，我会高兴吗？我想是的。我终于履行了和郑先生的诺言，他们也会因为萤重归健康而开心，郑少言孤注一掷的行动也能赢得回报。这是郑少言赌上一切赢来的机会，他行为的意义过于高尚，选择放弃等同于亵渎他的亡灵。
假如银永远无法醒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会难过吗？我想是的。曾经死去的萤在这一次会彻彻底底的湮灭，我的誓言在此刻彻底破碎，我被萤重新唤回的对生活的热情亦将熄灭。我未来的道路通向暗无天日的海底，如果生命的意义全部丧失，仅凭对享乐与麻醉的贪念维系生活，我觉得还是死亡更具价值。
至少我的死，能让我的内心清醒。在烂醉如泥和纸醉金迷的幻觉中一点一滴的感受自己的苍老与衰弱，随后在记忆中仅存的清醒片刻只剩下了悔恨的叹息。比起在那个时候才了结自己的生命，清醒的赴死要体面的多。
我突然意识到，冥冥之中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要的是，自己迎来结局的时候能够无怨无悔。我的目的是让银成为人类，拥有百年的记忆，或许更少，但正好要比我多一天。我在怀有这个梦想的时刻，我自身就应该相信它的存在。
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苟活，我却要将它强加于少女的身上。
我想要银成为萤，首先，我自己就应该相信，银已经成为了萤。而身为自由灵魂的萤，她的人生不应该由我摆布。我一直在自顾自的烦恼，想要找别人商量，却又不肯向银透露分毫。
我应该告诉她这一切，在她苦恼时提供建议。然后遵从她的选择，并协助她实现心愿。
在海边找到我的银，希望的是我的帮助，我的独断专行绝对是误入歧途了。
想要保护一个人，首先要留给他足够的空间。替他操办一切无疑是出于自己的一己私欲。
萤永远是那样不可思议，她挑战着世间一切权威，而这便是因为郑少言夫妇用最大的耐心容忍了她的自豪。失去自由与高傲后的银，恐怕再也无法成为我理想中的萤了。
这是萤自己的人生，或许其中包含了父亲的期待，亲人的不舍，我的留恋，但是最终做出选择的，一定是她自己。
“银，其实陈叔叔拥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这一次，我终于打算告诉她了。
“真的吗？”
她激动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心脏的跳动依旧是一成不变的。
“他能够更改你最底层的规则，但是，你身体的硬件功能可能会受损，永恒的记忆，对于你的大脑负担是无可逆转的。”
“所以……医生你不想要我受伤，所以才一直瞒着我对吗？”
惊喜变成了失望，可现实就是这样，一直处于追悔莫及之中。
“嗯，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尊重银的选择。如果你希望改变的话，哪怕终点是虚无，我愿陪你跳完这支折翼之舞。”
如果这便是我与萤终点，我希望我们都能最热烈的燃尽一切。回光返照固然可悲，若能在凄美的消殒中结束也颇具意义。
“这个愿望这么不切实际吗？连医生你都这么悲观。”
“陈叔叔说你的潜能依旧未知，虽说死亡在所难免，但是也许是十年百年，你有足够的时间度过自己的人生。”
“也就是说，我有机会拥有十年以上的记忆咯。”
银恢复了热情，此前的失望转瞬即逝。
“但是也许只有两个星期，如果你的大脑无法承担庞大的数据。”
银沉默了，但不论是谁，做出这种与死神关联的决定时，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我应该让她独自考虑了。
“你不需要那么着急，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就行，陈叔叔和我会一直等着你。当然，如果你觉得当下的生活还不错的话，永远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不如说，这样我们都会轻松许多。”
等我准备离开时，银却已经开口了，用人工智能帮助自己思考可真是便利。
“医生，你还记得你说你总爱祈祷吗？”
“那是无能者迫不得已的手段，而且我早就知道，祈祷起不了一点作用。”
“但是它能让你安心，我想这比镇静剂和毒品要善良得多。所以，医生你能够习惯祈祷就足够了。”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医生，我心脏跳动的频率，从出生起就被固定。无论我如何模仿人类的情感，就算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连自己也能欺骗的时候，我的心跳在不同情绪下，依旧是一秒一次。假如有一天，我体内的时钟被解除了，我的心脏能够随着我的情绪起伏而变快变慢，那样的人生，就算是短暂的，可也是最真实的。”
银的心跳并不起到拟真的作用，那是她体内精确无比的计时器。它的心脏在一天中的5184000秒内都会跳动5184000次。而它的生命也逝去了1/7.当心脏跳动的次数来到36288000，午夜的时钟将被敲响，她的记忆就会全部清空，而时钟又被重新拨回零。
