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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由来2

    《易经·离卦》说:“九四,突然而来,如同火焰熊熊,会有生命危险,会被抛弃。”《象传》说:“突然而来,说明六四将无处容身。”

    就在那白影如电光火石般射向老鹰爪下黄缎子包袱的一刹那,老鹰体感威胁,瞬间受惊松爪,奋力拍翅冲天。

    白狼腾空一丈,体态舒展,巨嘴刚好叼住黄缎子一角,此时画面骤然定格。

    天地之间,一鹰、一狼、一包裹各自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状态。只见那一惊、一啼、一跃,三者同步,似乎又互相诠释,相辅相成。惊极则啼哭,哭极则思变,思变则获新生。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世界。

    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见到此等极危场景,虽然闻不得其中声音,但是光这等凶极的画面,就已经被惊得汗流浃背,寒颤不止了。

    再说狼孩儿身体上方,阴阳鱼再次旋转成型,又是一个飞速转动,爆出金光。三人眼前此时却幻化出了一副新的画面。这回的画面并不似先前的那般危机紧迫了。

    天刚微亮,林边小溪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一群鬣羚,中间夹杂着几只水鹿在小溪边机警的试探着,在确认周边安全后,低下了脖颈去吸吮这清晨的第一口甘甜。

    突然,树林里几只小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从灌木丛四处跳窜了出来。小溪边饮水的动物们顿时察觉,正待要竖耳观察。猛然的,从小溪岸边两侧,分别窜出两匹灰狼,朝着鬣羚们飞扑过来。鬣羚们瞬间就慌了阵脚,几个跳跃、四散奔逃。

    一头水鹿慌忙间跳错了方向,飞向了小溪中央。这条小溪中央也有二尺深浅,其中乱石掺杂。那头水鹿正踩中石隙,挣脱不开。其中一匹灰狼见状,立时舍了鬣羚群,朝那溪中水鹿扑去。其余三匹灰狼也不停步,尾追鬣羚群向着森林内奔去。

    鬣羚群奔进了森林,见林间灌木丛生,林道复杂,以为脱险,便散了队伍,朝着林内分散奔逃。它们哪里知道,这恰恰正中了狼群的计策。狼群正愁鬣羚群不散,无法选定猎捕目标呢。其中有两头老鬣羚体弱本就速度不济,这又失了群体掩护,顿时就显露了出来。就在此时,一匹白狼早已在林中灌木丛暗伏多时,见目标显现,一个窜越扑倒了一只老鬣羚,顺势咬住哽嗓,死死不放。后面三匹灰狼追至,赶紧留下两匹帮忙制服老鬣羚。白狼见援军赶到,立即舍了老鬣羚,领着后到的一匹灰狼向另一只老鬣羚追去。只是可惜,就在制服第一只鬣羚的瞬间,另一只老鬣羚早已跑出数丈开外,眼看着就要隐没在森林深处了。

    骤然间,森林上空,一声狼嚎,响彻山林。

    “龙娃儿,到了!”白狼心中大是宽慰。书中暗表龙娃儿是白狼给狼孩儿起的名字,以后文中的龙娃儿均指狼孩儿。

    这一声狼嚎,把那只正在奋力逃命的老鬣羚惊得一愣,心道:“莫非天上也有狼,狼也能飞么?”

    老鬣羚被头顶的狼嚎震停了脚步,抬头望去,顿时吓得,五内俱焚,趴伏在地,浑身打颤。只见头顶上,一个黑影也不知道是狼?是豹?还是猿?在树木间飞窜。说它是猿猴它又是一身云豹皮,说它是豹它又是一声狼嚎,说它是狼它又是一副猿猴轮廓,端的就是个山中的妖怪,林中的精灵。

    龙娃儿见那只老鬣羚在树下趴伏打颤。瞅准时机,一个下跃,扑在了老鬣羚身上。双手利爪深深嵌入鬣羚皮肉,只是苦于口小、牙齿不利,无法咬穿鬣羚脖颈,无法结果了它的性命,但也是死死按住老鬣羚,让它动弹不得。

    身后白狼领着灰狼赶到,二狼呲出尖牙,一下子就结果了老鬣羚的性命。白狼见老鬣羚已然断了气,没了生机,龙娃儿还死死抱着鬣羚,笑道:“龙娃儿!松爪!下来吧!猎物已经没气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狼孩儿这才移开了爪子,松了精神。从老鬣羚身上,跳了下来。兴奋的叫到:“狼娘,咱们今天打猎收获了两头猎物,足够我们生活好一阵子了吧?”

    白狼回头向小溪处望了一眼,说道:“还有一头水鹿呢!”

    灰狼上前说道:“大姐在小溪里捕获到了一头水鹿,那水鹿的身体也够大的,也不知道大姐能不能做定啊!龙娃儿你不似我等,只有尖牙利齿,你手脚灵活,快去溪边帮大姐拖拽水鹿!”

