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汪舵主（2）
家门口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打断了陆斐的思绪。他心里知道，是张五哥他们来了。
“五哥，昨天那事儿......我阿达他......“张五哥刚下了马，陆斐就赶紧迎了过去。
张五哥一看他面露难色，又听到了“阿达”这个词，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哎，我是三郎他阿达，我知道你们对三郎有救命之恩，这恩我们日后定当报答。可今天这事三郎他不能干，金饼退给你们，你们快走吧。”听到屋外的动静，陆老汉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大着嗓门冲张五哥喊道。
“呦，陆爷，您也在家。”张五哥依然笑眯眯地，但语气却有点变了，“拿钱办事，是天下人都晓得的规矩。这定金退不退不重要，但要是不带我们进城，耽误了教中大事。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汪舵主和墨阳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张五哥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威胁。
“一帮妖人，能有什么大事，赶着去投胎么？”陆老汉是个火爆脾气，听了张五哥的这番话，顿时气得全身发抖，接下来的话也就变得毫不客气，“你们今天不滚蛋，老子就去报官，送你们去昭狱！到时候少个胳膊腿，看你们还嚣张得紧！”
张五哥听完这番话依然没有生气，但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了。他朝陆老汉和陆斐各作了一揖：“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一着大大出乎陆斐和陆老汉的意料，他们没想到这三人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三人刚转过身，只见汪舵主向墨阳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墨阳忽然像一只大鸟一样腾空跃起，瞬间便欺到了陆老汉身旁。陆老汉还没有来记得出声，墨阳右手中寒光一闪，“噗”的一声，一柄短剑刺穿了陆老汉的喉咙。
陆斐万万没料到，三人竟然会对阿达下此毒手。他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过了一炷香时分方才恢复神智。一睁眼，便看到墨阳和张五哥正站在旁边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自己。“你们杀了我阿达！你们杀了我阿达！”他拿起木桶冲向墨阳，却被一把锁住喉咙，仿佛一只小鸡一样动弹不得。
“骂我们是妖孽倒不打紧，早就习惯了，居然想去报官！敢言报官者杀，这是本教一直以来的规矩。”张五哥的声音变得有些阴狠，“三郎，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去见你阿达，另一个呢，就是加入本教，为舵主效力，带我们快点进城。”
陆斐的喉咙被锁，呜呜咽咽说不出话。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张五哥，双眼如欲喷火。
一直不说话的汪舵主突然开了口，声音听上去亲切诚恳，与他凶悍的外貌极不相称：“教规不可违。杀令尊实属不得已。你阿达的事，我和五哥给你赔个不是。”正说着，汪舵主直直地跪了下去，朝着陆老汉的尸身磕了三个响头。张五哥也忙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小兄弟，我也劝你好好想想五哥说的。”汪舵主继续说道，“你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肯定不能再留你一个人在这。小兄弟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些妖人贼众的话，不如这样：你加入本教，我让你直接当本舵下玄武堂堂主，领应天府三万教众，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对了，张五哥——“
张五哥看到汪舵主给自己使了一个颜色，马上心领神会，从怀里又掏出几个金饼，塞到陆斐手上，脸上又恢复了那满脸堆笑的表情。
陆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纷乱的思绪冲击着他的大脑。墨阳杀了阿达，这杀父之仇绝对要报，一定要报。但现在自己势单力孤，倘若不答应汪舵主的提议，怕是会被当场杀掉。若是先假意顺从他们，拿了钱，等进城以后再招呼守城军士拿住这几个人，为阿达报仇，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大丈夫毕竟能屈能伸嘛。
陆斐的心底还有一层隐隐的想法，他拼命抑制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要是当初没和阿达说这件事，偷偷瞒着阿达拿了这金饼，然后带着张五哥进城，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幕惨剧？他突然觉得，阿达是不是在处理这件事上也有点过于急躁和武断，逼得张五哥他们无路可走，这才迫不得已下此杀手。要是按自己的计划，带五哥他们进了城，拿了金饼去花，哎，本来这事似乎可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结果。
想到这，陆斐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不愿再想下去。还是先假意答应，稳住这三个人再说。想到这，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快松开陆堂主，快松开！”张五哥一看陆斐点了头，笑开了花，忙让墨阳赶快松手，“三郎，入了本教，从此就是一家人了，属下参见玄武堂陆堂主！”说罢便跪下磕头。
“五哥......你......”
