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结识同学，两情相悦

    结识同学，两情相悦

    季长庚放完上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再返校就是大二的学生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规律性的读书兼一份家教的生活，觉得一心扑在读书上做点家教并不是件累人的事情，比起农人手蹅泥脚蹅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田间劳动不知要轻松多少倍。他读中学乃至大学，每至寒暑假都要经受这样无比艰辛的劳作，两相比较，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时光。他晚间或是星期天不去家教，就囚在图书馆里充实自己，仍然像头饿虎捕获了一头小猪大口嚼吃一样，贪婪地吸取知识的养份。到了家教约定的时间，他就从寝室楼房的底层的楼梯间推出那辆永久牌自行车，飞快地踩上几分钟，驶进那个幽深的深巷里别致的房子，钻进唐颖骏的房间督促他背书，捡查他布置的作文，教他写作文解数学题。唐颖骏已于这个学期升到初中了，由于他尖心地辅导了几个月，成绩有了出人意料地突飞猛进，还被选为了副班长。对此他的父母是打心眼里高兴，更是钟爱佩服季长庚。特别是王会计，晓得他哪时要来，都有意留些水果糕点强行要他尝吃，若他不肯动嘴，嗔怪中带着温存口吻说：“季老师，我们家从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你却总是这样的拘谨扭捏多不好。我们真心地把你看成我们家一员了，你就不要再那么生分了。”她还经常叮嘱他到她家来吃饭，亲昵地说：“吃餐饭算什么事，你就是怎么也不听我的叮嘱与我们围在一桌吃吃喝喝达到水乳交融的亲近。”不管东家多么诚恳，但季长庚始终不肯在唐局长家吃一顿饭，也没有理会王会计那温和的话语中包括的十分亲肠的意味，只视自己辅导的责任如山，一心辅导自己的学生，沉浸在有节奏的生活中。

    季长庚进入了大二，学校又招收了一批朝气蓬勃的新生。图书馆里也出现了不少新的面孔。但在新来的阅读同学中，他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女生几乎与他一样十分钟爱阅读，又几乎与他一样默然无语很少讲话，只要他不去家教每晚都见她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聚精会神地阅读到要管理员说关门才走出图书。这时幽静的校园曲路上只有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寂静地走回各自宿舍。一晚，夜已不浅了，又到了图书馆关门的时候。两个坐得时间长久的男女同学几乎是同时站立了起来，走离桌子准备离开阅读馆。就在那一瞬，季长庚大胆好奇地瞥了眼女同学，而且是留神专注地一瞥。噢，这女子的脸庞真的长得漂亮，白晰的面颊如纯白的妈胳，弯弯如月的眉毛宛如墨玉，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潭流盼自如，极有神色，不高不矮婉丽的鼻子光泽红润，厚薄适中线条雅致的嘴唇透溢着亲善……完全是一个活脱脱的少见美女。他的拘束的心不禁震颤了一下。待她轻盈地转过身去，他用贪婪羡爱的眼光又大胆地盯着她的身后打量。她中身材，不胖不瘦，上穿一件印有暗花的的确良白衬衫，下穿浅青色的涤纶裤子，脚穿一双女式黄色凉皮鞋，窈窕端丽的气质中透溢出卓尔不群的高贵神态。季长庚平时沉睡的不热衷于异性的情感仿佛顷刻间被一种无以伦比的美丽唤醒了，心也不由自主地一阵悸动顿生向往。他与她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不紧不慢跟在那女生的后面走着。一轮残月平静安闲地浮在西天，将一份不很皎洁的光芒撒在神秘深远的夜空，也泼洒在整个校园，使那些楼房和高大的树木拉出一片模糊的黑影，给宁静的校园增添了如梦如幻的空灵意境。沐浴着夜露的一朵朵花卉、一丛丛灌林、一棵棵大树幽幽地散发出一缕醉人清香，沁人肺腑，季长庚真想在幽美恬然的夜色里跟着女生长久地走下去。那女生也似乎钟情这种夜景，在迷人夜色的吸引下步子放得很慢，左右在顾盼什么，似又在等着什么人一样，不忍心走得太快一下了就到达寝室。但那条弯曲在花卉树丛中的路她还是走到了尽头。她在踏进女生宿舍时，禁不住还是对一直落在她身后的在淡淡月色笼罩下的季长庚羞怯地回望了一眼，一直专注盯着她的季长庚看到了这个小小的举动，心中一阵惊喜。