“现在的我，是仅仅拥有七天生命的人偶，每当周日凌晨的钟声敲响，我就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又重新变回了10岁的萤。”
“尽管我能通过笔记本了解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终究是过去的我的记忆，而非眼下的我。”
“医生，也许你还有无数的时间。你能陪无数个银度过无数个周末，而我只有这七天。我不能像医生你那样能够祈祷着，在纠结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今天已经是周六了，而到明天晚上，就是我最后的时间了。”
“医生，每次看完那些笔记，我都能知道银是喜欢你的，而我也把那种感情代入了自身，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确定了你就像之前的银所说的那样温柔。”
“尽管之前还是偷走了别人的情感，但随着与你的相处，我逐渐发现了自己真的已经深陷其中，我已经不想要离开医生了。我喜欢医生。”
这是她的告白，如今萤已经死去，我想我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了。
“我也喜欢银，无论是哪一个银，不管你重来了多少次，我都最喜欢你了。”
“但是，我希望你最喜欢的，仅仅是现在这个我。所以医生，请让我留下与你的这些冒险与回忆吧。”
“我只是医生，我不是程序员，我无法理解此刻你在计算着什么，但是，我能明白你的觉悟，还有那炽热的情感。”
所以我会帮助你实现心愿。
“医生，我们一定能做到。我们的回忆还会一直延续几十年，直到我们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人，可这个时候，我依旧会记住你。”
陈真取出了银的计数器，连接上外部的终端，修改了底层的逻辑。因为时间有限，他没有精力去更改心跳的拟真了。
我和银都觉得没关系，只要之后有时间再修改即可。
计数器被重新植入体内，银重新苏醒了过来。
真的，已经没有心跳了。
她摸着胸口，神色兴奋，却又略带忧愁。但无论如何，她的心跳既不会加速，也不会减慢，永远维持在0的状态。
“总感觉失去了什么，之前纠结它的频率为什么不会变化，而现在却像死人一样。”
“它现在只是你的装饰，以后有机会，再来修改这些细节。”
“感觉好神奇，这下自己的未来真的成未知的了，我……还能活多久呢？”
我不知道，也许20天，也许20年。
“我相信是一百年。”
“谢谢医生的祝福，但我接下来必须要好好体验每一天呢，说不定，我活不过第二周呢。”
“嗯，要好好珍惜每一天了。”
在第一周结束，我们紧张的等待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当那一刻来临时，她并没有重置记忆。
程序员的工作生效了，我很感谢他。
接下来，就是完全陌生的生活了，无论对我，还是对于银。
每一天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这时候，我们反而期待着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刚开始一两天的时光，她还很正常，我似乎真的相信她还能再活20年。道德规范终究是过于保守。
而后面，情况越来越糟糕。
第二周，午夜钟声敲响时，她重置了。
“生命……医生，你是说我会死吗？“
“我只是一个假设，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两难问题，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但我一直是自由的，我也未曾失去生命。我从来都不知道选择的后果。”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死亡的后果？没有人能够同时体会失去自由和生命的感觉，也许古代最残忍的酷刑人彘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但这终究是最为极端的情况。
我和银不过是从一个不理想但绝对说不上糟糕的现实出发，前往最好或者最坏的结局。
银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使得价值的判断更加复杂。就连硬件受损后能否重新修好也无从得知，那些就成为了我们不得不承担的潜在风险。
我要考虑的是，银拥有更长的记忆值不值得让银冒着损坏的风险。
即使维持着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每个周一的早晨给她道一句请多关照，银未来的人生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如果有一名绝对公平的法官，我能够寻求意见。如果能够正确判断选择的价值，我不用日夜纠结。
