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适应
曾经……不，也不必这么意味深长，昨天罢了。我是和家里几个崽逐一问过了，特意了解他们有无任何忌口，得到准确的答复后，我便开始去着手准备了。我去买了点肉……准确说是，托了些关系，牵了一只活的羊过来。老贵了，我的又一大笔积蓄化作寥寥青烟了。
早上4点就开始了。我毕竟按耐不住，就把其他几人从床上扒起来，让他们陪着我干活。哈哈，我也成功用粗暴的手段揍醒凌了！谁让她这么搞我的。
它此刻就矗立在我家门前的空地上，被绳索拴在一棵树边。兴许是我家附近没那么多人烟且自然环境不错，它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这很好，希望等会放血的时候它也是我的乖宝宝。
“还挺可爱的。”奈特很好奇，他甚至上前摸了两把羊毛，但很快退了下去，毕竟有羊膻味。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给它过分温柔的待遇，若你能对着你自己蹲坑出来的东西表达歉意就当我没说。”我一边打磨着刀锋，一边看着那只羊说。
“也是，这么大只够我们吃个爽了。我要一条后腿！”
“喂喂喂，奈特？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主角了？这明明是备给远道而归的亲人的！”凌回来了。她是为了我的想法而去做准备的。她去买了一大框木炭作燃料，还削了几根木头做支架。说到这个，我厨房里其实有烧烤架的，不过这……这只羊非常大，那玩意拿出来就显得牙签搅大缸了，而我又不想把它切块。我觉得能保持完整尽量完整，弄一小块下来放进盘子卖一整只的价钱那是下流的行为。
“话说这玩意真有这么大吗？”威现在一定满肚子疑惑。哈哈，我明白他的，南极洲可没有羊，而他在在一些读物上查阅到关于羊的资料显示这种生物不该有那么大，我们眼前这头站直的高度我估计得有150cm了，并且体态饱满，比猪还夸张。明明现在未到秋天，还不是长膘最凶狠的时节。
凌把一节长木杆用手插进地内：“养的都这样咯，饲料掺东西进去就能可劲儿猛长，又肥又壮，买家卖家都乐呵。想找野生的你可以向北部进发。”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奈特呢？”准备着刀具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明明这小子刚刚还在这里杵着，没过两句话的时间就不见了。
“嘿！我在这呢！”
奈特的声音从我家的屋内出现，之后正门就被打开了。奈特他搬着……这什么玩意？总之，他双手抱着个巨大的物件过来了，那东西像是圆形，他走出门时后面还拖着根线。
“你们几个怎么了？马达没见过？我本来就是喜欢时不时做些小道具，而现在一听你们说要烤羊，就轮到它来发挥光辉了！把这块尖端插进那条棍子里，棍子再插进羊体内，就可以自己翻烤啦。”
若是前段日子，我定要好好训斥他的行为，因为这动作让人力来进行并无大碍，没那必要去浪费电，但此刻却不同了。我不缺电用了，旧界整座城镇，都有过量电能用了。由于名为赛克水晶的矿石有着很高的开发价值，首当其冲的便是优质燃料这一点。使用赛克水晶发电比煤炭发电的效率高接近3倍，旧界成为了其第一个受益对象，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入住此地，为的就是扒一口矿产业的资源蛋糕。
他的想法很不错，那么该我动手了。我把牵着羊的绳子解开，然后招呼其他人过来。
“帮我放倒它。”
凌和奈特，一前一后分别控制住这只羊的两条腿，然后我们慢慢将其放倒在地上。哪怕大难临头了，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知这愚钝的感觉也是喂养导致的吗？
“血留吗？”
奈特突然提出问题。
“怎么？”
“我突然挺馋血块的……如果嫌麻烦就算了。”
“麻烦？哪里麻烦了，威，去拿个盆来。”
威回到了家中，取了一个大盆来放到羊脖颈下。奈特要吃血，那就接一盆好了。
“得这家伙上场了。”
我取出一件工具，那是锤子，我要用它把羊砸晕。
奈特又问了：“这干什么？”
“我不是买羊嘛？那卖家肯定是专业户了，他和我说，杀羊前先把羊弄晕，肉质才不会变差。”我利落地一锤子打到羊头上，它连呻吟的机会也没有，两腿一伸，彻底没了反应。
“好了，你们放开吧。我还以为会有多激烈的反应呢，没想到一点都不反抗。”
“你说反抗也……它能掰过我们吗？”凌拍拍双手，准备去把剩下没打完的木桩插进地里。
她说的也是，毕竟这家伙才多重啊？我估计也就300斤，而卫士是它的10倍，它根本没法反抗3000斤的我们。
一刀抹了羊脖子，并把盆接上。等放完血后就把毛去一下……再掏内脏……就好了？应该吧，我只杀过猪，对这不是很了解。
“我来吧！”奈特突然滑移到我的面前，自告奋勇地说着话。
“啊？”
“我曾经打工时见过，还有印象，你别不信！”
他还真是自信，那好吧，反正我也不会，交给有这方面知识的人会更好。
“喂，威？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见消失不见的他，此刻坐在家门前，手上捧着本书？还拿着一只笔，似乎在书写着什么，听闻我的问题后，他就停下了忙活，注视着我。
“写东西，一些很有意义的习俗，若我不再存活于世也能留存的必要资料。”
“为——为什么这么说。”
好严肃的话题呢，听得我心里有点难受。
“你看，我是卫士……而卫士是不能传宗接代的一类人对吧？不可以有子嗣……就是说，虽然我仍然活着，但“暗影”已是和宣告灭绝无异了。”
“你很消极……我告诉你，我讨厌这种成天对未来唱衰的傻逼，不要成为这种人好吗？明明你现在有这么多伙伴陪着。凌，她虽然看上去不是个好人，但内心想的与你所看见的大相庭径；还有奈特，你最近不是和他聊了会，开始有所接触了吗？所以算我求你，比起几个世纪后的事情，还是多注重于当下如何？拜托！今天是我的亲生妹妹回家的日子！迎接亲朋好友回家不论是任何种族都应该好好做到才对吧？”
“你属于稀少人种的同时还是稀少亚种。卫士的数目已经捉襟见肘了，请不要在我面前死去，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稀少？何等程度？”
“卫士的数量，现今应该有700人不到。”
“什——什么？”
我希望他有自知之明，所以现在他应该明白自己是个多么罕见的生物了。
“对不起……我只是……你看，你看这个。看了我写的内容就好了，抛开那些负面话题，这确实是有用的资料。”
接过那本书籍，我随意翻开一页，看到了他写的密密麻麻的字，那是用于介绍“暗影”民俗的解释。以及用铅笔画的画，对于他还留存在南极的物品，没有实物就只好这么做了。还有不知那里找来贴上去的照片，我看那胶卷很新，估计是新拍的，他把自己随身的有民族特色的物件拿去拍张照后贴上去……应该。
“好了还我！”
威突然从我手上夺过记满稀少种族的文件，迅速地合上了。
“我——我还没写完！”
“是吗？你不会给我写情书了吧？”
“才没有！”
“哎……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提一嘴，其实你承认也没关系，你挺受他人欢迎的，大家都在某种程度上“爱”着你。”
“我……你们能这么对我是很高兴……不过藏着的隐秘内容，还不是时候，凌子胜，真的不是时候……”
“啊，好好好，别说了，我不看！不看行吧？”
调侃一下罢了。并且我也看出，他绝对是有什么瞒着我的大事，不好意思说，那就不再过问，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想知道。
“你那天晚上说的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我敢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并且再次和你说明：它一定会发生，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暗影的种族的占星术，预言了“利益乃谎言”。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欲望，或是说每个人都有所追求的事物，我根本不能从模棱两可的无根据鬼话内洞悉出他说的到底是哪一类利益。
“想不到就别想啊，反正现在有我们，之后会多加留意的。”
忽然有谁的说话从后面传了过来，就在我后脑勺，把我吓得一激灵。我正欲回头去责骂那人的恶作剧行为，脑内突然闪现出一点信息。
谁啊？怎么感觉没听过？等等莫非是——
带着难以压抑的心情，我扭过头去。
“嗨，老姐，好久不见。”
凌子依嘴角抹起笑意。我的妹妹，她已经不知觉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你这畜牲终于有脸回来了。”
我朝她迎了上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欢迎回家。”
之后便放开了她，稍微观察一下依是否还有人样。看上去不错，没有以前那种精神混乱的感觉，看样子她真的好上不少了。
我问：“见过大家了吗？”
“还没有。我看他们在那忙活着呢，就带着医生先过来这边门口了。来，和我老姐打个招呼。”依侧过身去后，我看见了站在她背后沉默不语的另一人，那个素未谋面但有过几回谈话的人。
“那个……罗邦·尤特？”他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
