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勿用（三）
老吴一马当先走进院子，等周游追过来时，看到的是却是十几个穿戴各不相同的孩童正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地游戏玩耍，周围零零散散地站着丫鬟和家丁装扮的人，所不同的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与正在嬉戏孩童的神情截然相反，充满了紧张和恐惧，有些胆子小的居然还在微微发抖。
而老吴是其中唯一的例外，他弯着腰一脸献媚地看着这些孩子，好像正在等着大人物的赏赐一样。
忽然，一个身穿绸缎金线衫又高又胖的男孩故意推倒了一个身穿旧蓝布袄的小女孩，并抓着女孩的辫子用力扯，同时向其他小孩炫耀。男孩越用力扯，女孩的哭声越大。而大多数的孩子只会跟着起哄，无人解救小女孩。也许是惧于男孩的家势，或者是男孩是某个富家公子，反正就连院子里的大人也不曾上前劝阻男孩。
对此，周游冷叹一声后就准备上前，却没想到被老吴给拦住。
就在这时，院中剧变徒生。倒地哭泣的小女孩突然阴笑一声，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居然把那个小男孩的手臂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四溅，吓得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时愣在当场，忘记了早已昏死过去的小男孩。
小女孩慢慢站起身，扔掉残肢，然后口中居然发出成年女子的声音：
“都是死人啊！还站那里傻看着，还赶紧把他弄下去处理好。他要是没活过来，我就把你们的胳膊都拧下来，替他去讨饭！”
说完后，她在身上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往正殿走去，在门口时瞥了老吴一眼。
“呦，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好叫小女子我倒履相迎啊。”
“瞧您说得是哪里话，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今儿我是真有事相求，还请童舵主您通融通融。”
“呸，谁跟你吴老烟是老相识！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呢。我丐帮的长老至今还尸骨未寒呢，你们不去调查七杀会，反而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我不是提前调回了韩猴子，还不得让你们以为丐帮蓝旗无人啊。”
“哎呦，瞧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丁大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家有靠山，我人微言轻的哪里说得上话啊。跑腿儿、传话就有我的份儿了。这回您留他一条命就行，其他的一概跟我没关系。”
“呵呵，‘收魂鬼捕’吴老烟也有求人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要我卖你一个面子······咦”
小女孩忽然留意到老吴身边正极力隐忍的周游，不由得冷冷一笑：
“多日不见，吴老烟你从哪里捡来一个俊俏的小哥儿，好像在刚才被吓到了。”
“您说小游子啊？刚来不久的青头儿，还不懂规矩呢。来，小游子，给童舵主问声好。”
说着，老吴扯了一下周游的衣袖。
“为什么要残害那孩子？还有，那群小孩是哪里来的？衙门一直都有百姓报案说孩童失踪。童舵主，在下敢问一句：刚才的那些小孩是否就是城中百姓丢失的孩子？”
老吴赶忙按住周游的嘴，厉声骂道：
“别胡说！跟你有关系吗！”
果然被猜中了，周游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老吴死命阻拦，他已经立刻冲过去动手了。
“算啦，这种事我蓝旗没必要遮掩。没错，城里那些孩子失踪的案子多半都是我们做的，因为蓝旗就是指这个吃饭的，否则这一大堆叫花子和你们每月的份子钱从哪里来。刚才的那群小孩就是最新的货，家里有钱的，我们会当肉票换点金银。家里没钱的，要么买了，要么弄残了扔在街上给我们讨钱。刚才那个小子是城里一富户的儿子，我们本来想换点钱的，谁知他老爹看钱比儿子还亲。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弄残去街上讨钱了。毕竟，这几天的白米饭也不能白给他吃啊，我们叫花子可经不起被人占便宜，你说是不。”
说完，童娘子已经坐到正殿当中一个宽大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并冲他笑了几声。笑声是成年女人的柔媚中夹杂着童真懵懂，让人一听到就不觉全身毛孔竖起。
