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寻找家教，赚钱顾家

    寻找家教，赚钱顾家

    开春，大地又款款回暖，到处春意盎然的明媚中，季长庚又回到了离开一月之久的学校。他除了用心读书以及一如既往地晚间阅读外，就到处打听城里有哪家请家教。徐颢玉是城市附近一个县城的学生，在城里有几家亲戚，他得知他的心情，就自高奋勇地帮忙去打听。没过半月时间，古道热肠又办事踏实的他在离学院不远处问准了一家干部家庭拟找一位品质好，为人诚实可靠，学习突出又善于表达的优秀大学生教他读书成绩平平的宝贝儿子。无疑季长庚符合这个干部家庭开出的比较苛刻的条件。一天，吃过晚饭的一美丽的黄昏，徐颢玉示意他走出寝室，在安静的校园曲径上平稳沉静地对他说：“人家我可是帮你问到了一家，是我一个拐了几道弯的已多年不来往的亲戚，还是一个官宦之家，家主是市交通局局长。他的一个宝贝儿子读书不开窍，又很淘气，请过的几位家教都不大中意，被委婉地辞掉了，因而开出的条件蛮严苛的。但我想了想你很符合，也定能教好他的儿子，不妨去试一试。”季长庚对对方开出的条件并不畏惧，点头同意了，表示先试一试再说。一个星期天，他抱着侥幸的心情在徐颢玉的陪引下走出校园，来到人流和车辆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上，迎着春寒料峭的冷风在人行道上走了一会儿，拐进一个胡洞后又进了一个大大的门洞。这里大树参天，浓荫遍地，嫩树叶散发着特有的芬芳。一些不高的红砖红瓦的楼房就建筑在大树的空隙中，使得这里呈现出半是房屋半是树的幽静景象，有着别样的雅致，在闹市中显出特别少见。他跟随在徐颢玉的后头，行走在一段平坦的水泥小道上，向着一排溜三层楼房而去，越过了几家院门就拐进了一个静僻的小巷口，正对着小巷的一道院门敞开着，踏上几级青石台阶就是一栋别致的小楼的大门，同学迟疑地举起手，温和地敲开了门。一个三十多岁的雍荣华贵的妇女拉开了一扇门，温文尔雅地笑迎着两个文质彬彬的学生，显然她认识徐颢玉。看见他身旁站着一个温文儒雅的男生，中年妇女似乎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绽开了更加亲善柔媚的浅笑，连忙招呼两人进屋里坐。客厅是一个摆设讲究，足能显出一个官宦之家的豪华气派的大厅。一组布沙发前摆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玻璃茶几，上面放着名贵茶叶和新鲜的时令苹果；茶几旁放着两把仿红木的靠背椅和两张同颜色的杌子；一个门旮旯里枣红色木架上放着一盆绿油油青苍苍的君子兰，生气悠然；正对着沙发靠墙的电视柜上摆放着一部彩色电视机，正在播放节目。季长庚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踏进如此阔绰的家庭，一时被震憾了，一种卑微感顿时袭上心头，令他矜持到手足无措。女主人热忱地招呼愣呆站着的两人落坐，转身就泡茶去了。徐颢玉在接过茶水时，适到好处地作了一番介绍。贵妇人笑盈盈温柔柔地说：“我一看季老师就是个文雅有素养的学子。我家就想给儿子寻觅一位这样的家教老师，可找了好长时间都未能如愿，有二个试了一个多月就被我们辞退了。我相信季老师能行。这样吧，季老师，我是个直性子，说话也不会转弯抹角的人，觉得该说的话还得敞开说明为好，你来后试用期同前面的老师一样，定为一个月，考虑到你是个读书的学生，不占用你太多的时光，星期二和五晚上以及星期天整个下午定为给我儿子家教的时间，其余时间就可以不来。我们家请家教的目的就是将我儿子和各门功课促上去。工资待遇每月保底拾元，视情况还可往上加。”季长庚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朗然而谦和地说：“王会计，”这是徐颢玉告知他的女主人的职务，说她在一个局里担任会计。“让我先试试是否能胜任，你们认为我行，我也觉得能教得下你儿子，就留下继续当家教，不行我就自觉地离去。尽管我没有渊博的知识，也从未辅导过学生，但我定会尽最大努力辅导你的儿子。”王会计的淡眉欣悦地跳动了几下，嘴角也露出不易察觉的如意笑意，放开噪子对着电视机旁的一间房子吼喊道：“唐颖骏，你快出来！给你找到了一个好老师来辅导你了，来拜见老师。”随着唤喊声，房门吱地一声拉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十一二岁的机灵少年不在意地向客厅走来。他头发漆黑，眉毛浓厚，双眼炯炯，五官匀称，给人一种睿智而淘气的感觉。

    “快叫季老师，”母亲严肃着脸，用手指向季长庚，“他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老师。季老师是大学里的尖子生，你一定要听老师的教导把各门功课补上去。”季长庚立起身走到唐颖骏的面前，伸手抚摸着他黑漆漆的头发，用轻松而略带俏皮的口吻说：“今后我俩要配合默契哈，尽快把你的功课促上去。先给你提个醒，我教起人来也是严格的。”唐颖骏低垂着双手，收敛了刚才的那副矜傲的神气，乖觉听话地重重点了点头。