“凌子胜。我们又不是初次见面，为什么要这么正经呢？”我并没有回握他的手，而是把它压下去。
“哈……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哦，你在此过得怎么样？”
直到有人谈及威，他才敢出声：“又见面了两位。我过很好呢。”他礼貌地挥了挥手。
“行了，无谓的客套话环节就不必了，我还得去帮奈特。”
我想起来，似乎还有两个怨种在忙于准备，我可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我家门前是有完整地面的，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我这里是最偏远的一处居所，是马路的最尽头，所以没什么维护的必要。而凌那几根木桩就打在路边上的土地内。
按耐不住的依，凑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嘿，凌！”
“依？！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那老姐有多惦念你！”凌也是喜出望外，给了依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我的好姐妹，你在干什么呢？”挣脱凌的怀抱，她指着这几根桩子询问。凌已经把它装好了，而那个马达，被她绑在了几根杆的中间。
“烧烤啊，今天你回来可不得好好开宴？可是你那老姐出的主意，去感谢她吧。奈特！你弄好没啊？”
“就快完成啦！你们先……咦？这是谁？”
看样子他察觉到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凌子依小姐吗？”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就是她。”她们就站那接着谈吧。我和威走至奈特身边，告诉了他现在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好吧。那我也该收工了？”奈特拍拍身后的大家伙。他这一举动让我去观察情况，那只牲口的尸体此刻被吊在了树上，身上已用热水冲刷干净，腿部肉多处被划开几道疤痕，而内脏被他搁置在一个桶内，还有一个盆是用来接血的。
“这活真累人，我不想有下次了……酱呢？总不能吃没味的吧。”
“这呢。”威把我昨晚调好的酱汁拿了出来。我是装在一个5升的巨大瓶子内的，一切该有的东西都备好了，现在仅需里里外外全刷满，然后挂烤架上让其自己烤至熟成。都是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来，帮我一下。”奈特准备放下来。我示意威去帮着抬。他们两个一人抬头一人拉腿，我则举起那根最后的木棍，对准下腹插进去……咦？下腹都被剖开了，这样进去稍微转一下就掉地上了吧？
“拿绳子不就好了？胜，你拿着羊头。”奈特手头的工作交给我，现在是我一手握着羊角，一手提着木棍。
奈特抽了条干净的新绳子，直接将整只羊五花大绑，固定住了后就不怕掉下来了。
“大家伙来咯。”我和威提着几人今天的大餐，将其架在了烧烤架上。
“说真的老姐，你根本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我不能亏待伙伴，况且你还是我唯一的亲人，任何人都不能背弃亲人，对吧。”
“你能这么对我那我就只有感恩戴德了。话说，那家伙是谁？”依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此处她唯一还未曾谋面的人：奈特。
“啊，一个很好的孩子。才进社会没多久，因为厌倦了那个区块……就是2区的一切，所以溜了，溜到管制不怎么严格的这里，准备寻找点想做的事，然后就找上我了。”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样子吗？”
“不是这个问题。他怕的是无聊而已，现在在我家住着，也是时常打工，不过精神面貌没有那么颓废了。还有一点要说一下，他是卫士。”
“多多益善。加强了安保能力是好的，天知道这里会发生点什么。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老姐你。”
“什么？”
“罗邦住哪？”
啊？
……
“哦……他他他！他原来要住进来吗？！”
“是啊。他已经不想再待在法国了。我想想……二楼两间单人，一间双人。就算我和你睡一起还是有……让罗邦和那个奈特或者暗影人的小子挤挤怎么样？”
“不。”
本该是很合理的，但我细想之下，还是提出了更好的建议。“得让奈特和威待在一起，那个医生并不和你以外的人熟悉，他们还需要磨合期，所有人都会有磨合期。”
“我并不反对，就按老姐说的做吧。”
“——嘿！你们几个在做啥呢！”
有人的叫喊声吸引着我们的注意。是奈特，他还对着我们挥手。
“咋了啊。”我上前询问他。
“完事了……里里外外都刷完酱，生火后启动马达，然后等着上菜就可以了。话说我这只马达是有时间设定回路的！如此巨大的家伙得弄多久才行啊？”
“应该要4至5个小时，不过这家伙很大！所以我猜6个小时？”
“好好6个小时——等会？！这么久！那岂不是要等到正午！”奈特一下子沮丧了下去。
“耐心，孩子。付出和回报是相等的，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这么好的食物，值得你等这么久。”
“挺讨厌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若要1个多月或是更久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这句话的，但如今不同了。那我就直接生火了？喔哦哦！这谁啊，吓我一跳！”
回头看了眼，然后我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依吓了一跳。为了野外生存，她掌握了一些……必要的潜行手段，跟凌一样，刚刚就没发现她，现在估计也改不回来了。
“这就是我妹妹啊，已经回来了。你自己认识认识吧，我懒得再说一遍。”
“你还真是……好吧。在谈论这之前，我想问，那东西怎么办？就是羊杂，有人对其有想法吗？”
“我挺讨厌内脏的，因为它大都是软烂粘腻的东西……你们怎么说？”我向着各位卫士索求建议。得到的答复是：没人愿意吃。
“那好吧，我觉得各位可以休息一下了，或是弄点别的先开吃，总之这东西还得等很久很久。”
也好，劳累这几位了，先休息会也不错。
“嘿！嘿！胜姐！”
此时，我们的后方突然传来某个人的声音。M？他来干什么？
一路小跑着的M移动到了路的尽头，看见了我们这里几位人员。
“哇，不是？人怎么这么多？”
“我亲戚回来了而已。你有什么事吗？阿熊呢？没跟你一起来找我？”
“亲戚？若我没记错你已经80岁了！也就是，同类？那……那太好了！人多好！人越多越好！”M的脸色本来还是疑云遍布，现在却稍微高兴了起来。他有事找我，并且一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反应。
“那个，老蒋找你，说是他们那一片矿场闹鬼了！”
……啊？
奈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表情看着M：“闹……闹鬼？”
“字面意思！最近老是有失踪案件出现，工人们都害怕得出现辞职行为了。为了稳定状况，只好请力量强大的人出马了。胜姐，这事邪门的很，最好多叫上几个人去。”
“好，我去。依……你和他们先在这等着吧？”
“说什么呢老姐？你看我像是这种人？”
可明明她才刚刚回家？连歇脚的片刻时间也没有，就又要抢着出去？我只得作罢，她习惯了冒险的生活，想想也确实停不住。
“在说要出去？那也带我一个!”就连凌也凑了上来，吵嚷者要一并前往。
“E，我——”
“打住。”依拦停了跃跃欲试的罗邦：“你别跟着了医生。有我们3人，战斗力的层面上，因是足矣，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事件，想必摆平不是问题；就算是裂隙生物那种大块头，我们也能轻松应对。毕竟我们几个，默契的程度还是要比你和我在一起那段日子更高，我们可是学生时代的老友呢。”
“不……我不是怕你被宰了——”
嚯！这话说的可真看不起依的能耐！
“——我只是想说，我要不跟在你旁边，你自己把自己整疯了怎么办？”
“医生……”依思来想去，最后放弃了思考，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握住他的手。“不要再担心我了……我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她们都会制止着我的行为，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相信我！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先和这里的大家都熟悉一下吧！我们终会是伙伴！”
“……那你去吧，记住不要让我看见一个疯子回来。”
“那走了？”待到她回到我和凌身边时我说：“你俩有必要整的和什么RPG里的最后BOSS战一样吗？真够荒唐。”
“他只是关心我而已，我有人能这么对我是我至上的荣幸。”
“那好吧？M。”
“我在。”
“你也看见我们的阵仗了。去找奈特，问他把东西拿一下，那一堆羊杂分给你和阿熊解决吧。”
