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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升月节与邀请

    五年一度的升月节。

    “朱迪我不想穿这么多!”莎琅扯着自己的礼服,满脸嫌弃。

    朱迪在半年前就开始了对莎琅的训练,虽然只是基础刺击和削切这样的空挥剑,但看得出来莎琅很喜欢,她能毫不犹豫选择剑术是有原因的吧。

    莎琅挥剑的动作,用萨兰的描述就是太暴力了,他本以为莎琅会是罗珊姐姐那样的淑女,现在看来日后的性格与抓阄时选的师傅大有关系。

    不过艾德对莎琅的动作倒是大加赞赏,在轻描淡写地弹开莎琅的攻击后,称赞她“动作不标准,但是杀气是有了”。

    从朱迪那里知道艾德大师不常夸赞,那句话放在朱迪这就是:“莎琅极具剑术天赋,有望成为灰烬城的至强者,独当一面的徘徊者。”

    真会有这么强?但看着朱迪的眼神不算夸张,想必是真的啊。

    喜欢剑术又极具天赋的莎琅平时动作就有些大开大合,妨碍活动的礼服对她而言就显得累赘了。

    “萨兰,你来跟莎琅说吧。”朱迪扶额。

    “莎琅穿白的很好看哦。”

    这是实话,萨兰是在承认莎琅的美女潜质,是与朱迪赞美莎琅天赋同一级别的,绝对真诚的赞美。

    但绝对跟那位不灵不灵的刘金玉女神没关系,绝不是因为女神经常穿白哦。

    “真的?”莎琅眼里冒起星星。

    莎琅小口喘气,心跳加速。兴奋的小脸是苹果色,让人想揉揉她白金色的头发,再咬口脸蛋。

    太可爱了。

    之前朱迪就发现了莎琅很听萨兰的话,从没发现过莎琅是被每天的奶和外面带来的小东西收买的。

    小孩间表达爱的方式,就是最质朴的分享,在莎琅眼中,分享食物就是满满的爱意了。

    朱迪又想起来这两年的孩子似乎异常地方便管理,说起来还是在萨兰两岁左右时变成这样的,平时就异常安静从不哭闹的萨兰会不会具备超乎寻常的领袖素质?

    朱迪知道孩子王和真正领导者的区别,孩子王们依靠武力掌握主导权,而真正的领导者靠气质和恩威并施。

    难道那位疾风大人和“泥暗之女”的孩子真就这么与众不同吗?成为新一任大师,甚至第九位大师也不奇怪吧?

    甚至,会不会是由他完成地底世界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壮举?

    只是萨兰现在看着挺散漫的,也对剑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成长。

    仪式开始前,艾格尼斯大师领走了莎琅。听说要带走莎琅半个月左右,不只是前排观礼那么简单。

    萨兰很明白小孩身份有多好利用。

    “莎琅要去干什么?”顺带扯一扯裙角,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莎琅只是去前排观礼了。”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去?”萨兰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因为只有辉月族人可以去啊。”

    好嘛,朱迪是不是喜欢把事情想简单,还是萨兰自己习惯把事情想复杂,当然是想问你:为什么只有辉月族才能去啊。

    不过芙兰朵倒是能给出自己的解释,因为地底世界的辉月一族居然能在不经相月的情况下,使用他们的力量。这也是怪事。

    “月力的本质是辉月族以月亮为锚点,借来的有关规律之力,那位造出假月亮的辉月族人可真聪明,他找到了能更好利用月力的办法。”

    升月节对辉月族的意义是圣咏术,对其他人的意义是一次五年一度、持续一个月的大集会。

    萨兰拿到了今生第一笔真正属于自己的零花钱,所有孩子都一样,共计五个索克。蹭吃蹭喝半年的萨兰很能理解这一笔巨款的购买力,朱迪说这是些钱够他们买一个月好吃的并不夸张。

    “我爱你!朱迪!”

