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离
亚伦冲到路边，立刻看见了傻愣在原地的艾琳娜，她扔掉了裙撑，为方便活动还把长裙撕开一条口子，像个出逃的公主。
“你傻了吗?不跑站在这干什么?”
“我明明是在等你！我们现在怎么办？”
艾琳娜赶紧跟上，她表面恼怒，其实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亚伦是带伤外出，三天时间哪怕以秘会的医疗技术，也没法让伤势恢复太多，对方拦不住她，但不一定拦不住亚伦。
“当然是开溜！我把那个混蛋经理的玛利亚雕塑拿了，他肯定很想把我撕碎。”
“可是你的伤能跑吗？”
“我没说过我们要用跑。”
亚伦突然拐进街边巷口，那里居然停了辆没人的马车，他毫不犹豫跳上去，
“上车！”
“你怎么能随便用别人的马车？”
艾琳娜嘴上这么说，但动作一点没停，跟着跳到亚伦身边坐下。
“你怎么敢假定这不是我提前安排的？”
亚伦猛地甩动缰绳，马匹嘶鸣，拉着车厢冲入道路，撞断几根护栏，疾转的车轮溅起地面积水，把追来的拳场保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可保镖们毫无办法，只能望着远去的马车干瞪眼。
亚伦驾驶马车在伦蒂尼恩的街道狂奔了好几公里，坐惯了四平八稳车厢的艾琳娜，看着身旁飞速倒退的路人和街景倍感新奇。
她以前只在小说和歌剧里了解过这种事，家族的规矩让她根本不可能去实际体验。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凌冽的风扬起艾琳娜的长发和裙裾，疾驰的马匹带着他们在道路中央狂奔。
正午阳光铺洒在路面，空气里弥漫着雨露的清新。
她从未体验过如此舒畅和自由的感觉，自己坐的仿佛不是马车而是一辆战车，正恣意冲向千军万马的战场。
她甚至有点想就这样继续下去，虽然在伦蒂尼恩街道上飙车明显违反了治安规则。
她悄悄看了眼亚伦。
不得不承认他的车技十分高超，一路下来都没撞到过人，只是路政局那边估计会有一份不太好看的账单，但那并不重要。
可这家伙的伤……没事，要是他伤势发作，自己替他驾车就行了，逃亡之旅不会就这样中止。
她正这样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驾驶过马车，万一撞到人出事了怎么办?
艾琳娜正陷入纠结，马车突然减速，差点把她甩出去，她立刻抓住扶手才没摔个狗啃泥。
“下车。你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什么毛病?”
亚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在想你干的这些事要蹲几年牢。”
艾琳娜嘴硬道。
“一秒钟都不会。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而且我在苏格兰场也有关系。”
亚伦瞥了她一眼，
“这次干得不错。我们找到了线索，但如果线索被证实，之后的事恐怕不是我们俩能解决的。”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失踪案?”
艾琳娜很快反应过来。
“没错。有人把白教堂区当做孵化场，在培养一种吃人的怪物。”
亚伦把找到的残留物和感知画面告诉艾琳娜后，继续道，
“我拿了办公室的牙雕，拳场只会认为我们是以金钱为目标的窃贼，暂时不会跟失踪案联系起来，但我们的行动仍要加快。”
“我相信你不会捏造这种事，可我们需要有证据才能说服秘会。”
艾琳娜神色凝重。
事件很严重，但她也只是刚正式加入秘会三个月的新人，并且从没听说过可以将人变成怪物的药剂。
唯一的证明是亚伦脑海里的画面，但那只会被认为是疯子的胡言乱语。
工业领域的大爆炸，早已让人们相信世界上没有钢铁和机械摆不平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加装几个蒸汽炉。
“当然，接下来我们就该去找证据了。”
亚伦拿出记录两名拳手地址的纸条，
“‘蝰蛇’目前仍在参加比赛，但‘食尸鬼’已经很久没出现，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过去看到他的尸体被切块放在餐桌上我都不会奇怪。”
“我们要去找他吗?”
