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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回】重华宫宗室宴斗富,韫袭苑夫妻夜谈心

    弘历刚刚在养心殿换好常服,便要前去重华宫。瑶莞听说弘历又要宴请诸王,便来到养心殿缠着弘历,要他带自己一并去重华宫。更何况,她听闻这一次纤袅会来,便更要过去。

    “汗阿玛,您就让我跟着您一块儿去重华宫吧!”

    “莞儿别闹,这时候你不应该跟着三公主在读书吗?”弘历道,“你看看你的皇兄皇弟,他们现在都在念书。”

    “汗阿玛,那些我都会!”瑶莞道,“您若是不会可以马上考我,我若是答错了,我马上就去念书!”

    “你的功课是皇子公主中最好的一个,我也不需要考你。”弘历笑道,“只是尊师重道这一方面,你做得还不好,跟和亲王一样,从小就喜欢逃课!说吧,昨儿是不是又捉弄师傅了?”

    “汗阿玛怎么什么都知道!”瑶莞道,“师傅讲课太无趣了,我想听汗阿玛给我讲!”

    “等汗阿玛有空了,就给你讲!”弘历将瑶莞抱起来,“莞儿又长身子了,汗阿玛都快抱不动了!”

    “汗阿玛,是不是长大以后我要去蒙古和亲?”瑶莞问。

    “满蒙联姻是大事,汗阿玛必然找一个最好的额驸给你。”弘历叹气,“倒不一定要远嫁,便让额驸当一个上门女婿,跟你一起留在京师,再不济也会留在直隶。”

    “汗阿玛,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嫁给你?汗阿玛对我这么好,我可舍不得离开汗阿玛!”瑶莞道。

    弘历笑了,吻了吻瑶莞的脸颊:

    “莞儿当然是不能嫁给汗阿玛的,但是汗阿玛会让你留在京师,莞儿每日都可以进宫来找汗阿玛!”

    “汗阿玛对我最好最好,这么舍不得我,那就带我去重华宫吧!”瑶莞道,“离开汗阿玛,我会很想念的!”

    “说了半天,还是想去重华宫啊!”弘历笑了,“你先去吧,帮我看好那群王公。指不定现在他们闹起来了!”

    瑶莞谢恩告辞后,连忙来到重华宫,只见一群王公聚在一起,瑶莞仿佛闻到了火药味儿。只见弘昼拿起一把折扇,在那里调戏诸王。

    “和亲王,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怎么还是这样没轻没重!”福彭斥责道,“平日里读的圣人诗书都去哪儿了?”

    “平郡王,我记得你额涅的娘家曹家,雍正年间因为亏空被抄了,前几年,又被抄了一次!你:不是也因为‘失察家人’被皇上斥责了吗?”弘昼嘲讽道,“怎么,难道你也希望被抄吗?我记得你的表弟,好像是叫什么曹霑,现在住在你王府吧?收留一个罪臣之子,你也不怕被连累!”

    “梦阮虽是罪臣之子,可他本身并无过错,也可通过科举为官。”福彭道。

    “是啊,曹霑当了官,平郡王你在朝堂上就有势力了!”弘昼冷笑,“皇上可是最忌惮这种人的!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伴读、大清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哦,我差点儿忘了,曹霑不仅跟你平郡王好,跟怡亲王的关系也是十分密切!怪不得,怪不得啊!那宁郡王虽然保留了王爵,但是对怡亲王这一支,可冲击很大啊!”

    “弘昼,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福彭终于被激怒,抡起拳头。

    “平郡王何必动怒!”纤袅忙劝道,“我家王爷只是心直口快,但是说的也是实话。”

    瑶莞站在一旁看了许久,依旧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只好轻声示意,王公们发现了,也只好暂时克制住怒气。

    “阿玛,你怎么又在欺负皇叔们!”瑶莞走过去,“汗阿玛说,让我来看看你们,免得你们在他来之前就闹起来了!”

    “莞儿,明明是他们冒犯我。”弘昼忙道,“莞儿,你可切莫生气,我听皇上的,不跟他们计较了!”

