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余烬，英雄
等待回应的同时，张横也没闲着。他开始复盘自己被污染的全过程。
理论上来说，他好歹是个洞玄期的修士，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了，再怎么拉跨也不至于被一点污染给干翻吧。
倒不是张横高估自己，而是这次污染效力太夸张，要这么算，混乱先驱随便逛一圈人类就该灭亡了。
那么假定这次污染没有这么恐怖，那就是灵能觉醒带来的奇观干扰了张横的判断。
也许，可能，他就算在梦境里被不可名状的生物抓住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多丢点精神力，只是灵能觉醒彻底清除了污染。
这次事件确实对张横打击挺大的，虽然他一直自嘲自己是条咸鱼，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高位修士的自得的。
“这么说，也许只是第一次接触高位力量造成的压制，而且据说污染这玩意是可以叠抗性的。”张横托着腮，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冒险实验一下。
至于实验材料，他记得这座基地好像还有两位值守的超凡者，而且境界都不高。这两位超凡者主要在外围巡逻，如果污染爆发基本没可能逃到隔绝污染的监控室。
对此，张横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实验成功，皆大欢喜，不成功，老夫还能送你一程。
张横一边等待着金成的回应，一边打开了光幕电视。一个记者正在直播白海市的乱象。没过多久摄像机就被疯狂的人群砸碎，那个可怜的记者也不知所踪。
张横换了个台，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中央。一旁的女主持人正用甜美的声音向观众们介绍着：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永生制药的副总裁黎光宇先生。他将为我们展示永生制药的最新技术成果————人造灵根技术！“
张横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响开来。
灵根是修士，乃至修士体系最重要的根基，也是修士文明最后的体面了。
无论你是出身豪富之家，还是仅为一个农夫之子，灵根这东西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它是一种独有的天赋，在很多人看来也是实现阶层跨越的恩赐。有灵根的孩子一旦拜入仙门，从此便摆脱了凡世人间，在那山间神隐之地独钓长生。
由此每到仙人们来测试灵根的时候，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欢喜的人家，无论贫穷与否，总是要摆上一大桌子饭菜，张灯结彩为孩子送行。
即使到了现在，修士们一身傲骨被打了个粉碎，他们也仍带着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们总是不同的，这已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观念。
人造灵根技术的现世，对修士来说，也许比战争的失败更加可怕。
尽管这所谓的人造灵根技术真假不明，而且对于永生制药来说，先进的义体技术明显更符合永生制药的利益，他们完全没必要花费巨大的代价研究一个没落的神秘学传承。
但在有心人眼里，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不过此时的张横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感到一种无言的悲哀，一种被时代抛弃了的无措。
“叮！”的一声打破了张横的沉思，金成的影像出现在了光幕电视机上，取代了那在张横听来有些刺耳的夸赞。
“张横先生，我决定恢复你的自由。”金成平静的声音从光幕中传来。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想不想，做个英雄。”
…………
跑累了的兔子蹲在墙角休息，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在大城市生活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了！
突然，它感到一阵失重感——它被拧了起来。
身穿正装的绅士打量着兔子，有趣的说道：“一只兔妖身上却带着禅意，在佛门修行过吗？”
兔子心中大骇，老秃头曾对他说过，这种一眼就能看出它来历的家伙自己肯定惹不起。
兔子胸前佛光一闪，但随即沉寂了下去。
不过兔子是个很识时务的妖怪，它的红眼睛立刻透出讨好的意味，脸上浮现出拟人化的滑稽表情。
它发现面前的这位绅士莫名亲切，是佛家弟子？它看里看男人那浓密的头发，不像。
或许是个批发修行的俗家大师。
