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梦中梦悟戏中戏，情外情知楼外楼
弘昼朝着光向前走，一阵强光过后，本以为会有一番好光景，却发现依旧灰蒙蒙一片。弘昼有些失望，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活成王爷想要的样子，他就会喜欢我了？”
弘昼再一看，这时候地纤袅已经嫁给了自己。她对着梳妆镜，满面愁容：
“我以后也会老，他还会喜欢我吗？我原以为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装作不记得，如今他说出来了，为什么我不能释怀？他娶了我，会一直喜欢我吗？”
“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可是你做了那件事……”弘昼喃喃道，“你若是不做，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不过，这都只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对不起王爷……”纤袅叹气，“若是他知道了我和理亲王的事情，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汗阿玛也不会放过我的。可是他总是纠缠我，我能躲一次，又能躲几次呢？”
画风一转，不知道又到了什么时候。
“莞儿在宫里面，王爷不会让她回来，可是理亲王说，可以让她回到我身边。”
“原来你是想她了。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背着我和他偷情啊！”弘昼有些愤怒。
“王爷永远不会原谅我，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总有一日，王爷会知道的。我知道我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可是……这实在是身不由己！”纤袅叹气，“我无数次想要与理亲王断绝关系，可是每一次他都用莞儿威胁我，诱惑我。我明知道他在骗我，我却都信了。没有人会喜欢我。在理亲王眼里，我便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若是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便会说我淫贱，会休了我。我舍不得离开王爷，可是若是他真的要休妻，也是我罪有应得。”
忽然天上下雨了，弘昼仔细回想，这些梦境中，之前的都是阴天，如今又下起了下雨，似乎没有一次是阳光明媚的。
“你虽叫乌尔登格，可是却没有光，真是讽刺啊！”弘昼嘲讽道。
“我的光在哪里？”纤袅似乎听到了什么，“万事万物都需要光，理亲王说我是天上的愁梅仙子，与明日将军有一段情缘，明日将军就是我的光吗？是不是，弘昼就是我的明日将军？”
忽然天空更加阴暗，又是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再一看，纤袅独自走在雨巷里，披头散发。
“王爷不会喜欢我的。就算我努力活成他想要的样子，也不会喜欢我的。他喜欢的是江浸月，从来都不是我！阿玛不喜欢我，安布不喜欢我，王爷也不喜欢我。我在噶哈里盼着潺湲姐姐回来，可是却得知了她被赐给四阿哥为妾的事情；我以为我嫁给了弘昼可以被他喜欢，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了！呵，别痴心妄想了，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呢？”
“可是我喜欢你啊……”
忽然一道光洒落，画风转向了一个破屋子里面，这一次不再是灰白了，而是有了色彩。
“我会一直爱你的。”
弘昼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弘晳正抱住纤袅，纤袅的回忆中有了色彩。他顿时青筋暴起，就想要冲过去，然而却动不了。
“他说他是窟涟君子，既然窟涟君子爱着愁梅仙子，或许可以尝试接受一下。”纤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对我真好。”
“我对你的好，都打水漂了是吗！”弘昼心想。
“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王爷，只是王爷不喜欢我罢了。我享受着理亲王的喜欢，却喜欢了不喜欢我的人。从小到大，有几个人是喜欢我的？将来，王爷一定会恨透我吧？我不指望我能够活多久，本来我就不该奢求。”纤袅心想。
弘昼可以听到纤袅任何在想的事情，只见纤袅埋下头，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你是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你吗？你不要不相信，这是事实，我会保护好你的。”弘晳道，“忆昔，请你相信我。”
忆昔？为什么要叫她忆昔？弘昼很是不解。
“你给我取字忆昔，是为了让我‘忆晳’吗？”纤袅在弘晳手上写道，“是这个意思吗？”
忽然这个梦境如同碎片一样破碎，色彩消失了，光也消失了。弘晳躺在纤袅怀里，那是纤袅毒杀弘晳的那一日。纤袅抱住弘晳，撕心裂肺地哭起来。这一次，弘昼看到，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不知为什么，眼前也是白雪纷飞，他不知被吹到了何处。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金鸟笼里纤袅被红线缠绕着，满脸的泪水和挣扎之色。
