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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穷苦孩子,发奋读书

    穷苦孩子,发奋读书

    季长庚是地地道道澄湖的儿子,对澄湖怀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家的房子比别人的离澄湖更近,就在那片较宽阔的水域附近,踏下几十级台阶,走过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就到了碧水盈盈的水边。每到盛夏季节,他就同村子里年纪相仿的小伙伴浸泡在碧水里,像鱼儿一样藏匿在密不透光的硕大荷叶下,潜藏、摸鱼、追逐、打水仗,澄湖的水使他变得更加皮实,更能经受风雨,更加机敏灵活,更加头脑活泛,读书更是胜人一筹。他在四年级之前,读书的成绩并不突出,但过了这个年级略略懂事的他,忽然间像是于冥冥之中到了点拨,竟然自然而然地收敛了自己的贪玩淘气本性,再也不与同龄小伙伴一样忘乎所以地疯颠似地贪玩了,晓得一心一意扑在书本上学习知识。他不仅茅塞顿开地晓得认真自觉地读书,恶补没学好的知识,放学回到家中还自觉帮着父母从事家务和稼穑。表现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主动性。

    季长庚有着不错的秉赋。自进学校门以来,就表现出接受能力特别强的优点,只是年纪尚小时有些调皮,没把全副精力放在学习上,成绩没有在班上首屈一指地冒尖。但自从四年级下学期开始他像换了个人,晓得要书了,成绩看着进步,短短一个学期不到的时间就像一个奋力赛跑的运动员,接连超出了班上六个排在他前面的同学,一跃成为的全班第一名,接着到了五年级上学期就遥遥领先了,引得校长季唐文不胜惊讶,也更加喜爱禀赋特异的他,料定他是一个潜质超群的人才,有着异样的天性。那天,他担着水桶到井边提水,对季长庚的父亲说:“老哥,长庚是个天资超群的孩子,这年把时间里,成绩是看着青云直上,现在是遥遥领先排在全班第一了。老哥,家里再困难也要把儿子培养出来,小学一毕业就要送到乡里中学去读初中。古语云:‘积金万两,不如熟读经书’。我们这个穷湖恶水之地能培养一个读书出色的人才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哇。你家到时也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季唐文校长讲的句句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大其词的意思,近一二年时间,季长庚不但是成绩超乎寻常地取得了进步,而且字也练得漂亮了,都超过了校长的字了。季长庚忠厚老实的父亲季唐鑫听了校长对儿子的夸赞是乐在心中,喜在脸上。他暗自用劲从井中扯上了一桶水,抻直腰,缓了口气,对站在身旁等着担水的校长感恩地说:“能取得好成绩,得多谢老师教得好,这功劳还得归你哩。不过话又说回来,农家孩子成绩再好又有啥用,书读得再多到头来还不是靠种田为生。我们村子里有几家供孩子到外地去读的,我家这么穷就更供不起。孩子能读个小学毕业,到时能写得封信下来能算得了一些帐也就可以了。”季校长不屑地纠正说:“老哥,千万不能有这种思想,孩子有读书的天份若不供他读可就耽误了他一辈子的前程。眼光一定不能短浅。日子再艰难对有潜力的孩子还是要培养的。古语云:‘有田不种耕仓廪虚,有书不读子孙愚’,不给优秀的孩子读书就是鼠目寸光,最终要后悔的。”季唐文与季唐鑫同辈,小他两岁。他是村子上文化最深的人。那年高中毕业,就回乡当了个民办老师,三年后转了正当了校长。他为人正派,对人和蔼,乐意助人,哪家若遇上红白喜事请他去写写画画,不论是穷家富户他都二话不说,甘愿去效这个举手之劳。不足之处就是胆量不大,心慈面善,遇上一些需果断决定的事会显出迟疑犹豫,顽固地固守着中庸之道那一套。然而他有一个优点,就是极重视人才,喜爱会读书的孩子,在劝人重视孩子读书上更是毫不含糊。

    季唐鑫是在听了季校长对儿子的赞扬后,极少过问孩子读书之事的他,才透彻地知晓儿子有读书天赋,字也写得好看这件事了。这年大年三十,他买来了两张大红纸,希望满怀地指令儿子说:“今年的对联就不请人写了,让你来写,不论写得好歹都贴到大门上。”儿子毫不心怯,在家中褐色的大四方桌上裁好红纸,又在砚台里磨好墨汁,拿出一支旧的却是十分珍爱的毛笔,饱蘸墨汁,叉开双腿,拉开架式,丹田运气,手上储力,笔力苍劲地写下了一副对联。下午古旧褐色的木板大门两边的粗木柱上贴上了鲜红的对联后,季唐鑫嘴衔一支白色香烟,手端一个茶杯,站在离门四五米的距离的场坪上端祥着儿子书写的字体工整入木三分的对联,心里就溢出了一缕甜丝丝的味道欣慰。那毛笔字笔力遒劲,别有风骨,自成一格,像柳又不似柳,像松又不像松,既有柳的柔韧,又有松的刚劲透溢出潇洒自如的天性,洋溢着豪放不羁的气度,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小学五年级学生的手笔,难怪季校长格外欣赏赞誉自己的儿子。

    然而就是一个这样聪颖的少年,在闭塞愚昧的环境中险些学业终止在小学五年级。季长庚小学毕业后,就像一个全把式农业劳力一样自觉帮助父母到田地里去做事,他除了力气不稳不能挑重担外,收割、栽秧、耘禾,甚至是扶犁喝牛犁田都能熟练地干得有板有眼,甚至不比老子逊色多少。整个暑假他与父母同进同出,顶热日冒酷暑像个拼命三郎一样地劳动着。仅十三岁刚过的他懂得家里兄弟姊妹他排行老大,父亲时不时肝部发痛身体不算很好,懂事地认识到,自己不为家里担待些还能指望谁呢?所以小小年纪手脚活都是抢着干。然而一天晚上他从澄湖边洗澡回家从父母的卧室走过,却听到父母在小声商量是否给他再到外地去读书的事,就警觉地停住脚步,支着耳朵贴着木板墙全神贯注地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