    季长庚开始了读书兼家教的紧凑生活。白天上课，晚上不去家教他就依然故我地到图书馆那块相对僻静的角落去阅读到管理员说要关门才离开。家教的时间他都是提前到学生家。他第一次去家教时也是王会计开的门没有遇到她的丈夫唐局长。唐颖骏的房间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宽宽的写字桌，上面放了个带红色罩子的台灯，另外还有两把靠背椅，一个床头柜。房间不小，有十四五个平米。第一次辅导学生，季长庚没有端出老师的姿态，而是显得和蔼可亲地以拉家常的方式了解他学习的情况，询问他成绩在班上的排位和他对读书的兴趣等问题。并将他平时考试的试卷要来逐份逐份地仔细察看，以期发现隐匿其中的奥秘。他发觉他的成绩正如他坦白的那样并不好，连差强人意的水平都达不到。季长庚看完一摞试卷后，认真而温和地问：“你平时成绩在班上能排什么位置？”唐颖骏羞涩地低下头，咕哝道：“中游偏下。”季长庚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今后可要努力哇。我会悉心辅导你的，只要你听话一心扑到学习上你会在短期内有起色的，我发现你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季长庚接下来利用一个晚上在图读馆很快拟好了对唐颖骏的细致辅导计划。他明白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凡做一件事，若没有一个科学而系统的提前安排就不会收到良好的效果。详细计划拟好后，他就着手对唐颖骏的基础最薄弱的语文辅导起。一晚他在心神专注辅导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材中等，红光满脸，气宇不凡，神色温和的中年男人徐徐走了进来。他亲切而柔和地问：“你就是季老师。哦，我儿子的成绩的提高这次全仰仗你了。”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睛透出犀利审视的光芒，季长庚觉的那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一个临战的将军在选择一个能冲锋陷阵的勇士那样严肃而审慎，而阅人如阅川的他也许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选拔。唐颖骏连忙站起身，不无骄傲地介绍道：“季老师，这就是我爸爸，是单位上的局长。”局长乜斜了儿子一眼。季长庚接过局的话，拘谨中透着坚定的语气，爽快地说：“我一定尽最大心力将颖骏辅导好，决不使你们失望。”唐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一个月的试用期很快结束了。仅仅一个月唐颖骏的成绩就有了一些提高，唐局长夫妇也察觉到这种可喜的进步，更对这个家教老师刮目相看。特别是细心的王会计一个月来都留心观察着季长庚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觉得这个言语不多，不失庄重的大学生，不仅是辅导儿子有板有眼细致耐心，方法得当立竿见影，而且信守承诺谨言慎行，彬彬有礼举止得体，显示出很有素养和品格，不像是一个农家子弟，只要轮到他来辅导的日子，他都是提前来，不到夜深就不离开，大大超出了她规定的辅导时间。晚上她在床上把一个月来所观察的感受说给丈夫听：“这个家教算是请对了，合意的家教真是千呼万唤才出来。他极富涵养又知识广博，仅辅导儿子个把月时间，他的成绩就有了进步，连儿子都几次在我面前真诚夸赞他比老师上课都讲得细致认真，很容易接受。”丈夫赞叹地说：“穷家出孝子，富家多纨绔。这个农民的儿子，我也看出来是个很有品位和涵养的学子。从下个月起每月给他加五元。”

    季长庚得到了东家的续聘，而且给他加了意想不到的薪水，自然欣喜异常。随着他在唐家家教时间的延长，以及他表现出的老成持重谦虚谨慎，又显现出学识渊博教人有方，唐局长夫妇是越来越钦佩他信服他，仅两个多月时间，甚至已不分彼此地把他当成了家庭的一员。这样反促使他辅导更加自觉更加卖力了，心想不将东家的儿子辅导好，快速地把他的成绩提高，就对不住东家的亲善友好之意，对不住别人给他的不菲的工资。于是他自觉地更加细致地辅导局长儿子，每次来都将辅导的时间延长了，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履行诺言，回馈东家。自担任了家教老师后，季长庚就争分夺秒地围绕着上课、阅读、家教团团转，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这样自然要累心些，但他却认为这种生活充实，也能磨砺自己。他不厌其烦周而复始地投入这种生活，感到自得其乐。随着他一有时间更加频繁地出入唐局长家，他家里的人对他更是亲切有加，戒备之心更不用说早就没有了，王会计多次要把家里大门的钥匙给他，却被他拒绝了。快辅导到三个半月的时间，在不是约定的辅导时间之外，他中午若有时间也骑着自行车去检查他布置的作业，察看唐颖骏是否按时完成是否做对了。那辆自行车，是他在唐局长家辅导过了一个半月时间后局长慷慨地借给他用的，以放便他辅导他儿子更快地往返于他家和学校。一晚他在给唐颖骏辅导课程时，忽然，客厅里传来推让的的细小说话声，接着是一个谄媚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耳中：“唐局长，一个小意思，就请笑纳吧，我的事还请你多多关照哩。”季长庚本能地停止了讲授，惊奇的敛气屏声地细听起来。自从他进入唐局长的家，就亲耳听到过几次这样悄然的极神秘地说话声。唐颖骏见状以不谙世事的天真口吻附在他的耳边神秘地说：“季老师，你不用细听，那是找我爸爸办事，央求他帮忙的人在与我爸说悄悄话呢。你可不知道，我爸爸可威风哩，求他的人多的是，他几乎不在家吃什么饭，隔不了几晚就有人到我家来求他帮忙哩……”季长庚很快从偷听墙根的神色中回过神来。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你爸是个领导，求他帮忙的人自然不少，这些你不要对外人说。你的任务就是一心一意把书读好，旁的事你小小年纪都不要问那么多想那么多，听见吗？”唐颖骏茅塞顿开地点了点头，天真的神态一下子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