“既然进了庙门，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幽州地面当差的都得有靠山，丐帮一定让你不会吃亏的，只要你肯出力。”
她向旁边打了一个手势，有人立刻会意走出正殿。不多时，只见守二门的韩猴子提着一件东西走进来。这件东西是一个“球”，再仔细一看那“球”原来是一个人——全身关节都脱离了原位，被人施重手法扭成了肉球，不知生死。
“是丁大头自己招惹的鲁长老。他老人家一向脾气大，下手黑，连我都不敢得罪。算他倒霉，‘分筋挫骨手’不是吃素的，能留口气儿，就算不错了。你们把他带走吧，要死就死远一点，我可不想担上谋害朝廷官差的罪名。”
猴煞把“肉球”扔到老吴面前，然后从怀中掏出几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这······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童舵主的“好意”，我们愧受了，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就行，随叫随到。”
三人，准确说是两人一球，一路无话，快步赶路。直到走出了十里坡范围后，他们才在附近的树林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老吴再次拿出了那漆黑的老烟袋锅子，弄好后抽了两口，仍然没话。
“吴头儿，这错骨手法得尽快想办法解，我看丁头儿快撑不过去了。”
老吴看了一眼旁边变成“肉球”的丁大头，叹了口气，俯身上前用滚烫的烟锅分别在“肉球”的三个穴位上各烙了一下。然后，一掌拍了下去，用力一转，只听到清晰的骨骼扭动声音——肉球已经重新恢复成了人形。
“你再用内劲给他揉一下关节，丐帮的鲁跛子练得是‘冰蚕手’，扭人关节时会注一道阴寒真气，如果及时祛除寒气的话，人准得废了。”
周游嗯了一声后，掌中运气真气给丁大头逐个活动关节。这时，丁大头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意识。
“哎呦，这是哪里······不知好歹的臭叫花子，吃了熊心豹胆吗，敢黑赵总兵的钱。待我回去，带兵剿了你们的老巢······一个都别想跑。”
“赵总兵的钱？”周游错道。
“······就五十两黄金，爱要不要。赶紧把赵总兵要的那批小孩带出来，你丁大爷没工夫跟你们瞎耗······唉，你们？”
忽然，丁大头惊醒，发现自己身处荒野，面前是老吴和周游。他不禁脸色涨红，目光闪烁。
“你们怎么在这里？那群叫花都反了，不但杀了我的人，还想杀我。赶快带我去见赵总兵，一定要剿了这伙叛贼。”
只见老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同时脸上慢慢地浮现了狠厉之色。
“不愧为’妖神’的弟子，够阴险。原来丁大头身上不只有’分筋搓骨手’，还有小妖女给他下的迷药’梦醒十分’，就等着我们往套里钻了。看来，小妖女的金叶子不是白送的，必须得跟她乘一条船啊。”
说着，老吴从怀中掏出了猴煞给的金叶子，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从中捻出两片扔给了周游。
“吴头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傻小子！刚刚老丁迷糊中已经把总兵大人的和丐帮之间的龌龊事泄了底，咱们听到了算白听的吗。如果老丁真回去的话，你我都命不久矣。”
“这······刚才也只是听了那一句，没头没尾，能有······啊！”
还没等周游说完，丁大头突然暴起，一掌已经拍在他胸前，把他推向旁边的老吴。同时，丁大头也借力向后疾退，打算逃离此地。
只是没想到老吴却先一步发动，当周游撞过来时，他忽然如烟气一般消散了。
下一刻，老吴出现在丁大头身后，漆黑的老烟袋锅连敲打了他后背的三处死穴，同时一爪抓向他的后颈。可是，突然老吴面色一暗，真气一滞。这一爪，说什么也抓不下去了。
丁大头惊醒，来不及查看伤势，就聚起仅存的内劲于头顶，然后右腿用力一登，整个人像陀螺似的将老吴顶飞出去。他的拼死一击，换得了与老吴两败俱伤的局面，两人全都重伤倒地不起。
“喂！小子，你叫周游是吧，我记得你······快过去，宰了吴老烟，然后带我去城外军营······以后你小子可以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
过了一会儿后，丁大头率先开口，向周游求助。
“呵呵······你刚刚才打过他一掌的，难道忘记了？小游子······别信他的鬼话，你我撞破了总兵府的秘事，他们是不会留活口的······趁现在······过去解决了丁大头，一切就没事了。”
老吴立即反驳丁大头。
“呸！吴老烟，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十数载的人物了。怎么？跟丐帮那个妖女串通算计······算计一个后辈的事，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今天你们设局杀我，事后难道不是想让这小子当替死鬼？”
