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很爱你
何小辉是个三十岁身材逐渐发福的社畜。
他在山城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在这个堪比北上广深的一线城市，他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千，不包吃不包住，没有三险一金，前途可谓……好吧，他大概没什么前途可言。
今天是何小辉的生日。他中午跟父母通了电话，晚上准备跟女朋友莉莉出去吃饭，心情很不错。
下午六点，他把手里的工作收完尾后穿上外套准备下班。顶头上司王舒然却抱着一打资料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个三十六岁的女人，容貌身材尚可，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搭配肉色丝袜和高跟鞋，是个有着狐媚气息的都市丽人。
她很自然地把资料放在何小辉的工位上，理所应当地说：“小何，先别急着下班。明天李总要来检查部门的工作进度。这些资料必须今天做完，你留下来加下班。”
何小辉瞅了一眼材料的厚度，暗想就算是触手怪来了，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完啊。他实在不想应承下来，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啊。
思索了几秒，他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波：“王姐，我今天过生日，晚上还有约呢。你看能不能分配给其他同事做一下。”
何小辉觉得自己的请求没有毛病，合情又合理，还提出了解决方案，对方大概率会同意。
王舒然没有放他一马。她双手环胸，颐指气使：“何小辉，我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别不识相！
“上次裁员裁的本来应该是你。要不是我帮你在李总面前说了好话，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吗？现在叫你办点事还叽叽歪歪……”
这叫一点？死八婆，你是春药吃多了吧……裁员都尼玛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搬出来说。
何小辉气的牙痒痒。但身为社畜的他此时只能一言不发地站着。
王舒然继续翻旧账。什么工作上出的疏忽啊、某月多请了两天假呀、哪天哪天考勤不合格呀、甚至连聚会时没有给领导敬酒都被搬了出来。
五分钟后，王舒然丢下一句“爱干就干，不干就滚蛋。”的狠话后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何小辉愤慨地看着顶头上司黑色包臀裙下一扭一扭的臀部，心里把姿势换了好几种。
靠，老子早晚有一天办了你！
在公司里，王舒然的浪荡是公开的秘密。她结过三次婚又离了三次婚，还有人宣称她和李总有一腿。
趁着还有点姿色赶紧浪吧。不然马上就成黄脸婆喽~
这么一想，何小辉心里舒服很多，忍气吞声开始干活。
办公室里，他一人敲击着键盘。空气中飘荡着从手机外放出来的流行音乐。不知过了多久，音乐被来电铃声打断。何小辉被吓得一激灵。倒不是为别的，他生怕自己加班过于专注错过了约会时间。
“还好，没过七点。”何小辉松了一口气，看了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莉莉啊，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我跟你讲，那个五十九块九的自助小火锅安逸惨啦，还有免费的小布丁……”
“我们分手吧。”
何小辉整理材料的手抖了一下，炫目的白色纸张如同雪片般飘散开来，缓缓落到地面。
听错了，对对，一定是我听错了……都三年了，莉莉怎么会说分手……
“喂？何小辉，你在听吗？”
“我在。”
“我们分手吧。”女声镇定而冷漠，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何小辉没法再骗自己。那个陪自己哭陪自己笑，陪自己打排位陪自己看球赛的女孩说要分手！
他慌了：“莉莉，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哦……是上次那件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去洗脚城的……
“但那次是有人请客，不去就太亏了。而且真的只是洗脚而已，绝对没有找里面的小妹妹做不可描述的事……
“还有还有，上次在KTV，你撞见的包厢公主真的不是我叫的……”
“你别说了，跟那些没关系。”莉莉抽噎着吸了一下鼻子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屌丝穷逼！”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激动起来，“你也知道我家条件很不好，爸爸是残疾人，弟弟妹妹还在上学，光靠我妈一个人早晚会撑不住的。
“你每个月都给我五百块钱，但是根本就不够！你叫我怎么办？！”激动的语气被收敛，她接着说，“以前我还可以叛逆，觉得怎样开心就怎样来。
“但是现在真的不行了，小辉，我们结束了……我今天刚订完婚，对方家里是开厂的。虽然他没你高，没你帅，但一次能拿出五十万的彩礼。”
何小辉：“……”