“对，在他身上一定能发现些什么。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躺……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亚伦抽了抽眉毛，这痛感比起闪回画面时的刺痛还是不太够看。
“我以为你挺喜欢给自己制造伤口，你没有什么行为不是冲着受伤去的。”
艾琳娜抓住机会冷嘲热讽，不过还是伸手给亚伦搭了一把。
“谁愿意受伤呢?但人体实在太脆弱，我倒希望有恶魔那样强悍的身体性能。”
亚伦笑了一声。
“这不好笑。被恶魔力量侵蚀的人类从来没有好下场，否则秘会也不会与它们对抗上千年时间。”
“等等，你们口中的恶魔是人变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我没法告诉你太多，等加入秘会你自然会明白。”
“你就这么笃定我能够完成考核吗?”
艾琳娜愣了一下，赶紧道：
“我既是监视者也是协助者，有我帮忙都通不过的话，只能说明上帝不站在你这边。”
“没看出来你们还信上帝。”
“我们不信，但经常用它糊弄那些信的人。”
“你真该庆幸现在不是中世纪，否则你可以靠这句话获得一次免费火化的机会，而现在只会被宗教人士大肆批评。感谢文明的进步吧。”
亚伦刚说完就倒吸了口气。
伤口崩裂的感觉很不好受，像用一把卷刃的刀猛力划开皮肤，温热的血液不断渗进绷带。
“你是不损我两句就会死吗?”
艾琳娜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这人在伤势复发的状态还有精神说一些烂话啊?
“别自作多情了，我会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人，你只是包括在内……喂，别放手行吗，你不会真的想让我自己走回去吧?估计没到家我就得倒在半路。”
“知道还不抓稳?”
……
亚伦坐在公寓沙发上，他的伤口被医生清洗后重新缝合包扎，医嘱仍是那句他从来不会遵守的“这几个月内不能剧烈活动”。
相比下他更喜欢秘会医生的说辞。
比如，你这伤口多崩几次结局不是败血症就是破伤风，但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就算是死人我们都能保持其生命体征48个小时，区区一点细菌不在话下，继续为灰烬秘会燃烧生命吧！
听着就很让人安心。
“伤口怎么样?”
艾琳娜倚在门边，问了句不折不扣的废话。
“还不错，像有只鹦鹉站在我肩膀上，我得跟海盗船长一样时刻注意不弄伤它。”
“如果失踪案真相是你看到那样，我们必须尽快确认再报告给秘会。你还能动吗?”
艾琳娜实在没心情跟他东拉西扯。
“我不仅旧伤未愈，连枪都被你们没收了，万一有危险……”
亚伦两手一摊开始卖惨。
哐当！
艾琳娜把一个黑色手提箱扔在地板上。
“这是给你的。”
“哦?”
亚伦伸出脚，把箱子勾到身边。
里面有一支雕刻精美的手杖，拔出后是锋利的银制短剑；一柄贴身匕首，附有皮革鞘和绑带，可以根据需要绑在腿部或腰间；两把酷似M1863的双动左轮手枪，枪身刻着蔷薇；60发0.45英寸特制雕花子弹，考虑到这里是伦蒂尼恩，这个数量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很少。
即便完全不了解武器和工艺品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堆东西价值不菲。
“秘会常规武器，对恶魔也有不错的杀伤力，特殊装备你现在还没资格使用。”
艾琳娜叉着手道，摆谱的权力落到她这边，她当然不会放过。
“无所谓，有了这堆家伙，至少也算得上半个猎魔人了。”
亚伦把子弹填入轮匣。
“哦，对，忘了告诉你，我们可不叫什么猎魔人。”
艾琳娜望向亚伦，那颗用来回收恶魔灰烬的幽蓝色晶体，正挂在她胸口闪烁微光，
“我们的正式称呼是，‘灰烬侍者’。”
“你傻了吗?不跑站在这干什么?”