“小游子，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咱们当差的最忌讳粘手江湖的事，一旦破界必不会有好下场……可是，有时事与愿违，即使你不想插手，但事却偏偏找上你。躲不掉的，还是不如给自己争点东西呢。还记得财神庙的韩猴子吧，他之前的确是青城派弟子，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即将被祖师选为入室嫡传，前途无量。就是因为在一次门内的切磋中得罪了官宦子弟，被人逐出了青城派。流落江湖后，难以度日，为苟活才加入的丐帮······管你是出身名门大派，还是武功底子有多好，最后都斗不过一个‘权’字。像我们这样的人，追求眼前利益才是最实际的。”
“别听他胡言乱语。今天你只要帮了我，势必前途无量。如果你想留着这里，我可以让你坐吴老烟的位置······如果你不想当捕快，我也可以找门路让你入军营，校尉什么的，还是难不倒我的。”
“小游子！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知道什么是江湖吗？这就是第一步。别犹豫，我相信你的选择······记住，别用你的刀。”
周游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许久没有挪动一步。忽然，他仰天痴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直至最后笑声带出了几缕癫狂之意，才逐渐停歇：
“想我一个初入江湖的倒霉蛋，什么名门大派？什么后起之秀？在你们这帮贪官恶吏，还有那些为富不仁土财主眼中，一文不值！我只不过想有个栖身之所而已，你们却非要把我卷入纷争，把我逼入死地。好！好！既然天不容我，视我为刍狗，那么我就给你们翻个天，闹个大家都别安生！”
说罢，周游已经走近二人。
“丁大头，你可做的了赵总兵的主？我要做官！做那种油水最多的官。”
“当然，你——”
突然，丁大头的话说到一半，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对面周游的手中忽然有金光闪了一闪。
老吴正好看到一片金叶子切断了丁大头的喉咙，还没等血冒出来，丁大头就已经没了动静。
“华山派的秘技‘沾叶飞花’？”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周游手中原本有两片金叶子的，另一片呢？
忽觉心口一阵痛痒，当他低下头时，发现另一片已不知何时嵌在了他的胸口。
而老吴是其中唯一的例外，他弯着腰一脸献媚地看着这些孩子，好像正在等着大人物的赏赐一样。
忽然，一个身穿绸缎金线衫又高又胖的男孩故意推倒了一个身穿旧蓝布袄的小女孩，并抓着女孩的辫子用力扯，同时向其他小孩炫耀。男孩越用力扯，女孩的哭声越大。而大多数的孩子只会跟着起哄，无人解救小女孩。也许是惧于男孩的家势，或者是男孩是某个富家公子，反正就连院子里的大人也不曾上前劝阻男孩。
对此，周游冷叹一声后就准备上前，却没想到被老吴给拦住。
就在这时，院中剧变徒生。倒地哭泣的小女孩突然阴笑一声，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居然把那个小男孩的手臂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四溅，吓得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时愣在当场，忘记了早已昏死过去的小男孩。
小女孩慢慢站起身，扔掉残肢，然后口中居然发出成年女子的声音：
“都是死人啊！还站那里傻看着，还赶紧把他弄下去处理好。他要是没活过来，我就把你们的胳膊都拧下来，替他去讨饭！”
说完后，她在身上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往正殿走去，在门口时瞥了老吴一眼。
“呦，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好叫小女子我倒履相迎啊。”
“瞧您说得是哪里话，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今儿我是真有事相求，还请童舵主您通融通融。”
“呸，谁跟你吴老烟是老相识！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呢。我丐帮的长老至今还尸骨未寒呢，你们不去调查七杀会，反而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我不是提前调回了韩猴子，还不得让你们以为丐帮蓝旗无人啊。”
