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间曲（5）
“我们不要《流浪罪法》！”
“无业者也应有平等权益！”
“萨克雷·梅洛市长必须下台！”
“暴力的联合军必须付出代价！”
远远的，“流浪二人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方那黑压压的人海。
“这片的人好像在抗议流浪罪。”静静聆听的艾克索胡思乱想着，“你说，这么一闹，会不会干脆把流浪罪闹没了。”
莫罗则无情戳破了对方的美梦：“做你的美梦吧，就算当地政府妥协，也反应不到至高议会那。”
“说的也是。”
抗议的队伍正在对街，密密麻麻的人海一眼望不到头，无数冲上马路的市民已将主干道彻底阻塞。一时间，城市的交通也陷入了停滞。
更糟的是，由于米诺夫斯基粒子带来的信号阻断，早早废弃有线电话的贝克21号正面临严重的通讯问题。市中心的警力完全不足以应付直冲市政府而去的示威人群，尤其在一些人已经开始打砸街边店铺的当下。
局势正在快速失控，甚至比起几日前要更为糟糕，当时上街的可远没有今天那么多人。
而面对猛叩市政府外墙铁门的示威民众，彼时早已吓坏了的市长在仓促之下急电，让当地联合军出动介入镇暴。
后续的事情则没有得到报道，因为几乎就在同时，宇宙人的舰队入侵了Side7。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大量散布令通讯与网络完全瘫痪，直至现在仍未恢复。
不过，当二人看见游行民众手中的牌子时，一切谜团便昭然若揭了。那是一系列人名与照片，无不是鲜血淋漓的残躯断肢，毫无疑问，那些可怜人是被最残忍的方式杀害的。
“MS的火神炮……”只一眼，亲身驾驶过军用MS的艾克索便能看出，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凄惨可怖的死相，“前些天，恐怕贝克21号的联合军直接向市民开火了。”
“什么？你确定没看错？”
艾克索无言，只是指了指一名老妪怀中的照片。那是一对倒在地上的男女，朝向拍摄者眼中已经失去了生机。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巨大的黄铜色弹壳正从空中落下，MS那漆黑的身影依稀可见。
“那群畜生！”莫罗满腔义愤地攥紧拳头，“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人类也能做出和宇宙人一样残暴的举止……”艾克索暗自心道，“历史又要开始重演了。”
只是这个瞬间，他便想通了许多事——为什么联合军急于抢走伊克·奥，为什么市政府要卡住难民的临时居住证申请。恐怕，在上次镇暴中，贝克21号的联合军擅自或受命用机载火神炮朝示威人群开火。后继影响极其恶劣，并直接促成了艾克索今天见到的第二次暴动。
也难怪那些警察甚至不敢鸣枪。
一旦消息传出，无疑会让整个联合上下震动，届时，来自至高议会的调查团队恐怕会让一大批人的乌纱帽落地。好在，得益于宇宙人的入侵，散布在整个Side7宙域的米诺夫斯基粒子在无形中帮助他们封锁了消息。目前，只有贝克21号内部知道真相。
这种时候，只要把一个足够转移公众注意力的好消息摆出来，在通讯恢复后第一时间散布出去，就能遏制住聚焦于丑闻的视线。这恐怕就是他们早先并无动作，但在知道伊克·奥或许可以被“包装”成“高达”后才不惜撕破脸也要强占的原因。
“市中心已经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艾克索这番话才让莫罗回过神来，他最初好像是叫嚣着要来市区干饭的来着。
不过，眼下恐怕也没有正常营业的餐馆了。看着一些蒙面人正拿起扳手与撬棍，挨家挨户地砸过玻璃，二人下意识地向小巷缓慢挪去。
无论是出于维护赛博格群体权益，反对《劳动法》修正案，还是抗议暴力执法，只要是成规模的示威游行，自然会有想要浑水摸鱼的暴徒存在。
这一般也是局势失控的开始。游行队伍看似庞大，但并不都是早有预备上街发声的。那些中途加入者或是被队伍的呼声打动，或是出于其他原因，但无疑是一股不安定因素，且极易被周遭他人的行动影响。
而一旦有人开始打砸抢，搅乱队伍，他们便可能利益熏心趁乱掺上一脚，逐步让游行演变成一场暴乱。
现在，这一切已经开始，而流浪二人组显然不想触这个霉头。于是，他们默不作声地退入一旁的小巷中。
“我突然觉得不是很饿。”
“但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倒的确是饭点了。”艾克索从口袋中掏出两个银白色塑料小包，递给身边的莫罗一个，“现在我饿了。”
说罢，在莫罗颤抖的目光中，他拆开包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整个灌入口中，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你……这……”莫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狂野的吃法，“你不觉得干或者咸吗……”
