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办事抵罪
第二天一早，灵药山大堂前。
汪薪火看着被关在禁闭室的几位兄弟，心里感动之余，万般无奈道：“我伤好了出院，多是一件好事，你们怎么又进去了？”
段之恒道：“不用管我们，你好好养伤，我们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也能出去。”
汪薪火摇头离开，却被郑陇白叫住：“薪火，等我们被放出去的时候，你千万别想着给我们接风，就算要，也千万别来偷灵鸡。”
汪薪火伸手扶额，对于这几人为何被关进禁闭室的原因，心里已是猜出个大概。
与汪薪火告别后，五人被带到了灵药园。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灵药园，几人心里发寒，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何惩罚。
“药姥给你们的惩罚，就是将这块地的杂草除完。”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青衣弟子正向这边走来。
“夷舟？你怎么来了，药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了吧？”周长桥问道。
一听这话，牧夷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冲上来对着周顾两人的后脑就是一拳：“他娘的，每次都是老子给你们擦得屁股，上次怎么说的，金盆洗手！这他娘叫‘金盆洗手’？还有，我警告了多少次，药姥的果子千万别碰，千万别碰！你们怎么不听呢！”
牧夷舟这人平时斯斯文文的，此时粗话连说，竟比周长桥还要粗鲁。
果子？什么果子？周顾二人虽有心辩解，但见兄弟这般生气，只得先低下头摆出一副认错模样。
周长桥支吾道：“我们确实是打算金盆洗手了，可是昨个我去看风闲，他无意提了一句想吃灵鸡，我寻思他的确很久没吃了，想让他尝尝味道，这不就来了嘛。”
牧夷舟一听他提起了蒋风闲，气顿时消了大半，催促道：“行了，别废话。快去拔草，要是今天除不完，她老人家直接把你们送到执法堂去。”
说完他又愤愤道：“我也真是嘴欠，本想帮你们说话的，这下好了，跟你们一样沦为‘阶下囚’。”
顾南强一只手环住牧夷舟的脖子，哈哈笑道：“好兄弟，真是为难你了，明儿个请你吃烧鸡！”
牧夷舟手肘往顾南强肚子上一顶，怒道：“还他娘的敢提烧鸡！”
“除草？这有什么难的？”郑陇白双手枕在脑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长桥在一旁点点头，他亦是这般作想。除草哪是什么难事？别说这一块地、一天之内了，就是整片田里的杂草，他也能在一个时辰内除完。
牧夷舟只觉得他俩天真至极，伸手往田地里一指，戏谑道：“你们试试呗。”
灵药园里阡陌交通，整齐有序。种植龙涎香的田里零星地长着几株小草，很好辨认。
两人走到田间，抓住杂草就用力一扯。可当两人起身之时，不由得瞳孔一缩，面面相觑——这杂草竟然纹丝不动！
两人不信邪，再次用力，却依旧未拔出分毫。
牧夷舟看两人茫然的样子扑哧一笑，解释道：“这地里种的是龙涎香，杂草的根在龙涎香的影响下变得极为牢固，两者的根须相互缠绕，难以拔除。用你们脖子上的肉团子想想，若非如此，灵药园内怎会放任杂草丛生。”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尤其是郑陇白，双手抱头开始哭天喊地：“那这得拔到什么时候啊！看来这执法堂是非去不可了。壮士一去不复还！”
牧夷舟没理会他，径直走到田间开始除草。他小心翼翼，又扯又拔又挖，时不时用铲松土，才让那杂草出来几寸。剩下几人也学他的方法开始行动，但速度比之稍逊几分。
周长桥没干一会儿就把铲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粗气大喘，满脸涨红。他就一粗人，哪里干得了这种绣花似的细致活儿？他心里无奈想到，还不如把自己关进执法堂挨打呢。
“影魔。”
话音刚落，周长桥脚下的影子脱离开来，化作一个漆黑的影人。影魔完全出来后，对着众人咧嘴一笑，而后看向周长桥，等候发落。
哪知周长桥朝牧夷舟一指，道：“学他，拔草。”
虽然影魔对周长桥唯命是从，但这般稀罕的天赋竟然用来除草，众人一时好气又好笑。
牧夷舟亦是哭笑不得，对着瘫坐在地的周长桥催促道：“快点的，让影魔干活不代表你自己不干！况且就算有影魔帮忙，你今天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
周长桥叹气一声，却也只能再次加入除草的队伍中去。
