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工作稍稳，心念恋人

    工作稍稳，心念恋人

    季长庚开始了教书育人的生活，从一个大学生成长为一个正式的人民教师了。虽然是教小学，起初的教学他并不感到轻松。他在试讲课讲得那么得心应手轻松自如，因面对的是初中以上的学生，许多都是高中生，理解能力强，且讲课条理性强又环环相扣由浅入深，十几岁的青少年都能听得懂能融会贯通地很快接受。但面对稚气的小学生就不同了，他们大多数都才几岁，稍大的也不过十多岁出头，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都不强，讲深的东西他们不懂，讲浅的东西不反复二三次都不能理解，而且他一时讲浅显的东西HD学步地又不得要领，使他一时感到茫然无措，意识到不虚心向身边的老师请教，虚心学习教小学生的经验和方法还真的不行。几个老师抱括校长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和批改作业，自然交流起来方便得很。平时几个老师闲暇时坐在一堆也谈论改革开放带来的蒸蒸日上的巨变和传播些津津有味的新闻以交流思想，了解世情，拓宽眼界。季长庚就利用这个空闲向有经验的老师讨教如何启蒙懵懂的孩童，老师们在感到惊讶时都毫无保留地将平时凝集的经验传授给他。老师们都知道他知识渊博满腹经纶，但后来细想并经他解释，也清楚的明白，若对小学生讲高深的东西，那无疑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小题大做，起不到作用。他的办公桌在北边靠窗的一侧，相对安静，与他紧邻的是一个民办女老师，名叫吕月荃，是本村人，几年来一直教一二年级积累了一定的教学经验。为了早日进入当好孩子王的角色，他虚心向为人实在的她请教最多。一日上午，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季长庚又虚心地说：“吕老师，我与你靠得最近，还指望你更多地向我传授启蒙小学生的经验哟。希望你不要保留。”吕月荃扬起明媚的笑脸，自惭形秽地说：“你向我讨教是高看我哩。前几天，我不是已说过，你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我会尽自己所能说清白的。说实在的，你这个堂堂的师范高材生要我这个才疏学浅的人传授教学方法，我总是心中怯怯地像打鼓一样，感觉是在班门弄斧。”季长庚仍诚恳地说：“我不是对大家解说过，教毛头娃子，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哩，缺少经验。人是各有千秋的，初教小学生真心希望你指点呢。”吕老师格格格地朗笑了，不无风趣地说：“那我就放开拘谨大胆当你的老师吧，也荣光一回。但你也得把更渊博的知识传授些给我嗬。”季长庚虽无教小学生的经验，内心却有份自信，那就是相信自己虚心学习请教，大家又毫不保留地指教他，定能把教小学生的方法和本领在短时间内掌握好，拿下来。

    很快他教导学生就进入了正常状态，教学方法在各位老师特别是在吕老师的精心传授下也基本掌握，而且随着教学时日的增长他也熟悉了套路，进入了到了一种有忙碌也有悠闲的时段。这时恋人刘慧姣的形象就又更频繁地闪现在脑海里。回来的一段时间由于忙得团团转，他只是在每天入睡前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可现在稍清闲了些，忆想无端地就多了起来，当他在清早洗脸时那张妩媚俊俏的面孔就映现在水面上，让他不得不停下正在擦脸的毛巾，凝神忆想一阵；当他在吃饭时，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与她坐在一块儿在学院食堂里有说有笑的吃饭情景，顿时食欲不振立时陷入了默想；当他晚间伏案批改学生作业或是写作完上床时，那张婉丽而调皮的模样就像放幻灯一样在脑海里掠过，强烈地促使他忆想两人在一起的缱绻缠绵，不觉就跌入痛楚的想念中；甚至他在认真批改学生作业时，那张清丽端庄的面孔就冷不丁跳到了作业本上，让他一时分散了精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痴痴地怀想难忘的情人……他确实在精神上忘却不了婉丽可意的恋人，而且分离时间愈久反而把他们最后一段时间两人相聚时她的横眉冷对给忽视了，脑海浮现的尽是她娇媚的温存，甜润的耳语，馈赠的大方。为了摆烦恼的想念，下午下课回到家中又没有合适的事情可做时，他就阒然地走出房屋，走过一段街巷，走过曲折的通往大堤的小路，翻越过堤坝，到湖草萋萋的高高湖洲上去散散心解解闷。高出水面的广漠湖洲上绿草如茵，芊芊绵绵，柔软似被，弥散着清幽幽宜人的气息；远处的湖面白水茫茫，粼粼铺展，与天相接，展现出长湖的壮阔磅礡。他一边踱着步，一边趁着壮丽的自然景色在内心所激起的豪情，趁热打铁地在心中打着写散文的腹稿，以期把一些头脑中的杂念思绪给排挤出去。这样有意识地抑制痛楚地思念，多少起到了些作用。晚间他就把自己关有卧室里集中精力花上一部分时间爬格子，以此排遣心中的思念。他就是这样得闲时就用专心致志写文章还有悉心备课的做法排遣心中的切骨怀想，渡过忧思的时光。不过在这样的思念中，他也琢磨过，自己如此情天泪海地思念情人，把她放在心中最温暖的地方，情感专一地想着她念着她，她是否还把他放在心间呢？也许他刚愎自用地回乡任教，恋人在怨恨和失望中对他的那份爱情在渐渐萎谢，随着她最后一次在火车站送他归家垂落的一滴泪水的干涸，将与他的爱情打入了冷宫，于心灰意冷中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修正自己的人生选择，万念俱灰地想离开他了。他深深的思念，又满腹的猜测。而且这种合理合情的怀疑随着他们分别的时间增长竟越来越浓厚，像一朵乌去一样笼在心上。痛楚和忧思交织在一起令他度日如年。可是就在季长庚头脑里思念与怀疑复杂交错，弄得他焦躁不安痛楚万分的当儿，一封意料之外的信不期而至，而且依然情意绵绵不舍旧情。从火车站的无言挥手撒泪告别到这封纸短情长的信，他更透彻地体悟到了恋人对他爱情的坚贞，悟觉到自己固执己见对不住情人，乱怀疑恋人更是不应该。

    长庚：你好！

    我们分别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应称得上是暌违已久。但让我悲凉失望的是，你竟然没有给我来过片言只语，男人的心就是坚硬无情，为了得到爱情，指天誓日什么海枯石烂心不变的誓言都说得出来，现在看来都是一时热血沸腾的虚假吐露，是一种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一旦事过境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但我却痴情难泯，你乖张荒谬地行事一次次伤透了我的心，分离之后居然一种想念代替了怨恨，让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尽是与你在一起的愉悦快乐的画面……

    季长庚将来信一口气连看三遍，泪水盈满了双眼，他原来只晓得自己放不下一份全心投入的真挚情感，认为自己的思念是最强烈真切的，不曾想到恋人更加想念他，忘却不了他，而且她的思念之情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真是个真情意切的重情之人呀。她最后在信中写道，要挤出时间来看看他，以慰藉思念之苦。季长庚当晚就给恋人回了封热情洋溢的长信，言明了未主动写信是出于自卑心理，是怕遭到她的鄙夷和嫌弃才没敢动笔表达思念。他在信中用最真诚的语言对恋人想来看望他表示了最热情地欢迎，未尾还仔细地写清楚了行走的路线，坐上班车后在什么地方下车，标志物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