赵莉莉：“就这样吧，以后不要联系我，免得他误会。另外，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
“莉莉，等一下！”
“嘟——”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接着，电话、微信、QQ、一切的一切被全部拉黑。
何小辉捡起散落的纸张继续加班：“分手就分手呗，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爽也爽过了，我早就想换个新的。就选上次洗脚城的那个小妹妹，难道不比她香？”
他心猿意马地想着，还有点小激动，只有眼泪不肯听从他的摆布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
三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了。
赶完工，他骑上淘来的二手自行车往租住的公寓赶。
接近凌晨的街道行人很少，路口的红绿灯兀自闪烁着显得有些凄凉。山城的地势起伏比较大。遇到上坡路段，何小辉需要站起来用力地踩，熬到下坡就顺流而下。
自行车飞快地冲下坡道，经过凸起的减震带时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然后何小辉感觉身下一沉，自行车就像抛出去的乐高积木般散了架。
前轮、后轮与车架分了家。何小辉啊了一声，重重摔到地面，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一下。调皮的前轮挑衅般在他面前打了个旋，滚向远方。
何小辉真的怒了，不顾手掌和膝盖的擦伤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力气踹向锈蚀的车架，边踹边骂：“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今天明明是生日，王舒然那个老婊子欺压我！赵莉莉那个小婊子跟我分手！！就连你tmd也不给老子好脸色！！!我C，我C，我C……”
踹累了，气也消了，何小辉把废铁塞进垃圾箱。这时，他才发现路边坐着的一个小老头.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顶着草帽，脸颊深陷颧骨突出，跟前放着一只破碗。初春的夜里乍暖还寒，风吹动着小老头单薄的衣摆，显露出里面干枯的身躯。
原来是乞讨的啊……
何小辉想起新闻里爆料说乞讨的个个月入过万，嘀咕：“大冷的天只穿一件，如果是骗子也太敬业了吧。”
何小辉摸遍全身，只有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又扇了自己两巴掌后抱着丢失江山的沉重心情把钱放进了小老头的破碗里。
“谢谢，谢谢啊。”小老头连连道谢。
何小辉故作轻松地咧咧嘴：“没事，我月入好几万呢，你拿去吃口热的吧。”
走出两步，何小辉又回头。小老头还以为他后悔了。他却说：“有条件的话去打印个二维码，现在很少人带现金的。”
回到公寓，何小辉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尽量不发出声音，洗澡时也注意着水声，不敢把阀门开到最大。
这样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何小辉隔壁住的正是房东的儿子。他今年立志考清北，所以房东要求何小辉保持绝对的安静，不能打扰到他的宝贝创造祖坟冒青烟的奇迹。
但相比之下，这里的房租是真的低。
洗过澡，何小辉躺在硬板床上，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他从中午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蛋黄派，拆开包装看着椭圆形的小点心，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他为自己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是个loser，这一点他自己早就意识到了，但是从不承认。他觉得只要不承认，自己就还是大有可为的青年，光明伟岸的前途就在不远处。他就这样骗自己。
现在，三十岁的他破防了。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很普通，没钱没资源，自己学历不高能力不行，为人处世磕磕绊绊，还自恋到不行，每个月靠着那点死工资混生活，海誓山盟的女朋友也跟大款跑啦……
“我就是个只会自嗨的2B！”何小辉苦笑两声，掰开蛋黄派。
尼玛！这夹心比指甲盖还小啊！
睡意朦胧中，他畅想起了如果。
“如果我更聪明更有能力，能上个更好的大学进一个更好的公司……如果年入百万开豪车超级有钱……如果左拥右抱……如果回到从前……”
虚空之中，刚才还一副乞丐样的小老头已是白袍在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捻着胡须笑道：“月入几万还请女朋友吃小火锅？施舍个五十块连脸都打肿了，哈哈哈……”
他意念一动，漂浮着的破碗和五十元钱消失不见，重现的是一份黄焖鸡米饭。
小老头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哎呦哎呦，烫烫烫……就这味，挠挠的。”
待吃饱喝足，他用袖袍擦擦嘴：“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既已许愿，老夫就顺了你的意。”