“这，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别客气。反正我懒得卖，不要我也是直接丢掉，倒不如交给需要的人，你看着办吧？还有，我们几个现在就去，你没必要帮我带路对吧？”
“是的，那我就在此歇会，然后就自己回家。”
“那就拜拜咯？”我胡乱应了他一下，立刻转过去面对她们。“好了你们两个畜牲！324号寝室的闪光点今天又再次重现于日光之下！跟我一齐去展现自己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一提到自己的寝室，就总不可避免地会忆起轩姐。啊，多好的一个人，还未至50岁就不幸失去最宝贵的生命，太该死了。
……
“M，就这个，全都是我一人宰杀赶紧的哦，厉害吧！你就全拿着离开就好。”
“挺多的，我可能拿不动——哦，这桶下面怎么有轮子？”
送走了那3个活力四射的女人，又送走了前来通报的那个年轻人。此刻在这里，就剩下几个大男人卫士面面相觑着。
“那个……医生是吗？我该怎么称呼你？这几天胜没怎么和我解释，就连——你这家伙给我过来。你看，就连威这个小子也神神秘秘地说：见识到你就知道了。”
“是要知道基本信息吧。我叫罗邦·尤特，叫我罗邦便好。我今年50岁，职业是医生，内科，心理上我全都会。还有什么疑问吗？”
威提问。他甚至举起手来：“罗邦，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啊。我想问关于你职业的事：你为什么有了两个名号？你居然学了两种方面的东西？虽然同是医学，但这完全是毫无瓜葛的特长吧？”
“哎，多学点不是坏处。我有的是时间学习，卫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想你们也该尝试着自学点什么。”
“哈——拜托，督促学习应该是长者一辈该做的，你又不是我的老爸！况且我连自己老爸也找不到……”想起不该谈的话题，奈特消沉了下去。
“我去添个火。”插入不了话题，威眼见状况不对，随便抛个借口就回避了。
“什么？”
“我是遗孤啦，12年的义务教育让我得以安稳成长，但自福利院被养大的我从未见过父母的任何踪影；我尝试过去找，但不知为何基因库里没有与我所匹配的信息。他们还真是神秘，居然能在这个世界上抹除存在过的踪迹！”
“抹除踪迹很简单的，把身边一切电子设备丢了就行。至于基因库……就连你父母那辈人都没有录入过血液样本？那还真是难以置信。”
“对啊，所以我十分羡慕一个完整的家，就像如今的我们，也像你和胜的妹妹一样……”
——沙！
“怎么了威？”
“没事滑了一下。”
威活动了两下腿，以表无异常。但其实，他的听力很敏锐，就算站在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也能听到他们两个有什么交谈。所以奈特这直白的解释便吓得威差点滑倒。
“这家伙居然……是人都看出来他们关系很亲密吧？还说出来！真是够没情商的！不过，我倒也是想看看罗邦先生的反应！”
威假意举起烤串刷酱，他故意抬得很高，实则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情况。不得不说他的种族优势真的很强大，哪怕是余光扫射也能清晰看见十数米外两人的脸，但这还未曾是极限。
“啊，我确实和E关系很亲密，这点并不能否认。”罗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就随便承认了。“我是看上去有什么可谈论之处吗？并没有。有什么问题就等着以后再谈吧，现在不必要。”接着就一路向着威的位置移动了。
“等等我呀！”
奈特随即跟了上去。
……
那里离得比较远，至少得有10公里才到，所以我们得稍微加速着跑过去，此刻已经出了城区，进入了矿区的外围。我的车带不动3个人，就算勉强可以，那也不够用，带着超出5吨重量的单人载具？还是电动？我想是走不过1个来回的。仅此一刻，我对考2级机动车的驾照滋生了那么丁点的兴趣。要是小轿车，我们几个就不必这么窝囊地用腿移动了。
“依，我还真是抱歉了，一回来就让你卷入新的麻烦之中。”
“不——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分的那么清楚是为何？我和你不是一家人吗？况且，我可是很喜欢新鲜事物呢。”
凌出声提醒我：“胜，那里是不是？”
朝着她的指引望过去，我看见了几人正站在设施的大门前。
“啊，胜姐，我可算盼到了！老熊他比较忙，所以只好让他的跟班来打报告了！我这边可是出大事了呀……怎么这么多人？”他显然是对我身边多出来的二人有所疑惑。
“你……算了，这几人是我朋友。我上回就和你说了，不要成天闷头干事，结果你一点要改的迹象都没有？行了，告诉我现状吧，虽然M和我通报了，但也只是提醒了个大概，我不知道实际情况。”
“是这样的。”
是几日前就开始了。或者说：在我们挖出那种蓝色发光的的水晶燃料之后开始的。你应该知道，关于挖掘用的设备，那是用于打通路径的，实际作业还得给予工作人员。
事实上是，最近一直有异象出现。我听到下属和我谈起问题所在，他们说：在下矿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某种像是浪打在墙上的繁琐声音。不止于此，那怪动静是硬物且是脆的，可能是什么石头？我觉得是哪里有特殊癖好的怪人做恶作剧吧？所以打算找出他，但透过声波装置向下扫描的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像是生物的形状？那问题就来了：要是没东西去触碰，为何会有声响传来？
我手下开始出现了工人的失踪事件，我相信并不是仅仅我一家有这种情况！他们早上下洞里，直到晚上也没有出来！也有一群人相互照顾着出去，出来的却仅仅有寥寥两三人，而我看他们的身体，有着莫名其妙的尖锐割裂伤口，为什么？难道地底下住着某种恶魔？
总而言之，我憋到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打下手的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着手辞职。我想着不能这样了，只好请有能力的人来协助
“我们几个下去看一看，你把此处的老伙计们都散一散，以免等会我们几个误伤到人。”
“你们？”老蒋抬起头来，对我着重强调的那两个字感到疑惑。
“若是真有危险状况，我们就可能挖穿岩层爬上来，碎石是危险的东西，至少50米内不要有活人出现。”
“好，我明白了。”
我们离得老蒋远了后，依开始多虑起来，她向我提问：“老姐，他……”
“你也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我看得出来，最近突然的发财后，他开始看不起人了，满脑子都想着钱钱钱。哎，希望他早日能醒悟过来吧。”
“胜，人很难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发现的场合基本都是已经酿成大过了。”凌有感而发。
“没错。”我对凌的解释表达认可。“所以我们要在最坏的事情出现以前，把烂摊子收拾规整。”
“确实要这么做，所以老姐——”先一步跨入洞口的依停下并转身回来，“你们挖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矿石，新能源。”我开始回忆起上次会见方天宏的场景，并慢慢地将有用的信息倒了出来。
依莫名其妙地朝我伸起大拇指：“做的好老姐，你保住了另一片净土。”
？？？
“你看，她果然蒙在鼓里。胜，你没看新闻吗？最近南极闹的事件被依拦停下，但还有人紧咬着不放，本来都要抄家伙了，被更重磅的事件吸过去了注意力，现在大家都准备钻进旧界新能源类型呢。”
“啊？”
“我来解释。”
依告诉我。南极是一片风水宝地，地下留有不知多少的未开发资源，正所以这样，所有人都眼馋着它。而如今已经按耐不住了，因为就算此刻威仍然活着，但身为原住民的“暗影”种族已经在80年前被宣布灭绝了。没有人阻拦，在舆论时就不会处于下风。
之前有派人来准备捉拿依，硬生生地把“偷猎”保护动物的罪名扣到了她的脑门上，依做出解释时，自然是故意把另一个重要信息：暗影人仍然未灭绝的消息投了出去。这样一来，只要原住民没有彻底消失，没有哪个国家会对那片极寒的大陆抱有野心。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罢了。
“那群虚伪者，居然还想抓我？做梦。”
“原来你不喜欢他们啊？我看他们还颁发了高级通行证给你呢。”
“那没办法，任何势力都要一个看似伟光正的形象做代表；好巧不巧我一直在做他们本应该做的事，就被拉过去受禄了。”
“你们两先别聊了，注意点情况吧。”凌提醒我们的同时，打起一支手电来，她将光芒朝着更深处放射去，在那远方并不是无止境的黑暗，而是有着光亮的照明。我们越是深入，就越能发现异常。周遭的温度在变高，那是因为裸露的赛克水晶愈加繁多所致；由于空气朝内部空间的灌入，已有多数的浅层矿石发生反应现象，此刻，淡蓝的光辉正映照在卫士们的脸上。
“还真是夸张，这个温度让我很不适应。”汗水浸润入衣装，我扯了把衣角，对眼下的环境感到不悦。水晶的反应发生之际，是一并有热量放出的，所以这里闷热的感觉迫至我很难受。真难想像工人们需要在这种环境工作。
——到头了。
发现这种矿石也才没多久，自然是不长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我们没走岔路，沿着运送用传送带一路向下，很快到达了没有作支撑结构的洞穴尽头。凌关闭了手电筒，因为那已不是必须的了。周遭的墙壁上联通着电线路，但灯没有开启，因为岩壁上裸露的赛克水晶很亮，我们衣服上的花纹都映照的清晰可见。
