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醉饮
明月山庄对于孟之遥的到来表示了隆重的欢迎。
飞燕尤其殷勤。明月山庄的钱庄准备开到钱塘去，孟家帮了很多的忙。现在又把孟之遥送过来，足见对山庄的信任。况且六部之中，有孟家的不少人，特别是孟之遥的两位伯父一位刚出任了户部尚书，一个在刑部做事。他们对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孟之遥的父亲孟一帆颇为疼爱，孟一帆想经商，他们便鼎力支持。而孟一帆也确有经商的才能，将穿云庄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仅是全国最大的钱庄，而且还涉足了丝绸业，颇得官眷们的追捧。
叶坤山刚开始主持事宜，若能得到孟家的支持自然是再好不过，孟之遥的到来即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芙蓉对此心知肚明。但她对山庄的事一向不上心，也不愿意过问。吃饭的时候，她也不过是远远地陪坐，吃完就推说身体不适告辞了。原本想回辛夷坞，心里却无端有些烦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杨府门口。
赏柳会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杨乐凡，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日后恐怕再也不能像现在这么自在地说话了。”断藤岭下他曾这么说过。不能说话，也不能见了吗？他明明没有那么忙，去了赏柳会，参加了赏柳宴，却没有时间来找自己。
管家杨贵刚好出门，认出了她：“许姑娘？来找我家公子吗？”
“贵叔好……我刚好打这里过。杨公子……他回来了吗？”
管家苦笑道：“我正要去找他呢。他才差人来让我给他送银子去。”
“银子？他要银子做什么？”
“去笼月阁这样的地方，能不烧钱吗？”杨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笼月阁……那，那你去吧。”
杨贵疾步走远了，芙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穿过两条街，来到了最繁华的庆丰路。“笼月阁”三个漆金的大字赫然在目。
笼月阁刚刚装修停当，几个小工在门口收拾余下的一些材料。因还没有正式开张，所以进出的人并不多。芙蓉怔怔地看了会儿，乐凡也会来这种地方吗？走过的几个路人不时好奇地看向她。芙蓉察觉道自己有些失态，就在对面的沐羽茶馆找了个靠窗的座，在二楼，将笼月阁的门面看得很清楚。她点了壶片香茶慢慢地喝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杨乐凡现在出来，她是跑下去找他，还是干脆把这茶泼他身上呢？
没多久，杨贵就只身一人出来了，没有停留就走了，似乎并不期待他的主人随后会出来。眼前的这壶茶添了几次水，已经没有了味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呢，实在丢人。该回去了。芙蓉想着，脚却挪不动，原来因久坐不动，双腿酸麻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这莫名的委屈加上双脚的不受控制，快急出汗来，就使劲地搓揉拍打着这双腿。
“这时候还在这里喝茶，雅兴不浅啊。看来是下午没喝够。”一个绿色的影子飘然而至，在对面坐了下来，“不过茶喝多了可就不容易入睡了。”
“就是睡不着才来喝茶的啊。”芙蓉看到是之遥，就放下了与双腿的争斗。
“你是嫌手好得太快，现在又想把自己的腿打残吗？残了我可不负责背你回去。”
“也不知道我的手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是是是，不过你的腿残了可和我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芙蓉强词夺理道，“昨天脚浸在水里受了寒，今天膝盖就使不上力了。”
之遥忍住笑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然是个废人了？还是因为我？说吧，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好啊，那你把这笼月阁给我砸了。”
之遥看了看窗外，“怎么，你从那里被轰出来了？这可不能怪人家，人家是做生意的，人家做不了你的生意当然不能接待你。”
“有什么不能的，我也有银子。”
之遥解开茶壶的盖子闻了闻，“喝的明明是茶，怎么说起酒话来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芙蓉突然大笑道，“喝茶容易醉，喝酒才能清醒。小二，上酒！再拿两个杯子！”
她捧起小二拿来花雕，给自己满上，因为腿还酸着站不起身，没法给之遥倒酒，就把酒坛子推向了他，“你要是不去砸店，那就陪我一起喝。”
不等孟之遥答话，芙蓉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结果被呛得连连咳嗽。