    嘴巴一甜,萨兰又多拿到了两个索克,小孩心气让他跳起来亲了一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谁占了便宜,小正太的脸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让萨兰念念不忘的兔耳猪尾巴共价值一个索丝,约合百分之一个索克,既然有这么一笔巨款,他可以考虑些其他好玩的了,比如一些工艺品,以玩具为主。

    确实琳琅满目,他甚至看到了魔方!不过萨兰也只会拧一面。

    另一件事就是升月节期间还会举行擂台表演,意义不明,大概是为了提升战士团的存在感吧。

    西琉大师的弟子则会出现在表演中,这时只是活跃气氛的欢快小曲,但芙兰朵告诉他不要小看战笛,战笛的音律在激活肉体和活跃元素方面十分强大,乐师是战斗中可靠的辅助与后盾。

    听说还有音律伤人的技巧,不过不可能出现在节日上就是了。

    萨兰还意外得知扎卡赖亚大师的技术不止是弓箭,还有他说不定能玩得很顺手的火枪,他们这一脉还负责义务兵的火枪使用指导。

    遗憾的是,在芙兰朵最近的记忆活跃的年代里,也少有人使用这种武器,对此不是很了解,但看情况应该是与弓箭平分秋色了,可能那时火枪的威力和后坐力的负担不成正比吧,没有膛线的枪准头也要差许多。

    “萨兰可以开始自己的修炼了哦。”芙兰朵提了一嘴这事。

    “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对剑术真的不感兴趣。”

    啊,火药的芬芳,口径的魅力,萨兰忘不了《起源》,但还需要通条的前装早古热武器也真不感兴趣。

    “这次比武大会的机会就很不错哦,随便挑一个你看着顺眼的呗。”

    “好吧,反正以后再找扎卡赖亚大师找回我的灵魂也不迟,不知道还要在地底生活多少年呢。”

    升月节的重要环节之一就是战士们的比武表演,给普通人欣赏也给将要成为战士的孩子们观摩,这是他们在灰烬城内,离真实战斗最近的一次。

    参加比武大会的选手,都是萨兰没见过的前线战士。远处看台上则坐了两位大师,只有西琉、艾格尼斯·辉月和那个冒火男亚尔维斯·米扎伊兰特在,很多人没来,估计有自己的事要做。

    萨兰还注意到这是专门为辉月族准备的仪式,地底世界的辉月族都到场了,因为生面孔大多漂亮,甚至能在他们身上明显的地方看见月纹。

    漂亮姐姐艾格尼斯旁边的是莎琅,莎琅似乎对比武很有兴趣的样子,伸长脖子东瞄西瞄的。

    “看,那是西安达。”

    朱迪指的那个壮汉是巴烈坦家的人,同时也是艾德弟子中的骄傲。他的厚重剑鞘落在地上,能震出半尺厚的灰尘,是灰烬城的暗纹钢剑。

    常年挥舞巨剑的双手异常粗壮,但呼呼作响的风声又显得那把巨剑在他手中轻巧无比。

    “西安达使用的暗纹钢剑重二百一十斤,利用惯性的一记普通刺击就能凿穿白骑士的腹甲。”这是朱迪对西安达力量的形容,不愧是巴烈坦家的人。

    但西安达的实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轻剑术中涉及的削切和刺击技巧他也能用重剑使出,惯用的套路是不涉及元素的“黑龙涌动”。

    “西安达并没有浓厚的元素亲和,但我怀疑他的力量已经接近‘巨龙豪力’了哦,就算不能使用较强的加护,破坏力也是一流的。”这芙兰朵作出观察后的评价。

    “什么是加护啊?”是萨兰没有接触过的词汇。

    “你有‘巨龙之眼’,等下注意观察列夏的攻击,他的元素亲和明显要比西安达更好一些。”

    裁判吸饱了气,鼓圆腮帮凑在战笛嘴上,一声浑圆的号响回荡在整个小镇中。还有引线声,擂台四角传出嗖嗖飞响,焰火在半空中爆开。

    “好漂亮!”萨兰在原来的世界早已少见焰火,表现得比别人都激动些。

    空中的焰火熄灭,但在萨兰眼中的色彩并未就此消亡,他意识到多余的色彩是被战笛搅动的元素。

    “开始!”所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擂台。

    果然,有暗色的火焰在斩刀和身上燃起,萨兰看到了列夏斩刀和双臂上跳动的元素,是暗与火。

    “远超常人的暗元素与火元素亲和。”芙兰朵评价。

    “和我比呢?”萨兰好奇。

    “如果你的火元素亲和是1,那么他的火元素亲和有个3吧。”

    “可我的暗元素亲和是20......”萨兰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强。

    “所以我很喜欢你啊,称你为元素之子也不过分。当然你身边浓郁的暗元素和我有关就是了。而且获得力量也是相对的,我的存在似乎压制了你的另一种元素亲和。”芙兰朵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是气元素吗?”

