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猛火油柜（3）

    “毛司丞，今日市隐园之战，杀妖计四十有二，我军负伤计二十一人，其中有一总旗，一小旗，战死计七人，其中有二小旗。”消灭所有敌人以后，众军士忙着搬运伤员，打扫战场，搜捕可能的漏网之鱼。常百户则向毛大寿汇报了战损情况，适才战斗时他被烟气熏到，一时气塞，没多久便即醒转，跟着众军士一起攻入了后厢。

    “贼子狡诈，竟至于斯！常百户，回去让司里拿笔钱好好抚恤一下伤亡将士。”

    “司丞，还有一件事，吴校尉他......”常百户的语气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地，”他受伤过重，已然阵亡！”

    “哎！”毛大寿闻及此事，加之想起吴鹤庭是为救自己而死，一时竟无语凝噎，缓了许久，他才徐徐说道，“鹤庭干练稳重，心有大义，可托生死。十余年间未尝负于官家百姓。他死了，检校司少了棵好苗子，我们少了个好弟兄。罢了，把他的尸身运回司里，当厚葬之。”

    “是！”

    “现场可有什么发现？”

    “有！司丞请看”常百户把手指向了厢房中的一处处方型草垛，他拔出雁翎刀，在最近的一个草垛上拨拉了一下。干草拨开后，竟然露出了一个和刚才弥勒宗战士所用一模一样的熟铜柜子。“这样的铜柜，整个后厢房还有二十多个。”

    “猛火油柜，‘以熟铜为枦，下施四足，上列四卷筒，卵筒上横施一巨筒，皆与柜中相通，油自火楼中出，皆成烈焰，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也’”，毛大寿诵完此段，接着说道，“这是有宋一代的纵火神兵，柜中烧的是西域黑油，故而火势凶猛，便是结成盾墙也抵挡不住。看这架势，妖人的后台不小啊！”

    “属下以为，妖人势必是要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听了常百户的话，毛大寿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对了，画像上的四个人，有什么踪迹吗？”

    “禀告司丞，此次捉妖，未发现此四人。”常百户说，“不过，刚刚有个小旗官来报，他们在院子最后面发现了一处直通淮水的地下暗道。根据石板上的脚印推测，逃跑的恰好有四人。属下怀疑，我们破宅捉妖的时候，这四人已经偷偷从暗道驾船逃脱。“

    “这么看起来，这群妖人筹备缜密且来势汹汹，我怀疑背后有更大的老虎。”

    “司丞说的是......“

    毛大寿摆了摆手打断了常百户：“是不是抓了个俘虏？把他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