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谈判破裂
大厅的喧嚣渐渐远去，长廊尽头是苍鹰与狮子浮雕大门，侍从恭敬地推开，亚伦踏进房间。
房间装饰非常华丽，所有家具和毯布都选用复杂花纹和明亮色彩，尽显维多利亚时代风格大融合的奢靡气息，一幅巨大的画作横挂墙面，蜿蜒流淌的塞文河贯穿整幅画，房间中央是红木长桌，桌面铺了白色镂花桌布。
科林伯爵坐在长桌对面，手持酒杯，他身后两名保镖像两座铁塔左右伫立。
伯爵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
“非常荣幸您能来参加晚会，里森先生，请坐。”
侍从为亚伦的杯中斟满红酒，血色的液体在灯火下摇曳，晶莹透亮。
“您特意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邀请我喝酒吧。”
亚伦微笑道，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像棋局上的弈手静待敌人杀招。
他来前已把科林伯爵的资料翻了个遍，对自己扮演的里森·查克也了若指掌，不论对方聊兴趣、金融甚至时政，他都能跟解题一样对答如流。
“您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想必已经明白这场晚会的意义所在。”
科林伯爵依然面带微笑，只是那笑里有几分猎豹捕食时紧盯猎物的意味。
“我就直说了。想必您还记得，您掌控的地下拳击行业，在数年前扩张筹资环节时，有几位大人与您协定出资百分之四十，但当时由于某些问题不得不缩减至百分之十。现在，他们想将这部分资金重新补上，并拿回与之对应的权益。”
伯爵将酒杯轻放桌面，继续道：
“当然，他们愿以原价格的三倍支付，算是表达对您的歉意。”
亚伦没有说话，端坐桌前垂下眼眸，像头沉睡的狼。
但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把里森·查克这混蛋杀了一千遍。
亚伦想起他去拜访里森时，对方满脸谄媚地迎上来，一副有求必应的忠仆模样。而自己提出需要“蝰蛇”动向的情报时，里森果然满口答应，然后顺势提出了看上去十分轻松的交易。
他要亚伦替他参加这场晚会。
当时里森说了句“活着离开”，亚伦不太清楚有几分夸大几分实话，但现在看来显然百分之百货真价实。
因为面前这头肥猪提出的条件，哪怕是小屁孩儿都知道有多白痴，相当于用原价去买价格涨了几千倍的东西，几乎跟明抢差不多。
但科林伯爵敢把这份愚蠢摆上聪明人的桌面，要么是他已经蠢到极致，要么是，他有办法让这份愚蠢发挥作用，最后愚蠢的很可能不是伯爵，而是里森。
至于办法?
最简单的一种，尸体不会说话，也不会不听话。
里森拿亚伦当挡箭牌，让亚伦帮他接下了这份致命的邀请函。
可惜亚伦向来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
他波澜不惊地抬起头，双手交叉抵住下巴，礼貌地问道：
“伯爵您是没睡醒吗？梦话就请在梦里说吧。”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话的分量无异于向池塘投下一颗凝固汽油弹，别说在水面激起水花，连带整个池子都被炸成灰了。
侍从差点把盘子掉地上，伯爵身后的两位冷脸壮汉也不自觉挪了挪脚步。
伯爵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像冷却后的劣质黄油。
他根本没想到以里森的地位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在他的预想中，里森应表现得百般殷勤，对己方提出的条件全盘接收，甚至还得谢谢自己给他机会攀上那几位大贵族，而不是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欠揍的微笑嘲讽自己！
“我希望您明白您目前的处境，里森先生。”
伯爵强压下怒气，冷笑道，
“几位出资人中包括三位伯爵和两位侯爵，他们的影响力足以让您的生意在一天内关门大吉，您还将面临巨额罚款和牢狱之灾，坐拥的财富也会跟潮水一样退去。在饲养动物的圈笼中，护食的家伙从不讨人喜欢，这份利益不是您能够独自掌控的。”
伯爵不再掩饰，言下之意非常明确，要么屈辱地接受这见鬼的离谱条件，要么回去等法院传票和警察找上门吧。
如果坐在这儿的是里森，估计已经吓得头冒冷汗乖乖就范，但很不巧现在是亚伦·阿尔蒙德代为出席，他根本不在乎之后里森会遭到什么报复打击，他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破事，然后回去把枪口抵在里森脑门上跟他来一次友好交流。
“嗯，听上去不错，我开始期待监狱生活了。如果您能顺便告诉我里面的伙食状况我会很感激。请问还有事吗？”
亚伦保持嚣张的笑容，目光盯着科林伯爵那气成猪肝色的脸，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像是在不耐烦地为对方宣读倒计时。
“好，很好……看来里森先生并非传闻中那样的人，我今天见识到了。请回大厅享受晚会吧，我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
伯爵深吸口气道。
不愧是贵族，即便亚伦如此不给面子依旧保持翩翩风度没爆粗口，可惜他咬紧的牙齿和凸出的青筋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很期待。”
亚伦毫不客气，起身离去。
科林伯爵紧握双拳，面色铁青。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朝身边侍从比了个手势。
侍从心领神会，快速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不听话的狗，没有存在的必要。”
伯爵面对那张空椅子冷声道。
……
当亚伦返回喧嚣的大厅，等在人群边的艾琳娜立刻发现了他，提起裙摆小跑过来，束起的黑发在身后跃动。
“那个伯爵叫你过去干什么?”