“王爷……救我……”
弘昼被这场景吓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是不是我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可是我努力去做，为什么做不到！我到底是谁？我是纤袅，是愁梅仙子，是愁梅煞？我到底是谁啊！我讨厌你们这副虚伪惺惺作态的模样，讨厌这个肮脏污秽丑恶的尘世！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我为什么还要活成你们期望的那样？喜欢我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喜欢的人，或离我而去，或对我始乱终弃。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从小就没人喜欢我！你们都是坏人，最坏的坏人！我讨厌你们这些坏人！”
“小袅儿……”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好讨厌你们！王爷，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爱我！”
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只见纤袅身体里面飞出一厉鬼一般的东西。那厉鬼飘到弘昼身边，笑道：
“你不肯放过她，要把她一辈子关起来。我把她锁得好好的，她永远无法离开！”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跟她长得一样？”弘昼问。
“我是愁梅煞，随时都可以取代愁梅仙子！”愁梅煞回到纤袅身边，“我可以帮你永远困住她，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让她忘记窟涟君子！”
“你肯定是有条件的吧？”弘昼问。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无法摆脱我，我也无法取代她。不过，她是因为你，才有了我。”愁梅煞道，“我没有任何条件，但是我可以帮你困住她！”
“你什么意思？”弘昼问。
“就是你所期望的意思！”愁梅煞道，“我与她相生相克，就算她不修炼禁术，我也在她的身体灵魂里。我出现只是早晚问题！整个非幻仙源的仙子排斥她，挤兑他，而我，是她唯一可以用来寄托的。她所有的情感我都知道，她也会好好听我的！”
弘昼正在犹豫途中，忽然隐约传来什么动静。愁梅煞有些厌烦，道：
“现在我要去会见一位故人了。”
忽然不见了愁梅煞的身影。只见纤袅依旧被红丝缠绕着，不断挣扎着。忽然几滴血泪流下，落在弘昼手上。
“救我……”
弘昼极其犹豫，他在想要不要尝试去打开金鸟笼，为她解开红丝。
“救救我……”
几滴血泪缠绕，又变成了无数红丝将她缠绕。
“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又怪得了何人呢？”弘昼叹气，“我救不了你，也不会救你。或许我应该接受愁梅煞的条件，将你彻底困住。她为你打造了这笼子，你就好好留在里面，不要想着出去。”
一滴滴血泪再一次落下，红丝缠绕处盛开着一朵朵红梅。红梅肆虐着，很快便将纤袅淹没。弘昼正要离开，却发现动弹不得，只见红梅簇拥过来，将他埋葬起来。弘昼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只感觉有一道光刺眼。终于，他缓缓睁开眼，只见楚桂儿在一旁呼唤他。
“主子，奴才叫了您好久，您可算是醒了。”楚桂儿道。
弘昼看了看身旁的纤袅，只见她依旧睡着，泪水还挂在脸上。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出去。”弘昼吩咐道，“这阵子王府里面很多事情都耽搁了，你先去做，然后去问一下两位侧福晋的意思。”
楚桂儿听命出去了。弘昼看着纤袅的睡颜，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却发现永远也擦不完。
“啊——”
忽然纤袅似乎受到什么惊吓，马上坐起来，极其惊恐地看着前方：
“别过来，别过来……”
“什么都没有，别一惊一乍的。”弘昼淡淡道。
纤袅看到弘昼脸上略带一丝疲倦和怒意，以为是自己将他吵醒，便马上跪下请罪。弘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看着她，问道：
“你梦到什么了？”
纤袅犹豫许久，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弘昼看着她，也并没有太多询问，便挥手让她起来。接着让纤袅坐到自己身边，问道：
“我似乎没有怎么听你说过你小时候在京城的日子。今日我忽然想起来了，想听一听。”
“奴才不怎么记得了，还请王爷见谅。”纤袅轻声道。
“还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是吗？”弘昼挑眉，“听话，讲吧。”
“奴才……真的想不起来了。”纤袅低头。
“你不愿意说是吗？”弘昼道，“你可别忘了，那个孽种还在外面，我随时可以找借口让他夭折。”
“奴才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纤袅努力忍住眼泪，“还请王爷给个开头，或许奴才可以想起来些许。”
“我想知道，你安布——就是老十四福晋完颜氏，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弘昼问。
“安布……安布待我极好，真的，只是……总之，她对我很好。”纤袅欲言又止。