说来奇怪，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艾克索在和他一起吃饭外吃东西。在最初认识艾克索时，他一度以为这是个不用吃饭的新式赛博格。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日从没见过他吃什么了。
“这点咸度我是早就习惯了，不过嘴巴确实会有点干。”艾克索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一会整点水喝。”
莫罗则想到了什么，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同伴：“你姐做饭难道很难吃吗？”
“怎么会？”艾克索不解，“她做饭超好吃的！”
“那你是怎么养成这种饿鬼般的饮食习惯的……”
“因为归根到底，食物是供给营养用的，只要能为我的身体所用便足够了，口味则是无须刻意追求的点缀。”艾克索一本正经地说着莫罗看来匪夷所思的歪理，“有更好，没有也没必要强求。只要能像口粮一样便宜高效地供给营养，就算是屎一样的味道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孩子前世果然是黑暗时代的饿鬼吧。莫罗如是想到，吐槽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将艾克索递给自己的口粮揣进兜里，等着一会找到水时再吃。
按理说他也不该有什么凄惨童年才对。虽说是生长在木星，但眼下的木星已是联合首屈一指的科技之都，早不是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而他的家庭显然也并不赤贫……
所以，他到底在十几年的成长历程中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幅时刻准备废土极限生存的模样。莫罗姑且蒙在鼓里。
“决定了。”
“啊？”
“绝不能让姐姐的高达落在那群家伙手里。”艾克索望向那一成不变的天空。
“好啊。”艺不高但不妨碍人胆大的莫罗附和着，“带我一个。”
“我建议你们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熟悉的女声从小巷另一头传来。
艾克索循声看去，就见一枚绿球忽的从空中飞来，他旋即抬手，将它稳稳接住。
“哈罗！艾克索！”
“你也好啊哈罗。”艾克索轻轻把哈罗放在地上，又惊奇地看向来人，“姐姐？”
“那群家伙把我们遣散停职了，找了个休整的由头。卡拉斯舰长病危，副舰长还在隔离，一切他们说了算……”稍加思索，艾德薇整了整自己的黑色贝雷帽，不再去提那些糟心事，“我注意到你落了东西。”
“唔……谢谢，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碰巧吧，像你们这样小鬼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了。”边说着，她向莫罗微微颔首，回应对方无声的致意。
“装什么老成，明明只比我大了八……好疼！”
给了不知好歹的嘴欠小鬼一脑瓜崩，阴郁的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整备与看守已经被本地联合军完全控制了。”她面无表情地把艾克索蓬乱的卷发搓成鸟窝，“我要再晚点路过这，你是不是就要带你的好兄弟去闯龙潭虎穴，然后被那群兵痞打成筛子了？合着我的话你是一点没听啊。”
自知理亏的艾克索一言不发，罕见地没有反抗。一旁的莫罗则颇为好奇地看着这对闹腾的姐弟。
“嘛，你能为我着想我是很开心啦。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那些家伙抢走它。”说到这，艾德薇停下了打闹，“尤其在看到那群家伙都干了什么后……”
对方神情一如既往，莫罗却平白感觉周遭低了几度。
“那，弗斯特女士有什么方案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艾德薇的回答倒一如既往地干脆：“不，还没什么想法，不然我也不会这么……”
“砰！砰！”
玻璃破裂声隐隐开始逼近，率先反应过来的艾德薇一把拽住两个还在疑惑的少年的手腕，转身便冲出小巷。一如她所料，抗议巡街已经开始失控，浑水摸鱼的暴徒正在向其他街区扩散。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数声尖叫，让抗议的声音彻底消散。齐整的队伍一时间乱做一团，本在齐声高喊抗议的人们正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窜，甚至不惜直接踩过跌倒者，生怕慢了一步，便被身后的死神盯上。
艾德薇并不在乎身后是什么，她只是凭直觉与经验感到了危险。
莫罗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茫然地在艾德薇的引领下奔跑着。
唯有艾克索下意识回过头去，向身后喷发的人群投去惊鸿一瞥。
目光穿过交叠的人山人海，最终到达源头，足以令他铭记终生的惊悚一幕，在此刻映入眼帘，深深烙在脑海：
那是一个男人，正尖叫着融为血水。
“无业者也应有平等权益！”
