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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结义兄弟

    剩余庄上的人并不知道,昨夜袭击他们的是谁,可是每个人都充满了悲愤,尤其是看向王沦的眼神有种不加掩饰的恨意,都认为正是因为大官人信了他的话,这才引起后面的事情,而此时柴进的另一个决定更加让所有人看他极度不烦。

    柴进当众宣布和王沦结为异性兄弟,留在院内的三十来个人往后全都跟着王沦,这事一经宣布,别说场内几十双愤怒的眼神,就连王沦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柴进,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要知道后世对于什么结拜兄弟誓言,看的有多清淡,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友插兄弟两刀。

    柴进拉着王沦的手,正色道:“你我兄弟,就不必见外了,另外我准备南下一趟,到处看看,所以庄内的事就麻烦兄弟照看了”。

    王沦正要推辞,却听柴进道:“兄弟不要推辞了,你我都知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若我继续蓄养这么多的庄客,对他们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说着紧握着王沦的手,恳切道:“麻烦兄弟了”。

    “可是我……”王沦还要拒绝,柴进却不容他多言,轻拍了拍他的手,转身望向众人,场内众人眼见柴进心意已决,只能齐齐抱拳跪倒在地,高声道:“二哥”。

    柴进走的孤独且潇洒,身边只一个小厮,就是那日饭厅见血暴走的少年,他圆圆脸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清澈无辜,被人盯着有些茫然之色,此刻被柴进拉着,没有一丝排斥的意思,倒也是奇怪。

    王沦站在众人面前,没有一个认可他的,尽管有柴进结义之情,只似如今柴进一走,立刻不加掩饰的恨意和嫌弃流露出来。

    这反而激起了王沦的好胜之心,之见他缓缓来到柴九面前,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柴九身形滚圆却并非虚胖,三十上下,一张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了解他的人知道,那张脸的背后是绝对的势力,此人不仅心智稳健,而且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柴进能有如此多的收入,和他不无关系。

    尽管柴九也知道昨夜之事和王沦其实关系不大,充其量王沦只是个引子,危机则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可是他知道王沦的身份,梁山泊贼寇,这让他心里就有些不情愿了,哪怕他只是个普通人,碍于多年柴府大官人的信任他也愿意帮助一番,可是一个贼寇,还是个柔弱的书生,实在是让他提不起辅助之心。

    他脸上挂着笑,笑的一脸幽深,而眼神当中的冷漠却不用猜就看的出来,王沦也挂着笑,笑的更阴更冷,不知为何被王沦看着,明知道对方手无缚鸡之力,可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深沉却好似一汪泉眼似的,幽深,幽亮,好像有股魔力似的,整个心神看久了就会被吸进去似的,柴九额头见了汗,暗中惊讶:这书生真凌厉的眼神。

    良久抱拳:“柴九见过二哥”说着就要跪倒在地,哪知后者原本清冷的面容,立刻笑逐颜开,不等柴九跪下,赶紧双手将其托起,笑呵呵道:“九哥这是打我脸了,谁不知这柴府九哥里里外外处理的井井有条,往后还望九哥帮我呀”,说着认真地抱拳躬身行礼,一时间半空中凝结的气氛,瞬间好似春风拂过一般,柔和温煦,柴九赶紧闪开,嘴里客气道:“不敢,不敢,二哥有事吩咐就是”。

    搞定了柴九,王沦迈步来到柴十三面前,相比于柴九,柴十三性格截然相反,虽年虽不大,但为人桀骜不驯,身手高强,一双虎目全然不将王沦放在眼中,而后者也不恼,只淡淡道:“昨夜袭击大哥的对手可不是寻常人”。

    柴十三嘴角一撇:“哼,谁怕他们,就是天王老子,这仇我也必报不可”。

    王沦抚掌赞道:“好,十三哥威武,那跟着我报仇可好”。

    “好啊”十三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便道,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上了王沦的刁当,立刻双眼一瞪就要发作,没想到后者看也不看他,立刻转身便走。十三好一股气憋在胸口却发也发不出,这时柴九过来拍了拍十三肩膀道:“既已如此,咱们不相信王沦,可是要相信柴大官人啊”,这样一说,柴十三也没了脾气,郁闷地随着柴九跟着王沦进入屋内。