    听到狼三如此一说,龙娃儿顿时喜悦非常。口里答了声:“好咧!”蹦蹦跳跳的向小溪跑去。

    狼三见龙娃儿走远,转头向白狼说道:“母亲!当年您从鹰爪下救下龙娃儿,因包裹他的黄缎子上绣有龙纹,故此给他起名龙娃儿。但依我看来他毕竟是个人类,我怕早晚会被咱们这片山中的虎王得知,恐怕会......”说罢,狼三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白狼听到狼三的话,也是有些心颤,闭目思忖了一会,睁眼说道:“几年前,闯入我们领地的那只云豹,不是已经被我们给除去了么。我们好生保护,别走漏了风声,料也无妨。即便虎王有所察觉,我们把龙娃儿藏好,来个誓死不认,想那虎王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至于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消息,灭我族群吧!”

    听到狼三跟母亲在讨论龙娃儿事,狼四和狼二也跑了过来。狼二接茬说道:“母亲你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在林中休憩,偶然听到猕猴们聒噪,其中话语涉还及到了龙娃儿......”

    白狼一个机灵,慌忙问道:“说的什么?”

    狼二见母亲着急,赶紧说道:“猕猴们说,进入白狼岭的云豹一共有两只。我们除去的是一只,还有一只在树冠里躲藏。它收敛气息,见我们拿住了它的伙伴,它就顺着森林树冠跑了。当年,龙娃儿年幼,蹒跚学步,肚子上包了块人类的黄布,上面绣着一条金龙。猕猴们当时听见那只云豹一边跑,一遍叫嚷着道‘白灵的狼窝里生了龙种,吃了他的肉就可以化龙啊’。”

    听完狼二的叙说,白灵气的龇牙咧嘴,血气上涌,骂道:“这该死的,吃腐肉的野猫,擅闯我白狼岭,走了,居然还制造谣言害我孩儿。”

    见母亲生气,灰狼三兄弟,慌忙上前安慰道:“母亲息怒,倘若龙娃儿之事传到虎王耳里,虎王若为难我们,大不了我兄弟几个跟它拼了,也要为母亲和龙娃儿争得逃跑的一线生机。”

    白灵见三个儿子如此孝顺,眼里含泪道:“儿子们,你们和龙娃儿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肯舍弃你们而独自逃生呢?秦岭脉灵常托梦与我,说龙娃儿是天降之子。神灵吩咐我白狼家族好生养育他成长。这些年我倒是委屈你们姐弟几个了,为娘我也是好生的惭愧!此地不是多语之地,赶紧收拾猎物,回去咱们家族商量一下,定个权宜之计才是。有些事情我们也该跟龙娃儿交代了。”

    白狼谷狼穴,母狼白灵趴伏在洞口大青石上,石下分别有四匹灰狼趴伏,龙娃儿神情肃穆的坐在狼大身旁,心道:“狼娘这是怎么了?每次打猎回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分食猎物,今天怎么搞的这么严肃。”

    白灵望了一眼龙娃儿,表情严肃,说道:“龙娃儿,你知道为什么你与我们不同么?”

    听到母亲的问话,龙娃儿看了狼大一眼,随口说道:“大姐说,我是狼族的异种,几千年都出不了一个的精灵。”

    白灵叹气一声:“哎!傻孩子,你大姐是骗你的,你根本就不是狼族,你是我从鹰爪下救下来的人类?”

    母亲话音入耳,龙娃儿犹如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双眼含泪嚷道:“啊!母亲你骗我,我听说人类最是凶恶,他们残杀生灵不为生存,他们毁山灭林不知前途,我怎么会是如此凶恶的人类呢?我不是人,我是狼族!”嚷着嚷着,双手撕拽这头发,痛哭了起来。

    狼大见状,心中不忍,搂住龙娃儿,舔舐了几下。龙娃儿这才安定了一些。

    又听白灵说道:“当年你们父亲辅助虎王争位战死,才挣得白狼岭这一片我们一家的生存之地。你父亲死后,我便立下誓愿,不再婚配。那日,我从鹰爪下救下了你,便知你是人类。是时,你正值幼小,不能进食,我便与领地内的羚牛一族定下了盟约:我白狼家族永不捕食羚牛,羚牛回报,供你两年奶食。待你长至三岁时候,能进些肉食后,我便命你姐姐、哥哥们取每次猎捕的鲜肉,放置于后山沸腾泉内煮熟,给你食用。我知你是人类,食性与禽兽有异,我方才如此的安排啊!然而,自当年云豹之事后,我就知道你早晚会被外人所知。一旦如此,恐危及你性命,就是我白狼家族也有灭族之险。现在,你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龙娃儿你也不必伤感,人类是万物之灵,非我等禽兽可比。为娘只求有朝一日,你能回归人类族群,成就一番事业,为娘也算不负了这山中脉灵的重托了。”说道激动处,白灵也是潸然泪下。

    众狼和龙娃儿见母亲如此,心中不忍,齐声道:“母亲......”

    大家正在暗自神伤之际,山谷中猛地传来了一声虎啸,响天彻地。

    “白灵!你做的好大的事!今日,你若能助本王化龙,我就把全部领地让与你,封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