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上讲台，才华毕露

    初上讲台，才华毕露

    临近大三毕业的那个学期，学院与市内几所中学取得联系开展了毕业生试讲课活动，就是让快毕业的学生到市内的中学面对中学生去上课，体验当老师的生活。讲课的学校都是市里的几所有名的中学。这是一次磨砺即将走向讲台毕业生的生动实践，也是对学生的一次绝好的锻炼机会，能让即将走上讲台的学子体验园丁生活，也可检验几年来所学能否挥洒自如地适应毕业后的工作，同时也能学习中学老师积累的教学经验，促进自己的进步。其实举行这种教书体验，还能使一些天赋突出的学子脱颖而出，被市内的学校选中留下任教。几年前学院与市内几所中学开展这种别出心裁的交流活动，不少卓尔不群的学生被中学留了下来，人尽其才地为市里的中学教育作出了贡献。

    季长庚对这次学院组织的别开生面的试讲学活动充满着激情和期待，更是格外重视，认为这是对他几年来的学习成就的最有效的检验，也是让他找出自己的短板，有针对性地克服不足的绝好时机。一天他满怀豪情地走进了市第七中学，怀里揣着学院开出的介绍信去找该中学的领导对接。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中学，排列有序的教学楼和办室楼等建筑掩映在绿树之中，被花草映衬着，开阔的操场广阔无边，足以容得下几千学生做操锻炼，与他当年读书的乡村中学不可同日而语。季长庚惴惴不安地走进中学才百把米，下课的电铃就叮铃铃地清脆响了起来，震荡在空旷的校园，顿时安静的学校因学生洪水般地从教室涌出变得热闹起来，腾起一片喧嚣声，更像打开的蜂箱嗡嗡作响。他顿然也受到了这种朝气蓬勃气氛的感染，身上腾升起一股热流，不由地想起了读中学时的情景，青春的气息在体内蹿动起来，悟觉到中学生与大学生相比更加生龙活虎生气盎然。他无暇顾看学生们在操场上的列队做操，径直地向着教师办公楼走去。他踏进几间办公室问过几个老师后，费了些周折才在一间单独的小办公室里找到了要找的教务主任。这是一个芳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主任，戴着一副好看的水晶眼镜，显得十分干练飒爽，光洁的脸上透溢着青春的水红，线条优美的嘴唇洋溢着和善友好的神色。当她看到一个气宇不凡五官端正的学生模样的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找她就礼貌地在椅子上转了身子，面对来人欣赏地瞅了眼。季长庚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问：“请问你是黄主任吗？噢，你好，黄主任。我是来试讲课的本市师范学院的学生，名叫季长庚。”他双手礼貌地递上了介绍信。女主任礼节性地说了几句欢迎之类的客套话，就让坐，给他倒开水，在递水到他手头时又心旌摇曵地瞥了眼这个器宇轩昂刚毅机智的英气学生。她隐匿着自己内心情感的波动，做出平静坦然的神情叫他等会儿，就出门去叫另一个老师了。女主任叫来的是一个初二班的班主任，任语文教师，在黄主任几句交待后，季长庚很快就与这个中年男老师对接起具体的事项。中年老师简要地言明了语文课上到了哪一篇，下节课该讲解哪篇课文，下次什么时候来等等事项，把该交待的交等得清清楚楚。季长庚对接罢了上课的事情，就轻松愉悦地返回了学院。

