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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秋山猎虎记

    早些时候南周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头痛手疼腿发麻,浑身不舒服。花溪端着热水进屋,招呼道:“王爷该洗漱了。”南周问道:“侧王妃哪去了?”花溪答道:“辽南王府那边去了,说是有封家乡来的信。”南周自己洗面,花溪再帮他束发,说:“侧王妃出门有一阵子了,很快就回来了。”话音刚落,岳媖媖已经进屋,花溪说:“王爷你看,侧王妃回来了。花溪先告退了。”“你醒了”岳媖媖坐到南周身边,笑容可掬,眉眼转动,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南周笑问:“什么好消息给我的侧妃乐呵成这个样子?”“王爷先看这封信”媖媖把信交给南周,南周读一段后,说道:“不就是你亲妹妹诞下一子嘛,给你高兴成这样。”岳媖媖牵起南周一只手,说:“你再看看,还有呢。”南周再看罢,说:“你父母也希望我两生一个,就这呀?”南周将信放下,说:“这不迟早的事嘛。”岳媖媖说:“公公婆婆看了这封信后,已决定提我作继王妃了。”“什么”南周猛地起身,来回走动,说:“王妃下落不明,扶正一事怎能如此草率?”岳媖媖跟着他说:“世人尽传姐姐已经病逝,王妃之位岂能久无人担?公公说了,与其再给王爷娶个正妃,不如将我扶正,一来两人是顺了姐姐的意愿,二来两人已生了情愫没有偏见。”岳媖媖站住,说道:“王爷你这样焦躁,莫不是嫌弃妾身?”南周听罢,立在她面前,双手搭其肩上,说:“我的侧王妃,都是过夜人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之间的感情,我就这么保不住她的位置,同背叛她有什么区别?”岳媖媖说:“王爷之前不是说过‘名望什么的都是假的,感情才是真的’这句话嘛。”“是啊”南周一时愣住,说:“你说得对……我说过。”南周坐在旁边的圆凳上,抚着额角。岳媖媖凑上前,说:“你别这样嘛,高兴一点呀。”南周怠于抬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好多事,一件件重伤我的心。”岳媖媖握住他的手,说:“古人云‘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过去的酸甜苦辣都已渐行渐远,回眸观望,不管是悲是喜,都会默默离去。人当新生,往后有我陪着你,你说好不好。”南周抬首看他,啼笑皆非,说:“那就拜托你了。”

    翌日,南周正在房中看书,少时岳媖媖来到,问道:“王爷唤我什么事?”南周说:“我找你来是为我的两个侍女,红媱和蓝玉。”岳媖媖问:“她们两个怎么了,莫不是王爷相中她们两个了?”南周放下书籍,道:“你怎么跟你姐姐一样,没轻没重。”“知道错了”媖媖说:“那王爷是为什么?”南周说:“这两个入我王府已有五年,特别是红媱,今已二十又五。我和你姐姐先前商量过把她嫁给李冯笑,可是两人都有推辞,你说该怎么撮合他俩。”“这样啊”岳媖媖说:“王爷知不知道‘赶鸭子’?”“‘赶鸭子’”南周问:“那是什么?”“这么说吧,只要王爷事先做了准备,他俩个还不得乖乖就范”岳媖媖说:“王爷只要给他们安排了婚事,事定能成。”南周拍案,道:“如此甚好。”

    三天后,冯笑来到书斋面见南周和岳媖媖,下拜问道:“不知王爷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南周说:“冯笑你可知府上为何挂了这么多红绫?”冯笑问:“是王爷要给侧王妃扶正了吗?”“不是”岳媖媖一边摸着怀里的白兔,一边说:“你再猜猜。”冯笑说:“如此,冯笑真不知道。”南周说:“府上有人要大婚了。”冯笑道:“是谁?冯笑竟然不知道,能配上这样大排场的人一定身份尊贵吧……莫不是嫏嬛姑娘?”岳媖媖笑道:“王爷你看他,提到大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冯笑说:“嫏嬛孤苦一人,如今将要成婚,真心令人高兴。”这时,红媱也来了,她先看了冯笑一眼,害羞一笑,向南周行礼,道:“王爷传红媱来所为何事?”“你来得正好”南周对冯笑说:“冯笑你快拜见你的准新娘。”“什么?”冯笑看着南周,不敢置信,道:“王爷,你说红媱是我的准新娘?”南周道:“你以为呢,不然是侧王妃怀里的母兔子吗?”冯笑手指旁边的红媱,急忙跪下,说:“王爷,此事不可啊!”南周问:“有何不可?”冯笑说:“红媱是王妃陪嫁过来的,就是王爷的人了,冯笑怎么能觊觎呢?”南周说:“冯笑,我问你,你在我身边做事多少年了?”冯笑说:“自王爷知事开始。”南周说:“十年的情分啊,你说你算不算本王的人?”冯笑说:“算是吧。”南周说:“那本王撮合自己手下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能是‘觊觎’呢。”“这……”岳媖媖补道:“冯笑你就应了吧,王爷给你布置得这么大的排场难道要作废吗?红媱都二十五了,你也是奔三的人了,再不为你俩操办更待何时?”冯笑无奈,只能与红媱拜谢南周和岳媖媖。