这不是什么也没有嘛？难道是工人们受不了高温环境而中途逃逸？不——不该这么简单。
“找点什么东西测试一下吧。你们都带着什么好东西？”于是我祭出了唯一的手段。
“我有……我才回来几个小时，没啥物件可以用。”
“我有1把伯莱塔冲锋手枪，子弹……嗯，15发，还有一瓶能量饮料。哦——我还有一串骨肉相连！”
我以一种看待不可思议事物的眼神看着凌：“不是？你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
“我早上准备时从桌子上顺的……嗯？你们听！”凌突然感受到了异常，直呼让我们安静。
咔哒——
像是什么在翻涌着，但那却不是水，而是某种硬块被推着动一样。
“真闹鬼了？你们说这是不是裂隙生物干的？”
依的想法传过来。在这种需要安静的场合，我们需要细细聆听，说话成了碍事的绊脚石，所以用暗影的交流方法会是很好的选择。
凌向我靠拢着。
“围在一起，先集中注意力听。”
于是我们几人便背靠背地围成一圈。
咔——
仅仅是响着，并没有任何生物出来咬我们一口。
“没反应呢？”
凌的意识反驳我的想法：“不！你想想，它为什么发出声响呢？是为了什么而启动的？又或者是说：它被什么吸引了？”
“是——你拿出东西的时候！”
“那我试一试。”
凌打开枪的保险，对着前方的岩壁开火。这是一把3连击的武器，所以她一下发射了三发。
凌打中了赛克水晶。出乎意料的是，9mm的手3连击，只能勉强打碎1块水晶。感叹惊人的硬度是一回事，而我们更在意异响的来源。手枪开火却并没有引发特别情况，响动仍然在继续，却没有之外的任何事物发生了。
“凌，接着来——我指的是另外两个！”
我拦截了准备再次开火的她，并从她包里掏出那瓶水和被塑料纸包着的烤串。
“老姐你干嘛呢？”
“刚刚出现响动，一定是这几件事物中有什么在吸引着！”
我拧开盖子，把饮料对着墙壁泼洒。
“真浪费。”凌小小的吐槽了一句就接着戒备了。
……
没有反应。
“我觉得比起我们几个在此猜谜，这事就该交送给专业人士，比如地质局之类的！老姐，你不是已经通报过一次了吗？那再来一次不就好了。你看，反正什么反应也没有。”
“……不，还有一样事物，没有测试。”
我抬手拉住了准备离开的依。
“胜……你难道要？”
“总得一试。听着，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这是某个作品里某个有着惊世智慧的人说的。”我举起剩下的最后一件测试用具：烤串，对着岩壁砸了过去。
……
……还是没有反应。
“我说，还是回去吧？”等待片刻后，依提出了建议。
我们还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着，直到第10分钟的结束前一刻，按奈不住的依把想法传递过来。
“啊——够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吧？这声音可能只是风灌进来而已！”
灌进来吹到岩石上而已！不耐烦的依，不准备继续跟在我身旁，自顾自的向后沿轨道回去了。“我早觉得这就不是我们几个能解决的！”她大刺刺的步伐，也终究打动了我。
“凌，走吧。”感觉也等待不到什么事情发生，我最后还是放下了疑心，紧随其后准备回去。
“嗯。”
……
……
“——呵。”
“变聪明了，懂得躲避强敌……”
“几个没眼见的东西，居然丝毫未察觉危险？若是我拥有“权”……”
……
隧道的尽头，那串被丢下去的烤串，仍然在地上躺着。
——咔哒
有细微的声响传出。
——开始了
岩壁上裸露的，正在向外界排放能量的水晶，掉到了地上。兴许是剥落？但再老练的矿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会被吓得逃之夭夭，原因在此：它“动了”。掉落在地的蓝色矿石，翻滚着向前移动，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力！那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掌，撵着它向前推般似的。就这样，越来越多的赛克水晶掉了下来。它们翻滚到那几名人类丢下的，具有吸引它们感觉的物件旁，也就是那烤串。
……
像是蚂蚁一样繁多！但同时，速度比猎豹更加迅捷！围成一圈的密密麻麻的水晶块，突然发生暴动，它们向着属于人类的食物一拥而上，用自己的结构掩埋了它，惊人的数目就像是堆砌一座小山一般！这些被无形引力的巨掌牵引着的矿石，即使不能直接触碰到那食物的本体，也还是发疯般向上拥挤。它们宛若狼的族群般浩大，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像……
“浪潮翻涌的声音”
接着有“滋啦”的细小声响夹杂在浪涌声中，那是油脂被加热时出现的，成堆的赛克水晶的内部，温度被拔高至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所以煎肉的声音并没有多久，没过几十秒，已有白烟从水晶堆的缝隙内冒出，再过十几秒已成了青烟——烧焦了。
待到结束之时，留在地上的东西，仅有半根化成碳的竹签，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而完成任务的水晶“生物”此刻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垒成山的形状倒塌，向着周围铺开，一切重归宁静。
……
我思考着……
——现在可以被称之为顶峰时期对吧？我一个小小的家，居然挤着6名卫士。哦佛祖啊，我真的希望他们分几个出去定居，不过我又不舍得这样。真为难，我觉得自己家的含氧量都被吸去三成了。
感到荣幸吧凌子胜！明明有伙伴陪着你，还不知足吗？有任何难关，他们会陪着我一并度过。
不过，他们在身边时，我也有一种感觉。有那么些许的自卑夹杂着压力的感觉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实话实说吧，我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比我要强。在力量方面，或是智慧方面。把我和他们一作对比会发现：我很中庸……
“……胜？”
我讨厌这样。我是说，我不能被他们落下，回去之后，又该展开新的学习了。
“——胜！”
“啊！”
醒了。并且此次是被凌的大吼惊醒。
又是失神……吗？早就已经习惯了。我老练的简单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我们已经移动到了洞口处。
“老姐，你的老毛病也犯了。”
这丫头？什么啊，她不也是吗？依的现象比我还严重，不过她不是说自己已经好了吗？我又思考了她刚刚在地底时的样子。她很明显有不耐烦的情节，估计离了罗邦又犯了，回去让他开导开导。
“好吧，我们过来是闹了个笑话而已，你们出去等我，我还有话和老蒋说。”
我重整精神，向着目标的地点进发。
……
“我警告你最好收敛点，你的员工可不是因为闹鬼而开始流失的。”
“我可不见得！”蒋云志这个人趾高气昂的反问我。最近的种种事件使得他走路都要扭来扭去摆架子，我真的讨厌这种暴发户。明明是其他事物带给他的施舍，为什么觉得是由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还记得你第一次把这种矿石带过来的时候吗？我猜你也不知道了！你现在脑子里被钱塞满了！好，我在此只和你说一句，马上减缓挖那种东西的工程，要不然后果自负！”对其放下了一句狠话，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次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吧……
……
“比我贪多了，而且没有自知之明。”
……
已11点半了，但她们还没有回来。
无聊的奈特和威，找了一副象棋，扑在地上玩着；罗邦则在后面站着围观，他还要时不时去看看今天的大餐状况怎么样。
——定时器上显示的时间还有25分钟。
“我成厨师了？”罗邦心想。
“——将了。”
奈特把红色的“馬”叩在黑色的“将”上，随后便站起身来，朝着反方向踢腿。“不玩了，蹲的我腿都麻了。”
“你明明可以坐着啊？”威说话的同时，开始整理旗子来。
“不习惯——诶呃呃！”
奈特想走两步，但腿筋一抽差点砸地上，还是罗邦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多谢。”
“举手之劳。”
威指着远处说：“喂，她们回来了。”他们便循着他所指向的地方看去，那道路的下坡处，正有几个人朝着上前来。这可是有6个小时诶！时间真久，不知道她们到底做了什么。
“E——”
毕竟他熟悉的人只有凌子依一人，罗邦本是想开口喊她，但看到了异端：真月凌正朝着他使眼色，手上也做了小动作，像是有话对他说一样。那好，反正其他几人也没注意到他，奈特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们干什么去了？在火堆旁守候着时，我看在眼中，但底线阻止着我走过去。
没几分种后，他们两个回来了。
“谈论点私事，你放心，不会害你的。”看见我的第一眼，凌就开口解释了。
“拜托，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理解你！不过你要有任何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凌子胜在此义不容辞。”