“我明明是在等你！我们现在怎么办？”
艾琳娜赶紧跟上，她表面恼怒，其实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亚伦是带伤外出，三天时间哪怕以秘会的医疗技术，也没法让伤势恢复太多，对方拦不住她，但不一定拦不住亚伦。
“当然是开溜！我把那个混蛋经理的玛利亚雕塑拿了，他肯定很想把我撕碎。”
“可是你的伤能跑吗？”
“我没说过我们要用跑。”
亚伦突然拐进街边巷口，那里居然停了辆没人的马车，他毫不犹豫跳上去，
“上车！”
“你怎么能随便用别人的马车？”
艾琳娜嘴上这么说，但动作一点没停，跟着跳到亚伦身边坐下。
“你怎么敢假定这不是我提前安排的？”
亚伦猛地甩动缰绳，马匹嘶鸣，拉着车厢冲入道路，撞断几根护栏，疾转的车轮溅起地面积水，把追来的拳场保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可保镖们毫无办法，只能望着远去的马车干瞪眼。
亚伦驾驶马车在伦蒂尼恩的街道狂奔了好几公里，坐惯了四平八稳车厢的艾琳娜，看着身旁飞速倒退的路人和街景倍感新奇。
她以前只在小说和歌剧里了解过这种事，家族的规矩让她根本不可能去实际体验。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凌冽的风扬起艾琳娜的长发和裙裾，疾驰的马匹带着他们在道路中央狂奔。
正午阳光铺洒在路面，空气里弥漫着雨露的清新。
她从未体验过如此舒畅和自由的感觉，自己坐的仿佛不是马车而是一辆战车，正恣意冲向千军万马的战场。
她甚至有点想就这样继续下去，虽然在伦蒂尼恩街道上飙车明显违反了治安规则。
她悄悄看了眼亚伦。
不得不承认他的车技十分高超，一路下来都没撞到过人，只是路政局那边估计会有一份不太好看的账单，但那并不重要。
可这家伙的伤……没事，要是他伤势发作，自己替他驾车就行了，逃亡之旅不会就这样中止。
她正这样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驾驶过马车，万一撞到人出事了怎么办?
艾琳娜正陷入纠结，马车突然减速，差点把她甩出去，她立刻抓住扶手才没摔个狗啃泥。
“下车。你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什么毛病?”
亚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在想你干的这些事要蹲几年牢。”
艾琳娜嘴硬道。
“一秒钟都不会。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而且我在苏格兰场也有关系。”
亚伦瞥了她一眼，
“这次干得不错。我们找到了线索，但如果线索被证实，之后的事恐怕不是我们俩能解决的。”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失踪案?”
艾琳娜很快反应过来。
“没错。有人把白教堂区当做孵化场，在培养一种吃人的怪物。”
亚伦把找到的残留物和感知画面告诉艾琳娜后，继续道，
“我拿了办公室的牙雕，拳场只会认为我们是以金钱为目标的窃贼，暂时不会跟失踪案联系起来，但我们的行动仍要加快。”
“我相信你不会捏造这种事，可我们需要有证据才能说服秘会。”
艾琳娜神色凝重。
事件很严重，但她也只是刚正式加入秘会三个月的新人，并且从没听说过可以将人变成怪物的药剂。
唯一的证明是亚伦脑海里的画面，但那只会被认为是疯子的胡言乱语。
工业领域的大爆炸，早已让人们相信世界上没有钢铁和机械摆不平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加装几个蒸汽炉。
“当然，接下来我们就该去找证据了。”
亚伦拿出记录两名拳手地址的纸条，
“‘蝰蛇’目前仍在参加比赛，但‘食尸鬼’已经很久没出现，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过去看到他的尸体被切块放在餐桌上我都不会奇怪。”
“我们要去找他吗?”
