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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故地旧事

    在已经不可考的年代,集境有两派非人族群彼此争斗,他们寿数漫长,躯体如钢浇铁铸,且天生自带异能;而肉体凡胎的人类被裹挟其中,苦不堪言。

    在史料记载中,是现大昭皇朝的开国皇帝夏侯衍集结人类,联合众仙家将魔族逐入深渊;此后开启人神共治时代,夏侯衍在成为人类首领后,与众仙家约定,定集境为国,名号大昭;皇帝身作神使,聆听天意,代为行使仙威。

    史料又记,大昭开国之初并不太平,魔族四处卷土重来,仙人中的强大者们互相结盟,形成名为清天会的除魔组织;而后为了加强势力,强者们又各自形成分支,成宗立派,广纳士徒,是为现在各大门派之雏形。一开始凡人所建之朝廷与仙人所造之武林界限清晰,武林更能号令朝廷;但在漫长过程中仙人与凡人间亦有产生姻缘,无奈寿数难以对等,几多痴男怨女,难过情劫;但人仙混血的孩童降生渐多,仙人与凡人的界限不在清晰分明,武林与朝廷亦不在是从属关系,双边渐渐互成平衡。而清天会追猎魔族千百年,最后一次记载为二十年前,最后一支魔族被抹除之时;清天会转为武道盟,第一任盟主为玄坤观老观主薛明水,十年前首位盟主仙隐之后,继任者则为焚宵派掌门夏珑渊。

    弦日,亭午,论剑峰峰顶。

    峰顶中间是山石削凿后铺就的圆形平台,所有参加大会的人需得先过攀上峰顶这关,来到平台上与大会主薄报名,只因此峰并无山道,这一关便能刷下了不少绣花枕头。平台边缘坐北朝南处有一高台,拔地而起十丈余,细看上方立有五人,中间之人一身朴素袈裟,并没有佩戴佛珠,法相庄严,眉间隐现金色莲印,气宇轩昂,不似俗尘中出家人形象那般慈眉善目,是为大乘凌云寺主持澄如大师,他的左侧依次为焚霄派掌门夏珑渊,琉光楼楼主白霜月,右侧则是玄坤观大执事江思慎,雀手谭梅子。

    忽而间,白霜月道:“在下的劣徒已至峰顶,先失陪了。”说罢足下轻点,翩然下落,姿态优美仿似蝴蝶。

    眼见平台上熙来攘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澄如大师感慨到:“今日之景倒让我想起昔年,各大门派联合演武的样子。”

    夏珑渊笑道:“大师经多见广还生如此感慨,看来今年确有可能发掘精金良玉。”焚宵掌门夏珑渊,面如冠玉,鼻若悬胆,一双桃花眼眸色如波,发色灰金松松束于脑后,黑色华服颜色沉稳,越显得猿臂蜂腰,鹤势螂形,真真人中龙凤。

    “夏掌门当真谦虚,你当年演武连胜七日,老衲可是记忆犹新。”澄如大师抚须思道:“还有另一位少年英豪更甚,只是可惜世事难料,后来销声匿迹了。”

    夏珑渊亦惜道:“当日看似战成平手,其实我已输了,再战下去必无还手之力。若是此君还在,于我正道而言必是巨大助力。”,

    “什么什么?竟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我都没听说过!”谭梅子探身问到,她一席绛红色烟罗长裙,身段芊芊,腰间绕着用五彩宝石串成的链子以做腰带,上挂一杆蛇骨鞭,乌黑秀发以纯金素簪挽起,一侧额边垂落少许发丝将那杏眼将遮未遮,更衬的肤白如雪,动笑间均是天真明媚。谭梅子是人称知音霁小棠的弟子,她们一脉无门无派,传闻中深居雾谷,代代只收女儿家为徒。

    “说来那还是位玄坤观的道长。”澄如大师说道。

    “哦?”一旁默默无言的江思慎都提起了兴趣,玄坤观是大昭国唯一修道教派,门客香火之鼎盛不言而喻;但作为大执事,江思慎不仅年轻,他的衣装更是十分简朴,身着半旧道袍,手托乌杆雪尾太极尘,头发工工整整以白玉发冠束起,明眸秀眉清俊非常。

    “江执事到底年轻,门派旧事不曾听过也是有的。”澄如大师笑道:“那时连你们现观主如渊真人都还是小道童,估计他都记不得了,你比他还小上几岁,更是不晓得了。不过夏掌门与那位道长倒是不打不相识,想来比老衲清楚。”

    夏珑渊思索了片刻,道:“确为旧友,当时他已达玄坤观第二人之位,正如江执事今日这般,且先观主年事已高,如无变故,即可承位,但我也不明白为何后来他便离开了玄坤观,了无音讯了,想来是人各有志吧?”

    江思慎道:“如此,道常无为而无不为,顺其自然,因其本然也。”

    “唉~~~听你们道士讲话就是累的慌!”谭梅子大叹道。

    且说这边白霜月落至平台,自是引起好大一波骚动,琉光楼出美人,楼主白霜月更是一等一的美人,真真的芙蓉不及美人妆,瑶台风来珠翠香。且白楼主平日里深居简出,突地出现相当引人侧目。

    “师尊!”肖廷若老远就看到了自家恩师,高高兴兴的跑到白霜月面前,道:“我可比师尊就迟了一盏茶的时间吧?”

    “还可以再快些。”白霜月语调平平,手上动作自然的替肖廷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暗偷看的人群顿时发出低呼声,或带艳羡或带嫉妒,她眼眸微微一扫,众人顿时做鸟兽散。

    肖廷若无知无觉,笑容灿烂道:“弟子省着点力气,到时比个第一给师尊瞧瞧!”

    “这天下之大,可不再是小小兰波山那样置锥之地能比的,勿在这般孟浪。”白霜月又问道:“对了,你前几日不是去会了‘那位可厉害的好友’,怎么,他却不参加大会吗?”

    “害!师尊,要说这世上有少年模样的老头,那可就是他了罢!”肖廷若一脸无语,道:“我好说歹说,人就是不感兴趣,毫无拟作一流,不负韶华的意思。”

    白霜月笑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觉安眠风浪俏,无荣无辱无烦恼。’”

    “那弟子只听过‘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肖廷若表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