“说的我都脸红了呢？好吧，我们该饱餐一顿了。”
……
是啊，该休息了。
早上4点就开始了。我毕竟按耐不住，就把其他几人从床上扒起来，让他们陪着我干活。哈哈，我也成功用粗暴的手段揍醒凌了！谁让她这么搞我的。
它此刻就矗立在我家门前的空地上，被绳索拴在一棵树边。兴许是我家附近没那么多人烟且自然环境不错，它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这很好，希望等会放血的时候它也是我的乖宝宝。
“还挺可爱的。”奈特很好奇，他甚至上前摸了两把羊毛，但很快退了下去，毕竟有羊膻味。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给它过分温柔的待遇，若你能对着你自己蹲坑出来的东西表达歉意就当我没说。”我一边打磨着刀锋，一边看着那只羊说。
“也是，这么大只够我们吃个爽了。我要一条后腿！”
“喂喂喂，奈特？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主角了？这明明是备给远道而归的亲人的！”凌回来了。她是为了我的想法而去做准备的。她去买了一大框木炭作燃料，还削了几根木头做支架。说到这个，我厨房里其实有烧烤架的，不过这……这只羊非常大，那玩意拿出来就显得牙签搅大缸了，而我又不想把它切块。我觉得能保持完整尽量完整，弄一小块下来放进盘子卖一整只的价钱那是下流的行为。
“话说这玩意真有这么大吗？”威现在一定满肚子疑惑。哈哈，我明白他的，南极洲可没有羊，而他在在一些读物上查阅到关于羊的资料显示这种生物不该有那么大，我们眼前这头站直的高度我估计得有150cm了，并且体态饱满，比猪还夸张。明明现在未到秋天，还不是长膘最凶狠的时节。
凌把一节长木杆用手插进地内：“养的都这样咯，饲料掺东西进去就能可劲儿猛长，又肥又壮，买家卖家都乐呵。想找野生的你可以向北部进发。”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奈特呢？”准备着刀具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明明这小子刚刚还在这里杵着，没过两句话的时间就不见了。
“嘿！我在这呢！”
奈特的声音从我家的屋内出现，之后正门就被打开了。奈特他搬着……这什么玩意？总之，他双手抱着个巨大的物件过来了，那东西像是圆形，他走出门时后面还拖着根线。
“你们几个怎么了？马达没见过？我本来就是喜欢时不时做些小道具，而现在一听你们说要烤羊，就轮到它来发挥光辉了！把这块尖端插进那条棍子里，棍子再插进羊体内，就可以自己翻烤啦。”
若是前段日子，我定要好好训斥他的行为，因为这动作让人力来进行并无大碍，没那必要去浪费电，但此刻却不同了。我不缺电用了，旧界整座城镇，都有过量电能用了。由于名为赛克水晶的矿石有着很高的开发价值，首当其冲的便是优质燃料这一点。使用赛克水晶发电比煤炭发电的效率高接近3倍，旧界成为了其第一个受益对象，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入住此地，为的就是扒一口矿产业的资源蛋糕。
他的想法很不错，那么该我动手了。我把牵着羊的绳子解开，然后招呼其他人过来。
“帮我放倒它。”
凌和奈特，一前一后分别控制住这只羊的两条腿，然后我们慢慢将其放倒在地上。哪怕大难临头了，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知这愚钝的感觉也是喂养导致的吗？
“血留吗？”
奈特突然提出问题。
“怎么？”
“我突然挺馋血块的……如果嫌麻烦就算了。”
“麻烦？哪里麻烦了，威，去拿个盆来。”
威回到了家中，取了一个大盆来放到羊脖颈下。奈特要吃血，那就接一盆好了。
“得这家伙上场了。”
我取出一件工具，那是锤子，我要用它把羊砸晕。
奈特又问了：“这干什么？”
“我不是买羊嘛？那卖家肯定是专业户了，他和我说，杀羊前先把羊弄晕，肉质才不会变差。”我利落地一锤子打到羊头上，它连呻吟的机会也没有，两腿一伸，彻底没了反应。
“好了，你们放开吧。我还以为会有多激烈的反应呢，没想到一点都不反抗。”
“你说反抗也……它能掰过我们吗？”凌拍拍双手，准备去把剩下没打完的木桩插进地里。
她说的也是，毕竟这家伙才多重啊？我估计也就300斤，而卫士是它的10倍，它根本没法反抗3000斤的我们。
一刀抹了羊脖子，并把盆接上。等放完血后就把毛去一下……再掏内脏……就好了？应该吧，我只杀过猪，对这不是很了解。
“我来吧！”奈特突然滑移到我的面前，自告奋勇地说着话。
“啊？”
“我曾经打工时见过，还有印象，你别不信！”
他还真是自信，那好吧，反正我也不会，交给有这方面知识的人会更好。
“喂，威？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见消失不见的他，此刻坐在家门前，手上捧着本书？还拿着一只笔，似乎在书写着什么，听闻我的问题后，他就停下了忙活，注视着我。
“写东西，一些很有意义的习俗，若我不再存活于世也能留存的必要资料。”
“为——为什么这么说。”
好严肃的话题呢，听得我心里有点难受。
“你看，我是卫士……而卫士是不能传宗接代的一类人对吧？不可以有子嗣……就是说，虽然我仍然活着，但“暗影”已是和宣告灭绝无异了。”
“你很消极……我告诉你，我讨厌这种成天对未来唱衰的傻逼，不要成为这种人好吗？明明你现在有这么多伙伴陪着。凌，她虽然看上去不是个好人，但内心想的与你所看见的大相庭径；还有奈特，你最近不是和他聊了会，开始有所接触了吗？所以算我求你，比起几个世纪后的事情，还是多注重于当下如何？拜托！今天是我的亲生妹妹回家的日子！迎接亲朋好友回家不论是任何种族都应该好好做到才对吧？”
“你属于稀少人种的同时还是稀少亚种。卫士的数目已经捉襟见肘了，请不要在我面前死去，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稀少？何等程度？”
“卫士的数量，现今应该有700人不到。”
“什——什么？”
我希望他有自知之明，所以现在他应该明白自己是个多么罕见的生物了。
“对不起……我只是……你看，你看这个。看了我写的内容就好了，抛开那些负面话题，这确实是有用的资料。”
接过那本书籍，我随意翻开一页，看到了他写的密密麻麻的字，那是用于介绍“暗影”民俗的解释。以及用铅笔画的画，对于他还留存在南极的物品，没有实物就只好这么做了。还有不知那里找来贴上去的照片，我看那胶卷很新，估计是新拍的，他把自己随身的有民族特色的物件拿去拍张照后贴上去……应该。
“好了还我！”
威突然从我手上夺过记满稀少种族的文件，迅速地合上了。
“我——我还没写完！”
“是吗？你不会给我写情书了吧？”
“才没有！”
“哎……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提一嘴，其实你承认也没关系，你挺受他人欢迎的，大家都在某种程度上“爱”着你。”
“我……你们能这么对我是很高兴……不过藏着的隐秘内容，还不是时候，凌子胜，真的不是时候……”
“啊，好好好，别说了，我不看！不看行吧？”
调侃一下罢了。并且我也看出，他绝对是有什么瞒着我的大事，不好意思说，那就不再过问，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想知道。
“你那天晚上说的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我敢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并且再次和你说明：它一定会发生，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暗影的种族的占星术，预言了“利益乃谎言”。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欲望，或是说每个人都有所追求的事物，我根本不能从模棱两可的无根据鬼话内洞悉出他说的到底是哪一类利益。
“想不到就别想啊，反正现在有我们，之后会多加留意的。”
忽然有谁的说话从后面传了过来，就在我后脑勺，把我吓得一激灵。我正欲回头去责骂那人的恶作剧行为，脑内突然闪现出一点信息。
谁啊？怎么感觉没听过？等等莫非是——
带着难以压抑的心情，我扭过头去。
“嗨，老姐，好久不见。”
凌子依嘴角抹起笑意。我的妹妹，她已经不知觉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你这畜牲终于有脸回来了。”
我朝她迎了上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欢迎回家。”
之后便放开了她，稍微观察一下依是否还有人样。看上去不错，没有以前那种精神混乱的感觉，看样子她真的好上不少了。
我问：“见过大家了吗？”
“还没有。我看他们在那忙活着呢，就带着医生先过来这边门口了。来，和我老姐打个招呼。”依侧过身去后，我看见了站在她背后沉默不语的另一人，那个素未谋面但有过几回谈话的人。
“那个……罗邦·尤特？”他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
“凌子胜。我们又不是初次见面，为什么要这么正经呢？”我并没有回握他的手，而是把它压下去。
“哈……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哦，你在此过得怎么样？”
