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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福祸相依

    夏小正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道士,心想:老道士看起来邋里邋遢,没个正型,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谋略得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想到此处,不由得暗自欢喜起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老道士,没想到就是一高人。

    夏小正收了收澎湃的思绪,一副不甚在意地样子,开口说道:“道长对此早有预料?”

    老道士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满是得意的笑着道:“老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老道办事,你放心。小友还不相信,真是伤老道我的心啊!”说完,便装出一副很是受伤可怜巴巴的样子。

    夏小正本来还想说些抱歉的话,看到老道士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便把已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一位修道有成的天殊境修士,——这可是一条甚是粗壮的大腿,不能就这么放跑了!夏小正便又心思急转,一把勾住了老道士的脖子,甚是亲密无间的样子,笑道:“道长说笑了不是!我咋会不相信道长,道长高人妙计,谁不信服!道长的大恩大德,小子我铭记在心,道长若不嫌弃,以后道长就把这里当成自个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老道士听闻夏小正于此说到,露出玩味的笑容,伸手扒拉开夏小正的那只手,说道:“老道福薄,可不敢将这豪门大院当做自个家,不然怕哪天老道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夏小正讪讪笑道:“道长又说笑了不是,怎能轻易说死。道长如此本事,敢问天下,还有谁能是道长对手。”

    老道士浅笑道:“小友就别跟老道来这套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老道我可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夏小正轻咳一声,开口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道长的慧眼。那我就直说了,从刚刚的情形来看,那晚袭杀我的那两伙人里面,有一伙人背后的主使者就是那都指挥使,现在以我夏府的实力,拿他也没办法,不过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在整个江湖上传开,我父亲收到此消息,应该也会回家,到时候这笔债定要让其加倍偿还。我的意思是,想请道长在鄙府多住些时日,等到我父亲归家。”

    老道士笑了笑,开口说道:“小友真是好打算,不过不是老道我看轻夏家主,就算夏家主归家,恐怕也不能将他如何!赵来安可是堂堂二品大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袭杀是他幕后指使的?你父亲本事再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能将他如何?”

    听闻老道士如此说道,夏小正黯然的低下了头。不过随即又不甘似的抬头质问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想如何?”老道士揶揄道。

    “我想让他血债血偿!”

    老道士忍不住再次笑起来,说道:“小友倒是有几分血性。不过老道我奉劝你一句,一个人光有血性可不行,还得要有脑子,如果没有脑子,不管你如何强大,最后都避免不了一个结果,——死!”说完,老道士审慎地看着夏小正。

    夏小正听完老道士的话,确实清醒了不少,凭着一时意气,逞一时之勇,心里确实痛快了,但是结果呢?可能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但是这笔血债,终有一日,我定要让他加倍偿还。夏小正在心里暗自发下此誓言。

    “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得要深,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身死道消了。现在依旧搞不清楚你身上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一定不简单。对方定然不会就此收手,一定还会继续追查下去。你这次借机假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有一天,会被对方追查到。”

    夏小正看了看老道士,想到老道士这人真不错,虽认识才两天,但是对于自己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为自己奋力搏杀不说,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后路担忧,内心便愈发的感激。

    想到此处,夏小正便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一死嘛!在死之前,我拼死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听到夏小正如此说,老道士不由得笑了。

    后来,两位见此处已无甚意思,便悄然离开侧院,返回房间。没过多久,老丈和吉祥也来了。

    老丈见夏小正房间陡然出现一张陌生面孔,先是一惊,随即很好的收起心绪,询问般地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也不言语,依旧一脸神秘莫测地微笑着。

    夏小正率先开口喊道:“吉爷爷!”

    听闻此言,老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即满心欢喜应声道:“看到少爷没事,老奴就心安了。家主将公子托付给老奴,如若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就只能以死谢罪,无颜再面对家主了。”说完,还抹了两把眼泪。

    夏小正走到老丈近前,拱手弯腰深深一礼说道:“让吉爷爷担心了。这次如若没有吉爷爷,”然后有朝着老道士挤了挤眼,“还有道长,恐怕我就真的凶多吉少了。”说完,就对着老道士和老丈再次分别深深一拜。

    随后便看向一旁的吉祥,此时的吉祥也是满心欢喜,向来不善言辞的他,一切喜怒哀乐都清晰的反应在脸上。夏小正看着他一脸的笑意,便没有说什么。

    他向吉祥招了招手,吉祥立马会意,跑了过来,依旧一脸憨笑。看到憨实的吉祥脸上有一处黑记,可能是外面烧纸钱的时候碰到的,便用衣袖帮他擦拭一番。吉祥就那样站着,像个孩子,一脸纯真的看着对面的夏小正。

    夏小正随口问道:“吉爷爷,吉祥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厉害的?”