他在山城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在这个堪比北上广深的一线城市，他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千，不包吃不包住，没有三险一金，前途可谓……好吧，他大概没什么前途可言。
今天是何小辉的生日。他中午跟父母通了电话，晚上准备跟女朋友莉莉出去吃饭，心情很不错。
下午六点，他把手里的工作收完尾后穿上外套准备下班。顶头上司王舒然却抱着一打资料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个三十六岁的女人，容貌身材尚可，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搭配肉色丝袜和高跟鞋，是个有着狐媚气息的都市丽人。
她很自然地把资料放在何小辉的工位上，理所应当地说：“小何，先别急着下班。明天李总要来检查部门的工作进度。这些资料必须今天做完，你留下来加下班。”
何小辉瞅了一眼材料的厚度，暗想就算是触手怪来了，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完啊。他实在不想应承下来，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啊。
思索了几秒，他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波：“王姐，我今天过生日，晚上还有约呢。你看能不能分配给其他同事做一下。”
何小辉觉得自己的请求没有毛病，合情又合理，还提出了解决方案，对方大概率会同意。
王舒然没有放他一马。她双手环胸，颐指气使：“何小辉，我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别不识相！
“上次裁员裁的本来应该是你。要不是我帮你在李总面前说了好话，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吗？现在叫你办点事还叽叽歪歪……”
这叫一点？死八婆，你是春药吃多了吧……裁员都尼玛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搬出来说。
何小辉气的牙痒痒。但身为社畜的他此时只能一言不发地站着。
王舒然继续翻旧账。什么工作上出的疏忽啊、某月多请了两天假呀、哪天哪天考勤不合格呀、甚至连聚会时没有给领导敬酒都被搬了出来。
五分钟后，王舒然丢下一句“爱干就干，不干就滚蛋。”的狠话后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何小辉愤慨地看着顶头上司黑色包臀裙下一扭一扭的臀部，心里把姿势换了好几种。
靠，老子早晚有一天办了你！
在公司里，王舒然的浪荡是公开的秘密。她结过三次婚又离了三次婚，还有人宣称她和李总有一腿。
趁着还有点姿色赶紧浪吧。不然马上就成黄脸婆喽~
这么一想，何小辉心里舒服很多，忍气吞声开始干活。
办公室里，他一人敲击着键盘。空气中飘荡着从手机外放出来的流行音乐。不知过了多久，音乐被来电铃声打断。何小辉被吓得一激灵。倒不是为别的，他生怕自己加班过于专注错过了约会时间。
“还好，没过七点。”何小辉松了一口气，看了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莉莉啊，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我跟你讲，那个五十九块九的自助小火锅安逸惨啦，还有免费的小布丁……”
“我们分手吧。”
何小辉整理材料的手抖了一下，炫目的白色纸张如同雪片般飘散开来，缓缓落到地面。
听错了，对对，一定是我听错了……都三年了，莉莉怎么会说分手……
“喂？何小辉，你在听吗？”
“我在。”
“我们分手吧。”女声镇定而冷漠，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何小辉没法再骗自己。那个陪自己哭陪自己笑，陪自己打排位陪自己看球赛的女孩说要分手！
他慌了：“莉莉，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哦……是上次那件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去洗脚城的……
“但那次是有人请客，不去就太亏了。而且真的只是洗脚而已，绝对没有找里面的小妹妹做不可描述的事……
“还有还有，上次在KTV，你撞见的包厢公主真的不是我叫的……”
“你别说了，跟那些没关系。”莉莉抽噎着吸了一下鼻子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屌丝穷逼！”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激动起来，“你也知道我家条件很不好，爸爸是残疾人，弟弟妹妹还在上学，光靠我妈一个人早晚会撑不住的。
“你每个月都给我五百块钱，但是根本就不够！你叫我怎么办？！”激动的语气被收敛，她接着说，“以前我还可以叛逆，觉得怎样开心就怎样来。
“但是现在真的不行了，小辉，我们结束了……我今天刚订完婚，对方家里是开厂的。虽然他没你高，没你帅，但一次能拿出五十万的彩礼。”
何小辉：“……”
赵莉莉：“就这样吧，以后不要联系我，免得他误会。另外，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
“莉莉，等一下！”