“对，在他身上一定能发现些什么。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躺……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亚伦抽了抽眉毛，这痛感比起闪回画面时的刺痛还是不太够看。
“我以为你挺喜欢给自己制造伤口，你没有什么行为不是冲着受伤去的。”
艾琳娜抓住机会冷嘲热讽，不过还是伸手给亚伦搭了一把。
“谁愿意受伤呢?但人体实在太脆弱，我倒希望有恶魔那样强悍的身体性能。”
亚伦笑了一声。
“这不好笑。被恶魔力量侵蚀的人类从来没有好下场，否则秘会也不会与它们对抗上千年时间。”
“等等，你们口中的恶魔是人变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我没法告诉你太多，等加入秘会你自然会明白。”
“你就这么笃定我能够完成考核吗?”
艾琳娜愣了一下，赶紧道：
“我既是监视者也是协助者，有我帮忙都通不过的话，只能说明上帝不站在你这边。”
“没看出来你们还信上帝。”
“我们不信，但经常用它糊弄那些信的人。”
“你真该庆幸现在不是中世纪，否则你可以靠这句话获得一次免费火化的机会，而现在只会被宗教人士大肆批评。感谢文明的进步吧。”
亚伦刚说完就倒吸了口气。
伤口崩裂的感觉很不好受，像用一把卷刃的刀猛力划开皮肤，温热的血液不断渗进绷带。
“你是不损我两句就会死吗?”
艾琳娜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这人在伤势复发的状态还有精神说一些烂话啊?
“别自作多情了，我会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人，你只是包括在内……喂，别放手行吗，你不会真的想让我自己走回去吧?估计没到家我就得倒在半路。”
“知道还不抓稳?”
……
亚伦坐在公寓沙发上，他的伤口被医生清洗后重新缝合包扎，医嘱仍是那句他从来不会遵守的“这几个月内不能剧烈活动”。
相比下他更喜欢秘会医生的说辞。
比如，你这伤口多崩几次结局不是败血症就是破伤风，但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就算是死人我们都能保持其生命体征48个小时，区区一点细菌不在话下，继续为灰烬秘会燃烧生命吧！
听着就很让人安心。
“伤口怎么样?”
艾琳娜倚在门边，问了句不折不扣的废话。
“还不错，像有只鹦鹉站在我肩膀上，我得跟海盗船长一样时刻注意不弄伤它。”
“如果失踪案真相是你看到那样，我们必须尽快确认再报告给秘会。你还能动吗?”
艾琳娜实在没心情跟他东拉西扯。
“我不仅旧伤未愈，连枪都被你们没收了，万一有危险……”
亚伦两手一摊开始卖惨。
哐当！
艾琳娜把一个黑色手提箱扔在地板上。
“这是给你的。”
“哦?”
亚伦伸出脚，把箱子勾到身边。
里面有一支雕刻精美的手杖，拔出后是锋利的银制短剑；一柄贴身匕首，附有皮革鞘和绑带，可以根据需要绑在腿部或腰间；两把酷似M1863的双动左轮手枪，枪身刻着蔷薇；60发0.45英寸特制雕花子弹，考虑到这里是伦蒂尼恩，这个数量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很少。
即便完全不了解武器和工艺品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堆东西价值不菲。
“秘会常规武器，对恶魔也有不错的杀伤力，特殊装备你现在还没资格使用。”
艾琳娜叉着手道，摆谱的权力落到她这边，她当然不会放过。
“无所谓，有了这堆家伙，至少也算得上半个猎魔人了。”
亚伦把子弹填入轮匣。
“哦，对，忘了告诉你，我们可不叫什么猎魔人。”
艾琳娜望向亚伦，那颗用来回收恶魔灰烬的幽蓝色晶体，正挂在她胸口闪烁微光，
“我们的正式称呼是，‘灰烬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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