正在兔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苦难之主分身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慢？连只兔子都跑不过！”一个若有若无的女声出现在苦难之主分身的耳旁。
苦难之主腹诽：要不是怕丢人，老子还会让你操控了？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十万分身怒叫兵王大人！“
但是忍辱负重的苦难之主还是露出了迷之微笑：“莫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祂自信的一甩脑袋，不过也只是让老鼠身躯猥琐的形象更生动了些。
随机祂看到了某个男人。
“芜湖？！”
…………
医院中，熟悉的444病房里。
林雪沫歪着脑袋望向窗外，她的心灵链接断了。
同为天灾序列的诡一手抓着兔子，一边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同类。”
苦难之主再次露出了迷之微笑，说道：“小老弟，好久不见啊！”
诡看了祂一眼，有点想嫩死祂。
“赤煌的心灵基站计划已经在筹备中了，集体意识之海将不再是天灾们活跃的净土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苦难之主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有些唏嘘的说道：“那也是支配者们该考虑的问题。不过人类还真是可怕啊，他们创造了最多的天灾，也镇压了最多的厄难。”
诡淡淡的说道“黄昏舞者将要出现了。”
苦难之主终于有些愕然了：“黄昏舞者？为起源之主和终末之王送行的那个？这才几千年天又要变了？”
诡道：“黄昏舞者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变革，祂为起源之主和终末之王送行不可考，但有史以来，祂第一次出现，世界陷入了永夜，黑暗之王们是那个时代的主角。
祂第二次出现，神灵夺取了薪王们的世界，成为新世界的霸主。
第三次，是人类的时代。那么接下来，谁将是新世界的主人？“
苦难之主笑了笑：“我看好人类。”
诡：“为什么？”
“因为他们足够傲慢，足够贪婪，也足够强大。在漫长的岁月史中，人类从未缺席。人类是第三时代的主角，是第二时代的基石，在那遥远的黑暗时代，薪王们也焚烧了旧世界。
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余烬’先生。“
诡的脸上露出了追忆似的神色。
“我将焚烧我的双眼，我的身躯，我的一切。
只留思念和余烬。”
祂吟诵着旧日的英雄们的诗篇，消失在过去的幻影中。
…………
“你想做个英雄吗？”
张横有些愕然的看着金成。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幼稚又天真的话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邀请你过家家一样。
身如尘埃便见不得光明万丈，身如蝼蚁便憎恨高远天空。人们总是用嘲弄尖笑的幕布，试图掩盖卑劣自己的面容。
不过抛开那些世俗强加在“英雄”这个词上恶意，谁不想做个英雄呢？
英雄可以站在聚光灯下，随身携带高端大气上档次的BGM，起码也得是《威风堂堂》那种，迎着鲜花和掌声，受到万万人的敬仰。
谁人年少还没有一个英雄梦？成为英雄的渴望早已可在了人类的DNA里。
只是啊，岁月磨去了脸庞的棱角，现实砸碎了过去的天真，生活教会了我们去妥协去忍受。它让勇敢善良成了幼稚可笑，让让远大理想成了痴人说梦，甚至，让英雄成了不会哭的小丑。
张横只是笑了笑，金成所谓的英雄大概也只是在电视上露个脸，背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的“人工英雄”罢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钱到位，稍微冒险一些也无妨。又不是一定要成功，大不了拿“无能为力”当借口搪塞一下就行。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张横一脸正色：“在下义不容辞！”
金成笑着说道：“好，你先到档案取些资料。”
张横心中一惊，他本以为金成不过是天真无知的贵公子一时兴起想要干点大事，没想到金成早就察觉到了白海市的不对劲并暗中做了调查。
“密码正确，解锁成功。”
随着一声机械合成女音传来，张横手上的镣铐松开。
张横随手将镣铐放在一边，揉了揉被镣铐紧扣过的双手，还有点眼馋这镣铐强大的封禁能力。
“身份认证成功。”
张横通过禁闭室的大门，嘟囔了一句：“麻烦来了。”
老研究员透过监控看着张横离去的身影，问道：“他真的靠谱吗？”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有能力出去的只有张横。”金成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况且，我们这位张队长可没那么简单。”