忽听“哎呦”一声，众人看去时见许京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众人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太过用力没抓稳。可周长桥忽然瞥见他手中完整的一株杂草，心下大惊，忙道：“我去！小师弟，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竟然这么快就拔出来了，快教我快教我！”
牧夷舟一听这话，起初以为是许京宏误打误撞将龙涎香拔出来了，一个激灵就要上前查看，却见到他手里拿着的竟然真是一株完整的杂草，登时舌挢不下。
众人并未看出其中玄妙，但见许京宏手中的杂草像拂尘一般，根须丝缕，万绦垂下，心想这草长得这般古怪，果然难拔。
但牧夷舟已然冲到许京宏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小师弟，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许京宏将方法如实告知众人，说完还附带一句：“你们试试，我听说龙涎香的草就是这么除的。”众人依法照做，发现那杂草果然一拔便出，纷纷开口称奇。
“我去，真他娘的厉害啊，小师弟，还是你懂得多！”周长桥拍着许京宏的背连连称赞。
许京宏嘿嘿一笑。其实先前在许空云的医馆里，他经常翻看各类医书，为的是找到有复活之效的仙草，至于什么幽果、龙涎香，他看得次数多了，脑中便有几分印象，没成想这回恰巧能够用上。
用了许京宏的方法后，众人拔草的速度提升一大截，原本到天黑都不见得能完成的任务，此时竟只花了一个半时辰。
牧夷舟见田地里除龙涎香之外无半点杂草，不住地点头赞许，转身前去禀告药姥。
其他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能够逃过此劫。毕竟药姥作为书院内的长老，必然言而有信，答应几人除完草便放他们离去，定是说到做到。
哪知牧夷舟回来之时却道：“京宏，药姥请你进去。”而后他看向其他人，“剩下的，继续回禁闭室里待着。”
郑陇白一听，登时不乐意了，倒不是因为自己又被关进禁闭室，而是听闻药姥请许京宏进去怕是要对其不利。他没多思索，一个暴起大声吼道：“这草也拔了，罚也罚了，药姥怎么……”
话未脱口，牧夷舟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闭上你的嘴！你们三番两次来偷东西，药姥早就发火了，若不是看在你爹和老剑仙的面子上，你们几个都已经被拉去执法堂好几回了！你要再敢出言不逊，真去了执法堂可别怪别人！”
看郑陇白没再冲动，他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药姥若要对你们几个不利，至于等到这么久？放心吧，她老人家自有要事要与京宏商讨。”
郑陇白一想甚觉有理，当即闭口，跟着其他人一起返回禁闭室。
灵药山大堂内装饰庄严肃穆，与别地大有不同。
许京宏再次见到药姥阁下。他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不必再心虚，当下抬头与药姥四目相对，却见头发花白的药姥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他又低下头。
灵药山是书院内种植灵草饲养灵禽的地方。虽然山中弟子没有固定的修炼功法，但灵药堂居然能独占一个山头，可见其地位之高。
要知道修炼控魂之术的驭魂林和修炼赶尸之法的控尸园，两者才占了一个山头；而武师堂虽然占了一个堂口，却是由枪戟刀剑数十家兵器合并起来的。
许京宏在台下，不知药姥找自己前来所为何事，便一直低头不语。无风过堂，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药姥哼了一声，率先开口问道：“是你告知他们龙涎香田的除草之法？”
“是。”
“这么说来，那幽果的摘取之法也是从你口中出来的？”
许京宏没想到这件事竟也被药姥知道了，心里一颤：“是。”
药姥双眼微眯，逼问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
许京宏脑子里忽然冒出许空云的身影，但转念一想，这些草药知识都是他自己从医书上看来的，至于许空云那个刻薄的穷医师只是把他当成是一个跑腿的伙计，压根没有教过他。当然了，其实他并不想学。
药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沉默许久是因为不愿报出尊师名讳，便没再继续追问。她又想到这少年不仅熟知幽果采摘之法，他所说的龙涎香除草之法更是连自己也不曾听闻，心下已然将他当成是某位隐士高人之徒。
药姥悠悠说道：“你们虽然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但难保以后不会再犯，而且你们接二连三地来偷东西，给灵药山造成了巨大损失。”
许京宏一听这话便猜到了药姥的意思，问道：“敢问阁下，我们如何才能弥补山里的损失？”
