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肉献祭
亚伦没心情跟艾琳娜较劲，他离开看台，混进人群，默默监视接待员离开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穿黑色西装，身体略微发福的男人，在两名保镖跟随下朝艾琳娜走去。
又一场比赛开始，无数欢呼和呐喊如潮水般涌动，观众开始沸腾，亚伦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并不担心艾琳娜正面战斗的安危，老实说就算这里所有拳手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一个人。
但能置人于死地的方法可不只有硬碰硬，而艾琳娜在阴谋伎俩方面简直无知得像个七岁小孩儿。
自己最好迅速行动。
他穿行过振臂高呼的人群，沿另一个方向的横梁攀上看台，紧了紧领口，压低帽子，向负责经理来的方向走去。
巡逻人员的注意力已经被擂台和突然现身的拳场经理吸引，没人会注意到他。
狭长的走廊通向经理办公室，办公室除了窗户仅有一条路抵达，且通常有四名保镖和一名助理随时待命，刚才经理带了三人，亚伦需要对付的是剩下两名保镖。
喧闹逐渐远去，亚伦在墙壁拐角停下。
办公室门口，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两侧，看得出来他们无聊到都快睡着了。
于是亚伦决定好心帮他们一把。
“嘿，伙计们。”
亚伦面带微笑走过去。
“请离开这里。”
两个保镖眼神不善，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抱歉打扰，我家小姐有事找你们经理，是关于拳场资金方面的问题。”
亚伦笑着掏出两支烟递过去，两人眼前一亮。
这种烟很贵，即便在拳场工作的两人也没抽过，他们接过烟，亚伦立刻点燃火柴凑上去。
“你来得不是时候，经理刚离开办公室，或许你可以去大厅找找。”
两人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走廊弥漫起烟雾。
“不，我在办公室等他就行。”
亚伦把手伸向办公室大门。
“等等，你不能……”
保镖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亚伦脚下，不省人事。
半秒后，另一个保镖也倒成了一滩烂泥。
亚伦推开门，把两人拖进办公室，再反手关上，然后吐出嘴里的薄荷味药片，放进兜里。
“真难吃。下次得叫他弄个草莓味儿的。”
房间大约五十平米，大理石地板，实木办公桌，桌上有一些文件和几瓶酒。
两侧书架摆满书籍，正对面是酒柜，两扇大落地窗在酒柜左右，窗帘紧紧拉上。
“如果是我，人至迟暮濒临退休，还只能在白教堂区一家破烂的地下拳场当个普通经理，拿着微薄的薪金和少得可怜的提成，眼看其他同行赚大钱，自己却混得差点还不起债务，我会怎么做？”
此前，他调查得知这座拳场目前经营状况并不理想，而转机恰好出在“食尸鬼”横空出世的一周前，拳场借此赚了大钱，还顺带打响了名声。
但造就这一切的那位拳手却自此销声匿迹。
“我会用尽所有手段最后搏一次大的，哪怕代价是毁掉一个拳手。”
亚伦自言自语道。
“我不会销毁有关证据，否则有被灭口的风险。我更不会把它们放家里或者随身携带，而是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亚伦的目光飞速扫过房间所有角落。
“我上任时会借助建造拳场的便利，在办公室修一个密道，用来存放不能见光的东西，以及关键时刻逃跑，而密道开关不能过于明显，也不能刻意去隐藏……”
亚伦边自语边摸索办公桌后的酒柜，很快，他找到一瓶被固定在柜子上的酒。
他用力一转。
右侧书柜缓缓分开，露出一条阴森漆黑的走廊。
亚伦毫不犹豫走进去，沉闷难闻的空气让他有点想吐。
左墙有个小空间，里面叠放了数张信纸，只有一封值得怀疑。
“朱迪·安德烈先生：得知您目前的困境，我们非常愿意提供您迫切需要的帮助。您收到的东西仍在实验阶段，因此注射时请远离目标，注射后如目标有任何特殊行为，请耐心等候，待药效完全吸收后，您会得到一位战无不胜的拳手。”
没有落款。
“这类混蛋总喜欢故弄玄虚。”
亚伦把信件放回原位。
要知道，基本所有地下拳手都在使用药物辅助战斗，那些东西会进入血液，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供氧，让神经持续兴奋，从而保持战斗力。
但靠某个药物就能突然碾压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那种玩意儿可不是普通公司能造出来的。
亚伦的调查对象科克，大概就是被卷入其中，然后惨遭灭口。
真相就在眼前。
亚伦点燃火柴，这条路不长，很快他来到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内。
借助微光，他看到一副拘束刑架，地面铺了草堆，侧边有扇关闭的小门。
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如果不是他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可能都闻不出来。
亚伦蹲下，把火柴凑向地面。
大片干涸的暗色血迹，十几颗掉落的牙齿，一块残破的衣物，以及几撮黄色短发。
“哇哦……这可真是重大发现。”
如果这里曾囚禁过某人，头发和衣服就算了，为什么会有牙齿留下?
