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乡（1）
“就是现在！”
在伊卡洛斯进入射程的瞬间，开火的指令便顺着精神波传递给两枚感应蜂群。
高能Mega粒子束霎时齐发，轻易便将那鲁莽的白色巨人洞穿，碾碎。看似厚实的复合陶瓷装甲竟同宣纸一般脆弱，在高温下，同早不成型的骨架糊在一起。
剧烈破坏无疑牵动了反应堆的内部平衡，不安定的能量争先恐后地从裂隙中钻出，很快便化为一串绚烂的焰火。
“死掉了吗？”
伊克·艾希顿小心翼翼地将横在身前的光束盾放下。
“不太对劲……”
宇宙空间，静寂之地，本应永恒安宁的以太，此刻却弥漫着无声的狂笑。
保险起见，伊克·艾希顿再次抬起了光束盾。
几乎就在同时，一枚火星从爆燃的残骸中飞出。
速度之快，同伊卡洛斯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
敏锐地从速度中捕捉到危险，拉赫立刻将手伸向紧急弹出拉杆，期望的变形却并未出现。
机构被破坏了！
“糟！”
此刻，对方已然近在咫尺，炽焰中的真容清晰可辨——那是一枚核心战机！
“喝咿呀呀啊啊啊——”
光束盾完全没能起到分毫防护效果，仓促合上的驾驶舱盖亦然。
“唔呃呃——”
穿越光束盾的瞬间，高能Mega粒子便将核心战机浸透。所幸由于速度够快，所有痛苦都在瞬息间褪去。
熔融的宇宙战机如一枚子弹，将拼死顽抗的无首黑蚁整个洞穿。
在剧烈的冲击下，核心战机的玻璃舱盖已遍布蛛网般的裂隙，好在，驾驶服尚且完好，短暂的空气泄露还不算什么问题。
出乎预料的，一个黑影正死死扣在战机前端。
那是拉赫·泽莫利亚，漆黑的铠甲此刻已残破不堪，支离破碎的机械骨架，明灭幻变的电子回路依稀可辨。
这是……机器人吗？
这是艾克索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与敌人接触。
自机身后方的火光驱散了层叠阴影，映出扭曲变形的骷髅铁面，正似那只熊熊燃烧的黑蚁一般。
战斗已经结束了，脑海中那声音如是说着，缓缓将少年的理智逐步塞回脑海。
“嘶——我的脑袋……”艾克索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摇了摇头，每次这种亢奋的劲头过去都会让他一阵头昏脑涨。
实话说，这并不好受，似有别的什么压过了意识，将自己夺舍。待回过神时，就算身体濒临散架也不会有任何知觉。此时，这具本应熟悉的躯体又显得陌生起来。
而比起身体隐约的奇怪变化，快速习惯这一切的可怕现状更令他不安些。
“很不好受吧……艾克索·弗斯特。”
沉闷的金属合成音忽的在头盔中响起。
“是你？”艾克索吃了一惊，声音的主人无疑是外面的铁甲人。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胸部尚有起伏，甚至并不微弱，离彻底断气看起来还有很长时间。
真可怕的声音。联想到对方身上那些电子元件，艾克索大概明白了对方的实质是什么。
“很厉害的改造躯体……”艾克索由衷地赞叹，又忽的话锋一转。“这种情况下仍能在太空环境下生存的身体，你们的科技已经远超我们，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呵呵呵呵……”拉赫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侵略，杀戮，只要皇帝希望，再荒诞的原因都能成为动员与开战的借口。这就是我们莫都西亚（Mundusia）的做法。”
“莫都西亚？这就是你们的名字吗？”
“也曾是……你们的名字。”拉赫的声音隐隐开始失真。
不明所以的发言让艾克索下意识发问：“你在说什么？”
拉赫却没有理会他的困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拉赫·泽莫利亚，这是我的名字，在于我们仍显古早的语言中，它意为‘大地的复仇’。”
“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残破的铁甲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径自松手，乘着惯性向深空飞去。
艾克索立刻打开探测器，浮现在眼前的却只有一连串闪烁的雪花。
米诺夫斯基粒子尚未散去，或是探测器在刚才的冲击中毁坏，总之，他失去了拉赫的踪迹。
黑色是宇宙天然的迷彩，单凭肉眼很难明辨，尤其在目标这么小的情况下。
短暂搜索一阵，一无所获的艾克索只得放弃。
那件看上去像太空维生服的装甲碎成那样，就算他没被刚才的冲击重创，估计也没什么活头了吧。艾克索这样想到。
空气储存迅速流失，缺氧与失压很快便能将人杀死。此处又与对方的舰队相隔甚远，因此，他唯一的结局便是成为又一具在太空中冻僵的尸体。
