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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姐变茵姐

    “唉~!”章竣压力山大的叹了口气,一脸诉苦的样子说,“没办法啊,给别人打工,现在市场越来越难做。”说完顿了片刻,又补充,“而且我那个仓库也比较小,稍微多进点货,就塞满了,等换了大仓库,产品做起来了,我专门给刘总下季单。”

    我看刘总黔驴技穷的晃了晃酒杯,中年女士想说点什么,却被另一个总“哎”了一声、给制止了,而章竣好像是说的口渴了,一口干了杯中茶,瞥见他的空茶杯,我赶紧端着茶壶回备餐间了。

    带上门,想着他刚刚亦真亦假的将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我真替曾经的自己捏了把冷汗,婚姻的本质就是合作,与这种慎之又慎的男人合作,到最后,恐怕怎么一无所有的都搞不清楚,而且有话还不直说,让人自伤!

    想着那个“仓库太小”,我兔死狐悲的笑了笑,暗自思忖,“这跟以前的‘爱不起’,真是如出一辙啊。”也不由得感叹,“这种年纪轻轻,就能靠自己爬到领导位置的男人,果然是心机深沉啊!”

    然后我安慰自己,“你这种村里出来的孩子,拿不住,惨败也是正常,不必耿耿于怀,现在只要做到放下,重新开始生活就可以了。”

    传菜口又送来一道白灼基围虾,我接过来,放在了桌上,先将茶壶添满,像上菜一样给他们放在了桌上,顺便腾出了一个放大盘的地方,然后才折回来,把那盘虾给他们端上去了。摆好,我意思的转了转,报完菜名,就赶紧回来了。

    带上门,我捞过菜单看了看,都上齐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腕上10元一块的黑色塑料表,已经快8点了,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没人记得我是早班,但想想自己的处境,也只能忍着怒火,拿起备餐间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接电话的正是领班贾文才,瞬间,我的怒火就上头了,强压着愤怒道:“这都快8点了,你还不找人来替我吗?!我早晨6点的班,难道要和你们2点的晚班、一起下班吗?!我明天还有早班呢!”

    听电话那头敷衍似的答应安排人,我更加生气了,不想多说的表示:“半小时不来,我就跟3楼的经理说一声,直接走了!”说完,哐的一声,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自嘲,“这下可算明白了吧,什么叫做工作没有贵贱,但活着要有相对的自由和尊严。”然后,听着外面觥筹交错、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了…

    想想当初来这里,我是想着,也许身体累极了,脑子就不会像被迫播幻灯片似的,回忆那些不能再想的过去了,做噩梦的情况,兴许也能好点,此时此刻,倒是实现了一半,我自嘲的抹了抹滑到脸上的泪,只觉得,“什么章竣章丑的,比起赶紧下班,简直不值一提!”

    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做交接的大姐就来了,我有点惊喜,但稍微一想,又觉得讽刺,忍不住揶揄:“呵,还挺快的~”

    大姐呵呵的笑着说:“才哥让我赶紧来,说你生气了。”

    我鄙视的扯了下嘴角,问道:“安排人休息,让我加班,不是他干的吗?”

    大姐一副实话实说的样子,回道:“休班是老大安排的,说趁着人多,把欠的休补一补,先捡欠的多的补,欠你的休,让你早走。”

    我忍不住的说:“加班不算欠,是吗?!这个酒店真是绝了!人家正常的都是三个班次,三班倒!”说完,我赶紧想了想那句让我早走,就觉得也没几天了,便忍了忍,然后有点不能理解的问:“既然是老大安排的,他还怕我生气干嘛?”

    大姐笑了笑说:“不知道呢,他可能是怕你给店总写吧。”

    我有点哭笑不得,顺着大姐的话,玩笑的发泄道:“我正想临走再参他一本呢,或者申请劳动仲裁,给店总找点麻烦,让店总找他。”

    记得上次参他是三个月前,当时他和我一起上早班,虽然在那之前,我早就听说了,代理领班贾文才,偷吃、偷懒很有一套,但也没什么概念,主要是,我入职时,就以身体不好、不能熬夜讲好了,只上早班,他一般是上晚班,偶尔上早班,也有其他服务员,没单独合作过。可那天,老大只排了我俩的早班,我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领导不在就不在,领导在,慌的比兔子还快。

    零点早餐从6点开始,酒店各部门领导,明察的加暗访的,一般是在六点半至八点陆续过来,这期间,领班一会给客人送红茶,一会给客人送咖啡的,整个零点都是他来回飘的身影,但等用餐高峰一过,店总走了,明察暗访的领导也都不来了,真正费体力的活成堆了,他找了个送餐具的理由,就一去不复返了,近30桌的翻台工作,我一刻不停的忙,到中午吃饭都没来得及摆台。

    正着急郁闷时,他回来了,让我先去吃饭,我也不想多说的跟他交接了一下,原以为,在我吃饭时,他能把午餐的台摆好,把餐前做好,可等我回来,发现零点并没有人,等我把台摆好了,他好像很忙的回来了,来了句:“茵姐,今天中午,你一个人就够了吧。”

    我有些懵,赶紧道:“两三桌还可以,多了就不行了。”

    他奸奸的笑了笑说:“两三桌,算桌啊,我之前都是一个人包全场。”

    给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笨,但一想跑单要自己垫,我忍着羞耻感反驳道:“…那催菜、结账时,这里肯定要有人啊,要是碰到挂房账的,还得带着去一楼。”

    可他满不在乎的强调说:“不是规定了吗,服务员不能进厨房催菜。”顿了顿,又补充,“结账时,我会过来。”

    我有点搞不懂的问了句,“那你干什么去啊?”