陆斐还想说什么，却被汪舵主打断了。汪舵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堂主，我们先赶快把令尊安葬一下。今日入城之事，还是拖延不得。你入教的仪式过后再补办。”陆斐什么也没说，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下四人把陆老汉尸身埋了，张五哥三人齐声念起弥勒宗法号为陆老汉超度：“弥勒降生，明王出世。照我世人，光明无碍。”看到此情此景，陆斐不由得又流下眼泪来。
这些都打理完，陆斐赶着驴车，其他三个人换成村夫打扮，便朝着凤台门走去。
“五哥，昨天那事儿......我阿达他......“张五哥刚下了马，陆斐就赶紧迎了过去。
张五哥一看他面露难色，又听到了“阿达”这个词，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哎，我是三郎他阿达，我知道你们对三郎有救命之恩，这恩我们日后定当报答。可今天这事三郎他不能干，金饼退给你们，你们快走吧。”听到屋外的动静，陆老汉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大着嗓门冲张五哥喊道。
“呦，陆爷，您也在家。”张五哥依然笑眯眯地，但语气却有点变了，“拿钱办事，是天下人都晓得的规矩。这定金退不退不重要，但要是不带我们进城，耽误了教中大事。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汪舵主和墨阳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张五哥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威胁。
“一帮妖人，能有什么大事，赶着去投胎么？”陆老汉是个火爆脾气，听了张五哥的这番话，顿时气得全身发抖，接下来的话也就变得毫不客气，“你们今天不滚蛋，老子就去报官，送你们去昭狱！到时候少个胳膊腿，看你们还嚣张得紧！”
张五哥听完这番话依然没有生气，但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了。他朝陆老汉和陆斐各作了一揖：“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一着大大出乎陆斐和陆老汉的意料，他们没想到这三人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三人刚转过身，只见汪舵主向墨阳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墨阳忽然像一只大鸟一样腾空跃起，瞬间便欺到了陆老汉身旁。陆老汉还没有来记得出声，墨阳右手中寒光一闪，“噗”的一声，一柄短剑刺穿了陆老汉的喉咙。
陆斐万万没料到，三人竟然会对阿达下此毒手。他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过了一炷香时分方才恢复神智。一睁眼，便看到墨阳和张五哥正站在旁边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自己。“你们杀了我阿达！你们杀了我阿达！”他拿起木桶冲向墨阳，却被一把锁住喉咙，仿佛一只小鸡一样动弹不得。
“骂我们是妖孽倒不打紧，早就习惯了，居然想去报官！敢言报官者杀，这是本教一直以来的规矩。”张五哥的声音变得有些阴狠，“三郎，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去见你阿达，另一个呢，就是加入本教，为舵主效力，带我们快点进城。”
陆斐的喉咙被锁，呜呜咽咽说不出话。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张五哥，双眼如欲喷火。
一直不说话的汪舵主突然开了口，声音听上去亲切诚恳，与他凶悍的外貌极不相称：“教规不可违。杀令尊实属不得已。你阿达的事，我和五哥给你赔个不是。”正说着，汪舵主直直地跪了下去，朝着陆老汉的尸身磕了三个响头。张五哥也忙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小兄弟，我也劝你好好想想五哥说的。”汪舵主继续说道，“你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肯定不能再留你一个人在这。小兄弟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些妖人贼众的话，不如这样：你加入本教，我让你直接当本舵下玄武堂堂主，领应天府三万教众，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对了，张五哥——“
张五哥看到汪舵主给自己使了一个颜色，马上心领神会，从怀里又掏出几个金饼，塞到陆斐手上，脸上又恢复了那满脸堆笑的表情。
陆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纷乱的思绪冲击着他的大脑。墨阳杀了阿达，这杀父之仇绝对要报，一定要报。但现在自己势单力孤，倘若不答应汪舵主的提议，怕是会被当场杀掉。若是先假意顺从他们，拿了钱，等进城以后再招呼守城军士拿住这几个人，为阿达报仇，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大丈夫毕竟能屈能伸嘛。
陆斐的心底还有一层隐隐的想法，他拼命抑制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要是当初没和阿达说这件事，偷偷瞒着阿达拿了这金饼，然后带着张五哥进城，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幕惨剧？他突然觉得，阿达是不是在处理这件事上也有点过于急躁和武断，逼得张五哥他们无路可走，这才迫不得已下此杀手。要是按自己的计划，带五哥他们进了城，拿了金饼去花，哎，本来这事似乎可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结果。
想到这，陆斐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不愿再想下去。还是先假意答应，稳住这三个人再说。想到这，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快松开陆堂主，快松开！”张五哥一看陆斐点了头，笑开了花，忙让墨阳赶快松手，“三郎，入了本教，从此就是一家人了，属下参见玄武堂陆堂主！”说罢便跪下磕头。
“五哥......你......”
陆斐还想说什么，却被汪舵主打断了。汪舵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堂主，我们先赶快把令尊安葬一下。今日入城之事，还是拖延不得。你入教的仪式过后再补办。”陆斐什么也没说，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下四人把陆老汉尸身埋了，张五哥三人齐声念起弥勒宗法号为陆老汉超度：“弥勒降生，明王出世。照我世人，光明无碍。”看到此情此景，陆斐不由得又流下眼泪来。
这些都打理完，陆斐赶着驴车，其他三个人换成村夫打扮，便朝着凤台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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