打斗时撞掉的吗?
不对，那样数量不会这么多。
拳场经理来了兴致，给被囚者做拔牙手术?
想想就扯淡。
亚伦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他轻轻触碰一颗牙齿。
某个怪物的身躯与可怖的红瞳，在脑海一闪而过。
漆黑狭窄的空间里，怪物蹲伏在地，双爪撕裂面前脆弱的人体，血液喷涌，它的脚边有一支空掉的注射器。
骨骼的折断声与悚然的咀嚼声令人胆寒，而受害者歇斯底里的惨叫是这场盛宴的伴奏。
直到那人因失血和恐惧而死，性质终于变成单方面进食。
怪物割断食物的皮肤和血管，剖开头皮，咬断眼球，挖出内脏，把手指和脚掌像啃食鸡肉一样送进嘴里。
残余的肢体越来越少，如此庞大的进食量对怪物而言不过是喝下午茶，很快，它就吞食完所有部分，只留下牙齿和头发。
它缓缓起身，转过头，诡异的红瞳看向亚伦，嘴角滴落鲜血。
那分明是张人脸！
亚伦猛然惊醒，他的大脑传出剧烈刺痛，仿佛数十支银针来回穿透，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份疼痛了。
“妈的，他到底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他暗骂一声，用手帕捡起残留物，起身向密室外冲去。
难怪他完全没找到尸体的痕迹，因为科克早就去怪物的胃里报到了！
这是一场献祭。可怜的科克是被奉上的祭品，祭坛就是这间密室，血肉和碎骨铸成摇篮，怪物在摇篮里诞生。
他的预想被全部推翻，这已经不能算一个普通案件，他必须重新思考对策。
他返回办公室关上书柜，但没来得及跑路，大门就被猛地推开，拳场经理朱迪带着保镖冲进来。
“抓住他！”
朱迪已经怒不可遏，竟然有人敢来自己的地盘撒野！
刚才，他跟那位贝亚特家族的女子交谈时，女子开始表现得非常老练，大谈伦蒂尼恩的财富投资、阶层需求和贵族立场，并表明了对拳场的资助意愿。
这让朱迪对其刮目相看，同时心里狂喜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机遇，当即落座洽谈合作事宜。
但涉及实际金额与利益分成时，女子却一反刚才健谈的模样，对很多具体事项根本像幼儿园小孩儿一样无知，更别说处理好灰色地带这类深层问题了。
他越聊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那该死的接待员终于发现女子的“保镖”不见踪迹，他赶紧返回办公室，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两名壮硕的拳场保镖堵死通路，朝亚伦冲来。
“感谢您的慷慨。”
亚伦勉强一笑，拉开窗帘，昏暗房间瞬间被刺眼的日光照射，朱迪和保镖下意识抬手遮挡。
亚伦强忍脑海的刺痛，也没管尚未痊愈的肩伤，撞碎落地窗，跃出窗外，凌空抓住窗边的梧桐树枝，沿树干落到铺满枯叶的地面——这是他计划过的逃跑路径之一。
他挥了挥刚才从桌上顺走的象牙雕塑，
“再会，伙计。如果下次见面时你还活着的话。”
几分钟后，一个穿黑色西装，身体略微发福的男人，在两名保镖跟随下朝艾琳娜走去。
又一场比赛开始，无数欢呼和呐喊如潮水般涌动，观众开始沸腾，亚伦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并不担心艾琳娜正面战斗的安危，老实说就算这里所有拳手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一个人。
但能置人于死地的方法可不只有硬碰硬，而艾琳娜在阴谋伎俩方面简直无知得像个七岁小孩儿。
自己最好迅速行动。
他穿行过振臂高呼的人群，沿另一个方向的横梁攀上看台，紧了紧领口，压低帽子，向负责经理来的方向走去。
巡逻人员的注意力已经被擂台和突然现身的拳场经理吸引，没人会注意到他。
狭长的走廊通向经理办公室，办公室除了窗户仅有一条路抵达，且通常有四名保镖和一名助理随时待命，刚才经理带了三人，亚伦需要对付的是剩下两名保镖。
喧闹逐渐远去，亚伦在墙壁拐角停下。
办公室门口，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两侧，看得出来他们无聊到都快睡着了。