    老丈开口说道:“这还得从多年前说起,老奴将他带回府中之后,有一年家主归家,不经意间注意到他,然后家主找到老奴,对老奴说他根骨奇异,心纯且坚,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让老奴好生栽培,然后还交给老奴一本拳法,让老奴转交给他。让老奴没想到的是,平时憨憨傻傻的他,在习武一途却是惊人的有天赋,家主不愧是武道大宗师,眼光异于常人,没过两年不到,就突破练气境到达炼神境,后面差不多就是每两年突破一境,现在已经是归元境武者了,离金刚境也不远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达金刚境。”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件事呢?”

    老丈这时候显得有些迟疑,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个是家主吩咐的,家主怕少爷身边多出一个实力不俗的武者,会无故招惹一些事端。”

    夏小正闻言笑了笑,说道:“吉爷爷说话不必如此顾忌,父亲不就是怕我借着吉祥的武力仗势欺人嘛,我懂!不过父亲考虑的不无道理,如若我早知吉祥这么厉害,可能之前我外出就不会那么畏手畏脚,可能真就仗着有人给我撑腰无法无天起来。”

    老丈听闻此言,顺势说道:“其实家主对少爷你还是很关切的,每次家主归家,都会将老奴叫到书房,详细的向老奴了解少爷你的情况,有时候听到老奴说起你的趣事,还会忍不住笑起来,当听到少爷你发病的情形,又会眉头深锁。在老奴看来,家主的爱子之情一点也不比其他做父亲的少,只是家主不善于表达罢了。”

    听闻老丈如此说到,夏小正甚是意外。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从来都不曾说过一句关切的话语,这么多年,将其独自一人抛下,不管不顾。他爱自己?可能吗?夏小正对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时之间,这件事是难以搞清了,等下次父亲归家,如果可能,一定得当面问问,这么多年了,是为什么?夏小正如此打算着。

    接着便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响声整个屋子都听的到。

    不等夏小正开口说什么,老丈瞬间了然,开口说道:“少爷已经两天未曾进食,一定饿坏了,老奴这就去安排。”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带上房门。

    夏小正坐到桌边,准备倒杯茶,先用茶水抵抵,这时一张烧饼突然递到自己更前。

    只见吉祥一脸憨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道:“少爷吃,吉祥的!”

    夏小正会心一笑,也不客气,接过烧饼,然后掰成两半,一半吉祥,一半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让夏小正感觉更幸福,手中的烧饼也比之前任何时候任何东西都要好吃。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啃着那微凉的烧饼,不时喝口杯中的茶水。

    不多时,老丈便端着一食案的菜肴进来,一边往桌子上摆放一边说道:“都是少爷你平时喜欢吃的。现在人多嘴杂,老奴担心下面的人不小心走露了风声,便没让他们过来。你先吃着,后面还有,老奴再去拿些过来。”

    老丈走后,夏小正也招呼老道士坐下一起吃,老道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来,拿起筷子便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如此佳肴,要是再有壶好酒,就美了。”

    夏小正闻其声便知其意,开口笑道:“小事!道长是我夏家的大恩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一定满足。”

    老道士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啃得满嘴跑油,听夏小正如此说道,将满手是油的手指在衣袍上擦了擦,凑近了几分,说道:“小友说话算话?”

    见老道士如此模样,夏小正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警惕了几分,稍微正了正色说道:“当然,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也不是什么难事,”见桌上没酒,老道士些许嫌弃地捏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小友能安排几个陪酒姑娘否?好酒好肉,没姑娘,也是一大憾事!”

    夏小正楞了一下,旋即笑起来,说道:“今日恐怕不行,道长别忘了,府上现在正为我办着丧事呢,这时候从外面叫姑娘过来,被人看到不合适。”

    老道士听闻一脸的遗憾,不过这个理由说得他无法反驳,就不再知声,重新默默地吃起来。

    今日夏小正的胃口出奇的好,比平时最能吃的吉祥都有过之无不及,刚刚老丈端上来的几碗菜,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凑巧这时候老丈也来了,还顺带拿了两壶酒过来。

    老道士看见老丈手中的酒,连忙接过去,对着壶口就嘬了一口,咂巴着胡须稀疏的嘴巴,感叹道:“还是老哥知我意,不用人说就知道老道想要什么,多谢老哥了!”