艾琳娜在亚伦面前停下。
“他想谈生意，不过没谈拢，毕竟我不是本人。”
亚伦随口带过话题，
“有什么状况吗?”
“没有，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当然，我没吃。”
艾琳娜环顾大厅道。
由于来得仓促她并未化妆，相比起其他妆容精致的贵妇们，她就像个混进狼群的哈士奇，乍一看有模有样但仔细观察就会暴露其敷衍的本质，这也导致鲜有人找她攀谈。
“接下来的集体舞环节后，晚会就结束了，不会太久。”
亚伦看向二层平台，按照流程科林伯爵还会出面一次，在此之前他们需要耐心等待。
亚伦相信里森说的“活着离开”并非危言耸听，那个无耻的男人擅长夸大一切，可唯独不会用生命开玩笑。
里森说的不是“活着到家”或“活下去”，表明其非常清楚对方的行动将在晚会过程中完成。
但在亚伦看来，让自己在返程途中意外死于车祸或帮派火并反而要轻松得多，被上百双眼睛盯着的嘈杂晚会，并不适合毫无痕迹地抹除一个人的存在。
他愈发好奇，科林伯爵会用什么方式处理掉自己这根碍事的刺?
房间装饰非常华丽，所有家具和毯布都选用复杂花纹和明亮色彩，尽显维多利亚时代风格大融合的奢靡气息，一幅巨大的画作横挂墙面，蜿蜒流淌的塞文河贯穿整幅画，房间中央是红木长桌，桌面铺了白色镂花桌布。
科林伯爵坐在长桌对面，手持酒杯，他身后两名保镖像两座铁塔左右伫立。
伯爵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
“非常荣幸您能来参加晚会，里森先生，请坐。”
侍从为亚伦的杯中斟满红酒，血色的液体在灯火下摇曳，晶莹透亮。
“您特意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邀请我喝酒吧。”
亚伦微笑道，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像棋局上的弈手静待敌人杀招。
他来前已把科林伯爵的资料翻了个遍，对自己扮演的里森·查克也了若指掌，不论对方聊兴趣、金融甚至时政，他都能跟解题一样对答如流。
“您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想必已经明白这场晚会的意义所在。”
科林伯爵依然面带微笑，只是那笑里有几分猎豹捕食时紧盯猎物的意味。
“我就直说了。想必您还记得，您掌控的地下拳击行业，在数年前扩张筹资环节时，有几位大人与您协定出资百分之四十，但当时由于某些问题不得不缩减至百分之十。现在，他们想将这部分资金重新补上，并拿回与之对应的权益。”
伯爵将酒杯轻放桌面，继续道：
“当然，他们愿以原价格的三倍支付，算是表达对您的歉意。”
亚伦没有说话，端坐桌前垂下眼眸，像头沉睡的狼。
但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把里森·查克这混蛋杀了一千遍。
亚伦想起他去拜访里森时，对方满脸谄媚地迎上来，一副有求必应的忠仆模样。而自己提出需要“蝰蛇”动向的情报时，里森果然满口答应，然后顺势提出了看上去十分轻松的交易。
他要亚伦替他参加这场晚会。
当时里森说了句“活着离开”，亚伦不太清楚有几分夸大几分实话，但现在看来显然百分之百货真价实。
因为面前这头肥猪提出的条件，哪怕是小屁孩儿都知道有多白痴，相当于用原价去买价格涨了几千倍的东西，几乎跟明抢差不多。
但科林伯爵敢把这份愚蠢摆上聪明人的桌面，要么是他已经蠢到极致，要么是，他有办法让这份愚蠢发挥作用，最后愚蠢的很可能不是伯爵，而是里森。
至于办法?