    “不是,被暗元素压制的那个元素也来自巴烈坦家的血脉,大概是地或火吧。”

    还真是可惜,不过数值为3的元素亲和都算远超常人,那数值为20的暗元素亲和与7的气元素亲和......不愧是英雄模板呐,自聪明才智之后,萨兰又一次被自己的天赋震撼。

    刀剑碰撞,列夏刀身上的元素被不断压制、打散。

    “显然西安达的剑上有对抗元素的炼金矩阵,他只靠力量就行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元素的辅助。若是去到地上世界,会是强大到能够录入史册的破魔剑士。”

    元素无形无质,是打不散的,只能用元素打败元素,炼金矩阵也是一种方法。

    西安达的力量让列夏有些吃不消,两人弹开后的第二手就能看到列夏的右臂有些酸麻滞涩。

    金铁交鸣声中,两人的刀剑一次次撞出明亮的火花,萨兰只觉得是势均力敌的刀剑对撞配上了炫目的元素特效,但再注意到一些细节,就察觉西安达已经胜券在握了。

    比赛是在西安达又一次弹开列夏斩刀,打出较大破绽后结束的,剑锋正指胸口。

    “就这?”萨兰有些失望。

    “毕竟是面对普通人的表演性比试,元素剑技和吟唱都不会展示出,否则会更精彩些。若是像平时训练那样对放,要修的东西会有很多,灰烬城的擂台可不像前线驻地那样刻满矩阵。”

    朱迪看到萨兰眼里的不在意和迷离,这样解释道。

    切。

    “萨兰真的对剑术不感兴趣吗?你看西安达那么厉害,跟莎琅一起练习以后也可以这么强的。”

    朱迪又在推销。

    “确实很强啊,但肌肉男看着傻呆呆的不好吧。”萨兰再次用三岁语气表示遗憾。

    “那萨兰想见识一下影巢的技术吗?”背后传来一阵冷呼呼的声音。

    “你是......”萨兰转头后怔住了,和他一起怔住的还有芙兰朵,芙兰朵根本就没发现他。

    萨兰转头,发现看台上少的两位大师中,一位是照常不能亲自出席的艾尔莎,另一位就是.....

    阿朵尼斯·山塔!

    “瑞伊不去试试吗?”阿朵尼斯拍了拍身边少女的肩头。

    这人......专门来看我干吗啊......难道真是灵选仪式时看上我了?萨兰想起灵选仪式上的小插曲,如果真没什么人选了,不如陪他玩玩吧。

    反正不能是大锅·艾尔莎。

    “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那个叫瑞伊的少女跳上擂台,抽出腰间的匕首,指向西安达。

    “是影雀?你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毕竟你不擅长战斗。”

    “不相信我打得过你吗?我们都不用法术。”

    “没没没......”

    直到西安达看见瑞伊动作上像是要来真格,才勉勉强强摆起架势。

    “等等,没说开始......”

    但慢了。

    瑞伊明面上的武器是匕首,结束时给西安达关键一击的是臂铠,但眼尖的萨兰清楚地看到了瑞两腿绞住西安达脖子时的小动作。

    她往大腿一抹的动作,显然是拔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骗不了拥有“巨龙之眼”的萨兰。

    少女以惊人的速度弹跳至西安达跟前,绞上西安达的脖子,臂铠狠狠一砸。朴实无华的动作里颇富力量感,让人眼前一亮。

    西安达再吃过一击后甩开瑞,不再放出任何空挡。

    僵持几秒后他莫名其妙地晕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砸晕的。

    “她作弊,那是暗器,而且没说开始。”萨兰抿紧嘴唇,小心翼翼吐出这几个字,生怕其他人听见。

    “手段是不好看,但西安达是不会生气的,表演而已,给大家看也给你看。”阿朵尼斯在萨兰耳边轻语,“而且影巢的哲学是只看结果,迅猛又致命,喜欢吗?”

    是啊,像我那把心心念念的大枪,一招制敌。萨兰有点羡慕那位瑞伊轻巧的身手,开始怀疑自己觉醒的并不是射手之心,而是刺客之魂。

    “能教会我这个吗。”

    “会的,萨兰。”

    瑞伊知道这可能是给未来小师弟的一次表演,重点在帅。至于赢?这就有些困难了,干脆卑鄙一点。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戳戳西安达的鼻子见他没啥动静,悄悄下台,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