药姥故作思索，而后伸出一根手指道：“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汪薪火看着被关在禁闭室的几位兄弟，心里感动之余，万般无奈道：“我伤好了出院，多是一件好事，你们怎么又进去了？”
段之恒道：“不用管我们，你好好养伤，我们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也能出去。”
汪薪火摇头离开，却被郑陇白叫住：“薪火，等我们被放出去的时候，你千万别想着给我们接风，就算要，也千万别来偷灵鸡。”
汪薪火伸手扶额，对于这几人为何被关进禁闭室的原因，心里已是猜出个大概。
与汪薪火告别后，五人被带到了灵药园。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灵药园，几人心里发寒，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何惩罚。
“药姥给你们的惩罚，就是将这块地的杂草除完。”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青衣弟子正向这边走来。
“夷舟？你怎么来了，药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了吧？”周长桥问道。
一听这话，牧夷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冲上来对着周顾两人的后脑就是一拳：“他娘的，每次都是老子给你们擦得屁股，上次怎么说的，金盆洗手！这他娘叫‘金盆洗手’？还有，我警告了多少次，药姥的果子千万别碰，千万别碰！你们怎么不听呢！”
牧夷舟这人平时斯斯文文的，此时粗话连说，竟比周长桥还要粗鲁。
果子？什么果子？周顾二人虽有心辩解，但见兄弟这般生气，只得先低下头摆出一副认错模样。
周长桥支吾道：“我们确实是打算金盆洗手了，可是昨个我去看风闲，他无意提了一句想吃灵鸡，我寻思他的确很久没吃了，想让他尝尝味道，这不就来了嘛。”
牧夷舟一听他提起了蒋风闲，气顿时消了大半，催促道：“行了，别废话。快去拔草，要是今天除不完，她老人家直接把你们送到执法堂去。”
说完他又愤愤道：“我也真是嘴欠，本想帮你们说话的，这下好了，跟你们一样沦为‘阶下囚’。”
顾南强一只手环住牧夷舟的脖子，哈哈笑道：“好兄弟，真是为难你了，明儿个请你吃烧鸡！”
牧夷舟手肘往顾南强肚子上一顶，怒道：“还他娘的敢提烧鸡！”
“除草？这有什么难的？”郑陇白双手枕在脑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长桥在一旁点点头，他亦是这般作想。除草哪是什么难事？别说这一块地、一天之内了，就是整片田里的杂草，他也能在一个时辰内除完。
牧夷舟只觉得他俩天真至极，伸手往田地里一指，戏谑道：“你们试试呗。”
灵药园里阡陌交通，整齐有序。种植龙涎香的田里零星地长着几株小草，很好辨认。
两人走到田间，抓住杂草就用力一扯。可当两人起身之时，不由得瞳孔一缩，面面相觑——这杂草竟然纹丝不动！
两人不信邪，再次用力，却依旧未拔出分毫。
牧夷舟看两人茫然的样子扑哧一笑，解释道：“这地里种的是龙涎香，杂草的根在龙涎香的影响下变得极为牢固，两者的根须相互缠绕，难以拔除。用你们脖子上的肉团子想想，若非如此，灵药园内怎会放任杂草丛生。”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尤其是郑陇白，双手抱头开始哭天喊地：“那这得拔到什么时候啊！看来这执法堂是非去不可了。壮士一去不复还！”
牧夷舟没理会他，径直走到田间开始除草。他小心翼翼，又扯又拔又挖，时不时用铲松土，才让那杂草出来几寸。剩下几人也学他的方法开始行动，但速度比之稍逊几分。
周长桥没干一会儿就把铲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粗气大喘，满脸涨红。他就一粗人，哪里干得了这种绣花似的细致活儿？他心里无奈想到，还不如把自己关进执法堂挨打呢。
“影魔。”
话音刚落，周长桥脚下的影子脱离开来，化作一个漆黑的影人。影魔完全出来后，对着众人咧嘴一笑，而后看向周长桥，等候发落。
哪知周长桥朝牧夷舟一指，道：“学他，拔草。”
虽然影魔对周长桥唯命是从，但这般稀罕的天赋竟然用来除草，众人一时好气又好笑。
牧夷舟亦是哭笑不得，对着瘫坐在地的周长桥催促道：“快点的，让影魔干活不代表你自己不干！况且就算有影魔帮忙，你今天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
周长桥叹气一声，却也只能再次加入除草的队伍中去。
忽听“哎呦”一声，众人看去时见许京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众人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太过用力没抓稳。可周长桥忽然瞥见他手中完整的一株杂草，心下大惊，忙道：“我去！小师弟，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竟然这么快就拔出来了，快教我快教我！”