最简单的一种，尸体不会说话，也不会不听话。
里森拿亚伦当挡箭牌，让亚伦帮他接下了这份致命的邀请函。
可惜亚伦向来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
他波澜不惊地抬起头，双手交叉抵住下巴，礼貌地问道：
“伯爵您是没睡醒吗？梦话就请在梦里说吧。”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话的分量无异于向池塘投下一颗凝固汽油弹，别说在水面激起水花，连带整个池子都被炸成灰了。
侍从差点把盘子掉地上，伯爵身后的两位冷脸壮汉也不自觉挪了挪脚步。
伯爵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像冷却后的劣质黄油。
他根本没想到以里森的地位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在他的预想中，里森应表现得百般殷勤，对己方提出的条件全盘接收，甚至还得谢谢自己给他机会攀上那几位大贵族，而不是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欠揍的微笑嘲讽自己！
“我希望您明白您目前的处境，里森先生。”
伯爵强压下怒气，冷笑道，
“几位出资人中包括三位伯爵和两位侯爵，他们的影响力足以让您的生意在一天内关门大吉，您还将面临巨额罚款和牢狱之灾，坐拥的财富也会跟潮水一样退去。在饲养动物的圈笼中，护食的家伙从不讨人喜欢，这份利益不是您能够独自掌控的。”
伯爵不再掩饰，言下之意非常明确，要么屈辱地接受这见鬼的离谱条件，要么回去等法院传票和警察找上门吧。
如果坐在这儿的是里森，估计已经吓得头冒冷汗乖乖就范，但很不巧现在是亚伦·阿尔蒙德代为出席，他根本不在乎之后里森会遭到什么报复打击，他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破事，然后回去把枪口抵在里森脑门上跟他来一次友好交流。
“嗯，听上去不错，我开始期待监狱生活了。如果您能顺便告诉我里面的伙食状况我会很感激。请问还有事吗？”
亚伦保持嚣张的笑容，目光盯着科林伯爵那气成猪肝色的脸，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像是在不耐烦地为对方宣读倒计时。
“好，很好……看来里森先生并非传闻中那样的人，我今天见识到了。请回大厅享受晚会吧，我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
伯爵深吸口气道。
不愧是贵族，即便亚伦如此不给面子依旧保持翩翩风度没爆粗口，可惜他咬紧的牙齿和凸出的青筋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很期待。”
亚伦毫不客气，起身离去。
科林伯爵紧握双拳，面色铁青。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朝身边侍从比了个手势。
侍从心领神会，快速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不听话的狗，没有存在的必要。”
伯爵面对那张空椅子冷声道。
……
当亚伦返回喧嚣的大厅，等在人群边的艾琳娜立刻发现了他，提起裙摆小跑过来，束起的黑发在身后跃动。
“那个伯爵叫你过去干什么?”
艾琳娜在亚伦面前停下。
“他想谈生意，不过没谈拢，毕竟我不是本人。”
亚伦随口带过话题，
“有什么状况吗?”
“没有，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当然，我没吃。”
艾琳娜环顾大厅道。
由于来得仓促她并未化妆，相比起其他妆容精致的贵妇们，她就像个混进狼群的哈士奇，乍一看有模有样但仔细观察就会暴露其敷衍的本质，这也导致鲜有人找她攀谈。
“接下来的集体舞环节后，晚会就结束了，不会太久。”
亚伦看向二层平台，按照流程科林伯爵还会出面一次，在此之前他们需要耐心等待。
亚伦相信里森说的“活着离开”并非危言耸听，那个无耻的男人擅长夸大一切，可唯独不会用生命开玩笑。
里森说的不是“活着到家”或“活下去”，表明其非常清楚对方的行动将在晚会过程中完成。
但在亚伦看来，让自己在返程途中意外死于车祸或帮派火并反而要轻松得多，被上百双眼睛盯着的嘈杂晚会，并不适合毫无痕迹地抹除一个人的存在。
他愈发好奇，科林伯爵会用什么方式处理掉自己这根碍事的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