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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捕鱼遇险,美女相救

    捕鱼遇险,美女相救

    一天又是个星期日,为了像往常一样打发难熬的时光,增加身子的疲劳,家里没有别的大事可做了,季长庚想到了捕鱼。这种劳动既可集中注意力,又阻遏分散怀念的幽痛,还能为家里增加些收入,是一种一举多得的劳作。这是过了中秋的时节,是一年当中除去春节之后湖区又一个闲暇时段。今年中秋过后天气却燠热不减,每日天空都是炸红炸红的日头,将大地炙烤得与夏天相差无几,村子上的年轻人热得只穿件单衣。这天,季长庚吃过午晚也不午休,就轻松地挑着一个小划盆和渔网从静静的街巷里穿过,朝澄湖的偏远的更好放网的地方悠悠而去。他对这个湖就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再熟悉不过了,哪儿鱼多,哪儿好放网,他了如指掌。他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走过行人稀少的街巷,又走过圈牛场,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地来到了桥边未过桥,沿着河沿朝着东北边的方向走去。走了一长截路,才选择在一块荷叶稀疏的宽阔的湖边放下担子,又把仅能容下一人的小划子推入湖水中,先将白色的丝网放上去,然后人才稳稳地坐在局促的盆子里,双手划起手攥的盈尺小浆来。小划子在平静的水面像片叶子一样缓缓地向着下游漂动。不一会儿,就漂到了一边是茂密的荷叶一边几乎没长荷叶的适宜放网的水面。季长庚就熟练地将丝网从小盆中拿出来理顺后一路放入碧水中。放完了网,他就一边划动着小划子,一边用小浆咚咚地拍打小划子的帮了,企图把鱼惊动起来,慌乱地蹿动扑到网上去。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到澄湖和外湖学会了捕鱼,由于心灵手巧悟性又高,几年下来技术堪称一流,成了村子里青少年中几个善于捕鱼的高手之一,每每下湖捕的鱼都多于同伴。他读中学甚至上了大学到了寒暑假得空就下湖捕鱼,出售给鱼贩子补贴家用,确实为家中解了不少用钱的燃眉之急。季长庚驱赶了一会儿鱼就上岸边休憩等待,因鱼儿上网要一段时间。田畴里是一望无际的碧绿与浅黄相间的色彩,那业已泛黄的是一季稻,透溢着丰稔的景象,青碧的是栽种下去两个多月的二晚,呈现的是一种养眼的绿油油青葱葱的色泽,早把褐色的土地遮盖的严严实实,透现出勃然生机。纵横交错的纤陌上也被厚厚的绿草覆盖着,不见一丝泥土,其间还有一些较高的野蒿恣意地生长着,昂扬着头把一种狂放和不可一世的姿势展示出来;高高低低的野草也将脚下的沃土遮得严严实实,田埂上不见一丝褐土。季长庚忧闷地在田埂中坐了二十多分钟,见等待鱼儿上网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徐缓地再坐上小划子下湖收网取鱼。当他坐在小划子上不紧不慢地将网收了一大半时,一截渔网却被风刮到了密集的荷枝处被意外地缠住了。他悠着劲拉着网,竟然越拉越紧,也越缠越乱,弄得他在小划子上根本无法解开水下缠着的渔网。他只好忍着一股无端地懊恼脱去身上的衣服挂一条裤衩下到水中。他潜入水中解下了一处结头,谁知就在这时,一片浪花将网打得贴在了他的身上,又挂在了一片荷上。他沉着地用手去拨开,一段网从身后被细浪推过来反而缠住了他的身子。他试图解开缠住了身子的网,哪知手忙脚乱中越解越缠,最后将他的手脚缚住了,使他毫无办法自如地伸展手脚。这是捕鱼人遇到的最危险的处境。他还是想凭着自己炉火纯青的水性挣扎一番,解救自己脱离险情,不料越挣扎已乱得如一团麻的渔网越缠得紧了,将他整个身子都束缚住子,手脚根本无法伸展了,这样的情形纵是水性再好,也无法展开自救。他意识到这是捕鱼人罹难的前兆,接下来面临的将是人生未路。那一瞬他预知了灭顶之灾的来临,本能地发出了两声救命的呼喊,旋即想到这远离村庄的野湖边,又是中午时分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湖边活动,呼救也毫无作用,就立即停止了呼喊,悲惨地等待着走向另一个世界。