理论上来说，他好歹是个洞玄期的修士，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了，再怎么拉跨也不至于被一点污染给干翻吧。
倒不是张横高估自己，而是这次污染效力太夸张，要这么算，混乱先驱随便逛一圈人类就该灭亡了。
那么假定这次污染没有这么恐怖，那就是灵能觉醒带来的奇观干扰了张横的判断。
也许，可能，他就算在梦境里被不可名状的生物抓住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多丢点精神力，只是灵能觉醒彻底清除了污染。
这次事件确实对张横打击挺大的，虽然他一直自嘲自己是条咸鱼，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高位修士的自得的。
“这么说，也许只是第一次接触高位力量造成的压制，而且据说污染这玩意是可以叠抗性的。”张横托着腮，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冒险实验一下。
至于实验材料，他记得这座基地好像还有两位值守的超凡者，而且境界都不高。这两位超凡者主要在外围巡逻，如果污染爆发基本没可能逃到隔绝污染的监控室。
对此，张横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实验成功，皆大欢喜，不成功，老夫还能送你一程。
张横一边等待着金成的回应，一边打开了光幕电视。一个记者正在直播白海市的乱象。没过多久摄像机就被疯狂的人群砸碎，那个可怜的记者也不知所踪。
张横换了个台，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中央。一旁的女主持人正用甜美的声音向观众们介绍着：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永生制药的副总裁黎光宇先生。他将为我们展示永生制药的最新技术成果————人造灵根技术！“
张横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响开来。
灵根是修士，乃至修士体系最重要的根基，也是修士文明最后的体面了。
无论你是出身豪富之家，还是仅为一个农夫之子，灵根这东西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它是一种独有的天赋，在很多人看来也是实现阶层跨越的恩赐。有灵根的孩子一旦拜入仙门，从此便摆脱了凡世人间，在那山间神隐之地独钓长生。
由此每到仙人们来测试灵根的时候，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欢喜的人家，无论贫穷与否，总是要摆上一大桌子饭菜，张灯结彩为孩子送行。
即使到了现在，修士们一身傲骨被打了个粉碎，他们也仍带着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们总是不同的，这已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观念。
人造灵根技术的现世，对修士来说，也许比战争的失败更加可怕。
尽管这所谓的人造灵根技术真假不明，而且对于永生制药来说，先进的义体技术明显更符合永生制药的利益，他们完全没必要花费巨大的代价研究一个没落的神秘学传承。
但在有心人眼里，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不过此时的张横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感到一种无言的悲哀，一种被时代抛弃了的无措。
“叮！”的一声打破了张横的沉思，金成的影像出现在了光幕电视机上，取代了那在张横听来有些刺耳的夸赞。
“张横先生，我决定恢复你的自由。”金成平静的声音从光幕中传来。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想不想，做个英雄。”
…………
跑累了的兔子蹲在墙角休息，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在大城市生活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了！
突然，它感到一阵失重感——它被拧了起来。
身穿正装的绅士打量着兔子，有趣的说道：“一只兔妖身上却带着禅意，在佛门修行过吗？”
兔子心中大骇，老秃头曾对他说过，这种一眼就能看出它来历的家伙自己肯定惹不起。
兔子胸前佛光一闪，但随即沉寂了下去。
不过兔子是个很识时务的妖怪，它的红眼睛立刻透出讨好的意味，脸上浮现出拟人化的滑稽表情。
它发现面前的这位绅士莫名亲切，是佛家弟子？它看里看男人那浓密的头发，不像。
或许是个批发修行的俗家大师。
正在兔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苦难之主分身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慢？连只兔子都跑不过！”一个若有若无的女声出现在苦难之主分身的耳旁。
