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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山越人(2)

    考工兵曹负责兵器的制造和锻冶,不过由于吾彦此次所带的兵士只是为了负责协助沈莹督办土断事宜,所以随行的匠作也并不是很多,数名铁匠在挥汗锻造铁器,不过大多数铁匠也只是在维护保养兵器。

    随后张安和又来到军械处,也是因为并非攻城略地、对敌作战,此次跟随大军出来的匠人也只有寥寥数人,也都比较悠闲的坐在营帐内聊天。

    三国时抛石机已经成为军队重要的攻守战具。官渡之战中曹操就曾制造“发石机”攻破袁绍的军壁楼。这个时代的投石机多数是将炮架固定在地面上或者底座埋在地下固定施放,不仅机动性差,安装时也费时费力,而且炮架承重,不方便变换抛射方向。

    面对山越人拥有地利:群山起伏地势险阻;人和:好武习战,高尚气力;天时他无法改变,这个时候借助一定的外力就尤为重要。

    这次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如今军营中的武器如何,是否有可以使用的。正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如果可以先击溃山越人的心理防线,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最好的。

    想象中的抛石机并没有看到,不过面对山越人仅仅只有木墙连土夯筑都做不到的情况下,也根本不需要太厉害的攻城武器。

    更何况山越人的坞堡也只是一种规模比城小的筑城,形制同壁、垒、固类似,常与壁连称,构筑简便,这些坞堡依险构筑,外有围堑。根据斥候所探,掳走陆式的山越人所据坞堡更是四周绝涧,迢递百仞,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一夫守隘,万夫莫当”。

    不过通往坞堡前的小路,可以4-5人并排而过,放置三弓床弩这种射程远、威力大的武器在合适不过。

    北宋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高度繁荣的朝代,但同时也是军事实力非常羸弱的朝代。北宋军队战斗力之低可谓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北方强大的辽国它搞不定,西北弱小的西夏它也搞不定,大部分人在谈到北宋军事实力的时候,往往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但是它却是军事科技创新方面最令人称道的时代,床弩这种古代一种威力较大的弩在北宋发展到了巅峰。这是一种由绞盘拉弦,射程较远,且可以同时发射大量弓矢,对敌军造成大面积伤害的武器,唯一的缺点就是精准度不足。如果说古代士兵手中的弓箭相当于现代的枪,那么床弩就相当于现代的火炮。恰巧张安和也不需要多么精准度高的武器,只需要一定威慑作用便可。

    床弩需要的牵引绳、弓、扳机都是军中本身弩器就有的,可以就地取材。唯一麻烦的绞轴、车架、滑轮、牵引勾需要现做,不过这些可以木质品临时代替,后面真的遇到大战需要,可以更换为铜制或者铁质。

    简单将所需要器具,模样告知军匠,得益于江东陆战实力的匮乏,军中对于弩器的重视,军匠对于弩器的制作也是得心应手。不到两个时辰,军中的匠作就将几样东西都已经做好,组装完毕之后,张安和让兵士将沈莹喊来,虽然他有信心凭借此物就可以让沈莹相信自己不需要太多人就能够处理山越动乱,但是营中毕竟沈莹为主官,越俎代庖有时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

    不多时沈莹便和吾彦走了过来,看着中央放置的床弩,两人均有些疑惑,走到张安和身边后,听他将床弩的使用介绍完毕后,两人均是眼前一亮,随后便要张安和测试看看。

    随着战将台上沈莹的一声令下,操作床弩的数十人将弩箭装填好后按下扳机,弩箭应声射出。不同于平时弩器,床弩用的是长约三尺五寸的标枪,尾羽是三片如同长剑的铁翎。弩箭射出后,张安和命兵士测了下弩箭射出的距离,足足有五百余步,相较于北宋时候的三弓床弩却又有些差距,据称其最大射程能在千步左右,将身穿重甲的敌军骑兵射个对穿不在画下,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远远高于投石机的射程。

    随着兵士将弩箭取回,张安和又令人将木盾摆于三百步处,这个距离基本已经是三国时期弓箭差不多能达到的最远射程了,不过这个射程即便打到人也很难有什么力道,所以他想试试这个距离床弩大概还有多少的破坏力。

    随着张安和的一声令下,床弩发射出去的弩箭直击远处的盾牌,不过却远远的避开了目标,床弩精准度不高的弊病也显现了出来。不过经多次发射后,终有一次正中盾牌,其后支撑盾牌竖立用的木桩也连同一起飞了出去,木盾应声四分五裂。如果这个距离是正常成年人举盾的话,即便力气再大,估计也会被直接打飞或者震碎五脏器官很难存活下来。

    看到三弓床弩如此威力,刚刚回到的营中的吾彦也不免有些咂舌,此时的弓弩大多数形制基本雷同,只是饰件和挽力不同。决定弓的射程、侵彻力、命中精度的主要依靠弓的挽力,一般上等弓的拉力在120斤左右,但是三弓床弩的拉力可以到300斤左右,这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正常人的水平,即便是李广、黄忠之流也就难以达到。

    看着床弩如此威力,沈莹也是哈哈大笑:“令军械处将待这批新军械打造出来,明日汝便可出发前去营救陆式。”

    这日沈莹也是心情甚好,留张安和于营中大宴,一扫昨日陆式被掳阴霾,同时也不忘让军士前去张安和家中,告知张父今晚他就在营中休息暂不归家了。

    宴上,今日之事沈莹命书记吕妨将此事记下,并传书于上,之前对于张安和怀疑也涣然冰释了。

    下弦月如沟,这个夜晚星光淡淡,野外的夜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素帏低垂,在昏黄的灯火照射下,帐篷内的张安和辗转反侧有些难以入眠,明天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迈入战场,虽然只是小小的民乱,但是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中,一直安逸的活在国内,从未接触过战乱的他未免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许说不明道不清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