他喉咙里由于下沉开始咕咙咕咙地灌进湖水了,又本能地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双脚踩了几下水,人又向上冲浮了一点点露出了鼻子和嘴唇,但很快又沉落了下去。生命将逝,他脑海中浮现的仍是初恋情人刘慧姣的形象,想到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悲惨地离开了人世,与她一句话也说为上是多么的遗憾呀,如果自己不是为了缓解思念之痛,也不会在别的人都在中午休憩时独独跑到野湖中来网鱼,不料这一捕鱼竟把生命定格地了二十四。他想,这样也好,从此完全丢开了情感的折磨,也没有了爱呀想念呀牵挂等情愫像锥子一样扎在心上。他极其绝望地流下了最后一滴惨痛的泪水就闭上了双眼,准备与这个世界告别。谁料就在他料定自己几乎就要死亡一刹那,身边密集的荷叶沙沙地响作,一条小船分开荷叶箭一样冲了过来,往他靠拢,准确地停在了他的身边。这一幕有如戏剧里特意安排的情节,令人不可思议。谌月娥眼疾手快,惊恐万状中看到了一撮仍漂在水面的黑色头发,伸手就紧紧抓住它,使出浑身力气往上提拉,季长庚看着浮出水面。她又用另一只手拽住他的一只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将他往小船上拉扯。这时季长庚有了意识,也清醒了些,自己也将双手抓住船舷本能地往船上爬。在两人的共同着力下,季长庚像一条光滑的大鱼哧溜溜一声滑溜进了船舱内,几乎像条光洁的大鱼。谌月娥在这救人性命的千钧一发的时刻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更是丢弃了少女的羞怯,一门心思只想将呛了不少水的溺水之人往清醒里救。她运足气,将两手掌叠加在一起在他鼓胀得像气球一样的肚子上用力压挤,欲把他肚子里灌进的水给挤出来。她在湖边长大,学了些救助溺水者的知识,晓得怎么让溺水者将呛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的操作办法。只使劲上下压了几分钟,季长庚就哇地吐出了肚子里的全部清水,肚子看着消了下去,煞白的脸随后就泛起了一丝活色,就像是浓厚的云层里透出丝丝缕缕的阳光。她这才缓了一口长气,受惊的神色也消失不少,坐在船帮上缓了口气后,随手把他扶坐了起来,但仍惊魂未定,责怪地说:“长庚哥,把我吓掉了半条命。好在有惊无险。你怎么一个人热乎乎的中午到大湖里来放网?你还是缺这点钱用的人?”她煞白的脸色这时也看着活泛了,嘴角竟透着一丝笑意。季长庚完全清醒过来了,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万分感激地说:“月娥,今天不是遇到你,我就一命归西了。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永生永世都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这时谌月娥脸上完全灿烂了,露出了一丝莞尔,贤淑地说:“凑巧我正好划船从这片水域经过,听到了一声救命的呼喊就急着划船过来了,不曾想到是你。长庚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今后是有大福之人。”季长庚沉思了会儿,惊疑地问:“你怎么碰巧今天也在这野湖里,这么炎热的中午?”她做出不在意的神情,掩饰着实情说:“我到这里来采藕里,别人等着要藕,这里的藕厚,所以中午也未休息。”她轻巧淡然地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遮掩得严丝不露,季长庚也信以为真。中午当她看到季长庚去往湖中捕鱼时,好像有种奇异的力量促使她鬼使神差一声不响地跟着他后面出来了。她不是从陆地上尾随着他的,而是下到村前湖边上了自家的小船,划着轻舟借着密密的荷叶作掩护远远跟踪着他的去向。他在放网时,她就隔着一层厚厚的荷叶一边采藕一边竖着耳朵谛听着隔得不远的季长庚的动静。这段时间她一直不露声色地暗中关注着他。从少女时开始,她就对他心羡不已仰慕至极,但这种心仪又因两人的文化相差太悬殊,使她不敢对他吐出半个爱字。到了十七八岁她迟迟不肯订婚其实就是为了他,痴情的她明知希望极其渺茫也为他而守望。