“萨克雷·梅洛市长必须下台！”
“暴力的联合军必须付出代价！”
远远的，“流浪二人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方那黑压压的人海。
“这片的人好像在抗议流浪罪。”静静聆听的艾克索胡思乱想着，“你说，这么一闹，会不会干脆把流浪罪闹没了。”
莫罗则无情戳破了对方的美梦：“做你的美梦吧，就算当地政府妥协，也反应不到至高议会那。”
“说的也是。”
抗议的队伍正在对街，密密麻麻的人海一眼望不到头，无数冲上马路的市民已将主干道彻底阻塞。一时间，城市的交通也陷入了停滞。
更糟的是，由于米诺夫斯基粒子带来的信号阻断，早早废弃有线电话的贝克21号正面临严重的通讯问题。市中心的警力完全不足以应付直冲市政府而去的示威人群，尤其在一些人已经开始打砸街边店铺的当下。
局势正在快速失控，甚至比起几日前要更为糟糕，当时上街的可远没有今天那么多人。
而面对猛叩市政府外墙铁门的示威民众，彼时早已吓坏了的市长在仓促之下急电，让当地联合军出动介入镇暴。
后续的事情则没有得到报道，因为几乎就在同时，宇宙人的舰队入侵了Side7。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大量散布令通讯与网络完全瘫痪，直至现在仍未恢复。
不过，当二人看见游行民众手中的牌子时，一切谜团便昭然若揭了。那是一系列人名与照片，无不是鲜血淋漓的残躯断肢，毫无疑问，那些可怜人是被最残忍的方式杀害的。
“MS的火神炮……”只一眼，亲身驾驶过军用MS的艾克索便能看出，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凄惨可怖的死相，“前些天，恐怕贝克21号的联合军直接向市民开火了。”
“什么？你确定没看错？”
艾克索无言，只是指了指一名老妪怀中的照片。那是一对倒在地上的男女，朝向拍摄者眼中已经失去了生机。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巨大的黄铜色弹壳正从空中落下，MS那漆黑的身影依稀可见。
“那群畜生！”莫罗满腔义愤地攥紧拳头，“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人类也能做出和宇宙人一样残暴的举止……”艾克索暗自心道，“历史又要开始重演了。”
只是这个瞬间，他便想通了许多事——为什么联合军急于抢走伊克·奥，为什么市政府要卡住难民的临时居住证申请。恐怕，在上次镇暴中，贝克21号的联合军擅自或受命用机载火神炮朝示威人群开火。后继影响极其恶劣，并直接促成了艾克索今天见到的第二次暴动。
也难怪那些警察甚至不敢鸣枪。
一旦消息传出，无疑会让整个联合上下震动，届时，来自至高议会的调查团队恐怕会让一大批人的乌纱帽落地。好在，得益于宇宙人的入侵，散布在整个Side7宙域的米诺夫斯基粒子在无形中帮助他们封锁了消息。目前，只有贝克21号内部知道真相。
这种时候，只要把一个足够转移公众注意力的好消息摆出来，在通讯恢复后第一时间散布出去，就能遏制住聚焦于丑闻的视线。这恐怕就是他们早先并无动作，但在知道伊克·奥或许可以被“包装”成“高达”后才不惜撕破脸也要强占的原因。
“市中心已经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艾克索这番话才让莫罗回过神来，他最初好像是叫嚣着要来市区干饭的来着。
不过，眼下恐怕也没有正常营业的餐馆了。看着一些蒙面人正拿起扳手与撬棍，挨家挨户地砸过玻璃，二人下意识地向小巷缓慢挪去。
无论是出于维护赛博格群体权益，反对《劳动法》修正案，还是抗议暴力执法，只要是成规模的示威游行，自然会有想要浑水摸鱼的暴徒存在。
这一般也是局势失控的开始。游行队伍看似庞大，但并不都是早有预备上街发声的。那些中途加入者或是被队伍的呼声打动，或是出于其他原因，但无疑是一股不安定因素，且极易被周遭他人的行动影响。
而一旦有人开始打砸抢，搅乱队伍，他们便可能利益熏心趁乱掺上一脚，逐步让游行演变成一场暴乱。
现在，这一切已经开始，而流浪二人组显然不想触这个霉头。于是，他们默不作声地退入一旁的小巷中。
“我突然觉得不是很饿。”
“但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倒的确是饭点了。”艾克索从口袋中掏出两个银白色塑料小包，递给身边的莫罗一个，“现在我饿了。”
说罢，在莫罗颤抖的目光中，他拆开包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整个灌入口中，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你……这……”莫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狂野的吃法，“你不觉得干或者咸吗……”
说来奇怪，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艾克索在和他一起吃饭外吃东西。在最初认识艾克索时，他一度以为这是个不用吃饭的新式赛博格。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日从没见过他吃什么了。