于是亚伦决定好心帮他们一把。
“嘿，伙计们。”
亚伦面带微笑走过去。
“请离开这里。”
两个保镖眼神不善，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抱歉打扰，我家小姐有事找你们经理，是关于拳场资金方面的问题。”
亚伦笑着掏出两支烟递过去，两人眼前一亮。
这种烟很贵，即便在拳场工作的两人也没抽过，他们接过烟，亚伦立刻点燃火柴凑上去。
“你来得不是时候，经理刚离开办公室，或许你可以去大厅找找。”
两人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走廊弥漫起烟雾。
“不，我在办公室等他就行。”
亚伦把手伸向办公室大门。
“等等，你不能……”
保镖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亚伦脚下，不省人事。
半秒后，另一个保镖也倒成了一滩烂泥。
亚伦推开门，把两人拖进办公室，再反手关上，然后吐出嘴里的薄荷味药片，放进兜里。
“真难吃。下次得叫他弄个草莓味儿的。”
房间大约五十平米，大理石地板，实木办公桌，桌上有一些文件和几瓶酒。
两侧书架摆满书籍，正对面是酒柜，两扇大落地窗在酒柜左右，窗帘紧紧拉上。
“如果是我，人至迟暮濒临退休，还只能在白教堂区一家破烂的地下拳场当个普通经理，拿着微薄的薪金和少得可怜的提成，眼看其他同行赚大钱，自己却混得差点还不起债务，我会怎么做？”
此前，他调查得知这座拳场目前经营状况并不理想，而转机恰好出在“食尸鬼”横空出世的一周前，拳场借此赚了大钱，还顺带打响了名声。
但造就这一切的那位拳手却自此销声匿迹。
“我会用尽所有手段最后搏一次大的，哪怕代价是毁掉一个拳手。”
亚伦自言自语道。
“我不会销毁有关证据，否则有被灭口的风险。我更不会把它们放家里或者随身携带，而是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亚伦的目光飞速扫过房间所有角落。
“我上任时会借助建造拳场的便利，在办公室修一个密道，用来存放不能见光的东西，以及关键时刻逃跑，而密道开关不能过于明显，也不能刻意去隐藏……”
亚伦边自语边摸索办公桌后的酒柜，很快，他找到一瓶被固定在柜子上的酒。
他用力一转。
右侧书柜缓缓分开，露出一条阴森漆黑的走廊。
亚伦毫不犹豫走进去，沉闷难闻的空气让他有点想吐。
左墙有个小空间，里面叠放了数张信纸，只有一封值得怀疑。
“朱迪·安德烈先生：得知您目前的困境，我们非常愿意提供您迫切需要的帮助。您收到的东西仍在实验阶段，因此注射时请远离目标，注射后如目标有任何特殊行为，请耐心等候，待药效完全吸收后，您会得到一位战无不胜的拳手。”
没有落款。
“这类混蛋总喜欢故弄玄虚。”
亚伦把信件放回原位。
要知道，基本所有地下拳手都在使用药物辅助战斗，那些东西会进入血液，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供氧，让神经持续兴奋，从而保持战斗力。
但靠某个药物就能突然碾压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那种玩意儿可不是普通公司能造出来的。
亚伦的调查对象科克，大概就是被卷入其中，然后惨遭灭口。
真相就在眼前。
亚伦点燃火柴，这条路不长，很快他来到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内。
借助微光，他看到一副拘束刑架，地面铺了草堆，侧边有扇关闭的小门。
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如果不是他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可能都闻不出来。
亚伦蹲下，把火柴凑向地面。
大片干涸的暗色血迹，十几颗掉落的牙齿，一块残破的衣物，以及几撮黄色短发。
“哇哦……这可真是重大发现。”
如果这里曾囚禁过某人，头发和衣服就算了，为什么会有牙齿留下?