“嘟——”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接着，电话、微信、QQ、一切的一切被全部拉黑。
何小辉捡起散落的纸张继续加班：“分手就分手呗，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爽也爽过了，我早就想换个新的。就选上次洗脚城的那个小妹妹，难道不比她香？”
他心猿意马地想着，还有点小激动，只有眼泪不肯听从他的摆布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
三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了。
赶完工，他骑上淘来的二手自行车往租住的公寓赶。
接近凌晨的街道行人很少，路口的红绿灯兀自闪烁着显得有些凄凉。山城的地势起伏比较大。遇到上坡路段，何小辉需要站起来用力地踩，熬到下坡就顺流而下。
自行车飞快地冲下坡道，经过凸起的减震带时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然后何小辉感觉身下一沉，自行车就像抛出去的乐高积木般散了架。
前轮、后轮与车架分了家。何小辉啊了一声，重重摔到地面，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一下。调皮的前轮挑衅般在他面前打了个旋，滚向远方。
何小辉真的怒了，不顾手掌和膝盖的擦伤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力气踹向锈蚀的车架，边踹边骂：“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今天明明是生日，王舒然那个老婊子欺压我！赵莉莉那个小婊子跟我分手！！就连你tmd也不给老子好脸色！！!我C，我C，我C……”
踹累了，气也消了，何小辉把废铁塞进垃圾箱。这时，他才发现路边坐着的一个小老头.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顶着草帽，脸颊深陷颧骨突出，跟前放着一只破碗。初春的夜里乍暖还寒，风吹动着小老头单薄的衣摆，显露出里面干枯的身躯。
原来是乞讨的啊……
何小辉想起新闻里爆料说乞讨的个个月入过万，嘀咕：“大冷的天只穿一件，如果是骗子也太敬业了吧。”
何小辉摸遍全身，只有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又扇了自己两巴掌后抱着丢失江山的沉重心情把钱放进了小老头的破碗里。
“谢谢，谢谢啊。”小老头连连道谢。
何小辉故作轻松地咧咧嘴：“没事，我月入好几万呢，你拿去吃口热的吧。”
走出两步，何小辉又回头。小老头还以为他后悔了。他却说：“有条件的话去打印个二维码，现在很少人带现金的。”
回到公寓，何小辉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尽量不发出声音，洗澡时也注意着水声，不敢把阀门开到最大。
这样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何小辉隔壁住的正是房东的儿子。他今年立志考清北，所以房东要求何小辉保持绝对的安静，不能打扰到他的宝贝创造祖坟冒青烟的奇迹。
但相比之下，这里的房租是真的低。
洗过澡，何小辉躺在硬板床上，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他从中午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蛋黄派，拆开包装看着椭圆形的小点心，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他为自己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是个loser，这一点他自己早就意识到了，但是从不承认。他觉得只要不承认，自己就还是大有可为的青年，光明伟岸的前途就在不远处。他就这样骗自己。
现在，三十岁的他破防了。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很普通，没钱没资源，自己学历不高能力不行，为人处世磕磕绊绊，还自恋到不行，每个月靠着那点死工资混生活，海誓山盟的女朋友也跟大款跑啦……
“我就是个只会自嗨的2B！”何小辉苦笑两声，掰开蛋黄派。
尼玛！这夹心比指甲盖还小啊！
睡意朦胧中，他畅想起了如果。
“如果我更聪明更有能力，能上个更好的大学进一个更好的公司……如果年入百万开豪车超级有钱……如果左拥右抱……如果回到从前……”
虚空之中，刚才还一副乞丐样的小老头已是白袍在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捻着胡须笑道：“月入几万还请女朋友吃小火锅？施舍个五十块连脸都打肿了，哈哈哈……”
他意念一动，漂浮着的破碗和五十元钱消失不见，重现的是一份黄焖鸡米饭。
小老头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哎呦哎呦，烫烫烫……就这味，挠挠的。”
待吃饱喝足，他用袖袍擦擦嘴：“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既已许愿，老夫就顺了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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