“你在大将军王府，孑然一身，寄人篱下，想必你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吧。”弘昼道，“那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王爷待奴才自然极好。”纤袅低头，声音微弱。
“怕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弘昼掐住纤袅的下巴，“大胆告诉我，你觉得我对你如何？你尽管说，我不治你罪。”
“奴才……”纤袅看着弘昼，已经全身颤抖起来，“王爷待奴才一直都好。”
“既然我待你好，你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弘昼严厉问道，“我跟四十六相比，对你而言，谁最好？”
纤袅感觉左右为难，只能一直面对着弘昼，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看来你还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弘昼道，“我看，我应该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还请王爷息怒。”纤袅轻轻道。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弘昼冷笑，“看着你，我就感觉恶心！身子那么脏，不配上本王的床榻！”
纤袅的泪水忍不住，落在弘昼手指上。她不敢出一言以复，只能受着弘昼说的一句句寒心话，心里面不断自我安慰。
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纤袅在密室里面不见天日，也只能选择认命。弘昼依旧每日会来，楚桂儿依旧每日守着，可是纤袅早已抹去了过去的青涩。
纤袅的唉声叹气已经弥漫在密室里，她尝试停止，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人生如戏，游园惊梦，却笑世人痴。弘昼每日都会问纤袅，自己对她如何，纤袅永远给不出一个弘昼所期望的答案。弘昼本来脾气火爆，自然也每日面对纤袅没什么好脸色。纤袅知晓弘昼怨恨自己，也是尽力去讨好他。然而弘昼心里面对纤袅的记恨却没法儿消退，纤袅便是苦不堪言。
纤袅便是噩梦不断，恰巧弘昼最近总感觉在做饭纤袅的梦。面对一个个灰暗没有色彩的梦，弘昼越发感到纤袅的无助，对纤袅的态度也稍微温和了一点儿。。每一次的梦境，在最后，都会看到纤袅被关在金鸟笼里，红丝将她紧紧缠绕。纤袅的血泪越来越多。只是说来奇怪，愁梅煞虽然每次都见，可是每次她都似乎在忙着些什么，总是在中途她便匆匆离开。久而久之，弘昼对纤袅态度逐渐温和下去。每次纤袅都会哭醒，泪水永远擦不干。弘昼也有些无奈，便只能稍微偶尔安慰一下。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不知愁梅煞有何打算，请听下回分解。
“是不是活成王爷想要的样子，他就会喜欢我了？”
弘昼再一看，这时候地纤袅已经嫁给了自己。她对着梳妆镜，满面愁容：
“我以后也会老，他还会喜欢我吗？我原以为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装作不记得，如今他说出来了，为什么我不能释怀？他娶了我，会一直喜欢我吗？”
“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可是你做了那件事……”弘昼喃喃道，“你若是不做，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不过，这都只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对不起王爷……”纤袅叹气，“若是他知道了我和理亲王的事情，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汗阿玛也不会放过我的。可是他总是纠缠我，我能躲一次，又能躲几次呢？”
画风一转，不知道又到了什么时候。
“莞儿在宫里面，王爷不会让她回来，可是理亲王说，可以让她回到我身边。”
“原来你是想她了。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背着我和他偷情啊！”弘昼有些愤怒。
“王爷永远不会原谅我，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总有一日，王爷会知道的。我知道我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可是……这实在是身不由己！”纤袅叹气，“我无数次想要与理亲王断绝关系，可是每一次他都用莞儿威胁我，诱惑我。我明知道他在骗我，我却都信了。没有人会喜欢我。在理亲王眼里，我便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若是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便会说我淫贱，会休了我。我舍不得离开王爷，可是若是他真的要休妻，也是我罪有应得。”
忽然天上下雨了，弘昼仔细回想，这些梦境中，之前的都是阴天，如今又下起了下雨，似乎没有一次是阳光明媚的。
“你虽叫乌尔登格，可是却没有光，真是讽刺啊！”弘昼嘲讽道。
“我的光在哪里？”纤袅似乎听到了什么，“万事万物都需要光，理亲王说我是天上的愁梅仙子，与明日将军有一段情缘，明日将军就是我的光吗？是不是，弘昼就是我的明日将军？”
忽然天空更加阴暗，又是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再一看，纤袅独自走在雨巷里，披头散发。