    “阿玛,您总是这样!”瑶莞嘟起嘴走到纤袅身边,“额涅,您管管他!”

    “莞儿,你阿玛的事情,我不好去管。”纤袅抱起瑶莞,“莞儿又长高了!”

    “额涅,今天汗阿玛说,以后给我找一个蒙古贵族当上门女婿,以后我就可以留在京城了!”瑶莞道,“那样,我就把额涅接过来和我一块儿住!”

    “莞儿长大了。”纤袅强忍住泪水,“莞儿都九岁了。”

    “额涅陪我去一边玩吧!”瑶莞道,“汗阿玛一会儿才过来!”

    纤袅看了看弘昼,弘昼并没有太大反应,于是瑶莞带着纤袅去了一旁。

    “额涅,汗阿玛说,我是皇子公主中最聪明的一个。”瑶莞道,“养心殿我可以随便进去,三公主都进不去呢!”

    “莞儿在皇上身边,也要懂得分寸,可不能耽误了皇上处理政务。”纤袅道,“想必你也看到了,宗室之间的矛盾难以化解。你若是惹皇上不高兴了,说不定他也会治罪于你阿玛!”

    “我知道了。”瑶莞道,“额涅,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汗阿玛也希望宗室之间闹矛盾,他可不希望再出现前几年的事情。额涅,我看您面容憔悴,可是阿玛待您不好?”

    “阿玛待额涅极好,莞儿不需要担心。”纤袅苦笑,“额涅看到莞儿长大了,很高兴,很欣慰。”

    “多谢额涅关怀。”瑶莞道,“阿玛若是欺负额涅,额涅只管告诉我!我去告诉汗阿玛,让汗阿玛同意您和我一起住在宫里!”

    “好。”纤袅强颜欢笑,“总之,莞儿在宫里面,一定要听皇上和皇后的话,切不可顽皮。还要记住,切不可恃宠生娇。你始终不是皇上亲生的,纵使皇上宠爱你,你也不能失了分寸,切不可冒犯了皇上。还有三公主,她是皇后嫡出的公主,你也不能僭越了。”

    “我知道了。”瑶莞道,“宫里面步步惊心,我只能步步为营,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额涅相信你。”纤袅含泪,“一定记住额涅的话,时刻记住,千万不要忘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千万当心!”

    弘昼再一次与宗室们攀谈起来,他看了看远处的纤袅,道:

    “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开芳宴’。开芳宴肇始于唐、发展于宋、鼎盛于金、至元代走向没落。这开芳宴也算是我满洲之传统,我与福晋伉俪情深,这么多年以来,她也不求什么回报,对于我百般体贴细心。我寻思着为她举办一场开芳宴,除正月、七月和八月的十五以外,每月的十五,我都邀请诸位来到和亲王府韫袭苑来参加我为我的嫡福晋举办的开芳宴。”

    “五皇兄对福晋果真是真情实意!”弘曕道,“整个京城都在传您与福晋举案齐眉,听君一席话,果真如此!不知是哪些人酸到了说风凉话。”

    “你们别看弘曕年纪小,比起你们这些老学究,可机灵着呢!”弘昼冷笑,“我举办的开芳宴,不会有人不肯赏脸吧?”

    忽然整个重华宫变得肃穆起来,庄严仪仗队缓缓前来,纤袅连忙带着瑶莞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与宗室们一同行礼。弘历回位之后,命免礼,众起。瑶莞马上回到弘历身边,便挨着弘历坐下,弘历也把她抱在腿上。

    一场小宴纤袅没有什么心思,不过按照弘昼的意思行事。便食不下咽,浑浑噩噩地待在重华宫。也不知什么时候宴会结束,回到王府,弘昼将她的眼睛蒙住,再一次带着她去了密室。直至开芳宴前夜,弘昼才将纤袅暂时软禁在了韫袭苑。

    韫袭苑内不过点点烛光,一片死寂。纤袅将烛泪滴在自己手臂上,泪水也不知道流到了何处。外面的太监和丫鬟排排站着,如同死人一般不动。纤袅来到梳妆镜旁,看着自己日益憔悴的容颜,更是意难平。她拿起一把小刀,不知道在干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额涅会原谅我的吧?”纤袅苦笑。