嘛，茫茫宇宙，也不差这么具高科技干尸就是了。
少年的目光望向身侧不远处，在那里，层叠的巨大残骸连绵不休，岁月已将它们旧有的模样磨去，连带着人们的记忆一同。
殖民地，资源卫星，宇宙要塞，超级武器……不管曾是什么，它们如今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阴影宙域。
“大地的复仇……吗？”
时刻留意着驾驶服中残存的氧气储备，艾克索自然不会在此久留。少顷，他便操纵核心战机转向，朝殖民卫星的方向飞去。
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不论是上庭，坐牢还是吃枪子。
他自觉已经做到了该做到的事，他打倒了那些要伤害姐姐和自己的敌人，挫败了他们夺走高达的阴谋。
有生之年至少做了些有意义的事，死倒也没多遗憾了……
……
啪！
“呃——”
艾克索踉跄了几步，方才勉强站住。
“强抢尖端试验机做你耀武扬威的玩具，故意破坏军方财产，武力威胁在役军人。艾克索·弗斯特，国立科技中学高中部在读，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边说着，劳特·洛特摆了摆手，似是随时准备再来一拳。
而艾克索只是默不作声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看到这一幕，劳特·洛特当即发作，又一记直拳立刻抡了上去。
“还有你的同伙，危险驾驶，恶意散播散播，扰乱公共秩序，引起公众恐慌。”
不远处，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的莫罗对鼻青脸肿的艾克索挤出一个微笑，试图稍稍宽慰。而他其实也只能算是稍好一些。虽然被逮捕时吃了一通好打，但没有再多折腾。
“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你懂吗小子！”
奋力一脚又将勉强站起的少年踹翻在地。
“喂喂，这过分了啊……喔——”
一记无情的腹击让躁动的金毛再度老实了起来。
“还不开口吗？”高扬的尖锐嗓音并没能营造出期望中的威严，只是在场没有人敢于笑出声来。
“那你还指望我说什么呢，后庭士官？”艾克索沙哑的声音隐隐颤抖着，“敌人渗透，我出击消灭敌人，敌人疑似的来历……我都说过不下一遍……可这不是你想听到的声音，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是跪下来磕头，求你饶我一命吧？是了。’你既没有细致明辨事物的冷静，又毫无坚守法纪的骨气可言，只是个尖酸刻薄的软蛋罢了。”
这番讥讽让劳特·洛特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才憋出一句：“你敢小看我！”
“是的。“艾克索瞥了一眼劳特腰间的手枪，又闭上眼睛，“看不上无能的父亲，却又要借他的威风才能活的东西，别令人发笑了，‘劳特·梅洛’。”
“你……你……怎……你这混账！”
气急败坏的劳特·洛特当即要掏枪：“死不悔改，我枪毙了你！”
“混账东西，你要做什么！”
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当即止住了劳特的行动，就见一名身着军官制服的高大男人快步走进格纳库。
“中校？我……”看清来人后，好不容易鼓足气势的劳特又迅速蔫了下去，“我腰带有点松……”
“带着你的人滚！”
听闻此言，劳特·洛特打了个手势，同周遭几名士兵迅速离开了格纳库。
“让拯救了殖民卫星……不，可以说是整个Side的英雄受如此待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歉意。”来者正是伯纳德中校，就见他单膝跪地，伸手去搀扶趴在地上的艾克索，“我来背你去找医生。”
“不了。”艾克索咬着牙，在伯纳德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边说着，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走向正蹲在地上的莫罗。
“没事吧？”
“你都没事，我当然不会有事。”莫罗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蜷在地上，“只是，容我稍微缓缓……”
艾克索微微颔首，便在对方身边找了个空地坐下，又看向不远处的伯纳德中校。
“有什么事索性就在这说吧，中校。”他尽力拔高自己的声音，“虽然很失礼，但实在我一时间不是很想动弹……”
注意到对方迟疑的目光，他又补了一句：“如果是能和我这种一般市民说的东西，应该没什么机密性可言吧？”