    蓝玉来到书斋,行礼拜道:“蓝玉见过王爷、侧王妃,不知王爷、侧王妃唤蓝玉前来为了何事?”南周问:“蓝玉,你今年多大了?”蓝玉说:“蓝玉跟随王爷时是十七的年华,如今已过了近五个春秋。”南周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二十二了,女大当嫁啊。我想为你主婚,不知你中意什么样的?”蓝玉屈膝说:“蓝玉谢过王爷的好意,可蓝玉现在还不想嫁人。”南周说:“由我给你主持,你尽管放心。”蓝玉说:“不是这个的问题,是蓝玉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出嫁。”南周问道:“为什么呢?”“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以前被人伤害过,所以不愿再亲近人。”“这是何……”南周欲问,岳媖媖打断他说:“既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先回去吧。”“谢侧王妃”蓝玉退下,南周对媖媖说:“你怎么放她离开了?”“蓝玉这么说肯定有她的苦衷”岳媖媖说:“自我来到府上并不知蓝玉的身世,王爷你向我说说。”南周于是给她讲明蓝玉的经历,岳媖媖叹道:“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南周狐疑地看她:“‘也’?”岳媖媖朝他歪头,说:“王爷,你想想,你遇到的女子哪个不是苦命的。”南周点头,说:“你好像不算在其中吧。”“怎么不算呢”媖媖嘟嘴,说:“人家这五年可想死王爷了。”“我知道”南周揽住她,说:“三年前的事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夜晚,南周来到王妃院落的偏厢,蓝玉行礼,嫏嬛掀开被褥正要行礼,南周止住她说:“嫏嬛你身体不适,不必施礼。”嫏嬛咳嗽,强忍笑道:“这个时间点有劳王爷屈伸光顾。”南周说:“惭愧了,自我回到家,就没来看望你几次。”“这有什么惭愧的”嫏嬛说:“王爷能于百忙之中看望我已是嫏嬛莫大的荣幸。”红媱这时端来汤药,说:“宋妹妹该吃药了。”南周闻到气味,面有难色,嫏嬛接过药碗,说道:“怎么样,药的味道不好受吧。”南周说:“这有什么,又不是没体验过。你快喝吧。”嫏嬛把药放在嘴边闻了闻,没喝放下了,南周说:“这药为什么不喝了?”嫏嬛苦笑道:“王爷焉能不知我这肺病无药可医,必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罢了。”南周将药端给她,说:“多少能延续一两日,你就当是为了我,能多看看我。”“真苦啊”嫏嬛将药咽下,说:“为了一个甜去遭一份苦,那真是……”南周说:“真是什么?”蓝玉代答,“真是人生啊!”“人生?”南周为转头看她,说:“是啊。‘紫陌红尘梦一场,溺者难忍数身伤’。”这边正说着,花溪进屋禀道:“王爷,侧王妃叫你。”“知道了,你先去吧”南周对嫏嬛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又对蓝玉说道:“蓝玉,你跟我出来一趟。”

    屋外,蓝玉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蓝玉的?”南周说:“白天跟你商量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吧。”蓝玉说:“蓝玉谢过王爷好意,可蓝玉实在不想。”南周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蓝玉走至月下,举头望月,说:“王爷生来就是尊贵的世子,养尊处优,怎懂得我们底下人的苦难。痛楚的经历消磨了最后的希望,再无顾念。”南周背着手走开,说:“我知道了。”