    一片死寂的韫袭苑传来了脚步声,纤袅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对着梳妆镜哀愁。忽然弘昼出现在镜子中,纤袅马上回头,见弘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马上行礼。弘昼将她浮起来,然后携她来到床上坐好。纤袅不解其意,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弘昼握住她的手,只感觉极其冰凉。纤袅不敢出一言,弘昼感受到她的紧张,便轻轻搂抱住她:

    “明日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开芳宴,你可不能为我丢脸了。”

    “奴才知道……”纤袅轻声道。

    “别那么害怕。”弘昼捏住纤袅的下巴,“这一次我不仅邀请了皇亲国戚,还让琅玕也过来了。你不是想见她吗?我可以让她来啊!只要你听话,什么是做不到的!”

    “奴才……奴才知道了……”

    “可别这么拘束,或者说,对我这样拘束……”弘昼吻了吻纤袅的额头,“这么久了,你也该忘了过去的事情。什么你该记得,你不该记得,一切都要听我的。”

    纤袅呆滞地点点头。

    “小袅儿,你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弘昼掐住她的下巴。

    “王爷……王爷对奴才自然是极好。”纤袅道。

    “我可不信这是你的真心话。”弘昼道,“说实话。”

    “奴才……奴才不敢妄议。”纤袅道。

    “那我问你,在你心里,四十六又是怎样一个地位?”弘昼问。

    “奴才不清楚……”纤袅慌忙低下头。

    “别拘束。”弘昼冷冷道,“说!”

    纤袅不敢抬头,接下来就是几个重重的耳光。

    “你还想着他是吗!你这淫妇,我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敢生异心!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弘昼掐住她的脖子,“你再给我摆出这副模样来,不仅你,你的全族都会为你陪葬!你该知道,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都看到了,所有的宗室对我都必须恭恭敬敬,皇上什么都由着我,只要我不造反,皇上会护着我一辈子!我是你唯一的靠山,你难道不该顺从吗?”

    忽然弘昼开始解她的衣裙,纤袅感觉到无力。忽然弘昼看到了什么,马上停止了动作,满脸惊恐地看着纤袅。只见纤袅的左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淌着血。

    “疼不疼?”弘昼牵起她的手,“告诉我,疼不疼?”

    纤袅摇头,泪水摇落。弘昼叫来崔奇哲,为她处理好伤口,并叮嘱不准传出去。弘昼默默地靠在床上,良久不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弘昼从床上坐起来,拉起纤袅的手:

    “以后不准这样了,再让我发现,我定饶不了你。睡觉吧,明儿早点儿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纤袅和弘昼解衣入睡。纤袅望着外面的夜色,难以入眠。弘昼亦未眠,察觉到纤袅也如此,轻轻搂住她,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快睡了,别想太多。我的确有些生气,不过再怎么说,你是我的嫡福晋,至少曾经是喜欢过的。你若是什么都忘记了,那该多好。一切从头开始,回到最初的时候,那时候你我还年轻,如今我也过了而立之年,想想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及弱冠。我记得你是十四岁嫁给我的,如今又十四年过去了,你也快要三十了。你我都要老了……这十四年来,你为我生了永瑛、永璧、永瑸和老五,还有瑶莞。如今在身边的,也就只有永璧和永瑸了。莞儿在宫里面,轻易见不得,永瑛和老五又与我们阴阳两隔……说起来真是不幸啊!我对你是尤珍爱,你看我是尤意外啊!我给这个地方赐名韫袭,便是想要将你珍藏起来,好好珍爱,而你对我是怎么想的?纤袅,我不信你是一开始就喜欢那个人的,到底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改变的?说出来,是对我感到厌烦了想寻求一些新鲜,还是另有所求别有用心?”

    “奴才……奴才不敢说……”

    “别整日里把奴才挂在嘴边,放松一点儿,这一次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弘昼道。

    纤袅稍微缩在弘昼怀里,拉起他的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