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定策（二）

    在和诸位太监谈完后，朱载坖开始了一天的办公，说是办公，更多的是练手。临近年关，各地没有要紧的事也都不会上报，平平淡淡的按照内阁的票拟批红，熟悉办公过程。这些奏折也多是事务性的奏本，当然朱载坖也在借此机会了解这些官员们。不过今天他看到了一本好玩的奏疏，是内阁首辅徐阶的上面列举了三个人：升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侍讲殷士儋为本院侍读学士掌院事，升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居正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升掌詹事府事陈以勤吏部左侍郎，这三位都是当年的裕王讲官，也就是朱载坖的师傅们，徐阶却主动提拔他的师傅们，不怕他们威胁到自身地位吗？朱载坖当即在奏疏上批红可，交给黄锦。然后对陈洪说道：明天朕要请高师傅、张学士、殷学士、陈学士，答谢他们数载教导之功，你去请诸位先生。陈洪说道：陛下要赐诸位师傅宴吗？朱载坖说道：难道朕请自己的老师不行吗？叫孟冲仔细着点，明天拿出手艺来，别让师傅们看不起。陈洪笑着说：陛下有什么安排吗？奴婢好提前准备。朱载坖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朕有事和师傅们说。陈洪想了想说道：陛下觉得暖阁怎么样，奴婢明日亲自带人伺候，会交代他们口风严着点！朱载坖点点头，陈洪去安排了。

    朱载坖正准备继续看内阁票拟时，黄锦来了，向朱载坖行礼后说道：陛下，老奴有事禀告陛下。朱载坖说道：黄公公何必如此拘谨，有话但讲无妨。黄锦说道：陛下，今日朱都督准备查抄王金等人家产，按惯例东厂会派人查看，不知道陛下有什么吩咐没？朱载坖说道：这等人所有家产都要抄没，折银后入库，还有邵元节等人在外财物务必抄没干净，历年以来赏赐之物都要归还宫内。朱载坖想了想说道：还有将一干道士押入东厂关押，别弄死了，朕还有用，抄没之后折银成册入库。

    黄锦走后孟冲又来了：皇爷今天想吃什么？吩咐奴婢好去料理。皇爷今日可要用些驴肠？朱载坖这才想起自己的出名嗜好：重口味，之前的朱载坖爱吃驴肠，这东西口味真重，朱载坖着实是无法接受。于是朱载坖对孟冲说道：如今是国丧期间，朕为先帝守孝，进些清淡的，从今以后，不要弄驴肠了。孟冲点头称是。

    朱载坖继续翻看着内阁的票拟，吏部奏来，先朝建言得罪诸臣如通政使樊深、都给事中丘橓、杨思忠、尹相、魏良弼、李用敬、左给事中陈瓒、给事吴时来、周怡、沈束、顾存仁、赵輄、张选、袁世荣、御史何维柏、赵锦、张登、高黄正色、方新、张槚、凌儒、申仲、王时举、冯恩、郎中徐学诗、周冕、主事张翀、董传策、刘世龙、唐枢、大理寺寺正毋德纯，吏部奏道宜遵遗诏录用，徐阶在上面拟票道宜尊先帝之意，开本朝之风。朱载坖笑道：好你个徐华亭，把朕当小孩子吗？遗诏是谁的意思你当天子人不知道吗？拿自己便宜老子刷名望，在起复自己的亲信党羽，叔可忍婶不可忍！朱载坖在上面批道：先朝直谏之臣仅止于此乎？吏部似此敷衍塞责，非先帝之遗意，着吏部祥加察看，量才使用，奏来朕知。批完后叫过一个小太监说道：把这个奏本交给徐阁老，让他督促吏部实心用事！

    朱载坖问文书房的太监，还有奏本没批吗？文书房太监回答道：陛下，内阁送来的奏疏都已经批过了，通政司送来了各地督抚的自陈奏疏，陛下要批阅吗？朱载坖说道：这些奏疏都送往内阁，请诸位阁老批阅后，拟票来看。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理解朱厚熜、朱翊钧两位同志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翻阅这些冗长乏味的奏疏，确实是很痛苦。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今天东厂能抄没多少东西来。

    朱载坖问道：冯保在吗？文书房的小太监答道：陛下，冯公公在御马监，要奴婢请他过来吗？朱载坖挥挥手，小太监躬身去了。不一会冯保就来到朱载坖身边，轻声说道：陛下，奴婢来了，请陛下吩咐。朱载坖说道：起来了，朕今日只是想问问，御马监收入几何，四卫营和勇士营兵仗甲胄情况。冯保答道：陛下，御马监主要收入就是就是养马地的籽粒银、养马银、草料银等，岁入约六十万两。四卫营、勇士营主要是以长兵为主，各式长枪、斩马刀、开元弓、三尖两刃刀等，俱都精良，现在主要是缺乏甲胄，目前甲胄尚缺九千余副。朱载坖沉吟一会说道：甲胄之事，朕会解决，现在朕问你件事，拟如实回答，三大营能战之兵到底有多少？冯保迟疑了一下，朱载坖说道：今日只是我君臣二人私下里谈论，朕必不外传。冯保想了半天说道：三大营实有应在十万左右，但大多都是老弱，可战之兵都在所谓老营，就是选锋，应有三到四万之数，但是一部分都是京师公侯伯的家将，实有之数应在两到三万之数。朱载坖又问道：火器四卫营和勇士营装备多少？冯保说道：陛下，京师火器都在神机营内，且有坐营官和监枪太监管理，御马监一向没有火器，是怕惊扰圣驾。朱载坖说道：以后四卫营和勇士营也要装备火器，勤加练习，另外如果四卫营和勇士营三日两操，需用多少银子，你仔细思量，写个条陈上来。冯保点头称是，朱载坖让他下去后，就在思索明日的宴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