    老丈笑了笑,说道:“真人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老道人叹口气,放下酒壶,夹了一筷子菜,送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说了,说了也没用,刚刚跟你家公子说了,他说不行。”

    老丈人听闻此言,尴尬地看了夏小正一眼,这时候不等老丈开口,夏小正就说道:“吉爷爷,这菜估计还不够,我今天胃口特别好,您再去拿点来,对了,还有点心,那个桂花馅的。”

    老丈闻言,立马借此脱开身去。

    夏小正等老丈出去之后,鼓囊着嘴边吃边说道:“道长就别为难吉爷爷了,今天肯定不行,如果道长真想喝花酒,改天我请道长去这儿最好的青楼,喝个痛快!”

    老道士好像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立即眉开眼笑,提起酒壶就要跟他碰杯,不过发现夏小正没喝酒,也就作罢:“小友说话可得算话,不然可别怪老道我到时候跟你翻脸!”

    夏小正嘴里正咀嚼着东西,一时不好说话,只能笑着点头作为回应。

    老丈人再次端了食案上来,看着满桌的狼藉,甚是惊讶,再回头看见夏小正吃得满嘴油光。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公子吃成这个样子,以前那些菜摆在面前,都是浅尝辄止,扒拉两口就完事了。

    老丈此刻比自己吃到美味还要开怀,笑着说道:“少爷今天胃口真是出奇的好啊,老奴再下去让他们做几个菜?”

    夏小正摆了摆手,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不用了,吉爷爷,差不多了。”

    此时,老道士一脸的不悦道:“什么不用了,臭小子,一桌子的菜都被你一个人吃了,老道我才吃了几口。”

    “啊?”夏小正略有尴尬。刚才他只顾着自己吃去了,都没怎么注意旁边的人。

    “那要不吉爷爷再辛苦一趟,让下面的人再做几个菜?”

    老丈满心欢喜,答应一声,精神矍铄地跑了出去。

    这时候,一旁的老道士开口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挺能吃啊,比旁边这傻大个都能吃。”

    “请道长以后别再说吉祥傻了,”夏小正罕见的一脸严肃道,“吉祥可一点都不傻,只是心思单纯而已。”

    “行行行,还挺护犊子。”老道士笑着说道,然后继续调侃道,“看你这样子,哪像是身患顽疾,命垂一线的人啊,像你这么吃下去,恐怕都能空手打死一头牛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能吃,就感觉好几年没吃饭一样。说实话,胃口从来没像今日这么好过。”

    听闻此言,老道士端坐起来,说道:“把手伸出来,让老道看看。”

    夏小正还以为老道士又要给他看手相呢,便笑着说道:“不必了,道长之前都自爆了,现在还来,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了。”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给你把脉!”

    夏小正一脸的尴尬,不再多言,顺从地把手递了过去。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这时候老丈也回来了,站在夏小正的旁边,一脸的肃然。

    老道士把手放开,还没等他开口,老丈就急切地问道:“真人,我家少爷如何?”

    老道士提起酒壶,先嘬了口酒,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水投石,如玉盤滚珠,按之有力;但又轻若游丝,几不可见。”

    夏小正和老丈两人被老道士捣鼓的几个词完全搞糊涂了,而吉祥是根本就不关心他们在干什么,一心一意地吃着眼前的佳肴美食。

    “道长,请说人话。”

    “甚是怪哉!刚开始的时候,老道观你主脉,虚实有度,与常人无异;但是后面继续,就发现在你主脉之下还藏有一条隐脉,此脉甚是怪异,一般人可能还发觉不了,微弱如残魂,几不可查,且这条隐脉有跟你主脉合二为一的趋势。你体内还存在一股特别的灵气,现在这股灵气还只是静伏在这条隐脉之中,等你主脉跟隐脉合二为一,到时候这股灵气就会开始冲击你的七经八脉,游走你全身上下。

    “知道什么叫易经洗髓吗?就是通过感受天地之中自然存在的灵气,纳气入体,慢慢地,一点点地洗刷自身的经脉气府,最后达到易经洗髓的效果。”

    听闻老道士如此说,夏小正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么说,体内有了这股突然之间产生的灵气,都不用像那些修士辛苦修行,就可以做到易经洗髓了?

    老道士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听我说完。一般纳入体内的灵气都是经过人体自身过滤筛选过的,只有那些能适应我们,或者说我们能适应的灵气,才能被我们纳入体内,然后转变为灵力,归于气府内;而你体内的这股灵气,是天地间最原始的灵气,异常的暴烈,且是突然之间产生;当它开始对你的经脉气府展开冲击时,那后果可想而知,将是千刀万剐般的痛苦,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道士说完,一脸玩味地看着夏小正,看着那张由红变白的脸,笑问道:“怎样,现在还为此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