“王爷不会喜欢我的。就算我努力活成他想要的样子，也不会喜欢我的。他喜欢的是江浸月，从来都不是我！阿玛不喜欢我，安布不喜欢我，王爷也不喜欢我。我在噶哈里盼着潺湲姐姐回来，可是却得知了她被赐给四阿哥为妾的事情；我以为我嫁给了弘昼可以被他喜欢，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了！呵，别痴心妄想了，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呢？”
“可是我喜欢你啊……”
忽然一道光洒落，画风转向了一个破屋子里面，这一次不再是灰白了，而是有了色彩。
“我会一直爱你的。”
弘昼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弘晳正抱住纤袅，纤袅的回忆中有了色彩。他顿时青筋暴起，就想要冲过去，然而却动不了。
“他说他是窟涟君子，既然窟涟君子爱着愁梅仙子，或许可以尝试接受一下。”纤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对我真好。”
“我对你的好，都打水漂了是吗！”弘昼心想。
“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王爷，只是王爷不喜欢我罢了。我享受着理亲王的喜欢，却喜欢了不喜欢我的人。从小到大，有几个人是喜欢我的？将来，王爷一定会恨透我吧？我不指望我能够活多久，本来我就不该奢求。”纤袅心想。
弘昼可以听到纤袅任何在想的事情，只见纤袅埋下头，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你是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你吗？你不要不相信，这是事实，我会保护好你的。”弘晳道，“忆昔，请你相信我。”
忆昔？为什么要叫她忆昔？弘昼很是不解。
“你给我取字忆昔，是为了让我‘忆晳’吗？”纤袅在弘晳手上写道，“是这个意思吗？”
忽然这个梦境如同碎片一样破碎，色彩消失了，光也消失了。弘晳躺在纤袅怀里，那是纤袅毒杀弘晳的那一日。纤袅抱住弘晳，撕心裂肺地哭起来。这一次，弘昼看到，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不知为什么，眼前也是白雪纷飞，他不知被吹到了何处。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金鸟笼里纤袅被红线缠绕着，满脸的泪水和挣扎之色。
“王爷……救我……”
弘昼被这场景吓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是不是我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可是我努力去做，为什么做不到！我到底是谁？我是纤袅，是愁梅仙子，是愁梅煞？我到底是谁啊！我讨厌你们这副虚伪惺惺作态的模样，讨厌这个肮脏污秽丑恶的尘世！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我为什么还要活成你们期望的那样？喜欢我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喜欢的人，或离我而去，或对我始乱终弃。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从小就没人喜欢我！你们都是坏人，最坏的坏人！我讨厌你们这些坏人！”
“小袅儿……”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好讨厌你们！王爷，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爱我！”
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只见纤袅身体里面飞出一厉鬼一般的东西。那厉鬼飘到弘昼身边，笑道：
“你不肯放过她，要把她一辈子关起来。我把她锁得好好的，她永远无法离开！”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跟她长得一样？”弘昼问。
“我是愁梅煞，随时都可以取代愁梅仙子！”愁梅煞回到纤袅身边，“我可以帮你永远困住她，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让她忘记窟涟君子！”
“你肯定是有条件的吧？”弘昼问。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无法摆脱我，我也无法取代她。不过，她是因为你，才有了我。”愁梅煞道，“我没有任何条件，但是我可以帮你困住她！”
“你什么意思？”弘昼问。
“就是你所期望的意思！”愁梅煞道，“我与她相生相克，就算她不修炼禁术，我也在她的身体灵魂里。我出现只是早晚问题！整个非幻仙源的仙子排斥她，挤兑他，而我，是她唯一可以用来寄托的。她所有的情感我都知道，她也会好好听我的！”
弘昼正在犹豫途中，忽然隐约传来什么动静。愁梅煞有些厌烦，道：
“现在我要去会见一位故人了。”
忽然不见了愁梅煞的身影。只见纤袅依旧被红丝缠绕着，不断挣扎着。忽然几滴血泪流下，落在弘昼手上。
“救我……”
弘昼极其犹豫，他在想要不要尝试去打开金鸟笼，为她解开红丝。
“救救我……”
几滴血泪缠绕，又变成了无数红丝将她缠绕。
“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又怪得了何人呢？”弘昼叹气，“我救不了你，也不会救你。或许我应该接受愁梅煞的条件，将你彻底困住。她为你打造了这笼子，你就好好留在里面，不要想着出去。”
