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喷嚏
虫潮将要吞噬她的最后一刹，鸿弹了一弹食指，翻转了周身红雾的指向。
下一刻，鲜血一般的潮水冲开月光，泼向那片纯白山脉！
身侧白雪染上了嗜血月光，山脉风起，渐渐的，仿佛黄牛终于不耐叮咬的群牤，白雪之下传来极剧烈的翻搅，群山如玉崩，声震百里。
她攀着红雾向掩体退去。远远望去，掩体是孤悬天际的一颗蛋，孤零零的，直到末日来临前最后一刻，都没有破壳的迹象。
她提醒另一侧的同伴：“你们可以下来了。”
艾森一面走，一面目瞪口呆。
他好像看见了雪山凭空出现……这人到底是谁？
好像从迷雾里召出她以来，她的行事及效果一直超出他的预料，如果她要伤害自己，他有没有能力防备？
他汗毛直立，招呼艾米丽避开虫群时，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艾米丽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能被最普通的蜡烛人按头暴揍的精神小伙，怕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身为前辈，她理解，她要保持宽容……
甚至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慈祥：“穿过长廊，有间储藏室，介意我顺路看看吗？”
小朋友忙不迭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那道血肉长廊，踏上尽头鲜血浸透的石阶。
艾森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点亮手电筒，四下查看。
这是一片很老也很昏暗的石室，不同于第二层的人蜡、第三层的人罐，这里的人，是以……拼贴画的形式存在的。
被压成薄薄一片的人皮或脏器，与马皮、鹿角、象牙……和各种他说不上来的生物部位拼贴，镶嵌在象牙底板的黄金边框里，一幅一幅地悬在半空，俯瞰着他。
“嘶……”艾森揉了下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艾米丽看上去则更为老道，一把拍低了他的头：“不要直视这些画，有古怪。”
他悻悻地问：“你看见了吗，那个半人半马的女人脸……在流血泪。”
“……”艾米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毫不客气，“不用说出来，往前走。”
他们需要穿过这间画室，往更深层走去。但是没走几步，两人都发现了不对。
周身的雾气越发地浓郁，已经遮断了来时的石阶，而随着他们的前进，那些原本高悬半空的画，一幅幅慢慢垂低，画中那些扭曲的各色人脸，此刻鲜活得像是要从画中跳出来。
“往回走吗？”艾森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看到这些雾气了吗，石室干冷，哪来的雾，分明这空间就有异常。”艾米丽停步思考了一阵，“如果我是那个布置了雾气的人，不管往那个方向走，最后应该都会回到这些画前……那么，现在回头，就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画。”
艾森：“……”
艾米丽觑了他一眼，懒懒问：“或者，你想试试？”
艾森慌忙咳嗽一声：“免了。”
他挠挠头，惯性地想摸出那架‘天平’，然而手刚接触到背包，他的神色就是一变。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天平，已经变成了一张憨态可掬的天平贴纸。
艾森一跳三尺高：“完了完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变成画！”
“……你才发现吗。”艾米丽无语地指了指他，“你，《呐喊》。”
又指了指自己，“我，《蒙娜丽莎的微笑》。”
艾森：？
艾森·呐喊·莫里哀气呼呼地叉腰想了想……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位小田鸡一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即发一声喊，助跑两步奋力一跃，另一手把那天秤贴纸“啪”地拍在了离他最近的画上。
刚好拍在画中人的膝盖上。
一时间，无论是艾米丽还是画中人都沉默了……
艾森这倒霉孩子的想法十分纯粹……他就想恶心一下画。
但他发誓，他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怎么现在就已经完成了一个作死边缘的大鹏展翅呢？
直到滚落地面，他也没想明白。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那架曾经是贴纸的天平……不同点是，天平的一侧，已经装上了他贴上那副画的人脸。
歪打正着的艾森：“？”
艾米丽显得比他还惊愕：“……我刚就想了一下这天平怎么不是真的……也太巧了吧……”
艾森眨眨眼：“或者说，这个空间有一种能力……它可以把我们脑子里的想法，变成现实。”
艾米丽惯性嘲讽：“真的吗？我不信。”
话音未落，那架天平的光泽骤然变得虚幻，整个天平悬浮在半空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艾米丽面无表情地改口：“我信我信，赞美天平！”
天平满意地闪了两下光，稳定下来。
艾森蹲下来，眼神里充满好奇。
他现在在脑子里构想对应的材料……天平上会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他试图回想了一下五克紫叶姑苏粉末的形状和计量：这是一种常见的配比时空溶剂的材料，可以说是万金油，虽然没什么大用，但用错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天平的一侧还真出现了紫叶姑苏粉末。
就是这分量着实有点不对……乍眼看上去不要说五克，五斤只怕都大差不差。
看来在剂量上还需要练习……艾森默默在心里做了个笔记。
下一刻，天平表面漾出一圈一圈如水的光泽，左右微微摇摆……马脸和紫叶姑苏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然后，马脸和粉末都消失了。
艾森一愣，然而很快，他就听到上空传来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他没敢抬眼，但是画中人的抱怨和俚语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中：马脸人开始一刻不停地打喷嚏，为了缓解症状，他四处寻找画框避开那堆粉末，但是他走过的画框，画中人一样染上了打喷嚏的症状。
艾森眨眨眼，紫叶姑苏性辛辣，虽然配置溶剂无害，人不小心吸入，是会过敏的……
艾米丽已经当机立断，推了他一把，中年妇女脚下当风：“赶紧走啊，趁他们顾不上我们！”
