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定策（三）

    第二天，朱载坖在暖阁等待他的师傅们。陈洪来报告：陛下，各位师傅们入大明门了。朱载坖说道：朕到暖阁外等候师傅们。陈洪说道：陛下是天子，哪有天子迎接臣子的道理。朱载坖笑了笑说道：今日只有师徒，哪有天子，陈洪你安排好了吗？陈洪赔笑道：陛下放心，所有宫人奴婢都查看过，待上完菜后，奴婢将他们带走，不虞泄露。朱载坖说道：陈洪你要谨慎着些，今日君臣之言，若有泄露，朕唯你是问！

    不一会，高拱、张居正、陈以勤、殷士儋来了，看到朱载坖在暖阁外等候，赶紧加快步伐，来到朱载坖面前行礼道：臣高拱、张居正、陈以勤、殷士儋恭请圣安，朱载坖摆摆手说道：诸位师傅请起，今日只有师徒，没有君臣，请诸位师傅受朱载坖一拜！说着朱载坖向诸位师傅深施一礼，高拱等人侧身相让，以示不敢受礼。陈洪说道：请诸位师傅们莫再谦让了。入暖阁吧。高拱等人跟随朱载坖进入暖阁。不得不说孟冲的手艺不错，给每位师傅上的鲥鱼一尾、水晶馒头一碟、乳饼一盘、红烧羊肉一盘、八宝粥一盅，还有其他的小食，着实是不错。朱载坖举起茶杯说道：朕尚在孝期，只能以茶代酒，敬诸位师傅一杯。以谢各位经年教导之功，没有诸位的教导，哪有朕的今日！今日只有师徒，没有君臣，诸位师傅不必太过拘礼。虽然是说不必拘礼，但是诸位师傅还是浅浅的用过后就放了筷子，朱载坖笑笑说道：罢了，陈洪剩下的的都赐给诸位师傅，让孟冲再送一份给诸位师傅的家人，以谢诸位。

    宫人们撤去餐具，为高拱等人打包好，又送上热茶，朱载坖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初继大统，天天纷纷，朕欲治平天下，恢弘祖业，诸位何以教我？高拱上前答道：陛下欲治平天下，当先知天下当今之弊端。朱载坖说道：诸位今日畅所欲言，朕听诸位先生教我。高拱率先答道：当今天下之弊，在于北虏南倭、财源不振、士风娇堕、官吏贪污。朱载坖又问道：张先生以为呢？长须美髯的张居正站起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当今天下之弊首在于官吏懒散，勇于争权，怠于办事，而地方兼并日深，国家财源枯竭，所以有北虏南倭之患。朱载坖点点头，问陈以勤、殷士儋道二位先生以为呢？陈以勤等说道：陛下，当今天下，弊在士风娇堕、官吏贪墨，军伍堕落。朱载坖点点头，问道：那诸位先生以为，欲重振大明声威，先从何处着手？高拱答道：臣以为欲整顿天下，必先刷新吏治，自古圣王之治世，首在得人，辨材用人，如书之纲目，纲举则目张也。张居正则答道：陛下，当今要紧之事，首在理财，财通则国足，饷充则兵勇，此则自然之理也！陈以勤说道：臣以为当今要紧之事，首在正士风，砺气节，使天下官吏实心用事。殷士儋说道：当今之事，首在选贤举能，使各安其位，天下自安。朱载坖说道：诸位先生所言，朕已知之，朕欲效先帝之事，赐诸位先生银章，许诸位密疏奏事，有不便言者，以银章奏之。说罢朱载坖命陈洪取来笔墨，为四位讲官赐笔墨，题给高拱的是忠良辅弼，题给张居正的是忠敬审慎，题给陈以勤的是忠正诚实，题给殷士儋的是忠直敏达。题完字后诸位先生告辞而去。

    待诸位讲官走后，朱载坖让陈洪取来笔墨，在上面题写道：选贤才，足国用、整兵备、制虏寇、抑兼并，然后对陈洪说道：将此悬于屏风，日日提醒朕。

    不一会，黄锦来向朱载坖说道：陛下，内阁已经拟定了正旦日的大诏，请陛下御览。朱载坖取过来看到，正旦大诏几乎是格式文书，无非就是求直言，开言路等事。朱载坖说道：黄公公，告知徐阁老，朕对这大诏还有些问题，请徐阁老、高阁老、张学士一道过来商议。黄锦点头之后说道：陛下，昨日查抄王金等人，得银十二万余两，金一万九千余两，玉器等珍玩六百余件，田地一千余顷，房屋四百余间，金银玉器之物具已入罚脏库，王金等一干人等具已压在东厂，请陛下示下！朱载坖说道：入库之后造册清点，黄公公明日问问王金，是想死还是想活，若是想活，再来禀告，对了，海瑞放了吗？黄锦答道：海瑞昨日就已释放，陛下是否要召见他。朱载坖说道：明日吧，叫他来，朕见见这个海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