在伊卡洛斯进入射程的瞬间，开火的指令便顺着精神波传递给两枚感应蜂群。
高能Mega粒子束霎时齐发，轻易便将那鲁莽的白色巨人洞穿，碾碎。看似厚实的复合陶瓷装甲竟同宣纸一般脆弱，在高温下，同早不成型的骨架糊在一起。
剧烈破坏无疑牵动了反应堆的内部平衡，不安定的能量争先恐后地从裂隙中钻出，很快便化为一串绚烂的焰火。
“死掉了吗？”
伊克·艾希顿小心翼翼地将横在身前的光束盾放下。
“不太对劲……”
宇宙空间，静寂之地，本应永恒安宁的以太，此刻却弥漫着无声的狂笑。
保险起见，伊克·艾希顿再次抬起了光束盾。
几乎就在同时，一枚火星从爆燃的残骸中飞出。
速度之快，同伊卡洛斯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
敏锐地从速度中捕捉到危险，拉赫立刻将手伸向紧急弹出拉杆，期望的变形却并未出现。
机构被破坏了！
“糟！”
此刻，对方已然近在咫尺，炽焰中的真容清晰可辨——那是一枚核心战机！
“喝咿呀呀啊啊啊——”
光束盾完全没能起到分毫防护效果，仓促合上的驾驶舱盖亦然。
“唔呃呃——”
穿越光束盾的瞬间，高能Mega粒子便将核心战机浸透。所幸由于速度够快，所有痛苦都在瞬息间褪去。
熔融的宇宙战机如一枚子弹，将拼死顽抗的无首黑蚁整个洞穿。
在剧烈的冲击下，核心战机的玻璃舱盖已遍布蛛网般的裂隙，好在，驾驶服尚且完好，短暂的空气泄露还不算什么问题。
出乎预料的，一个黑影正死死扣在战机前端。
那是拉赫·泽莫利亚，漆黑的铠甲此刻已残破不堪，支离破碎的机械骨架，明灭幻变的电子回路依稀可辨。
这是……机器人吗？
这是艾克索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与敌人接触。
自机身后方的火光驱散了层叠阴影，映出扭曲变形的骷髅铁面，正似那只熊熊燃烧的黑蚁一般。
战斗已经结束了，脑海中那声音如是说着，缓缓将少年的理智逐步塞回脑海。
“嘶——我的脑袋……”艾克索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摇了摇头，每次这种亢奋的劲头过去都会让他一阵头昏脑涨。
实话说，这并不好受，似有别的什么压过了意识，将自己夺舍。待回过神时，就算身体濒临散架也不会有任何知觉。此时，这具本应熟悉的躯体又显得陌生起来。
而比起身体隐约的奇怪变化，快速习惯这一切的可怕现状更令他不安些。
“很不好受吧……艾克索·弗斯特。”
沉闷的金属合成音忽的在头盔中响起。
“是你？”艾克索吃了一惊，声音的主人无疑是外面的铁甲人。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胸部尚有起伏，甚至并不微弱，离彻底断气看起来还有很长时间。
真可怕的声音。联想到对方身上那些电子元件，艾克索大概明白了对方的实质是什么。
“很厉害的改造躯体……”艾克索由衷地赞叹，又忽的话锋一转。“这种情况下仍能在太空环境下生存的身体，你们的科技已经远超我们，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呵呵呵呵……”拉赫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侵略，杀戮，只要皇帝希望，再荒诞的原因都能成为动员与开战的借口。这就是我们莫都西亚（Mundusia）的做法。”
“莫都西亚？这就是你们的名字吗？”
“也曾是……你们的名字。”拉赫的声音隐隐开始失真。
不明所以的发言让艾克索下意识发问：“你在说什么？”
拉赫却没有理会他的困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拉赫·泽莫利亚，这是我的名字，在于我们仍显古早的语言中，它意为‘大地的复仇’。”
“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残破的铁甲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径自松手，乘着惯性向深空飞去。
艾克索立刻打开探测器，浮现在眼前的却只有一连串闪烁的雪花。
米诺夫斯基粒子尚未散去，或是探测器在刚才的冲击中毁坏，总之，他失去了拉赫的踪迹。
黑色是宇宙天然的迷彩，单凭肉眼很难明辨，尤其在目标这么小的情况下。
短暂搜索一阵，一无所获的艾克索只得放弃。
那件看上去像太空维生服的装甲碎成那样，就算他没被刚才的冲击重创，估计也没什么活头了吧。艾克索这样想到。
空气储存迅速流失，缺氧与失压很快便能将人杀死。此处又与对方的舰队相隔甚远，因此，他唯一的结局便是成为又一具在太空中冻僵的尸体。
嘛，茫茫宇宙，也不差这么具高科技干尸就是了。
少年的目光望向身侧不远处，在那里，层叠的巨大残骸连绵不休，岁月已将它们旧有的模样磨去，连带着人们的记忆一同。