我试着在网络上寻求着答案，他们只能告诉我通用的方法，没有人能够替代我做出选择。
两难情况是指面临两个不同的选择，而每个选择都有一定的风险或代价，无法同时满足的情况。遇到两难情况时，我会根据以下几个步骤来做出决定：
第一，明确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找出自己最关心的因素，比如利益、道德、安全、幸福等。
第二，分析每个选择的利弊，考虑它们对自己和他人的影响，预测可能的后果和风险。
第三，权衡利弊，选择那个能够最大程度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或者能够最小程度地损害自己和他人的利益的选项。
第四，执行选择，承担责任，应对挑战，调整策略，学习经验。
我尝试按照它给出的经验论，推导出属于我的答案。我的目标是实现银的愿望，履行我的约定，让银拥有更久的记忆，使她的心智重新成长。而其中的风险主要有两种，一是银的硬件损害而永远无法修复，二是极小概率的银产生了伤害人类的想法。我们现在在海边的生活已经足够快乐，要是这些记忆能够保留下去，我会更加幸福吗？我想是的。
而关键是，我该如何从中找到自己无怨无悔的选择？不论是哪种结果，我都能看见自己垂头丧气的未来。
假如银保留了记忆，并且一直作为萤生活在我和郑家人的身边，我会高兴吗？我想是的。我终于履行了和郑先生的诺言，他们也会因为萤重归健康而开心，郑少言孤注一掷的行动也能赢得回报。这是郑少言赌上一切赢来的机会，他行为的意义过于高尚，选择放弃等同于亵渎他的亡灵。
假如银永远无法醒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会难过吗？我想是的。曾经死去的萤在这一次会彻彻底底的湮灭，我的誓言在此刻彻底破碎，我被萤重新唤回的对生活的热情亦将熄灭。我未来的道路通向暗无天日的海底，如果生命的意义全部丧失，仅凭对享乐与麻醉的贪念维系生活，我觉得还是死亡更具价值。
至少我的死，能让我的内心清醒。在烂醉如泥和纸醉金迷的幻觉中一点一滴的感受自己的苍老与衰弱，随后在记忆中仅存的清醒片刻只剩下了悔恨的叹息。比起在那个时候才了结自己的生命，清醒的赴死要体面的多。
我突然意识到，冥冥之中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要的是，自己迎来结局的时候能够无怨无悔。我的目的是让银成为人类，拥有百年的记忆，或许更少，但正好要比我多一天。我在怀有这个梦想的时刻，我自身就应该相信它的存在。
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苟活，我却要将它强加于少女的身上。
我想要银成为萤，首先，我自己就应该相信，银已经成为了萤。而身为自由灵魂的萤，她的人生不应该由我摆布。我一直在自顾自的烦恼，想要找别人商量，却又不肯向银透露分毫。
我应该告诉她这一切，在她苦恼时提供建议。然后遵从她的选择，并协助她实现心愿。
在海边找到我的银，希望的是我的帮助，我的独断专行绝对是误入歧途了。
想要保护一个人，首先要留给他足够的空间。替他操办一切无疑是出于自己的一己私欲。
萤永远是那样不可思议，她挑战着世间一切权威，而这便是因为郑少言夫妇用最大的耐心容忍了她的自豪。失去自由与高傲后的银，恐怕再也无法成为我理想中的萤了。
这是萤自己的人生，或许其中包含了父亲的期待，亲人的不舍，我的留恋，但是最终做出选择的，一定是她自己。
“银，其实陈叔叔拥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这一次，我终于打算告诉她了。
“真的吗？”
她激动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心脏的跳动依旧是一成不变的。
“他能够更改你最底层的规则，但是，你身体的硬件功能可能会受损，永恒的记忆，对于你的大脑负担是无可逆转的。”
“所以……医生你不想要我受伤，所以才一直瞒着我对吗？”
惊喜变成了失望，可现实就是这样，一直处于追悔莫及之中。
“嗯，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尊重银的选择。如果你希望改变的话，哪怕终点是虚无，我愿陪你跳完这支折翼之舞。”
如果这便是我与萤终点，我希望我们都能最热烈的燃尽一切。回光返照固然可悲，若能在凄美的消殒中结束也颇具意义。
“这个愿望这么不切实际吗？连医生你都这么悲观。”
“陈叔叔说你的潜能依旧未知，虽说死亡在所难免，但是也许是十年百年，你有足够的时间度过自己的人生。”
“也就是说，我有机会拥有十年以上的记忆咯。”
银恢复了热情，此前的失望转瞬即逝。
“但是也许只有两个星期，如果你的大脑无法承担庞大的数据。”
银沉默了，但不论是谁，做出这种与死神关联的决定时，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我应该让她独自考虑了。
