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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省检之道第四十四页

    “看吧!人类已经成为自己工具的工具了,从前肚子饿了就独自摘果子吃的人,变成了农民;原先在树荫下歇脚的人,变成了管家。”

    我们再也不会在夜间露宿,而在大地上安居,结果忘了苍穹。

    不知道有没有人仔细想过,从前的我们只是大自然的过客。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下雨了找到树林或山洞避雨,天气晴朗便寻找吃的东西,天寒地冻便盖起茅屋维持温度。虽说也会停下脚步,却没有现在这么停滞不前。

    现在的我们,一生可能只有三个地方,普通人是农村—城市—农村,好一点的商人是农村—城市—城市,有的人只有城市或者农村,这三者是我能总结出的全部了。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一直驻留在城市中度过自己最美好的一段岁月,有的人十几二十岁就进入了城市,可等他真正离开的时候基本三十多,四十多,甚至都不止,年轻的梦想到了中年甚至老年才能得以执行。

    上一篇卢梭来来去去讲的是人们为了有个驻留的地方,不知不觉中花费了自己的一生,让自己被这个地方喰食,寻不得解脱。

    省粮、省钱、吃糠咽菜,以及永无止境的劳作,大部分都是为了那个难以言说,但又自认为不可或缺的房屋。

    假如,我们自己有建造房屋的能力,那么你是不是能在世界任何一个天气适宜的地方生存下来呢?

    来看看卢梭,

    “1845年3月快要过完的时候,我带着一把借来的斧子,走进了瓦尔登湖的林子里,开始砍伐我建房所需的上好木材,它们是一些高大的像箭一样的树龄并不长的白松树。”

    “有一天,我的斧头柄脱落了,于是,一段青绿的山核桃木被我砍下来做成了楔子,我用石块把它嵌入斧头的榫眼里,接着又将整个斧头浸入湖水里,以便楔子能够涨大一些。”

    “我将主要的木料削成6英寸见方,大部分的立柱只削两侧,椽子和地板的木料只削一面,剩下的几面都保留着树皮,这样一来,它们平直的像锯子锯出来的一样,而且更加坚实。”

    “我干活并不着急,只是尽力去做罢了,直到4月中旬,我的房子才有了初步的框架,可以树立起来了。”

    “以前曾有一只土拨鼠再向南倾斜的山坡上打过地洞,如今我在那里挖掘我的地窖,我刨出漆树和黑莓的根,一直挖到没有植物根茎残留的地方,那是一片优质的沙土,约有6英尺见方,7英尺深,土豆藏在里面,无论冬天多么寒冷也不会被冻坏。”

    “5月初的时候,在一些熟人的帮助下,我的房子的框架竖起来了,其实用不着请他们帮助,我只是借这个机会增进一下与邻居们的感情。”

    “7月4日,屋顶已经装修好了,木板也钉齐了,这些木板都被削成薄边,一块叠一块的扣在一起,完全可以遮风挡雨了,于是我正式住进了我的房子。”

    “直到秋天锄完庄稼地之后,其后已经到了必须生火取暖的时候了,我的烟囱才完工—这之前我通常都是一大早就在野地里做饭,我认为比起一般的方式,这种方式更加方便,更加惬意。”

    城市中的房子或许步骤比卢梭的木屋更加复杂,甚至不用找人来帮忙梳理框架,装修好了之后更是豪华透亮,但建造房子的过程与建造房子的人都不是我们自己,我们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容身之所,用我们多年的酬劳去购买它,像商品一样,这样的房子就少了很多味道,至少我认为相比于卢梭和他的木屋来说,是这样的。

    在木屋的建造过程中,卢梭走遍了瓦尔登湖的山坡,带着斧子观察林中的树木,在湖边洗澡捉鱼,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看着自己的小屋慢慢的完成。

    这样有希望的生活着,真的随心又惬意,没有其他,或许还得算上过来打秋风的松鼠们。

    “就这样,我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那段日子我要干许多的活儿,没有什么读书的时间,不过即使是地上的破纸,甚至是端菜的布垫或者桌布,也能给我带来无限的乐趣。”

    “人为自己盖房子,与鸟儿筑巢一样,都是合情合理的。”

    随着社会的进步,我们最平常的喜悦埋藏于各种小事上。盖房子这种大事,已经不需要我们自己来完成了,那种快乐被繁忙的工作替代。后来变成了买房,房价上涨,后来买房也让人高兴不起来了,房子建成的过程不再热闹,充满欢乐。它先是被制造出来,然后冷冰冰、空荡荡的,寂静的等待被选择,然后迎接一任又一任的新主人。

    后来,有建筑师说,建筑上的装饰应该具有一个真实性的核心,一种必要性,因而产生一种美,似乎这是神灵启示他的。

    我知道,现在我所见到的建筑学的美,是由内而外逐渐生长出来的,是在满足住户的需要和性格的过程中滋生出来的,住户才是独一无二的建筑师—美来自他的没有觉察到的真实与崇高,至于外表是从不考虑的。

    “如果说这种美注定会产生的话,那么此前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生命之美。”

    虽然从之前的篇章中了解到房屋、农场、土地,一切生来就被继承的东西成为我们之后的束缚,后来也包括房子这个住所。

    但在经过卢梭的一番描述,虽然还是有矛盾,但让我从中找到了快乐的源头,读书的时候我在想,自己的房子是要通过半辈子杯水车薪积攒出来的财富购买,装饰一间冷冰冰的房屋,还是通过自己与朋友的帮助,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家呢?

    可能就是想想罢了。读书人最喜欢的便是这样了—跟着作者的脚步,循着自己的思想,沿着时代的脚步,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让自己满足的继续读下去。

    “就这样,我有了一所房子,它由木板严严实实地钉合而成,墙壁抹有灰泥,屋顶盖有木瓦,它宽10英尺,长15英尺,门柱高8英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阁楼,一间洗浴室,每一边开了一个大窗户,有两个活动的天窗,有一个大门在房子的尾端,门对面是一个用砖砌成的火炉。”

    这便是卢梭的房子,瓦尔登湖旁边的栖身之所了。

    哦对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间小坡屋,绝大部分材料都是盖房子时剩下来的。

    卢梭算了一笔账,建造这座小木屋以及一座小坡屋,他总计支出28.215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