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淳朴村姑，倾心恋人

    淳朴村姑，倾心恋人

    季长庚和谌月娥相恋了，随着这个信息在村子里逐渐的传开，谌月娥看到的都是羡慕的眼神，自豪中她更是大胆地名正言顺地频繁地往季长庚家里跑了，热忱地帮着他家做些家务和田畴中的事情，对称心如意的恋人更是疼爱有加，不让他像过去一样读书时还劳心苦骨地到田地里无休无止地去干农活，总是设身处地地对他说：“你是个堂堂的老师，是吃国家饭的人，有了我今后农活你尽量少干些，免得屈了身份。我是从小就做贯了这种事的粗人，各种农活都驾轻就熟，尽量让我多做些。”季长庚设身处地的说：“你还没过门哩，多要你担待不合适，暂时我空闲时还是我来做。我原本也是一个种田出身的人，吃惯了苦，没有必要装腔作势地抬高自己。”季长庚因恋上了谌月娥，之前失去初恋情人割肉般的痛苦，在一种忽然而来的热烈的爱中宛如积雪遇见了阳光渐渐在融化消减。但他清醒地意识到那种已相嵌在骨髓里的爱因在心中烙得太深，要想彻底泯灭消失是不可能的，料定甚至永远也磨灭不了，定会时不时沉渣泛起。接下来的事实证实了他的预料。尽管他已接受了谌月娥的爱情，也郑重地表示了用心爱她，但与她谈过一段时间后，却总免不了暗自将两个相比较，深深感觉到，两人一是文化不啻天渊，二是气质相差甚远，三是谈吐有天壤之别，四是领悟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但过去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像放飞了的风筝，永远无法够得着了。他表面恋着新人，但生活中自觉不自觉地就怀想起初恋情人。他幽思难泯，时不时任凭这种情愫蔓延，以期慰藉寂静的心灵，消除在第二个情人这里得不到的东西。但放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僵地驰骋，却又觉得自己人在曹营心中汉良心上对不住新的恋人。现时的情人对他的爱也达到了无出其右的境地，还只谈不久，她就处处体贴他关爱他，让他少做或不沾手农村的活，对他是何等的喜爱啊！这种爱尽管缺少高雅的内含，缺少文化的滋润，缺少浪漫的色彩，却虔诚真挚，充满着实实在在的真情，也同样达到了极致，何况她不会恹恶这里的环境，不会嫌弃他的家庭的简陋，更不会对他提出出格的要求，甚至把能找到一个村小教师视为攀上了高枝，从而投入全部情感呵护这份爱情。对这样的爱情，他有何理由不珍惜呢？为何总去怀想曾经爱情的美好呢？不应该这样，他对自己提醒着。他通过观察世间的爱情，得出了爱情是复杂的也是简单的结论，世间能将精神与肉体完全揉合在一起的完美爱情并不多，大多数是享受了精神也就是肉体之外的东西，性爱就达不到完美，反之也一样。他意识到爱情极少有完美的，面对眼前有缺陷的爱情，所以自己也常自劝自解，极力想在思想上与期融合。

    何贵梅看出了儿子与谌姑娘相恋了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高兴，她是用农村妇女单纯浅显的眼光看待这件大事的，认为谌月娥美貌如花，体格强健，吃苦耐劳，言辞不多，极其善良，儿子找上这样贤淑的姑娘做媳妇是一种称心如意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她不止一次真诚地叮嘱儿子说：“人家对你好，你也要真心对人家好。这可是个做事麻利心地慈善的好姑娘，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

    秋收时节到了，顾念着恋人家的谌月娥丢下家里的收割而先到季长庚家来割刈稻子。这天，天刚拂晓，谌月娥就起了床，洗簌了一番，换穿着一身旧衣裳，在东方露出一丝浅红时，就来到了季长庚家，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未来婆婆何贵梅的身后，踏着不厚的露水延着弯曲的田埂走向季长庚家的稻田。

    昨天晚上，她来到季长庚家会恋人时，就爽快直率地对未来的婆婆何贵梅说：“伯母，明天你家收割晚稻我来帮你，就不要让长庚挤时间干这种活了。他要教书。”何贵梅满意地望着未来的媳妇，有所顾虑地说：“可你家的稻子比我们家还多呀，怎么好占用你的时间。”谌月娥不介意地说：“那不要紧，我家有父母弟妹人手多，活干得赢。”话毕，她就悄然转向了恋人的书房。她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又悄声关上，见恋人右手指头间夹着支元珠笔，支在颐上正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听见门被推开才从凝思中回过神来，侧转头来瞅一眼恋人，欣喜地对恋人咧嘴笑了笑。自从与谌月娥确立了恋爱关系以来，总的来说他渐渐地从失去旧时恋人的痛苦泥潭中爬上岸来，情绪逐步变得平稳了，晚间除恋人约出去散散步谈谈心外，就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看书写文章。谌月娥随意地坐在床沿，温柔而羡慕地问：“又是在想什么？在写文章？”季长庚点了点头。思绪被打断了不能继续写下去，他干脆将笔放到桌上的纸张上，将信纸向桌中间推了推，起身将门闩关住了。季长庚一把搂抱住了恋人，热烈地与她亲吻了起来，谌月娥也渴望地与恋人抱紧了。她意识到两人又要亲热了，心骤然地怦然搏动，脸上泛起了红晕。季长庚一把将她搂抱在怀中，嘴唇就急迫地贴上了她温热的香唇，忘情的吮吸起来……