    他按约定过了两天，才再次踏进这所学校来试讲课。这天阳光明媚，天气爽朗，校园朗朗，学子济济，书香浓郁的校园气息熏染着他舒畅的心情，也使他第一次踏时这所学校莫明的紧张慌惧的心情消释殆尽。但那朗朗诵读的嘈杂声音再次引发了他遥远的怀想，使他仿佛逆时光而上回到了青葱的少年读书时代。季长庚径直朝他该上课的一幢楼走去。上到了二楼的一个班级，那个显得有些傲然的中年男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外等候，两人站在一起交流了一阵，就听到了清脆的上课铃声。那一瞬，那悦耳的铃声就像撞击在他的心间，让他骤然间又紧张起来，心也微微加快了跳动：过不了一会儿我就要当老师了。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走向讲台，岂有不紧张之理？他克制着心中的慌乱心绪，等到上课铃响罢，就迈着矫健的步子进了教室，沉稳镇定地踏上了略高出教室地面的讲台，扬起头居高临下了扫视了一眼整个教室。教室是一片黑压压的学生，个个目光炯炯，神气活现，屏声敛气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陌生的老师。他同时瞅见了最后一排坐着的几个本校听课的老师，那个打扮得千娇百媚的黄主任也赫然在其中，而且一脸柔媚神情，同其他几个老师一样审视地望着他，期待着他的讲课。那个神情不屑的中年男老师就坐在她的身旁，像是在拭目以待听他的开讲。他的心不由得又紧缩了一下，刚刚平静下来的乱跳又搏动起来。但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他讲的第一堂课，不能受到外界丝毫的影响而发生紧张情绪，降低上课的质量，一定要稳定波动的心绪，做到旁若无人地把课进出水平讲出质量来，第一炮一定要打响，而且很重要。他勾下了通红的脸，恢复了沉静的心态，开始了上课。他对学生讲了几句开场白，其中不乏谦虚的客套话，随即思想就沉浸于课本中了。一旦进入角色，他是沉着而成竹在胸的，就彻底丢开了心中的一丝紧张心绪，及至讲起课文来就渐渐进入口若悬河的状态。他讲的是一篇古文，白居易写的《卖炭翁》。他先将作者的人生进行了深入细致地讲解，接着对《卖炭翁》的写作背景详细地进行了阐释，使学生了解到，唐朝自安史之乱后，逐渐在走下坡路，民不聊生，百姓疾苦，度日艰难，然而官宦却无视百姓的苦楚，横行无忌，强取豪夺，令平头百姓苦不堪言，但只得逆来顺受。随后他对课文逐字逐句展开来深入解析，使得一首不大长的诗，充满着历史的画面感，充满着感人至深的故事性，也将辞藻的优美淋漓地表现了出来，还巧妙地揉和进了地理知识的元素，听得学生是鸦雀无声满堂惊讶，肃然起敬。一个个都感受到这个青春勃发的新来的老师知识广博，学识深厚，讲解细腻，循循善诱，将一篇含意深刻的古诗，讲得引人入胜扣人心弦，使人仿佛穿越了时空身临其境，深刻地领受文章描写的意境。这种训诂水平之高使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个个认为远远超过了教他们的语文老师的水平。几个坐在后面的听课老师听完了一节课，也同样对季长庚非同凡响的讲解水平，以及渊博知识和教学能力感到震撼，甚至是顶礼膜拜，他们竟然没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讲课的水平有如此之高，知识面如此之广，不禁啧啧叹服。特别是那个黄主任听完了课，对这个器宇轩昂，现在在她心目中可称得上俊彦高才的大学生更加刮目相看，竟然佩服至极。那个高傲的中年男老师听完一节课，就惭愧地低下了头，心中再也不敢像前几天那样藐视这个毛头学子了，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接下来的几场讲课也如同第一节课一样讲得精彩纷呈精妙绝伦，一样引人入胜扣人心弦，让一些听课的语文老师不论是年轻的中年的年纪偏大的都暗中感到汗颜，内心为之倾倒，那个黄主任每遇他的课都赶去听，就像一个戏迷对某个演员入了迷一样。季长庚试讲课崭露头角的突出表现不几日就传到学院内，同班同学都对他另眼相看，翘起大拇指称赞，表示要向他学习取经。刘慧姣闻知这个大快人心痛快淋漓的信息，更是欢欣鼓舞自豪满怀。一晚她邀约恋人到市内的一家小餐馆为他来了个小小的祝贺。季长庚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他们也稍为放松《约法三章》对自己的约束，突破了原来见面的时间限制，幽约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起来，尤其是情意浓厚的刘慧姣眼见着恋人快要毕业了，彼此分离在即，更对恋人怀着一种不舍之情想多与他在一起呆呆，情意绵绵地述说一番。他们在一张小圆桌上坐定，刘慧姣就眉开眼笑地瞅着情人，赞扬地说：“没想到你通过试讲课名声越来越大了，整个校园都在扬铃打鼓般地传说季长庚课讲得精妙绝伦技压群芳，在讲课的学校征服了众多教语文的斫轮老手，还真心实意地为你击掌叫好。”季长庚呷了口先端上来的茶水，痴迷地看着恋人，虚怀若谷地说：“嗨呀，都是乱传。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嘛，这你还不懂。你不要听别人的瞎唠叨。”刘慧姣晓得恋人一惯谦虚低调，仍然肯定地说：“我了解你，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浮夸的成份不多。我己拿定主意，从明天起就跟着你去听你别具匠心的讲课，取些教学经验和方法。”季长庚担心地问：“哪你不要耽误上课？”她不假思索地说：“请假也要去，这是一种更好的学习机会，失此会得到彼。”季长庚思索了会儿，赞同地说：“你跟去听吧，也有个好处，可以指出我的不足之处，让我改进。旁的人不贴心都不会说真心话，你就不一样了。”上菜后，两人以茶代酒，边饮边饶有兴趣地谈近来的所见所闻，让款款情意在慢饮细品中缓缓流淌滋润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