孟之遥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缓一缓。又叫了几盘小菜，给她夹到碗里才又落座：“第一次喝酒吧？喝酒得慢慢品，你这样是在糟蹋酒。”又摇头叹气道，“你这个大小姐可真够厉害的。”
芙蓉一边用袖子擦拭被呛出的眼泪，一边又给自己倒上，逞强道：“谁说我第一次喝！我以前喝过，这次只是急了点而已。”
这次她喝得小心了点，“你们才厉害呢，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一个，都不知道有什么神通，弄得人五迷三道的……”
“我可是你们明月山庄正儿八经请来的客人。”之遥正色道。
“谁知道你是什么客人。”芙蓉嗤之一笑，“我看你是金玉阁的人才对。”
之遥知道她有了些酒意，就只自顾自地饮茶吃菜。
“连酒都不喝，没意思。”芙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说，玉纤好看，还是那个叫笼月好看？”
没等之遥答话她就自顾自地答道，“不不不，不能放在一起说……那天你离得近，你看得清楚，你说那个笼月漂亮吗”
“漂亮。”
“是不是比月亮还漂亮？”
“是。”
“算不算得倾城之姿？”
“算。”
芙蓉点点头，觉得脑袋有些沉，就一手支着，“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谁输给她都得服气都不算冤。对了，孟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之遥没好气地回答：“至少不会是一喝酒就说胡话。”
“有道理”，芙蓉连连点头，举着酒杯摇头晃脑赞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你身边就有，有了就该好好对人家。”
她又笑了起来，“你送她东西没有？喜欢人家，就得送东西才行，嗯，送东西……要送，就该送给认识很久很久，送给很要好的朋友才对……”
芙蓉的脑袋越来越沉，终于磕到了桌子上。她似乎清醒了一些，可是没有抬头，反而就势趴在桌子上，控制不住自己地呜呜哭了出来。哭累了，就昏睡了过去。
夜风有点凉，之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朗月当空，笼月阁里一片暗黑。
窗外下着雨。芙蓉听到雨声就醒转了过来，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看见梨月在帘子外面走来走去。
“水。”她被自己发干暗沉的嗓子吓了一跳。
梨月听到声音，马上端了一杯水过来扶她喝下。
“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呢。”芙蓉闭着眼睛又躺下了。
“小姐，你昨天去了哪里？知道怎么回来的吗？是，是上次那个公子扶你回来的。”
芙蓉揉了揉脑袋想了想，“哦，是孟之遥。他是明月山庄的朋友，没事的。”
“可是，这么晚了，要是被人看到……”
“哎呀吵死了，我要睡觉。”芙蓉翻了个身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肚子空空的，好在青嫂早就备好了粥，就等着她醒。
喝粥的时候，梨月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小姐，玉纤和凤枝两位小姐来找过你。我说你睡着，所以她们说晚上还会再来。”
“大概是看花灯的事情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去吧。”
梨月高兴了起来，“小姐，现在你可比以前爱出去走动了。”
芙蓉闷闷地想，山上也没有好玩的事儿了，再不出去逛非闷死不可。
喝了粥，洗了脸，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有些肿。昨天居然喝了酒，好像还说了胡话……脸上一阵发烧。以后出门还是带上梨月吧。
“这两个人可不好惹，小姐你可得留点神。”梨月一边帮她更衣一边道，“我听山庄的人说，庄主现在啊常和他们打交道。”
“山庄和他们往来也不是一两天了，兄长又刚上任，多走动也没什么。况且我和她们年纪都差不多大，没看出来她们比我聪明。”芙蓉让给自己擦上了点粉，遮了一下浮肿的眼皮。
“聪明是一回事，可心眼就是另一回事了。听说那位孟公子和王家的公子王玉和好得很。”
“所以呢？”
“我觉得孟公子人不错。可是，可是，怕会有闲话传出来啊。要是王家小姐受了欺负，他可能也不好办呢。现在新庄主可严厉得很，要是被他知道了，以后出门怕更难了……”梨月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又不是死人，死人才会没有闲话呢。”芙蓉拿起簪子敲打了一下梨月，打断了她的话，“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该去伺候那位王家小姐，不然她什么时候被我欺负死了都不知道是不是？”
“才不要呢，”梨月嬉笑道，“她已经有个哥哥了，现在又来了个孟公子，哪里像我们家这位小姐，出去玩还会带一身泥回来。”