他在去大学前夕那一晚在澄湖边无意间向她吐露出他大学毕业后还要回村教书的话,让她几乎绝望的心似又升起一了丝希望之光,她就痴心地暗中看他是否毕业后回村。三年后他果真言而有信地回到了村中教书,她喜不自胜,仿佛像等到了自己远征的郎君回来了一样高兴,内心难以平静。尽管她明白这是一厢情愿,与他结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来到了村子里让她时时看到就感到踏实和满足。然而当她看到千娇百媚翩若惊鸿的刘慧姣出现在村巷与他牵手相行时,她的身子骤然间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心头骤然漫上了深重的失意和痛楚。她几乎是木雕泥塑般躲在自家屋子的窗户边远眺着他们在湖边细语,在圩堤上徜徉,眼中禁不住涌出了悲戚失望的泪水。但也就在那一刻,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与那个清雅脱尘的女子相比,论姿容论气质论文化论家庭背景她与她有着天壤之别,便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去凯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为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这不是自不量力吗?得不到的东西,谌月娥你就不要去痴心妄想企望什么,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样自我劝解了一阵后,她心如刀割的疼痛才减轻了些。可是命运似乎是怜悯她的一片痴情一样,命运慈悲地给她洞开了一丝希望之门。没过多长时间,她隐约地捕捉到了季长庚的大学恋人因嫌弃这里偏远贫穷决意离他而去的消息,于是心里便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惊喜。为了迫切地证实这个小道传播消息的可靠性,她不去向别的人探听,怕显出自己的心迹人家取笑她。她只留心观察了他。他的神情确实很沮丧,掩饰不住精神痛楚的神色,时不时放学后还在夕阳西下的圩堤上一个人忧郁地踽踽独行,一种落魄的形象昭然若揭,完全是失恋的痛不欲生的表现。看到这一幕她兴奋过后,恻隐之心又油然而生,深怕这个自己深深暗恋着的人会一蹶不振或发生三长两短的不测之事,所以一直暗中注视着他。今天中午当她瞅见他挑着一提捕鱼工具下湖去捕鱼,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要发生什么一样,在一种神差鬼遣的力量的摧促下便暗中跟着而去。当她心不在焉地采藕时,听到两声凄厉悲哀的呼喊救命的叫声后,心就紧缩一团,知道他出了险情,颤抖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着船冲过来了

    谌月娥把季长庚送到了家中。当母亲听儿子说是谌月娥救了他一命时,是无比地感恩戴德,惊恐而颤栗地说:“这真是险。是在阎王面前走了一回哇。月娥,若不是遇到你在场,长庚就没人了……”她翻来复去地千恩万谢,掏心掏肺的表示她就是儿子的再生父母,这份恩情将没齿难忘,弄得老实的谌月娥倒手足无措。安顿好了儿子,她就仍不放心地去请来了季医生,请医生看看儿子的五脏六腑是否呛出了问题。季医生冷静地看了看季长庚的脸色,又叉开右手的五指在他的肚子上按了按,问询了一些情况,再用听诊器在他的肚子上到处仔细听了个遍,就十拿九稳地声明没有啥大事,叮嘱给他压压惊养息一天就没啥事了。一直守在床边的谌月娥这才彻底放了心,像是一块悬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般的轻松了。她见季长庚安然无恙自己也放心了,留在此也没什么事了,就依依地转身告辞了。何贵梅将她送出屋送出小巷直送到了村街上走上了一段路才被劝回身。她回到儿子的房间,对儿子说,这样的大恩该要重谢才对起别人。季长庚沉吟了片刻,知恩图报地说:“是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功德要长久铭记。明天我去买些贵重的礼品去感谢她,然后再弄桌饭款待她作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