    南周回到媖媖的厢房,媖媖上前替其脱下外套,南周问:“侧妃让花溪传我有什么事吗?”岳媖媖为他冲了一杯茶,说:“妾身想问王爷,日后婚礼上该穿什么?”“不会吧”南周说:“这事晚间床上不能问吗?非要这时候,你肯定有事。”岳媖媖搓衣袖,说:“就是想王爷回来陪陪妾身嘛。”“还不够”南周说:“我的侧王妃,你自己算算自你过门,我们分开的时间有多少。今儿我就是看看自己的下人,这点时间你也要克扣。”岳媖媖说:“王爷别怨我嘛,我两个毕竟没再行房,要多寂寞就有多寂寞。”“瞧你说的”南周说:“这茶里不会下了什么东西吧?”媖媖连连摇手,说:“没有,绝对没有。妾身怎会用这种方法维持和王爷的感情呢。”南周说:“那你新婚夜为什么呢?”岳媖媖说:“那是王妃姐姐的主意,是为撮合王爷和妾身,不过妾身是真心喜爱王爷。”“想不到撮合别人的人是被别人撮合的”南周将茶一饮而尽,说:“她竟这么绝情,放心将我交给别人。”岳媖媖听他语音喑哑,安慰道:“姐姐是太心念王爷,所以忍痛割爱,自愿离去。王爷若有心,万不能辜负了姐姐。”南周取下腰间的同心结,自言自语道:“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能否再相见?”

    七日后,辽廷和宋廷发书同意南周扶正一事,辽南王大刀阔斧,赶紧就给操办了。南周和媖媖白日里见了父母,拜了堂。黄昏时分岳媖媖坐在梳妆镜前,花溪望着铜镜中的她,心里也高兴,道:“小姐现在不仅得了王爷厚爱,还赚了王妃的位置,花溪真为你高兴。”岳媖媖取下耳环,笑道:“王爷今夜邀我行房,我倒要他有什么本事。”花溪说:“王妃,花溪冒昧问你件事。”“你问吧”花溪说:“自花溪随王妃来到王府,花溪开始给王爷王妃浣衣,隔好几天就发现王爷的内裤上有干巴。”“干巴”媖媖说:“那是什么东西?”“就是男人下面流出的东西”花溪说:“王爷是不是很少碰王妃?”岳媖媖抽出发钗,放下头发,说:“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这时南周穿着新郎服进屋,花溪告退。两人行完合卺礼后,岳媖媖招呼南周到床边坐帐,南周握住她的手,媖媖脸红,深情地望着他,说道:“结鸾之后,百年好合。”南周虽说有些顾及,但大婚初夜,两边有情有义,是人都会动心,南周也不例外,温柔说道:“借得花容添月色,且将秋夜作春宵。”只见岳媖媖盛装艳服,光彩动人,她环住南周的脖颈,两眼微阖,贴在南周耳边,说:“夫君,我爱你!”南周不语,唯与她亲吻。两人慢慢躺下,南周顺势放下床幔,媖媖出手去解两人的衣裳。新人钻入喜被,媖媖搂得更紧了些,扬起一双满是憧憬的眸子,喃喃地问道:“你说,下辈子,我们还会是夫妻吗?”南周底下眉眼,说道:“我这辈子和你有缘分,那下辈子也有缘分。”媖媖听醉了,轻轻地去解他的内衣,南周羞赧,道:“苏,我不是很懂这方面……你多担待些。”媖媖笑说:“夫君怎么肯定妾身很懂呢?”南周说:“昨日新婚夜上,你不是……”媖媖捂着嘴咯咯地笑,“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还表现得还像个处子,怎地怕别人笑话你好色吗?”“这……”南周有点痴愣,岳媖媖已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抹胸,甜甜地说:“夫君要妾身担待,那夫君不得热情点。”两人第一轮亲热后,南周看向媖媖,恍惚间竟看成了婉怡,他显然不信摇晃脑袋再看时,真是婉怡,不过是苍白的脸还流着血泪,像是死了的一般。南周大惊失色,冒了一身冷汗,速速往后退开。媖媖不明所以,支起身问他,“王爷这是怎么了?”南周抱住头,隐约听见“婉怡”在说“你负了我……你负了我!!!”再看媖媖时,仍是婉怡穿着红装流血泪的惨样,此刻正张牙舞爪地靠近自己,南周丧胆,急忙向床外去,不小心跌倒在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