芙蓉听她提起旧事，想到那日自己一脸泥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飞燕尤其殷勤。明月山庄的钱庄准备开到钱塘去，孟家帮了很多的忙。现在又把孟之遥送过来，足见对山庄的信任。况且六部之中，有孟家的不少人，特别是孟之遥的两位伯父一位刚出任了户部尚书，一个在刑部做事。他们对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孟之遥的父亲孟一帆颇为疼爱，孟一帆想经商，他们便鼎力支持。而孟一帆也确有经商的才能，将穿云庄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仅是全国最大的钱庄，而且还涉足了丝绸业，颇得官眷们的追捧。
叶坤山刚开始主持事宜，若能得到孟家的支持自然是再好不过，孟之遥的到来即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芙蓉对此心知肚明。但她对山庄的事一向不上心，也不愿意过问。吃饭的时候，她也不过是远远地陪坐，吃完就推说身体不适告辞了。原本想回辛夷坞，心里却无端有些烦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杨府门口。
赏柳会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杨乐凡，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日后恐怕再也不能像现在这么自在地说话了。”断藤岭下他曾这么说过。不能说话，也不能见了吗？他明明没有那么忙，去了赏柳会，参加了赏柳宴，却没有时间来找自己。
管家杨贵刚好出门，认出了她：“许姑娘？来找我家公子吗？”
“贵叔好……我刚好打这里过。杨公子……他回来了吗？”
管家苦笑道：“我正要去找他呢。他才差人来让我给他送银子去。”
“银子？他要银子做什么？”
“去笼月阁这样的地方，能不烧钱吗？”杨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笼月阁……那，那你去吧。”
杨贵疾步走远了，芙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穿过两条街，来到了最繁华的庆丰路。“笼月阁”三个漆金的大字赫然在目。
笼月阁刚刚装修停当，几个小工在门口收拾余下的一些材料。因还没有正式开张，所以进出的人并不多。芙蓉怔怔地看了会儿，乐凡也会来这种地方吗？走过的几个路人不时好奇地看向她。芙蓉察觉道自己有些失态，就在对面的沐羽茶馆找了个靠窗的座，在二楼，将笼月阁的门面看得很清楚。她点了壶片香茶慢慢地喝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杨乐凡现在出来，她是跑下去找他，还是干脆把这茶泼他身上呢？
没多久，杨贵就只身一人出来了，没有停留就走了，似乎并不期待他的主人随后会出来。眼前的这壶茶添了几次水，已经没有了味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呢，实在丢人。该回去了。芙蓉想着，脚却挪不动，原来因久坐不动，双腿酸麻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这莫名的委屈加上双脚的不受控制，快急出汗来，就使劲地搓揉拍打着这双腿。
“这时候还在这里喝茶，雅兴不浅啊。看来是下午没喝够。”一个绿色的影子飘然而至，在对面坐了下来，“不过茶喝多了可就不容易入睡了。”
“就是睡不着才来喝茶的啊。”芙蓉看到是之遥，就放下了与双腿的争斗。
“你是嫌手好得太快，现在又想把自己的腿打残吗？残了我可不负责背你回去。”
“也不知道我的手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是是是，不过你的腿残了可和我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芙蓉强词夺理道，“昨天脚浸在水里受了寒，今天膝盖就使不上力了。”
之遥忍住笑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然是个废人了？还是因为我？说吧，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好啊，那你把这笼月阁给我砸了。”
之遥看了看窗外，“怎么，你从那里被轰出来了？这可不能怪人家，人家是做生意的，人家做不了你的生意当然不能接待你。”
“有什么不能的，我也有银子。”
之遥解开茶壶的盖子闻了闻，“喝的明明是茶，怎么说起酒话来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芙蓉突然大笑道，“喝茶容易醉，喝酒才能清醒。小二，上酒！再拿两个杯子！”
她捧起小二拿来花雕，给自己满上，因为腿还酸着站不起身，没法给之遥倒酒，就把酒坛子推向了他，“你要是不去砸店，那就陪我一起喝。”
不等孟之遥答话，芙蓉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结果被呛得连连咳嗽。