牧夷舟一听这话，起初以为是许京宏误打误撞将龙涎香拔出来了，一个激灵就要上前查看，却见到他手里拿着的竟然真是一株完整的杂草，登时舌挢不下。
众人并未看出其中玄妙，但见许京宏手中的杂草像拂尘一般，根须丝缕，万绦垂下，心想这草长得这般古怪，果然难拔。
但牧夷舟已然冲到许京宏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小师弟，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许京宏将方法如实告知众人，说完还附带一句：“你们试试，我听说龙涎香的草就是这么除的。”众人依法照做，发现那杂草果然一拔便出，纷纷开口称奇。
“我去，真他娘的厉害啊，小师弟，还是你懂得多！”周长桥拍着许京宏的背连连称赞。
许京宏嘿嘿一笑。其实先前在许空云的医馆里，他经常翻看各类医书，为的是找到有复活之效的仙草，至于什么幽果、龙涎香，他看得次数多了，脑中便有几分印象，没成想这回恰巧能够用上。
用了许京宏的方法后，众人拔草的速度提升一大截，原本到天黑都不见得能完成的任务，此时竟只花了一个半时辰。
牧夷舟见田地里除龙涎香之外无半点杂草，不住地点头赞许，转身前去禀告药姥。
其他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能够逃过此劫。毕竟药姥作为书院内的长老，必然言而有信，答应几人除完草便放他们离去，定是说到做到。
哪知牧夷舟回来之时却道：“京宏，药姥请你进去。”而后他看向其他人，“剩下的，继续回禁闭室里待着。”
郑陇白一听，登时不乐意了，倒不是因为自己又被关进禁闭室，而是听闻药姥请许京宏进去怕是要对其不利。他没多思索，一个暴起大声吼道：“这草也拔了，罚也罚了，药姥怎么……”
话未脱口，牧夷舟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闭上你的嘴！你们三番两次来偷东西，药姥早就发火了，若不是看在你爹和老剑仙的面子上，你们几个都已经被拉去执法堂好几回了！你要再敢出言不逊，真去了执法堂可别怪别人！”
看郑陇白没再冲动，他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药姥若要对你们几个不利，至于等到这么久？放心吧，她老人家自有要事要与京宏商讨。”
郑陇白一想甚觉有理，当即闭口，跟着其他人一起返回禁闭室。
灵药山大堂内装饰庄严肃穆，与别地大有不同。
许京宏再次见到药姥阁下。他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不必再心虚，当下抬头与药姥四目相对，却见头发花白的药姥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他又低下头。
灵药山是书院内种植灵草饲养灵禽的地方。虽然山中弟子没有固定的修炼功法，但灵药堂居然能独占一个山头，可见其地位之高。
要知道修炼控魂之术的驭魂林和修炼赶尸之法的控尸园，两者才占了一个山头；而武师堂虽然占了一个堂口，却是由枪戟刀剑数十家兵器合并起来的。
许京宏在台下，不知药姥找自己前来所为何事，便一直低头不语。无风过堂，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药姥哼了一声，率先开口问道：“是你告知他们龙涎香田的除草之法？”
“是。”
“这么说来，那幽果的摘取之法也是从你口中出来的？”
许京宏没想到这件事竟也被药姥知道了，心里一颤：“是。”
药姥双眼微眯，逼问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
许京宏脑子里忽然冒出许空云的身影，但转念一想，这些草药知识都是他自己从医书上看来的，至于许空云那个刻薄的穷医师只是把他当成是一个跑腿的伙计，压根没有教过他。当然了，其实他并不想学。
药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沉默许久是因为不愿报出尊师名讳，便没再继续追问。她又想到这少年不仅熟知幽果采摘之法，他所说的龙涎香除草之法更是连自己也不曾听闻，心下已然将他当成是某位隐士高人之徒。
药姥悠悠说道：“你们虽然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但难保以后不会再犯，而且你们接二连三地来偷东西，给灵药山造成了巨大损失。”
许京宏一听这话便猜到了药姥的意思，问道：“敢问阁下，我们如何才能弥补山里的损失？”
药姥故作思索，而后伸出一根手指道：“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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