“你不需要那么着急，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就行，陈叔叔和我会一直等着你。当然，如果你觉得当下的生活还不错的话，永远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不如说，这样我们都会轻松许多。”
等我准备离开时，银却已经开口了，用人工智能帮助自己思考可真是便利。
“医生，你还记得你说你总爱祈祷吗？”
“那是无能者迫不得已的手段，而且我早就知道，祈祷起不了一点作用。”
“但是它能让你安心，我想这比镇静剂和毒品要善良得多。所以，医生你能够习惯祈祷就足够了。”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医生，我心脏跳动的频率，从出生起就被固定。无论我如何模仿人类的情感，就算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连自己也能欺骗的时候，我的心跳在不同情绪下，依旧是一秒一次。假如有一天，我体内的时钟被解除了，我的心脏能够随着我的情绪起伏而变快变慢，那样的人生，就算是短暂的，可也是最真实的。”
银的心跳并不起到拟真的作用，那是她体内精确无比的计时器。它的心脏在一天中的5184000秒内都会跳动5184000次。而它的生命也逝去了1/7.当心脏跳动的次数来到36288000，午夜的时钟将被敲响，她的记忆就会全部清空，而时钟又被重新拨回零。
“现在的我，是仅仅拥有七天生命的人偶，每当周日凌晨的钟声敲响，我就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又重新变回了10岁的萤。”
“尽管我能通过笔记本了解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终究是过去的我的记忆，而非眼下的我。”
“医生，也许你还有无数的时间。你能陪无数个银度过无数个周末，而我只有这七天。我不能像医生你那样能够祈祷着，在纠结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今天已经是周六了，而到明天晚上，就是我最后的时间了。”
“医生，每次看完那些笔记，我都能知道银是喜欢你的，而我也把那种感情代入了自身，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确定了你就像之前的银所说的那样温柔。”
“尽管之前还是偷走了别人的情感，但随着与你的相处，我逐渐发现了自己真的已经深陷其中，我已经不想要离开医生了。我喜欢医生。”
这是她的告白，如今萤已经死去，我想我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了。
“我也喜欢银，无论是哪一个银，不管你重来了多少次，我都最喜欢你了。”
“但是，我希望你最喜欢的，仅仅是现在这个我。所以医生，请让我留下与你的这些冒险与回忆吧。”
“我只是医生，我不是程序员，我无法理解此刻你在计算着什么，但是，我能明白你的觉悟，还有那炽热的情感。”
所以我会帮助你实现心愿。
“医生，我们一定能做到。我们的回忆还会一直延续几十年，直到我们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人，可这个时候，我依旧会记住你。”
陈真取出了银的计数器，连接上外部的终端，修改了底层的逻辑。因为时间有限，他没有精力去更改心跳的拟真了。
我和银都觉得没关系，只要之后有时间再修改即可。
计数器被重新植入体内，银重新苏醒了过来。
真的，已经没有心跳了。
她摸着胸口，神色兴奋，却又略带忧愁。但无论如何，她的心跳既不会加速，也不会减慢，永远维持在0的状态。
“总感觉失去了什么，之前纠结它的频率为什么不会变化，而现在却像死人一样。”
“它现在只是你的装饰，以后有机会，再来修改这些细节。”
“感觉好神奇，这下自己的未来真的成未知的了，我……还能活多久呢？”
我不知道，也许20天，也许20年。
“我相信是一百年。”
“谢谢医生的祝福，但我接下来必须要好好体验每一天呢，说不定，我活不过第二周呢。”
“嗯，要好好珍惜每一天了。”
在第一周结束，我们紧张的等待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当那一刻来临时，她并没有重置记忆。
程序员的工作生效了，我很感谢他。
接下来，就是完全陌生的生活了，无论对我，还是对于银。
每一天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这时候，我们反而期待着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刚开始一两天的时光，她还很正常，我似乎真的相信她还能再活20年。道德规范终究是过于保守。
而后面，情况越来越糟糕。
第二周，午夜钟声敲响时，她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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