孟之遥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缓一缓。又叫了几盘小菜，给她夹到碗里才又落座：“第一次喝酒吧？喝酒得慢慢品，你这样是在糟蹋酒。”又摇头叹气道，“你这个大小姐可真够厉害的。”
芙蓉一边用袖子擦拭被呛出的眼泪，一边又给自己倒上，逞强道：“谁说我第一次喝！我以前喝过，这次只是急了点而已。”
这次她喝得小心了点，“你们才厉害呢，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一个，都不知道有什么神通，弄得人五迷三道的……”
“我可是你们明月山庄正儿八经请来的客人。”之遥正色道。
“谁知道你是什么客人。”芙蓉嗤之一笑，“我看你是金玉阁的人才对。”
之遥知道她有了些酒意，就只自顾自地饮茶吃菜。
“连酒都不喝，没意思。”芙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说，玉纤好看，还是那个叫笼月好看？”
没等之遥答话她就自顾自地答道，“不不不，不能放在一起说……那天你离得近，你看得清楚，你说那个笼月漂亮吗”
“漂亮。”
“是不是比月亮还漂亮？”
“是。”
“算不算得倾城之姿？”
“算。”
芙蓉点点头，觉得脑袋有些沉，就一手支着，“我若是男子，我也喜欢。谁输给她都得服气都不算冤。对了，孟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之遥没好气地回答：“至少不会是一喝酒就说胡话。”
“有道理”，芙蓉连连点头，举着酒杯摇头晃脑赞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你身边就有，有了就该好好对人家。”
她又笑了起来，“你送她东西没有？喜欢人家，就得送东西才行，嗯，送东西……要送，就该送给认识很久很久，送给很要好的朋友才对……”
芙蓉的脑袋越来越沉，终于磕到了桌子上。她似乎清醒了一些，可是没有抬头，反而就势趴在桌子上，控制不住自己地呜呜哭了出来。哭累了，就昏睡了过去。
夜风有点凉，之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朗月当空，笼月阁里一片暗黑。
窗外下着雨。芙蓉听到雨声就醒转了过来，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看见梨月在帘子外面走来走去。
“水。”她被自己发干暗沉的嗓子吓了一跳。
梨月听到声音，马上端了一杯水过来扶她喝下。
“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呢。”芙蓉闭着眼睛又躺下了。
“小姐，你昨天去了哪里？知道怎么回来的吗？是，是上次那个公子扶你回来的。”
芙蓉揉了揉脑袋想了想，“哦，是孟之遥。他是明月山庄的朋友，没事的。”
“可是，这么晚了，要是被人看到……”
“哎呀吵死了，我要睡觉。”芙蓉翻了个身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肚子空空的，好在青嫂早就备好了粥，就等着她醒。
喝粥的时候，梨月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小姐，玉纤和凤枝两位小姐来找过你。我说你睡着，所以她们说晚上还会再来。”
“大概是看花灯的事情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去吧。”
梨月高兴了起来，“小姐，现在你可比以前爱出去走动了。”
芙蓉闷闷地想，山上也没有好玩的事儿了，再不出去逛非闷死不可。
喝了粥，洗了脸，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有些肿。昨天居然喝了酒，好像还说了胡话……脸上一阵发烧。以后出门还是带上梨月吧。
“这两个人可不好惹，小姐你可得留点神。”梨月一边帮她更衣一边道，“我听山庄的人说，庄主现在啊常和他们打交道。”
“山庄和他们往来也不是一两天了，兄长又刚上任，多走动也没什么。况且我和她们年纪都差不多大，没看出来她们比我聪明。”芙蓉让给自己擦上了点粉，遮了一下浮肿的眼皮。
“聪明是一回事，可心眼就是另一回事了。听说那位孟公子和王家的公子王玉和好得很。”
“所以呢？”
“我觉得孟公子人不错。可是，可是，怕会有闲话传出来啊。要是王家小姐受了欺负，他可能也不好办呢。现在新庄主可严厉得很，要是被他知道了，以后出门怕更难了……”梨月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又不是死人，死人才会没有闲话呢。”芙蓉拿起簪子敲打了一下梨月，打断了她的话，“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该去伺候那位王家小姐，不然她什么时候被我欺负死了都不知道是不是？”
“才不要呢，”梨月嬉笑道，“她已经有个哥哥了，现在又来了个孟公子，哪里像我们家这位小姐，出去玩还会带一身泥回来。”
芙蓉听她提起旧事，想到那日自己一脸泥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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