下一刻，鲜血一般的潮水冲开月光，泼向那片纯白山脉！
身侧白雪染上了嗜血月光，山脉风起，渐渐的，仿佛黄牛终于不耐叮咬的群牤，白雪之下传来极剧烈的翻搅，群山如玉崩，声震百里。
她攀着红雾向掩体退去。远远望去，掩体是孤悬天际的一颗蛋，孤零零的，直到末日来临前最后一刻，都没有破壳的迹象。
她提醒另一侧的同伴：“你们可以下来了。”
艾森一面走，一面目瞪口呆。
他好像看见了雪山凭空出现……这人到底是谁？
好像从迷雾里召出她以来，她的行事及效果一直超出他的预料，如果她要伤害自己，他有没有能力防备？
他汗毛直立，招呼艾米丽避开虫群时，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艾米丽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能被最普通的蜡烛人按头暴揍的精神小伙，怕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身为前辈，她理解，她要保持宽容……
甚至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慈祥：“穿过长廊，有间储藏室，介意我顺路看看吗？”
小朋友忙不迭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那道血肉长廊，踏上尽头鲜血浸透的石阶。
艾森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点亮手电筒，四下查看。
这是一片很老也很昏暗的石室，不同于第二层的人蜡、第三层的人罐，这里的人，是以……拼贴画的形式存在的。
被压成薄薄一片的人皮或脏器，与马皮、鹿角、象牙……和各种他说不上来的生物部位拼贴，镶嵌在象牙底板的黄金边框里，一幅一幅地悬在半空，俯瞰着他。
“嘶……”艾森揉了下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艾米丽看上去则更为老道，一把拍低了他的头：“不要直视这些画，有古怪。”
他悻悻地问：“你看见了吗，那个半人半马的女人脸……在流血泪。”
“……”艾米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毫不客气，“不用说出来，往前走。”
他们需要穿过这间画室，往更深层走去。但是没走几步，两人都发现了不对。
周身的雾气越发地浓郁，已经遮断了来时的石阶，而随着他们的前进，那些原本高悬半空的画，一幅幅慢慢垂低，画中那些扭曲的各色人脸，此刻鲜活得像是要从画中跳出来。
“往回走吗？”艾森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看到这些雾气了吗，石室干冷，哪来的雾，分明这空间就有异常。”艾米丽停步思考了一阵，“如果我是那个布置了雾气的人，不管往那个方向走，最后应该都会回到这些画前……那么，现在回头，就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画。”
艾森：“……”
艾米丽觑了他一眼，懒懒问：“或者，你想试试？”
艾森慌忙咳嗽一声：“免了。”
他挠挠头，惯性地想摸出那架‘天平’，然而手刚接触到背包，他的神色就是一变。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天平，已经变成了一张憨态可掬的天平贴纸。
艾森一跳三尺高：“完了完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变成画！”
“……你才发现吗。”艾米丽无语地指了指他，“你，《呐喊》。”
又指了指自己，“我，《蒙娜丽莎的微笑》。”
艾森：？
艾森·呐喊·莫里哀气呼呼地叉腰想了想……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位小田鸡一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即发一声喊，助跑两步奋力一跃，另一手把那天秤贴纸“啪”地拍在了离他最近的画上。
刚好拍在画中人的膝盖上。
一时间，无论是艾米丽还是画中人都沉默了……
艾森这倒霉孩子的想法十分纯粹……他就想恶心一下画。
但他发誓，他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怎么现在就已经完成了一个作死边缘的大鹏展翅呢？
直到滚落地面，他也没想明白。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那架曾经是贴纸的天平……不同点是，天平的一侧，已经装上了他贴上那副画的人脸。
歪打正着的艾森：“？”
艾米丽显得比他还惊愕：“……我刚就想了一下这天平怎么不是真的……也太巧了吧……”
艾森眨眨眼：“或者说，这个空间有一种能力……它可以把我们脑子里的想法，变成现实。”
艾米丽惯性嘲讽：“真的吗？我不信。”
话音未落，那架天平的光泽骤然变得虚幻，整个天平悬浮在半空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艾米丽面无表情地改口：“我信我信，赞美天平！”
天平满意地闪了两下光，稳定下来。
艾森蹲下来，眼神里充满好奇。
他现在在脑子里构想对应的材料……天平上会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他试图回想了一下五克紫叶姑苏粉末的形状和计量：这是一种常见的配比时空溶剂的材料，可以说是万金油，虽然没什么大用，但用错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天平的一侧还真出现了紫叶姑苏粉末。
就是这分量着实有点不对……乍眼看上去不要说五克，五斤只怕都大差不差。
看来在剂量上还需要练习……艾森默默在心里做了个笔记。
下一刻，天平表面漾出一圈一圈如水的光泽，左右微微摇摆……马脸和紫叶姑苏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然后，马脸和粉末都消失了。
艾森一愣，然而很快，他就听到上空传来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他没敢抬眼，但是画中人的抱怨和俚语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中：马脸人开始一刻不停地打喷嚏，为了缓解症状，他四处寻找画框避开那堆粉末，但是他走过的画框，画中人一样染上了打喷嚏的症状。
艾森眨眨眼，紫叶姑苏性辛辣，虽然配置溶剂无害，人不小心吸入，是会过敏的……
艾米丽已经当机立断，推了他一把，中年妇女脚下当风：“赶紧走啊，趁他们顾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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