一滴滴血泪再一次落下，红丝缠绕处盛开着一朵朵红梅。红梅肆虐着，很快便将纤袅淹没。弘昼正要离开，却发现动弹不得，只见红梅簇拥过来，将他埋葬起来。弘昼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只感觉有一道光刺眼。终于，他缓缓睁开眼，只见楚桂儿在一旁呼唤他。
“主子，奴才叫了您好久，您可算是醒了。”楚桂儿道。
弘昼看了看身旁的纤袅，只见她依旧睡着，泪水还挂在脸上。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出去。”弘昼吩咐道，“这阵子王府里面很多事情都耽搁了，你先去做，然后去问一下两位侧福晋的意思。”
楚桂儿听命出去了。弘昼看着纤袅的睡颜，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却发现永远也擦不完。
“啊——”
忽然纤袅似乎受到什么惊吓，马上坐起来，极其惊恐地看着前方：
“别过来，别过来……”
“什么都没有，别一惊一乍的。”弘昼淡淡道。
纤袅看到弘昼脸上略带一丝疲倦和怒意，以为是自己将他吵醒，便马上跪下请罪。弘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看着她，问道：
“你梦到什么了？”
纤袅犹豫许久，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弘昼看着她，也并没有太多询问，便挥手让她起来。接着让纤袅坐到自己身边，问道：
“我似乎没有怎么听你说过你小时候在京城的日子。今日我忽然想起来了，想听一听。”
“奴才不怎么记得了，还请王爷见谅。”纤袅轻声道。
“还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是吗？”弘昼挑眉，“听话，讲吧。”
“奴才……真的想不起来了。”纤袅低头。
“你不愿意说是吗？”弘昼道，“你可别忘了，那个孽种还在外面，我随时可以找借口让他夭折。”
“奴才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纤袅努力忍住眼泪，“还请王爷给个开头，或许奴才可以想起来些许。”
“我想知道，你安布——就是老十四福晋完颜氏，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弘昼问。
“安布……安布待我极好，真的，只是……总之，她对我很好。”纤袅欲言又止。
“你在大将军王府，孑然一身，寄人篱下，想必你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吧。”弘昼道，“那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王爷待奴才自然极好。”纤袅低头，声音微弱。
“怕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弘昼掐住纤袅的下巴，“大胆告诉我，你觉得我对你如何？你尽管说，我不治你罪。”
“奴才……”纤袅看着弘昼，已经全身颤抖起来，“王爷待奴才一直都好。”
“既然我待你好，你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弘昼严厉问道，“我跟四十六相比，对你而言，谁最好？”
纤袅感觉左右为难，只能一直面对着弘昼，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看来你还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弘昼道，“我看，我应该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还请王爷息怒。”纤袅轻轻道。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弘昼冷笑，“看着你，我就感觉恶心！身子那么脏，不配上本王的床榻！”
纤袅的泪水忍不住，落在弘昼手指上。她不敢出一言以复，只能受着弘昼说的一句句寒心话，心里面不断自我安慰。
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纤袅在密室里面不见天日，也只能选择认命。弘昼依旧每日会来，楚桂儿依旧每日守着，可是纤袅早已抹去了过去的青涩。
纤袅的唉声叹气已经弥漫在密室里，她尝试停止，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人生如戏，游园惊梦，却笑世人痴。弘昼每日都会问纤袅，自己对她如何，纤袅永远给不出一个弘昼所期望的答案。弘昼本来脾气火爆，自然也每日面对纤袅没什么好脸色。纤袅知晓弘昼怨恨自己，也是尽力去讨好他。然而弘昼心里面对纤袅的记恨却没法儿消退，纤袅便是苦不堪言。
纤袅便是噩梦不断，恰巧弘昼最近总感觉在做饭纤袅的梦。面对一个个灰暗没有色彩的梦，弘昼越发感到纤袅的无助，对纤袅的态度也稍微温和了一点儿。。每一次的梦境，在最后，都会看到纤袅被关在金鸟笼里，红丝将她紧紧缠绕。纤袅的血泪越来越多。只是说来奇怪，愁梅煞虽然每次都见，可是每次她都似乎在忙着些什么，总是在中途她便匆匆离开。久而久之，弘昼对纤袅态度逐渐温和下去。每次纤袅都会哭醒，泪水永远擦不干。弘昼也有些无奈，便只能稍微偶尔安慰一下。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不知愁梅煞有何打算，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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