打斗时撞掉的吗?
不对，那样数量不会这么多。
拳场经理来了兴致，给被囚者做拔牙手术?
想想就扯淡。
亚伦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他轻轻触碰一颗牙齿。
某个怪物的身躯与可怖的红瞳，在脑海一闪而过。
漆黑狭窄的空间里，怪物蹲伏在地，双爪撕裂面前脆弱的人体，血液喷涌，它的脚边有一支空掉的注射器。
骨骼的折断声与悚然的咀嚼声令人胆寒，而受害者歇斯底里的惨叫是这场盛宴的伴奏。
直到那人因失血和恐惧而死，性质终于变成单方面进食。
怪物割断食物的皮肤和血管，剖开头皮，咬断眼球，挖出内脏，把手指和脚掌像啃食鸡肉一样送进嘴里。
残余的肢体越来越少，如此庞大的进食量对怪物而言不过是喝下午茶，很快，它就吞食完所有部分，只留下牙齿和头发。
它缓缓起身，转过头，诡异的红瞳看向亚伦，嘴角滴落鲜血。
那分明是张人脸！
亚伦猛然惊醒，他的大脑传出剧烈刺痛，仿佛数十支银针来回穿透，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份疼痛了。
“妈的，他到底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他暗骂一声，用手帕捡起残留物，起身向密室外冲去。
难怪他完全没找到尸体的痕迹，因为科克早就去怪物的胃里报到了！
这是一场献祭。可怜的科克是被奉上的祭品，祭坛就是这间密室，血肉和碎骨铸成摇篮，怪物在摇篮里诞生。
他的预想被全部推翻，这已经不能算一个普通案件，他必须重新思考对策。
他返回办公室关上书柜，但没来得及跑路，大门就被猛地推开，拳场经理朱迪带着保镖冲进来。
“抓住他！”
朱迪已经怒不可遏，竟然有人敢来自己的地盘撒野！
刚才，他跟那位贝亚特家族的女子交谈时，女子开始表现得非常老练，大谈伦蒂尼恩的财富投资、阶层需求和贵族立场，并表明了对拳场的资助意愿。
这让朱迪对其刮目相看，同时心里狂喜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机遇，当即落座洽谈合作事宜。
但涉及实际金额与利益分成时，女子却一反刚才健谈的模样，对很多具体事项根本像幼儿园小孩儿一样无知，更别说处理好灰色地带这类深层问题了。
他越聊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那该死的接待员终于发现女子的“保镖”不见踪迹，他赶紧返回办公室，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两名壮硕的拳场保镖堵死通路，朝亚伦冲来。
“感谢您的慷慨。”
亚伦勉强一笑，拉开窗帘，昏暗房间瞬间被刺眼的日光照射，朱迪和保镖下意识抬手遮挡。
亚伦强忍脑海的刺痛，也没管尚未痊愈的肩伤，撞碎落地窗，跃出窗外，凌空抓住窗边的梧桐树枝，沿树干落到铺满枯叶的地面——这是他计划过的逃跑路径之一。
他挥了挥刚才从桌上顺走的象牙雕塑，
“再会，伙计。如果下次见面时你还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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