“哎呦，瞧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丁大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家有靠山，我人微言轻的哪里说得上话啊。跑腿儿、传话就有我的份儿了。这回您留他一条命就行，其他的一概跟我没关系。”
“呵呵，‘收魂鬼捕’吴老烟也有求人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要我卖你一个面子······咦”
小女孩忽然留意到老吴身边正极力隐忍的周游，不由得冷冷一笑：
“多日不见，吴老烟你从哪里捡来一个俊俏的小哥儿，好像在刚才被吓到了。”
“您说小游子啊？刚来不久的青头儿，还不懂规矩呢。来，小游子，给童舵主问声好。”
说着，老吴扯了一下周游的衣袖。
“为什么要残害那孩子？还有，那群小孩是哪里来的？衙门一直都有百姓报案说孩童失踪。童舵主，在下敢问一句：刚才的那些小孩是否就是城中百姓丢失的孩子？”
老吴赶忙按住周游的嘴，厉声骂道：
“别胡说！跟你有关系吗！”
果然被猜中了，周游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老吴死命阻拦，他已经立刻冲过去动手了。
“算啦，这种事我蓝旗没必要遮掩。没错，城里那些孩子失踪的案子多半都是我们做的，因为蓝旗就是指这个吃饭的，否则这一大堆叫花子和你们每月的份子钱从哪里来。刚才的那群小孩就是最新的货，家里有钱的，我们会当肉票换点金银。家里没钱的，要么买了，要么弄残了扔在街上给我们讨钱。刚才那个小子是城里一富户的儿子，我们本来想换点钱的，谁知他老爹看钱比儿子还亲。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弄残去街上讨钱了。毕竟，这几天的白米饭也不能白给他吃啊，我们叫花子可经不起被人占便宜，你说是不。”
说完，童娘子已经坐到正殿当中一个宽大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并冲他笑了几声。笑声是成年女人的柔媚中夹杂着童真懵懂，让人一听到就不觉全身毛孔竖起。
“既然进了庙门，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幽州地面当差的都得有靠山，丐帮一定让你不会吃亏的，只要你肯出力。”
她向旁边打了一个手势，有人立刻会意走出正殿。不多时，只见守二门的韩猴子提着一件东西走进来。这件东西是一个“球”，再仔细一看那“球”原来是一个人——全身关节都脱离了原位，被人施重手法扭成了肉球，不知生死。
“是丁大头自己招惹的鲁长老。他老人家一向脾气大，下手黑，连我都不敢得罪。算他倒霉，‘分筋挫骨手’不是吃素的，能留口气儿，就算不错了。你们把他带走吧，要死就死远一点，我可不想担上谋害朝廷官差的罪名。”
猴煞把“肉球”扔到老吴面前，然后从怀中掏出几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这······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童舵主的“好意”，我们愧受了，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就行，随叫随到。”
三人，准确说是两人一球，一路无话，快步赶路。直到走出了十里坡范围后，他们才在附近的树林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老吴再次拿出了那漆黑的老烟袋锅子，弄好后抽了两口，仍然没话。
“吴头儿，这错骨手法得尽快想办法解，我看丁头儿快撑不过去了。”
老吴看了一眼旁边变成“肉球”的丁大头，叹了口气，俯身上前用滚烫的烟锅分别在“肉球”的三个穴位上各烙了一下。然后，一掌拍了下去，用力一转，只听到清晰的骨骼扭动声音——肉球已经重新恢复成了人形。
“你再用内劲给他揉一下关节，丐帮的鲁跛子练得是‘冰蚕手’，扭人关节时会注一道阴寒真气，如果及时祛除寒气的话，人准得废了。”
周游嗯了一声后，掌中运气真气给丁大头逐个活动关节。这时，丁大头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意识。
“哎呦，这是哪里······不知好歹的臭叫花子，吃了熊心豹胆吗，敢黑赵总兵的钱。待我回去，带兵剿了你们的老巢······一个都别想跑。”
“赵总兵的钱？”周游错道。
“······就五十两黄金，爱要不要。赶紧把赵总兵要的那批小孩带出来，你丁大爷没工夫跟你们瞎耗······唉，你们？”
忽然，丁大头惊醒，发现自己身处荒野，面前是老吴和周游。他不禁脸色涨红，目光闪烁。
“你们怎么在这里？那群叫花都反了，不但杀了我的人，还想杀我。赶快带我去见赵总兵，一定要剿了这伙叛贼。”
只见老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同时脸上慢慢地浮现了狠厉之色。