“这点咸度我是早就习惯了，不过嘴巴确实会有点干。”艾克索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一会整点水喝。”
莫罗则想到了什么，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同伴：“你姐做饭难道很难吃吗？”
“怎么会？”艾克索不解，“她做饭超好吃的！”
“那你是怎么养成这种饿鬼般的饮食习惯的……”
“因为归根到底，食物是供给营养用的，只要能为我的身体所用便足够了，口味则是无须刻意追求的点缀。”艾克索一本正经地说着莫罗看来匪夷所思的歪理，“有更好，没有也没必要强求。只要能像口粮一样便宜高效地供给营养，就算是屎一样的味道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孩子前世果然是黑暗时代的饿鬼吧。莫罗如是想到，吐槽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将艾克索递给自己的口粮揣进兜里，等着一会找到水时再吃。
按理说他也不该有什么凄惨童年才对。虽说是生长在木星，但眼下的木星已是联合首屈一指的科技之都，早不是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而他的家庭显然也并不赤贫……
所以，他到底在十几年的成长历程中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幅时刻准备废土极限生存的模样。莫罗姑且蒙在鼓里。
“决定了。”
“啊？”
“绝不能让姐姐的高达落在那群家伙手里。”艾克索望向那一成不变的天空。
“好啊。”艺不高但不妨碍人胆大的莫罗附和着，“带我一个。”
“我建议你们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熟悉的女声从小巷另一头传来。
艾克索循声看去，就见一枚绿球忽的从空中飞来，他旋即抬手，将它稳稳接住。
“哈罗！艾克索！”
“你也好啊哈罗。”艾克索轻轻把哈罗放在地上，又惊奇地看向来人，“姐姐？”
“那群家伙把我们遣散停职了，找了个休整的由头。卡拉斯舰长病危，副舰长还在隔离，一切他们说了算……”稍加思索，艾德薇整了整自己的黑色贝雷帽，不再去提那些糟心事，“我注意到你落了东西。”
“唔……谢谢，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碰巧吧，像你们这样小鬼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了。”边说着，她向莫罗微微颔首，回应对方无声的致意。
“装什么老成，明明只比我大了八……好疼！”
给了不知好歹的嘴欠小鬼一脑瓜崩，阴郁的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整备与看守已经被本地联合军完全控制了。”她面无表情地把艾克索蓬乱的卷发搓成鸟窝，“我要再晚点路过这，你是不是就要带你的好兄弟去闯龙潭虎穴，然后被那群兵痞打成筛子了？合着我的话你是一点没听啊。”
自知理亏的艾克索一言不发，罕见地没有反抗。一旁的莫罗则颇为好奇地看着这对闹腾的姐弟。
“嘛，你能为我着想我是很开心啦。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那些家伙抢走它。”说到这，艾德薇停下了打闹，“尤其在看到那群家伙都干了什么后……”
对方神情一如既往，莫罗却平白感觉周遭低了几度。
“那，弗斯特女士有什么方案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艾德薇的回答倒一如既往地干脆：“不，还没什么想法，不然我也不会这么……”
“砰！砰！”
玻璃破裂声隐隐开始逼近，率先反应过来的艾德薇一把拽住两个还在疑惑的少年的手腕，转身便冲出小巷。一如她所料，抗议巡街已经开始失控，浑水摸鱼的暴徒正在向其他街区扩散。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数声尖叫，让抗议的声音彻底消散。齐整的队伍一时间乱做一团，本在齐声高喊抗议的人们正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窜，甚至不惜直接踩过跌倒者，生怕慢了一步，便被身后的死神盯上。
艾德薇并不在乎身后是什么，她只是凭直觉与经验感到了危险。
莫罗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茫然地在艾德薇的引领下奔跑着。
唯有艾克索下意识回过头去，向身后喷发的人群投去惊鸿一瞥。
目光穿过交叠的人山人海，最终到达源头，足以令他铭记终生的惊悚一幕，在此刻映入眼帘，深深烙在脑海：
那是一个男人，正尖叫着融为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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