    屋内王沦坐在上首,二人进来后,便被示意坐下,可是坐定之后,良久王沦却一言不发,柴九还好有些耐性,可是十三那是火爆脾气,刚要发作,那王沦好像会读心似的,开口了只听他抬眼来,平淡的语气道:“这次我从梁山泊出来,本来是为了去东京解救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家眷,没想到路过沧州时,发现镇上有大量朝廷密探,因此转而来通告柴大……大哥”,顿了一下,脸上懊悔道:“只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于这件事我深感抱歉”。

    说完站起身,对着柴九、柴十三深深作揖,那后悔的表情不似作伪,二人其实都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王沦,此刻一听朝廷密探,更是联想到了很多,一瞬间很多事也想通了,对于王沦的认同也近了一层。

    王沦接着一脸幽深,冷声地道:“这个仇必须报”。他说的理所应当,可是听在二人耳中却是意义不同,柴九微笑的脸上一抹不屑,而十三则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书生虽然文弱,倒是胆子大。

    “只是这仇怕是不好报啊”柴九一旁面色凝重道,他不得不提醒一声。

    十三没有接话,脸上也有些犹豫,这硕大的天下,那位可是当今无愧的至尊,大不了随着王沦落草为寇,反正就是不让那些人好过。

    王沦皱了皱眉头,正色道:“找他报仇,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愿意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打算先收点利息吧”。

    二人一听,均是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茫然之色。

    王沦看着二人道:“你们要信的过我,听我安排,咱们东京走上一程,一来解救林教头家眷,二来给他们找点麻烦”。

    “哦,不知二哥打算怎么做”

    王沦将二人拉至跟前,逐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二人乍听之下满是疑惑,又商量了诸多细节,这才分头准备,而王沦和柴十三带着十来个弟兄连夜兼程前往京师汴梁。

    一行人夜住晓行,不日抵达东京汴梁,不出两日东京便有一个传闻,传的有板有眼,此次随辽国使团来宋,有幽云商人带了百万贯的物品交易,与此同时河北十大富商准备联手接下这笔物品,转手就赚三倍。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么值钱,传言不仅有辽国皇室的奇珍异宝,还有海外仙岛发现的奇功秘法。

    大部分人听了幽幽一叹,当个笑话听了就算,毕竟百万贯财富,那是多少钱财,想都不敢想,而少数人则开始利用自己的关系打听消息的来路,甚至派了人前往北地打听辽国使团的行踪,而此时的使团早被柴九跟上,一路上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只是在队伍的后方跟了百辆大车,用柴九的话说,庄园发生了火灾,不得已只能将家里的物资钱财押送东京安置。而一路上穷山恶水不少,只有跟着大辽使团才是最安全的,当然辽人可不白帮忙,没看一天油嘴滑舌的兵士,还是辽使萧安世都乐呵呵的,连夸柴九是个妙人啊。

    随行三人都是辽国南京有名的才俊,也是世家子弟,此次跟随辽使前来大宋,就是增长见识,有辽南京枢密院李家的大公子李温,韩家三公子韩让,先祖乃是辽太后身边的红人,还有个冷面的辽人名叫划沙,乃是梁王耶律雅里的亲信,年岁不大却智计百出。

    这次辽国的阵容不可为不大,尤其萧姓贵族出使就说明了朝廷的重视。而他们也肩负着一项使命。

    此时三人站在山坡之上,望着紧紧跟随辽使身旁卑躬屈膝的柴九,一脸轻蔑。

    韩让嗤笑一声说道:“二位看着南朝之人,可是有趣?”说完一脸微笑地望着远处。

    “趋炎附势之徒罢了”划沙语气冷漠。

    李温倒是面带微笑,缓缓摇头:“不对,不对”。

    韩让问道:“李兄觉得哪里不对了”。

    李温笑容不改,只两眼晶亮,顿了一下才回答道:“那柴进,沽名钓誉之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主动与我等为伍,恐怕是另有所图啊”。

    划沙一愣,一挑眉峰,冷声道:“哼,跳梁小丑”。

    韩让双掌一和笑道:“我四弟常言一力降十会,此言大善,任他如何算计,国主无能又能奈如何”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百多年的历史演变,原本幽云一代的汉人对于中原王朝的归属已经不是那么热切了,尤其他们这一代人自小接受辽国的统治,又属于贵族阶级,享有至高的权力,所以对于宋朝的归属就更加没有一点了。

    两国之间不存在正义与邪恶,只有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