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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国子学

    两日休沐之后,草堂也重新开始上课。

    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后,三字文也终于写完,到古今史,全在兹。载治乱,知兴衰,后面也就没有再写下去了,全篇千余字不到,张安和将一些不合规的去除替换之后,写在左伯纸上,课堂之前交给了诸葛博士。

    拿起三字文看到张安和所写的字,首先是眉头紧锁,目光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不时地皱起鼻子,似乎对自己的疑惑感到不满。他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脸上的表情交替不定说道:“汝之字跟吾等平常所写有所不同,类隶书又不似隶书?”

    “此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也不失为一手好字,汝何意如是作?”

    “前日家中书写此文,草书、行书、隶书写后均不觉满意,后来睡梦中仿佛有仙人指引,晨醒后也未曾忘记,故马上以梦中仙人所教写之,却不料异常顺手。”

    听到张安和的话,诸葛博士笑笑不语。

    魏晋之时,依托梦境找理由的事情特别多屡见不鲜,比如曹操梦见三马食槽以为西北三马(藤超岱)会为祸、孙策梦光武皇帝召见后来孙权江东称帝,史称东吴、后主在成都梦见成都锦屏山崩倒而诸葛亮逝。

    “乃后试亦尽得隶书为好者耳。。。”

    “诺。”听到诸葛博士的话,张安和也只能应下,虽然有的人喜欢领异标新,但是在关乎命运的时候还是不要鹤立鸡群为好。

    片刻之后诸葛博士已经看完,也说道:“言简义长,词明理晰,淹贯三才,出入经史,诚蒙求之津逮,大学之滥觞也。”

    “汝能写出此文,也亦是证明汝在病中未曾懈怠,吾亦将此文献于朝廷,想必朝廷必会招汝试之,将来也会荐汝去国子学。”

    在三国时期,神童通常会被重用,但不一定会被授予实际官职,而越国赠与神童的多为虚职或者爵位。

    虽然有些神童可能会成为文人或学者,为政治家提供智慧和建议,但并基本都不会拥有官职。另一方面,有一些神童也可能会被授予高级官职,但都如太学博士之类。但这也取决于他们的能力和背景,以及朝堂中的信任和支持。

    但国子学却恰恰相反。有别于县、郡学之类的官办学堂,国子学是少有的教育质量高于私塾的。

    公元258年,孙綝废黜孙亮,立孙休为皇帝,改元永安257年,昭立五经博士而创设国学,立太学博士制度,韦昭官拜中书郎,出任博士祭酒,掌管国子学。

    顾氏篡权后,为止江东兵戈过剩,推崇科举的同时,也大幅度提高了国子学的地位,付出的努力亦是不少。国子学由此变身成为一所南越的最高学府,其师资雄厚、教育体系完备、生源广泛,经国子学毕业后可直接以举人名义参加会试,朝堂也有不经国子学,难登天子堂的说法。

    每年郡中都会在诸县选拔一二品学德行优异的童子,直荐国子学,类似汉时察举制,又有别于北晋的九品中正制而存在。

    这也是神童可以不泯然众人的最好方法之一,后世也有类似的少年班、天才班,针对早慧少年的一种特殊教育模式虽然在未来由于种种原因大多停止招生,但是在那样一个科技人才严重断档的特殊年代,少年班的出现是服务于国家的人才战略需求的。

    而南越的“人才战略”计划却提早了近1500年。

    “虽说汝之文章不俗,但是诸县中也多有藏龙卧虎之辈,将来从乡中走到国子学更是如此,一山还有一山高,求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好好学,不可懈怠,有朝一日皇榜之上能听到汝名唱响。”

    说完拍怕张安和的肩膀鼓励道。

    “昨日,县中聚会,吾听好友言月底,新任太守会在县里的畅园举办诗会,见一见县中俊杰,汝也可去一观。”

    张安和点点头,“多谢博士。”衷心感谢道。

    回学堂路上一面走着,一面也因诸葛博士的赏识而暗暗窃喜。

    昨夜听闻新任太守来丹阳也是为了土断而来,估计也会大力重新整顿官府,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想到这,便想着课后赶紧回家跟父亲商量商量。

    回到学堂,今日是诸葛博士的弟弟在室内教授,读的是《孝经》,看着台上一人拿着书本左右走动边走边念,台下孺子跟着也是左右摇摆,一个个摇头晃脑,仿佛不倒翁般,可爱极了。

    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宗庙。盖卿大夫之孝也。《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今早先止此,若有不详,事后再问吾,三日后,抽查余等诵状,不合格者,吾我必罚之。。”说完先生,捋了捋衣袖,走出了学堂。

    听到这里,张安和心里也不免嘀咕起来,没有书本,纯靠记忆,估计后面也不太会有太多人能真的记得住吧,真抽查起来估计寒门子弟多会被处罚,除了那些士族家中本身就有书籍的。

    正在想象中,边上的朱瞻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前日三字文,写的如何,写不出来的话,要不要我帮你润色润色。”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张安和也笑笑道:“不敢劳您尊驾,我早已写好,给博士了。”

    “夫子怎么说?有没有夸奖你?”朱瞻追问道。

    看着朱瞻这么追问,张安和笑笑“夫子说我文采不如汝多已,让我跟你多学习学习,然后就把我打发了。”

    一听此话,朱瞻仿佛还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心理估计也在嘀咕夫子如何知道了自己的才华,猛的一拍脑袋才反应过来被张安和调侃了,却也并未生气,当即说道“夫子到底何讲啊?”

    张安和也不再开玩笑,“夫子说会将此文上交宗师,若是可能会荐我去国子学吧。”

    朱瞻闻言后笑了笑道:“我就知道夫子眼光不会差的,我兄弟文采怎么会差呢,国子学也合该你去。”说完还给张安和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你写好的三字文呢?给我看看!”

    “给博士了啊。”张安和摊开手,撇了撇嘴戏谑道。

    这时身后的朱舒朝张安和的书匣看了过去,却说道:“估计在竹匣里放着,这样的文章不可能不多写几份的。”

    听到他的话,张安和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生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他想要炫耀的心理却被十多岁的少年人抓住了。

    不过片刻尴尬之后,他便将书匣从地上拎起,接着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卷竹简,将竹简递给了身旁的朱瞻。

    接过竹简之后,朱瞻仿佛自然而然的递给了后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