直到有人谈及威，他才敢出声：“又见面了两位。我过很好呢。”他礼貌地挥了挥手。
“行了，无谓的客套话环节就不必了，我还得去帮奈特。”
我想起来，似乎还有两个怨种在忙于准备，我可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我家门前是有完整地面的，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我这里是最偏远的一处居所，是马路的最尽头，所以没什么维护的必要。而凌那几根木桩就打在路边上的土地内。
按耐不住的依，凑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嘿，凌！”
“依？！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那老姐有多惦念你！”凌也是喜出望外，给了依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我的好姐妹，你在干什么呢？”挣脱凌的怀抱，她指着这几根桩子询问。凌已经把它装好了，而那个马达，被她绑在了几根杆的中间。
“烧烤啊，今天你回来可不得好好开宴？可是你那老姐出的主意，去感谢她吧。奈特！你弄好没啊？”
“就快完成啦！你们先……咦？这是谁？”
看样子他察觉到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凌子依小姐吗？”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就是她。”她们就站那接着谈吧。我和威走至奈特身边，告诉了他现在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好吧。那我也该收工了？”奈特拍拍身后的大家伙。他这一举动让我去观察情况，那只牲口的尸体此刻被吊在了树上，身上已用热水冲刷干净，腿部肉多处被划开几道疤痕，而内脏被他搁置在一个桶内，还有一个盆是用来接血的。
“这活真累人，我不想有下次了……酱呢？总不能吃没味的吧。”
“这呢。”威把我昨晚调好的酱汁拿了出来。我是装在一个5升的巨大瓶子内的，一切该有的东西都备好了，现在仅需里里外外全刷满，然后挂烤架上让其自己烤至熟成。都是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
“来，帮我一下。”奈特准备放下来。我示意威去帮着抬。他们两个一人抬头一人拉腿，我则举起那根最后的木棍，对准下腹插进去……咦？下腹都被剖开了，这样进去稍微转一下就掉地上了吧？
“拿绳子不就好了？胜，你拿着羊头。”奈特手头的工作交给我，现在是我一手握着羊角，一手提着木棍。
奈特抽了条干净的新绳子，直接将整只羊五花大绑，固定住了后就不怕掉下来了。
“大家伙来咯。”我和威提着几人今天的大餐，将其架在了烧烤架上。
“说真的老姐，你根本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我不能亏待伙伴，况且你还是我唯一的亲人，任何人都不能背弃亲人，对吧。”
“你能这么对我那我就只有感恩戴德了。话说，那家伙是谁？”依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此处她唯一还未曾谋面的人：奈特。
“啊，一个很好的孩子。才进社会没多久，因为厌倦了那个区块……就是2区的一切，所以溜了，溜到管制不怎么严格的这里，准备寻找点想做的事，然后就找上我了。”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样子吗？”
“不是这个问题。他怕的是无聊而已，现在在我家住着，也是时常打工，不过精神面貌没有那么颓废了。还有一点要说一下，他是卫士。”
“多多益善。加强了安保能力是好的，天知道这里会发生点什么。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老姐你。”
“什么？”
“罗邦住哪？”
啊？
……
“哦……他他他！他原来要住进来吗？！”
“是啊。他已经不想再待在法国了。我想想……二楼两间单人，一间双人。就算我和你睡一起还是有……让罗邦和那个奈特或者暗影人的小子挤挤怎么样？”
“不。”
本该是很合理的，但我细想之下，还是提出了更好的建议。“得让奈特和威待在一起，那个医生并不和你以外的人熟悉，他们还需要磨合期，所有人都会有磨合期。”
“我并不反对，就按老姐说的做吧。”
“——嘿！你们几个在做啥呢！”
有人的叫喊声吸引着我们的注意。是奈特，他还对着我们挥手。
“咋了啊。”我上前询问他。
“完事了……里里外外都刷完酱，生火后启动马达，然后等着上菜就可以了。话说我这只马达是有时间设定回路的！如此巨大的家伙得弄多久才行啊？”
“应该要4至5个小时，不过这家伙很大！所以我猜6个小时？”
“好好6个小时——等会？！这么久！那岂不是要等到正午！”奈特一下子沮丧了下去。
“耐心，孩子。付出和回报是相等的，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这么好的食物，值得你等这么久。”
“挺讨厌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若要1个多月或是更久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这句话的，但如今不同了。那我就直接生火了？喔哦哦！这谁啊，吓我一跳！”
回头看了眼，然后我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依吓了一跳。为了野外生存，她掌握了一些……必要的潜行手段，跟凌一样，刚刚就没发现她，现在估计也改不回来了。
“这就是我妹妹啊，已经回来了。你自己认识认识吧，我懒得再说一遍。”
“你还真是……好吧。在谈论这之前，我想问，那东西怎么办？就是羊杂，有人对其有想法吗？”
“我挺讨厌内脏的，因为它大都是软烂粘腻的东西……你们怎么说？”我向着各位卫士索求建议。得到的答复是：没人愿意吃。
“那好吧，我觉得各位可以休息一下了，或是弄点别的先开吃，总之这东西还得等很久很久。”
也好，劳累这几位了，先休息会也不错。
“嘿！嘿！胜姐！”
此时，我们的后方突然传来某个人的声音。M？他来干什么？
一路小跑着的M移动到了路的尽头，看见了我们这里几位人员。
“哇，不是？人怎么这么多？”
“我亲戚回来了而已。你有什么事吗？阿熊呢？没跟你一起来找我？”
“亲戚？若我没记错你已经80岁了！也就是，同类？那……那太好了！人多好！人越多越好！”M的脸色本来还是疑云遍布，现在却稍微高兴了起来。他有事找我，并且一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反应。
“那个，老蒋找你，说是他们那一片矿场闹鬼了！”
……啊？
奈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表情看着M：“闹……闹鬼？”
“字面意思！最近老是有失踪案件出现，工人们都害怕得出现辞职行为了。为了稳定状况，只好请力量强大的人出马了。胜姐，这事邪门的很，最好多叫上几个人去。”
“好，我去。依……你和他们先在这等着吧？”
“说什么呢老姐？你看我像是这种人？”
可明明她才刚刚回家？连歇脚的片刻时间也没有，就又要抢着出去？我只得作罢，她习惯了冒险的生活，想想也确实停不住。
“在说要出去？那也带我一个!”就连凌也凑了上来，吵嚷者要一并前往。
“E，我——”
“打住。”依拦停了跃跃欲试的罗邦：“你别跟着了医生。有我们3人，战斗力的层面上，因是足矣，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事件，想必摆平不是问题；就算是裂隙生物那种大块头，我们也能轻松应对。毕竟我们几个，默契的程度还是要比你和我在一起那段日子更高，我们可是学生时代的老友呢。”
“不……我不是怕你被宰了——”
嚯！这话说的可真看不起依的能耐！
“——我只是想说，我要不跟在你旁边，你自己把自己整疯了怎么办？”
“医生……”依思来想去，最后放弃了思考，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握住他的手。“不要再担心我了……我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她们都会制止着我的行为，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相信我！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先和这里的大家都熟悉一下吧！我们终会是伙伴！”
“……那你去吧，记住不要让我看见一个疯子回来。”
“那走了？”待到她回到我和凌身边时我说：“你俩有必要整的和什么RPG里的最后BOSS战一样吗？真够荒唐。”
“他只是关心我而已，我有人能这么对我是我至上的荣幸。”
“那好吧？M。”
“我在。”
“你也看见我们的阵仗了。去找奈特，问他把东西拿一下，那一堆羊杂分给你和阿熊解决吧。”
“这，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别客气。反正我懒得卖，不要我也是直接丢掉，倒不如交给需要的人，你看着办吧？还有，我们几个现在就去，你没必要帮我带路对吧？”
“是的，那我就在此歇会，然后就自己回家。”