“不愧为’妖神’的弟子，够阴险。原来丁大头身上不只有’分筋搓骨手’，还有小妖女给他下的迷药’梦醒十分’，就等着我们往套里钻了。看来，小妖女的金叶子不是白送的，必须得跟她乘一条船啊。”
说着，老吴从怀中掏出了猴煞给的金叶子，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从中捻出两片扔给了周游。
“吴头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傻小子！刚刚老丁迷糊中已经把总兵大人的和丐帮之间的龌龊事泄了底，咱们听到了算白听的吗。如果老丁真回去的话，你我都命不久矣。”
“这······刚才也只是听了那一句，没头没尾，能有······啊！”
还没等周游说完，丁大头突然暴起，一掌已经拍在他胸前，把他推向旁边的老吴。同时，丁大头也借力向后疾退，打算逃离此地。
只是没想到老吴却先一步发动，当周游撞过来时，他忽然如烟气一般消散了。
下一刻，老吴出现在丁大头身后，漆黑的老烟袋锅连敲打了他后背的三处死穴，同时一爪抓向他的后颈。可是，突然老吴面色一暗，真气一滞。这一爪，说什么也抓不下去了。
丁大头惊醒，来不及查看伤势，就聚起仅存的内劲于头顶，然后右腿用力一登，整个人像陀螺似的将老吴顶飞出去。他的拼死一击，换得了与老吴两败俱伤的局面，两人全都重伤倒地不起。
“喂！小子，你叫周游是吧，我记得你······快过去，宰了吴老烟，然后带我去城外军营······以后你小子可以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
过了一会儿后，丁大头率先开口，向周游求助。
“呵呵······你刚刚才打过他一掌的，难道忘记了？小游子······别信他的鬼话，你我撞破了总兵府的秘事，他们是不会留活口的······趁现在······过去解决了丁大头，一切就没事了。”
老吴立即反驳丁大头。
“呸！吴老烟，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十数载的人物了。怎么？跟丐帮那个妖女串通算计······算计一个后辈的事，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今天你们设局杀我，事后难道不是想让这小子当替死鬼？”
“小游子，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咱们当差的最忌讳粘手江湖的事，一旦破界必不会有好下场……可是，有时事与愿违，即使你不想插手，但事却偏偏找上你。躲不掉的，还是不如给自己争点东西呢。还记得财神庙的韩猴子吧，他之前的确是青城派弟子，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即将被祖师选为入室嫡传，前途无量。就是因为在一次门内的切磋中得罪了官宦子弟，被人逐出了青城派。流落江湖后，难以度日，为苟活才加入的丐帮······管你是出身名门大派，还是武功底子有多好，最后都斗不过一个‘权’字。像我们这样的人，追求眼前利益才是最实际的。”
“别听他胡言乱语。今天你只要帮了我，势必前途无量。如果你想留着这里，我可以让你坐吴老烟的位置······如果你不想当捕快，我也可以找门路让你入军营，校尉什么的，还是难不倒我的。”
“小游子！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知道什么是江湖吗？这就是第一步。别犹豫，我相信你的选择······记住，别用你的刀。”
周游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许久没有挪动一步。忽然，他仰天痴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直至最后笑声带出了几缕癫狂之意，才逐渐停歇：
“想我一个初入江湖的倒霉蛋，什么名门大派？什么后起之秀？在你们这帮贪官恶吏，还有那些为富不仁土财主眼中，一文不值！我只不过想有个栖身之所而已，你们却非要把我卷入纷争，把我逼入死地。好！好！既然天不容我，视我为刍狗，那么我就给你们翻个天，闹个大家都别安生！”
说罢，周游已经走近二人。
“丁大头，你可做的了赵总兵的主？我要做官！做那种油水最多的官。”
“当然，你——”
突然，丁大头的话说到一半，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对面周游的手中忽然有金光闪了一闪。
老吴正好看到一片金叶子切断了丁大头的喉咙，还没等血冒出来，丁大头就已经没了动静。
“华山派的秘技‘沾叶飞花’？”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周游手中原本有两片金叶子的，另一片呢？
忽觉心口一阵痛痒，当他低下头时，发现另一片已不知何时嵌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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