    已留意那个女同学的季长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禁不住对她的身世进行了打听，得知她叫刘慧姣，是紧邻市里东边一个县城的学生，今年考上这所大学；她出生在富裕家庭，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的，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父母都有正式工作，文化都不算浅，晓得读书对人生的重要性，对她在读书上要求非常严格；在父母的严格要求和她自身的努力下，读初中和高中她就是她那个县城一中的尖子生，成绩一直排在她那个年级的前列，所以高考成绩斐然，进入了师范学院就读。令季长庚想不通的是，按一般常理来推断，家庭宽裕长相漂亮的女生，特别注重自己的打扮和外表的形象，以博得男生的青睐或者说展示自己异乎寻常的婉丽气质，学习成绩反而不如一心扑在学习上的相貌平平的女生好。但这个漂亮女同学却独树一帜，有着天生的沉鱼落雁的容貌，读书成绩却秀出班行，到了大学还能以囊萤映雪的精神苦读，促见她有着不同凡响的性格和志向，更是具有超人的毅力。季长庚对这个秉性独特的女生产生了深深的好感和敬佩，更想探赜索隐地了解她的内心所想所向。然而内敛的他深知自己身世的卑微和寒碜，卑怯得没有勇气敢与每天同他走出阅读馆的女同学主动接触搭讪，因而很长一段时间晚间阅读结束都是各怀心思一前一后地走着，就像两条平行的线相交不到一起。终于有一晚，两人几乎是并肩挨着走出图书馆大门，倒是刘慧姣主动送给他一个意蕴深长地微笑，并搭讪地称赞说：“你的学习精神真是令人敬佩。”美女同学主动与自己搭腔，并送来妩媚深情的微笑，季长庚一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但在心旌摇曳的慌乱里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赞扬女同学道：“你的好学精神比我不也毫不逊色吗？”他们就这样第一次并排在昏黄的路灯下，开始了首次泛泛交谈，各自都用十分礼貌而柔和的口吻问了些其实已掌握的情况。此前，刘慧姣自见了季长庚嗜书如命的好学精神，心中已是十分佩服。之后观察一段时间竟然情不自禁地暗自喜欢上这个颀长英俊的同窗。她也有心地暗自对他的诸多情况进行了打听，当得知他出生在穷乡僻壤，家境十分贫困竟然还能考取大学不禁肃然起敬，后来打探到他在兼一分家教补贴家用，还能保持独占鳌头的成绩，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就喜欢有非凡志向有远大理想，并崇尚知识注重修养，敢于挑战人生奋发向上的男青年，因为她对自己也是这样严格要求的。她虽然是个女性，但鄙视那些爱慕虚荣向往权贵，喜爱金钱装腔作势的同类。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认为一个没有知识素养，没有人生追求，缺少品性良德的人，纵然再有权有势又哪里值得青睐。

    刘慧姣敬仰地望了同学一眼，脸色竟有些绯红了，谦和而柔媚地说：“我知道同你不能相比。但我也喜爱读书，觉得这么好的学习时光浪费了十分可惜，就将课余时光习惯性地投入了阅读当中。”

    季长庚不无赞同地说：“这真是一种难得的好习惯。我观看了不少人，能持之以恒每晚几小时夜读的人在偌大的校园也是寥若晨星，女同学中就更少了，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孜孜以求的女同学，我从内心钦敬你。”交谈中两人就行走到了女生宿舍边，都有言犹未尽的不舍。分别时借着灯光，季长庚瞅见了刘慧姣投给他的眼神里蕴含着妩媚和欣喜意味，敏感地感受到了女同学内心的那份友好垂青情意，心中像灌进了琼浆玉液那样甜蜜。自那晚两人交谈之后，晚上只要两人同进图书馆阅读，都有意识地靠近了些坐。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那个安静的地方，她就有意识地朝那个狭长逼窄的地方靠近，不过恰到好处地把握好分寸，显得有些羞赧地没有亲密地他坐到一张桌上。不过他们不论是明月下或是星光里，抑或是落雨天走出图书馆都有意识地挨得极近，做到并肩而行，还侃侃而谈。若遇上下雨天就伞挨着伞让它们不时擦出细微的响声，在雨的嘀嗒声里，彼此情意款款地交谈。两颗年轻的彼此仰慕的心就这样在阅读、同行和交谈中越靠越拢了，都心知肚明对方有了那个意思，只是心照不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