“那就拜拜咯？”我胡乱应了他一下，立刻转过去面对她们。“好了你们两个畜牲！324号寝室的闪光点今天又再次重现于日光之下！跟我一齐去展现自己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一提到自己的寝室，就总不可避免地会忆起轩姐。啊，多好的一个人，还未至50岁就不幸失去最宝贵的生命，太该死了。
……
“M，就这个，全都是我一人宰杀赶紧的哦，厉害吧！你就全拿着离开就好。”
“挺多的，我可能拿不动——哦，这桶下面怎么有轮子？”
送走了那3个活力四射的女人，又送走了前来通报的那个年轻人。此刻在这里，就剩下几个大男人卫士面面相觑着。
“那个……医生是吗？我该怎么称呼你？这几天胜没怎么和我解释，就连——你这家伙给我过来。你看，就连威这个小子也神神秘秘地说：见识到你就知道了。”
“是要知道基本信息吧。我叫罗邦·尤特，叫我罗邦便好。我今年50岁，职业是医生，内科，心理上我全都会。还有什么疑问吗？”
威提问。他甚至举起手来：“罗邦，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啊。我想问关于你职业的事：你为什么有了两个名号？你居然学了两种方面的东西？虽然同是医学，但这完全是毫无瓜葛的特长吧？”
“哎，多学点不是坏处。我有的是时间学习，卫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想你们也该尝试着自学点什么。”
“哈——拜托，督促学习应该是长者一辈该做的，你又不是我的老爸！况且我连自己老爸也找不到……”想起不该谈的话题，奈特消沉了下去。
“我去添个火。”插入不了话题，威眼见状况不对，随便抛个借口就回避了。
“什么？”
“我是遗孤啦，12年的义务教育让我得以安稳成长，但自福利院被养大的我从未见过父母的任何踪影；我尝试过去找，但不知为何基因库里没有与我所匹配的信息。他们还真是神秘，居然能在这个世界上抹除存在过的踪迹！”
“抹除踪迹很简单的，把身边一切电子设备丢了就行。至于基因库……就连你父母那辈人都没有录入过血液样本？那还真是难以置信。”
“对啊，所以我十分羡慕一个完整的家，就像如今的我们，也像你和胜的妹妹一样……”
——沙！
“怎么了威？”
“没事滑了一下。”
威活动了两下腿，以表无异常。但其实，他的听力很敏锐，就算站在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也能听到他们两个有什么交谈。所以奈特这直白的解释便吓得威差点滑倒。
“这家伙居然……是人都看出来他们关系很亲密吧？还说出来！真是够没情商的！不过，我倒也是想看看罗邦先生的反应！”
威假意举起烤串刷酱，他故意抬得很高，实则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情况。不得不说他的种族优势真的很强大，哪怕是余光扫射也能清晰看见十数米外两人的脸，但这还未曾是极限。
“啊，我确实和E关系很亲密，这点并不能否认。”罗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就随便承认了。“我是看上去有什么可谈论之处吗？并没有。有什么问题就等着以后再谈吧，现在不必要。”接着就一路向着威的位置移动了。
“等等我呀！”
奈特随即跟了上去。
……
那里离得比较远，至少得有10公里才到，所以我们得稍微加速着跑过去，此刻已经出了城区，进入了矿区的外围。我的车带不动3个人，就算勉强可以，那也不够用，带着超出5吨重量的单人载具？还是电动？我想是走不过1个来回的。仅此一刻，我对考2级机动车的驾照滋生了那么丁点的兴趣。要是小轿车，我们几个就不必这么窝囊地用腿移动了。
“依，我还真是抱歉了，一回来就让你卷入新的麻烦之中。”
“不——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分的那么清楚是为何？我和你不是一家人吗？况且，我可是很喜欢新鲜事物呢。”
凌出声提醒我：“胜，那里是不是？”
朝着她的指引望过去，我看见了几人正站在设施的大门前。
“啊，胜姐，我可算盼到了！老熊他比较忙，所以只好让他的跟班来打报告了！我这边可是出大事了呀……怎么这么多人？”他显然是对我身边多出来的二人有所疑惑。
“你……算了，这几人是我朋友。我上回就和你说了，不要成天闷头干事，结果你一点要改的迹象都没有？行了，告诉我现状吧，虽然M和我通报了，但也只是提醒了个大概，我不知道实际情况。”
“是这样的。”
是几日前就开始了。或者说：在我们挖出那种蓝色发光的的水晶燃料之后开始的。你应该知道，关于挖掘用的设备，那是用于打通路径的，实际作业还得给予工作人员。
事实上是，最近一直有异象出现。我听到下属和我谈起问题所在，他们说：在下矿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某种像是浪打在墙上的繁琐声音。不止于此，那怪动静是硬物且是脆的，可能是什么石头？我觉得是哪里有特殊癖好的怪人做恶作剧吧？所以打算找出他，但透过声波装置向下扫描的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像是生物的形状？那问题就来了：要是没东西去触碰，为何会有声响传来？
我手下开始出现了工人的失踪事件，我相信并不是仅仅我一家有这种情况！他们早上下洞里，直到晚上也没有出来！也有一群人相互照顾着出去，出来的却仅仅有寥寥两三人，而我看他们的身体，有着莫名其妙的尖锐割裂伤口，为什么？难道地底下住着某种恶魔？
总而言之，我憋到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打下手的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着手辞职。我想着不能这样了，只好请有能力的人来协助
“我们几个下去看一看，你把此处的老伙计们都散一散，以免等会我们几个误伤到人。”
“你们？”老蒋抬起头来，对我着重强调的那两个字感到疑惑。
“若是真有危险状况，我们就可能挖穿岩层爬上来，碎石是危险的东西，至少50米内不要有活人出现。”
“好，我明白了。”
我们离得老蒋远了后，依开始多虑起来，她向我提问：“老姐，他……”
“你也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我看得出来，最近突然的发财后，他开始看不起人了，满脑子都想着钱钱钱。哎，希望他早日能醒悟过来吧。”
“胜，人很难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发现的场合基本都是已经酿成大过了。”凌有感而发。
“没错。”我对凌的解释表达认可。“所以我们要在最坏的事情出现以前，把烂摊子收拾规整。”
“确实要这么做，所以老姐——”先一步跨入洞口的依停下并转身回来，“你们挖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矿石，新能源。”我开始回忆起上次会见方天宏的场景，并慢慢地将有用的信息倒了出来。
依莫名其妙地朝我伸起大拇指：“做的好老姐，你保住了另一片净土。”
？？？
“你看，她果然蒙在鼓里。胜，你没看新闻吗？最近南极闹的事件被依拦停下，但还有人紧咬着不放，本来都要抄家伙了，被更重磅的事件吸过去了注意力，现在大家都准备钻进旧界新能源类型呢。”
“啊？”
“我来解释。”
依告诉我。南极是一片风水宝地，地下留有不知多少的未开发资源，正所以这样，所有人都眼馋着它。而如今已经按耐不住了，因为就算此刻威仍然活着，但身为原住民的“暗影”种族已经在80年前被宣布灭绝了。没有人阻拦，在舆论时就不会处于下风。
之前有派人来准备捉拿依，硬生生地把“偷猎”保护动物的罪名扣到了她的脑门上，依做出解释时，自然是故意把另一个重要信息：暗影人仍然未灭绝的消息投了出去。这样一来，只要原住民没有彻底消失，没有哪个国家会对那片极寒的大陆抱有野心。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罢了。
“那群虚伪者，居然还想抓我？做梦。”
“原来你不喜欢他们啊？我看他们还颁发了高级通行证给你呢。”
“那没办法，任何势力都要一个看似伟光正的形象做代表；好巧不巧我一直在做他们本应该做的事，就被拉过去受禄了。”
“你们两先别聊了，注意点情况吧。”凌提醒我们的同时，打起一支手电来，她将光芒朝着更深处放射去，在那远方并不是无止境的黑暗，而是有着光亮的照明。我们越是深入，就越能发现异常。周遭的温度在变高，那是因为裸露的赛克水晶愈加繁多所致；由于空气朝内部空间的灌入，已有多数的浅层矿石发生反应现象，此刻，淡蓝的光辉正映照在卫士们的脸上。
“还真是夸张，这个温度让我很不适应。”汗水浸润入衣装，我扯了把衣角，对眼下的环境感到不悦。水晶的反应发生之际，是一并有热量放出的，所以这里闷热的感觉迫至我很难受。真难想像工人们需要在这种环境工作。
——到头了。
发现这种矿石也才没多久，自然是不长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我们没走岔路，沿着运送用传送带一路向下，很快到达了没有作支撑结构的洞穴尽头。凌关闭了手电筒，因为那已不是必须的了。周遭的墙壁上联通着电线路，但灯没有开启，因为岩壁上裸露的赛克水晶很亮，我们衣服上的花纹都映照的清晰可见。
这不是什么也没有嘛？难道是工人们受不了高温环境而中途逃逸？不——不该这么简单。
“找点什么东西测试一下吧。你们都带着什么好东西？”于是我祭出了唯一的手段。
“我有……我才回来几个小时，没啥物件可以用。”