殖民地，资源卫星，宇宙要塞，超级武器……不管曾是什么，它们如今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阴影宙域。
“大地的复仇……吗？”
时刻留意着驾驶服中残存的氧气储备，艾克索自然不会在此久留。少顷，他便操纵核心战机转向，朝殖民卫星的方向飞去。
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不论是上庭，坐牢还是吃枪子。
他自觉已经做到了该做到的事，他打倒了那些要伤害姐姐和自己的敌人，挫败了他们夺走高达的阴谋。
有生之年至少做了些有意义的事，死倒也没多遗憾了……
……
啪！
“呃——”
艾克索踉跄了几步，方才勉强站住。
“强抢尖端试验机做你耀武扬威的玩具，故意破坏军方财产，武力威胁在役军人。艾克索·弗斯特，国立科技中学高中部在读，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边说着，劳特·洛特摆了摆手，似是随时准备再来一拳。
而艾克索只是默不作声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看到这一幕，劳特·洛特当即发作，又一记直拳立刻抡了上去。
“还有你的同伙，危险驾驶，恶意散播散播，扰乱公共秩序，引起公众恐慌。”
不远处，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的莫罗对鼻青脸肿的艾克索挤出一个微笑，试图稍稍宽慰。而他其实也只能算是稍好一些。虽然被逮捕时吃了一通好打，但没有再多折腾。
“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你懂吗小子！”
奋力一脚又将勉强站起的少年踹翻在地。
“喂喂，这过分了啊……喔——”
一记无情的腹击让躁动的金毛再度老实了起来。
“还不开口吗？”高扬的尖锐嗓音并没能营造出期望中的威严，只是在场没有人敢于笑出声来。
“那你还指望我说什么呢，后庭士官？”艾克索沙哑的声音隐隐颤抖着，“敌人渗透，我出击消灭敌人，敌人疑似的来历……我都说过不下一遍……可这不是你想听到的声音，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是跪下来磕头，求你饶我一命吧？是了。’你既没有细致明辨事物的冷静，又毫无坚守法纪的骨气可言，只是个尖酸刻薄的软蛋罢了。”
这番讥讽让劳特·洛特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才憋出一句：“你敢小看我！”
“是的。“艾克索瞥了一眼劳特腰间的手枪，又闭上眼睛，“看不上无能的父亲，却又要借他的威风才能活的东西，别令人发笑了，‘劳特·梅洛’。”
“你……你……怎……你这混账！”
气急败坏的劳特·洛特当即要掏枪：“死不悔改，我枪毙了你！”
“混账东西，你要做什么！”
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当即止住了劳特的行动，就见一名身着军官制服的高大男人快步走进格纳库。
“中校？我……”看清来人后，好不容易鼓足气势的劳特又迅速蔫了下去，“我腰带有点松……”
“带着你的人滚！”
听闻此言，劳特·洛特打了个手势，同周遭几名士兵迅速离开了格纳库。
“让拯救了殖民卫星……不，可以说是整个Side的英雄受如此待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歉意。”来者正是伯纳德中校，就见他单膝跪地，伸手去搀扶趴在地上的艾克索，“我来背你去找医生。”
“不了。”艾克索咬着牙，在伯纳德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边说着，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走向正蹲在地上的莫罗。
“没事吧？”
“你都没事，我当然不会有事。”莫罗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蜷在地上，“只是，容我稍微缓缓……”
艾克索微微颔首，便在对方身边找了个空地坐下，又看向不远处的伯纳德中校。
“有什么事索性就在这说吧，中校。”他尽力拔高自己的声音，“虽然很失礼，但实在我一时间不是很想动弹……”
注意到对方迟疑的目光，他又补了一句：“如果是能和我这种一般市民说的东西，应该没什么机密性可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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