苦难之主腹诽：要不是怕丢人，老子还会让你操控了？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十万分身怒叫兵王大人！“
但是忍辱负重的苦难之主还是露出了迷之微笑：“莫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祂自信的一甩脑袋，不过也只是让老鼠身躯猥琐的形象更生动了些。
随机祂看到了某个男人。
“芜湖？！”
…………
医院中，熟悉的444病房里。
林雪沫歪着脑袋望向窗外，她的心灵链接断了。
同为天灾序列的诡一手抓着兔子，一边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同类。”
苦难之主再次露出了迷之微笑，说道：“小老弟，好久不见啊！”
诡看了祂一眼，有点想嫩死祂。
“赤煌的心灵基站计划已经在筹备中了，集体意识之海将不再是天灾们活跃的净土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苦难之主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有些唏嘘的说道：“那也是支配者们该考虑的问题。不过人类还真是可怕啊，他们创造了最多的天灾，也镇压了最多的厄难。”
诡淡淡的说道“黄昏舞者将要出现了。”
苦难之主终于有些愕然了：“黄昏舞者？为起源之主和终末之王送行的那个？这才几千年天又要变了？”
诡道：“黄昏舞者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变革，祂为起源之主和终末之王送行不可考，但有史以来，祂第一次出现，世界陷入了永夜，黑暗之王们是那个时代的主角。
祂第二次出现，神灵夺取了薪王们的世界，成为新世界的霸主。
第三次，是人类的时代。那么接下来，谁将是新世界的主人？“
苦难之主笑了笑：“我看好人类。”
诡：“为什么？”
“因为他们足够傲慢，足够贪婪，也足够强大。在漫长的岁月史中，人类从未缺席。人类是第三时代的主角，是第二时代的基石，在那遥远的黑暗时代，薪王们也焚烧了旧世界。
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余烬’先生。“
诡的脸上露出了追忆似的神色。
“我将焚烧我的双眼，我的身躯，我的一切。
只留思念和余烬。”
祂吟诵着旧日的英雄们的诗篇，消失在过去的幻影中。
…………
“你想做个英雄吗？”
张横有些愕然的看着金成。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幼稚又天真的话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邀请你过家家一样。
身如尘埃便见不得光明万丈，身如蝼蚁便憎恨高远天空。人们总是用嘲弄尖笑的幕布，试图掩盖卑劣自己的面容。
不过抛开那些世俗强加在“英雄”这个词上恶意，谁不想做个英雄呢？
英雄可以站在聚光灯下，随身携带高端大气上档次的BGM，起码也得是《威风堂堂》那种，迎着鲜花和掌声，受到万万人的敬仰。
谁人年少还没有一个英雄梦？成为英雄的渴望早已可在了人类的DNA里。
只是啊，岁月磨去了脸庞的棱角，现实砸碎了过去的天真，生活教会了我们去妥协去忍受。它让勇敢善良成了幼稚可笑，让让远大理想成了痴人说梦，甚至，让英雄成了不会哭的小丑。
张横只是笑了笑，金成所谓的英雄大概也只是在电视上露个脸，背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的“人工英雄”罢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钱到位，稍微冒险一些也无妨。又不是一定要成功，大不了拿“无能为力”当借口搪塞一下就行。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张横一脸正色：“在下义不容辞！”
金成笑着说道：“好，你先到档案取些资料。”
张横心中一惊，他本以为金成不过是天真无知的贵公子一时兴起想要干点大事，没想到金成早就察觉到了白海市的不对劲并暗中做了调查。
“密码正确，解锁成功。”
随着一声机械合成女音传来，张横手上的镣铐松开。
张横随手将镣铐放在一边，揉了揉被镣铐紧扣过的双手，还有点眼馋这镣铐强大的封禁能力。
“身份认证成功。”
张横通过禁闭室的大门，嘟囔了一句：“麻烦来了。”
老研究员透过监控看着张横离去的身影，问道：“他真的靠谱吗？”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有能力出去的只有张横。”金成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况且，我们这位张队长可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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