    一阵亲热过后，谌月娥抻了抻衣服，理了理头发，就坐在了床沿上，郑重地提起了眼下他家农业上收割的话题，平淡地说：“刚才我与你妈说好了，今年的秋收就不要你插什么手了，我打定了主意从头到尾帮你家忙完秋收，你就一心一意教你的书去。”季长庚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行呢。你还未过门呢，这样下苦地帮助我家做重活，别人会在背后说我家太会算计的，不会体贴你。再说，你家的要收割的水稻远比我家多，你一个得力劳力完全投入了我家，你家怎么办？父母弟妹不就更加劳累？你帮着点可以，但不用全过程地投入我家的秋收。我有星期天，平时放了学也是可以下田忙里偷闲地做的。”谌月娥不屑地说：“唉哟，你也是考虑得太多了。开始我还未想到整个秋收都来你家帮忙，还是我父亲提醒道，说你家人手少，你还得教书，缺少劳力，极力撺掇我今年整个秋收就在你家帮忙。”季长庚舒了口气，感激地说：“-这样就要辛苦你了。”谌月娥风趣地说：“我心甘情愿。谁叫我找了个会写文章又懂天文地理的先生呢，跟着这样的人我这个文盲自然就得多做些体力劳动。”季长庚怜爱地望着未婚妻，立时感受到一份纯朴纯真的爱像一股清泉流过心坎，滋润着他干焦的心田，一时间对她的爱意又增加了几分。

    谌月娥下到田里，一边嚓嚓嚓地割着稻子，一边想着昨晚与恋人的云情雨意，脸上又泛起了一层羞涩的红。她感觉到了恋人对她的爱在逐渐地加深，一种心满意足骤然升起在心间，使她浑身充满着力量和向往。她站着忆想了会儿，又弯下腰迅速地飞舞着镰刀将一排排稻子放倒，码起一小堆一小堆的。她一个强健的青年又常年四季在农村劳动，在秋天的凉爽里做些手脚活儿对她并不构成负累。割去了稻子的土地泛出了潮湿的气息，一泼泼滋润着她发热干焦的胸膛，让她有些疲惫的身子解了乏增加了些许的舒爽感，疲累也消除了不少。她站着小憩时，回头看了看未来的婆婆，见她满脸的劳顿神色，就关心地说：“伯母，你去休息一会儿。”何贵梅体恤的说：“我们一道到树荫下去休息下。”未来的婆媳俩走到一棵婆娑的柳树下坐下，何贵梅就随手拿出放在树底下的凉茶，给未来的媳妇先解渴，但她懂礼孝敬地又让她先喝，相互推让了一阵，还是谌月娥先解了渴。何贵梅看着两人一个多时晨就割倒了一大片的稻子，畅悦地说：“月娥，现在有了你，家里的农事我就不愁了。”谌月娥孝敬地说：“伯母，你今后就少出来些，你家的田地在村子里算得少的，到时这点田就是长庚不搭手帮我，我一个人也做得过来，还不显忙碌。”何贵梅会心地笑着说：“我年纪还不大，农活还做得动，还能帮着搭把手，虽说你做农事麻利又在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劳累。”中午回到家，季长庚早把三个人的饭菜做好端上了桌子。他先端来一盆清水给母亲和恋人洗手，看着恋人略显疲劳的身子时，不无疼爱地说：“让你吃苦了。做做歇歇不要赶。”星期天，季长庚的弟妹都回家了，他安排母亲在家烧茶煮饭，自己不听恋人劝阻，一马当先带弟妹携着恋人投入收官的秋收劳动。弟妹在外住校读书，在哥哥的毫不放松的高压下业已一心扑在了书本上，星期天都很少回家。近几个月学习成绩都有了长足进步，特别是弟弟与日俱进，在班上的名次前进了不少。他不但读书在哥哥不断启发下开了窍，身子也看着长高长壮了，嘴唇上一撮胡髭是越长越浓黑了，胸脯也盘结着两块结实的肌肉，饱满地隆了起来。弟妹们不知道哥哥与谌月娥已经深恋了，但看着她做起事来不遗余力的架式似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几分。弟弟向哥哥挤眉弄眼，还背着未来的嫂子调皮地附在哥哥的耳边说：“哥，你若娶了这样的能干的嫂子，农村的活就不要你过问什么了。”哥哥故意做出讨厌的口气说：“去去去，快去干你的活，不要啰嗦别的啥事。”在太阳将西天涂成一片金色，满天红霞将大地映衬得绚丽多姿，晚风带着清凉爽快吹拂得劳累疲惫的人舒畅松弛的时候，四人年轻人就把剩下的二亩多稻谷收割脱粒完毕，赶在天黑全搬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