“我有1把伯莱塔冲锋手枪，子弹……嗯，15发，还有一瓶能量饮料。哦——我还有一串骨肉相连！”
我以一种看待不可思议事物的眼神看着凌：“不是？你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
“我早上准备时从桌子上顺的……嗯？你们听！”凌突然感受到了异常，直呼让我们安静。
咔哒——
像是什么在翻涌着，但那却不是水，而是某种硬块被推着动一样。
“真闹鬼了？你们说这是不是裂隙生物干的？”
依的想法传过来。在这种需要安静的场合，我们需要细细聆听，说话成了碍事的绊脚石，所以用暗影的交流方法会是很好的选择。
凌向我靠拢着。
“围在一起，先集中注意力听。”
于是我们几人便背靠背地围成一圈。
咔——
仅仅是响着，并没有任何生物出来咬我们一口。
“没反应呢？”
凌的意识反驳我的想法：“不！你想想，它为什么发出声响呢？是为了什么而启动的？又或者是说：它被什么吸引了？”
“是——你拿出东西的时候！”
“那我试一试。”
凌打开枪的保险，对着前方的岩壁开火。这是一把3连击的武器，所以她一下发射了三发。
凌打中了赛克水晶。出乎意料的是，9mm的手3连击，只能勉强打碎1块水晶。感叹惊人的硬度是一回事，而我们更在意异响的来源。手枪开火却并没有引发特别情况，响动仍然在继续，却没有之外的任何事物发生了。
“凌，接着来——我指的是另外两个！”
我拦截了准备再次开火的她，并从她包里掏出那瓶水和被塑料纸包着的烤串。
“老姐你干嘛呢？”
“刚刚出现响动，一定是这几件事物中有什么在吸引着！”
我拧开盖子，把饮料对着墙壁泼洒。
“真浪费。”凌小小的吐槽了一句就接着戒备了。
……
没有反应。
“我觉得比起我们几个在此猜谜，这事就该交送给专业人士，比如地质局之类的！老姐，你不是已经通报过一次了吗？那再来一次不就好了。你看，反正什么反应也没有。”
“……不，还有一样事物，没有测试。”
我抬手拉住了准备离开的依。
“胜……你难道要？”
“总得一试。听着，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这是某个作品里某个有着惊世智慧的人说的。”我举起剩下的最后一件测试用具：烤串，对着岩壁砸了过去。
……
……还是没有反应。
“我说，还是回去吧？”等待片刻后，依提出了建议。
我们还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着，直到第10分钟的结束前一刻，按奈不住的依把想法传递过来。
“啊——够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吧？这声音可能只是风灌进来而已！”
灌进来吹到岩石上而已！不耐烦的依，不准备继续跟在我身旁，自顾自的向后沿轨道回去了。“我早觉得这就不是我们几个能解决的！”她大刺刺的步伐，也终究打动了我。
“凌，走吧。”感觉也等待不到什么事情发生，我最后还是放下了疑心，紧随其后准备回去。
“嗯。”
……
……
“——呵。”
“变聪明了，懂得躲避强敌……”
“几个没眼见的东西，居然丝毫未察觉危险？若是我拥有“权”……”
……
隧道的尽头，那串被丢下去的烤串，仍然在地上躺着。
——咔哒
有细微的声响传出。
——开始了
岩壁上裸露的，正在向外界排放能量的水晶，掉到了地上。兴许是剥落？但再老练的矿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会被吓得逃之夭夭，原因在此：它“动了”。掉落在地的蓝色矿石，翻滚着向前移动，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力！那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掌，撵着它向前推般似的。就这样，越来越多的赛克水晶掉了下来。它们翻滚到那几名人类丢下的，具有吸引它们感觉的物件旁，也就是那烤串。
……
像是蚂蚁一样繁多！但同时，速度比猎豹更加迅捷！围成一圈的密密麻麻的水晶块，突然发生暴动，它们向着属于人类的食物一拥而上，用自己的结构掩埋了它，惊人的数目就像是堆砌一座小山一般！这些被无形引力的巨掌牵引着的矿石，即使不能直接触碰到那食物的本体，也还是发疯般向上拥挤。它们宛若狼的族群般浩大，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像……
“浪潮翻涌的声音”
接着有“滋啦”的细小声响夹杂在浪涌声中，那是油脂被加热时出现的，成堆的赛克水晶的内部，温度被拔高至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所以煎肉的声音并没有多久，没过几十秒，已有白烟从水晶堆的缝隙内冒出，再过十几秒已成了青烟——烧焦了。
待到结束之时，留在地上的东西，仅有半根化成碳的竹签，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而完成任务的水晶“生物”此刻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垒成山的形状倒塌，向着周围铺开，一切重归宁静。
……
我思考着……
——现在可以被称之为顶峰时期对吧？我一个小小的家，居然挤着6名卫士。哦佛祖啊，我真的希望他们分几个出去定居，不过我又不舍得这样。真为难，我觉得自己家的含氧量都被吸去三成了。
感到荣幸吧凌子胜！明明有伙伴陪着你，还不知足吗？有任何难关，他们会陪着我一并度过。
不过，他们在身边时，我也有一种感觉。有那么些许的自卑夹杂着压力的感觉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实话实说吧，我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比我要强。在力量方面，或是智慧方面。把我和他们一作对比会发现：我很中庸……
“……胜？”
我讨厌这样。我是说，我不能被他们落下，回去之后，又该展开新的学习了。
“——胜！”
“啊！”
醒了。并且此次是被凌的大吼惊醒。
又是失神……吗？早就已经习惯了。我老练的简单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我们已经移动到了洞口处。
“老姐，你的老毛病也犯了。”
这丫头？什么啊，她不也是吗？依的现象比我还严重，不过她不是说自己已经好了吗？我又思考了她刚刚在地底时的样子。她很明显有不耐烦的情节，估计离了罗邦又犯了，回去让他开导开导。
“好吧，我们过来是闹了个笑话而已，你们出去等我，我还有话和老蒋说。”
我重整精神，向着目标的地点进发。
……
“我警告你最好收敛点，你的员工可不是因为闹鬼而开始流失的。”
“我可不见得！”蒋云志这个人趾高气昂的反问我。最近的种种事件使得他走路都要扭来扭去摆架子，我真的讨厌这种暴发户。明明是其他事物带给他的施舍，为什么觉得是由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还记得你第一次把这种矿石带过来的时候吗？我猜你也不知道了！你现在脑子里被钱塞满了！好，我在此只和你说一句，马上减缓挖那种东西的工程，要不然后果自负！”对其放下了一句狠话，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次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吧……
……
“比我贪多了，而且没有自知之明。”
……
已11点半了，但她们还没有回来。
无聊的奈特和威，找了一副象棋，扑在地上玩着；罗邦则在后面站着围观，他还要时不时去看看今天的大餐状况怎么样。
——定时器上显示的时间还有25分钟。
“我成厨师了？”罗邦心想。
“——将了。”
奈特把红色的“馬”叩在黑色的“将”上，随后便站起身来，朝着反方向踢腿。“不玩了，蹲的我腿都麻了。”
“你明明可以坐着啊？”威说话的同时，开始整理旗子来。
“不习惯——诶呃呃！”
奈特想走两步，但腿筋一抽差点砸地上，还是罗邦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多谢。”
“举手之劳。”
威指着远处说：“喂，她们回来了。”他们便循着他所指向的地方看去，那道路的下坡处，正有几个人朝着上前来。这可是有6个小时诶！时间真久，不知道她们到底做了什么。
“E——”
毕竟他熟悉的人只有凌子依一人，罗邦本是想开口喊她，但看到了异端：真月凌正朝着他使眼色，手上也做了小动作，像是有话对他说一样。那好，反正其他几人也没注意到他，奈特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们干什么去了？在火堆旁守候着时，我看在眼中，但底线阻止着我走过去。
没几分种后，他们两个回来了。
“谈论点私事，你放心，不会害你的。”看见我的第一眼，凌就开口解释了。
“拜托，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理解你！不过你要有任何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凌子胜在此义不容辞。”
“说的我都脸红了呢？好吧，我们该饱餐一顿了。”
……
是啊，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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