    只见他眼神飘忽不定,煞有介事的回了句,“打扫卫生”,我以为又要大检查呢,便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中午,我感觉不对劲的问了下龙龙,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检查,他所谓的打扫卫生,就是给隔墙上的假花喷点水,还有坐在茶室里,叠第二天早晨才能用的着的纸巾纸,然后把巴掌大的茶室,拖了又拖……

    两桌客人时,我要去吧台拿酒水,喊他过来帮忙,他拖第一遍,四桌客人时,前两桌的催菜,我喊他,他拖第二遍,五桌客人时,第一桌客人要结账,需要我带着去吧台,我喊他帮忙,他说稍等,然后一副是我小题大做的样子说,让客人自己去吧台结就行,一直到第一桌客人走了,又来一桌,他都没有真正过来,那小小的茶室,给他拖了七八遍,连收桌的工作,都是晚班的同事帮忙做的,气得我特想拿颗炸弹送他上西天。

    晚班的大姐和看不过去的龙龙一边帮忙收拾,一边见怪不怪的跟我科普,但凡老大交给他和别人的活,他都是找个理由就没影了,今天还能看到他的影子,是我的幸运,劝我别生气,说人家是领班,有理由到处跑,而且就算跟领导说他故意偷懒,领导也不信……

    我忍着怒火收拾完,打扫好卫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坐在员工食堂,我越想越气,为了以后不被累死,我起草了一份“奏折”,先把中午他在忙什么,以及我根本没法忙过来的情景,详细的、客观的描述了一遍,然后表达了一下怕跑单的无助,最后从用户体验、事情的轻重缓急等角度,提了四条建设性意见,起草完,反复的检查了两遍,没有错别字,便泄愤的发到了群里,括弧,老大安排工作的群里。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龙龙在食堂碰见我,直接端着盘子坐了过来,上来一声亲切的茵姐,把我叫的感觉更像梦游了,之前他一直不耐烦的叫大姐,我不适应的“嗯?”了一声,他就开始说了:“昨天老大给旺财开罚单了,你还不知道吧?”

    见我摇了摇头,他继续道,“还把他痛骂了一顿,直接在茶室里骂的,都没避人。”

    然后又爽歪歪的给我科普,“旺财最怕罚单了,怎么骂他都可以,加班、不给休也可以,就是不能开罚单,所以老大基本不给他开罚单,但昨天,硬是给他开了个50的罚单。”

    我感觉有点不妙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幸灾乐祸道:“昨天下午就在宿舍里传遍了,全酒店都知道了,我们还去吃烧烤庆祝了呢~,你不住宿舍,不知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忍不住庆幸,“还好一来这里,我就撒了个有对象的谎,不然以这八卦的速度,我根本等不到现在,估计第一天就上酒店的‘热搜’了,标题:那么大年纪了,还没对象,来这当服务员,是不是有‘病’啊?”

    正走神,他突然问:“姐,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那样子,好像要自己租房似的。

    我如实答道:“一个月,连着水电费七八百。”

    他忖了忖,又问:“那你咋不住宿舍啊?住宿舍多省钱啊。”

    我感觉他跟安慰自己似的,便无奈的回:“我失眠,稍微有动静就睡不着。”

    看他理解的哦了一声,我赶紧叹了口气,郁闷道:“这下都知道了,我跟他有矛盾,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到处说我的…坏话。”

    他一副让我放八百个心的样子,气昂昂的说:“姐,这个你放心,他说也没人信,这个酒店里,谁不知道他啥人啊,一起干次活就知道了,再说了,三楼的好多人,都是从咱们这过去的,能不知道他啥样吗。”说完,顿了顿,又大义凛然的表示,“要真有人说你,我替你怼他们。”

    我稍微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他让我别客气,然后一脸怨恨的委屈道:“之前,我整天跟老大说,他就是不信!”

    我看了看时间,不多了,便急忙吃着饭问:“你怎么说的?”

    他剥着餐盘里唯一的鸡蛋,气道:“就直接说的啊,旺财老到处跑,不干活。”

    我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熟悉的面孔,才疑惑的应声:“老大知道你说的旺财是谁吗?”

    他愤愤的回答说:“知道啊,私下里,我们都这么叫他,老大他自己都叫过。”

    我想象着他告状的场景,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那老大说什么?不吭声吗?”

    他跟个小孩子似的,气呼呼的回:“他问我,那他在哪?我说不知道,他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