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钟晴山过往（中）
萧文拄着刀一路来到钟晴山附近的安县，他先去典当铺将身上一枚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玉佩当了，换了一些银两。接着他到诊所让大夫瞧了身上的伤口，大夫惊讶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萧文说：“这是在山中打猎受的。”大夫以干姜末敷在伤口，再用金疮膏治之，说道：“身后虎伤皮破肉绽，手脚狼疮毒已入髓，虽不致命，但严寒之日会疼痛难忍。汝需严加照看伤口，若再次感染会有生命危险。”萧文谢过大夫，付钱之后又讨要了一件衣裳，他脱去衣甲，换上衣服后才出去。
自萧文出门后，薛云一直在家门口等他。一直到傍晚，才看见他的身影，她兴奋地迎上去，一把抱住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萧文放下手里的东西，拥住她说：“我说过会回来的，不用害怕！”薛云问道：“你去县城干什么了？”萧文说：“我去县城买了些东西，以便日后的生活。”今夜，萧文哄薛云睡下后就要离开，薛云挽住他的手说：“你不跟我一起睡吗？”萧文说：“你睡吧，我还有点事。”说罢，萧文拿上刀出门，薛云实在疲惫，倒头便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薛云起床没有见着萧文，遂下床寻找。出门后看到他正在锄地，她上前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萧文说：“种地呀！”薛云说：“种地做什么？”萧文说：“山里能吃的东西少，我想种点好吃的给你。”薛云看他劳作，瞧了瞧自己的左右手，问道：“我都是用右手的，你怎么在用右手？”萧文停了一会儿，答道：“不是人人都只用右手，我用右手一样能做活。”薛云想要帮她，萧文说：“你去打一桶水就好，待会儿我要用到。”薛云打来一桶水后，只能干看着他，等他忙完后已是午时。萧文弯腰捶背，薛云抱来帮他，之后萧文又带她上山采菜，傍晚满载而归。萧文煮了一碗饭给她，自己只吃些野菜野果，薛云要来和他一起吃，萧文婉拒道：“你这些年没吃过米饭吧，家里的米很少，我就不吃了吧。”萧文快速吃完后拍拍手拿上斧子就出门了，薛云来看他时，他正在砍树，薛云没有多问，只是坐在那儿看他。夜里，萧文哄薛云睡下后又要出门，薛云乞求道：“你别忙了，留下来陪我睡觉吧。”萧文拂去她的手，替她盖好破被褥，说：“在军队的生活可比这儿苦多了，你睡吧。”至深夜，薛云下床来看他，发现正抱着刀在门口坐着，薛云问道：“你干坐着干什么，睡觉吧。”萧文说：“你放心去睡吧，我得守夜。”薛云坐到他的身边，说：“你不睡我也不睡，看我们谁能熬过谁！”萧文笑而不语，两人就这样一起。最后不出所料是薛云先抵不住，靠在萧文的肩上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文把他们的泥土房子用木板加固，种的菜只待结果，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入秋的时候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害他辛辛苦苦种的菜全部涝死，他们两个也被困在家里好些天。这天萧文突发牙痛，薛云见他捂着嘴巴吃痛，问道：“你怎么了？”萧文说：“不过是牙疼，没什么大碍。”入冬之后，萧文身上的伤口果然开始发疼，但他都是躲着薛云喊疼，直到大寒那天薛云才发现。这时候萧文的牙疾已经很严重了，不仅是简单的牙疼，更有牙龈出血的症状，至第二年甚至有三颗牙脱落。如此情况下，萧文只好再次瞒着薛云前往县城看病，可这次薛云说什么也要跟去，萧文想着晚上趁她熟睡时离开，可现在的他夜里根本看不清；想着清晨去吧，他又没有了早起的能力，无奈之下只有带她一起去安县。
安县的城门口，士兵正在比对路人的身份，到萧文时查验与画像上的相符，他们便被暂押下来。少时，有一冰肌玉骨的女子赶来，萧文认出了她，上前走了一步，唤了一声“秦！”耶律秦上下打量他后才确认，抱住他说：“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薛云见他们这般亲昵，立即上去拉开他们，挡在萧文面前质问耶律秦，“你是谁，干嘛抱我的文郎！”萧文说道：“此地并非叙话之地，请耶律秦找一处地方。”
耶律秦找了一处馆驿，点了好些山珍海味给他们，说道：“你们先吃，待会再聊。”薛云没有吃过这些好东西，一时十分兴奋，拾起筷子就开动，相比之下萧文是平静，随便吃了两三口就不动了，薛云说：“你吃啊，都是山里没有的。”萧文摇头，说：“你吃吧，我没有胃口。”薛云说：“你是不是得了大病没有告诉我？”萧文微笑道：“没有，就是山里的东西吃惯了，吃不得外面的。”
薛云说：“在家里你都让着我，没吃过一顿好的。现在吃点吧，别让我看着你而难受。”萧文说：“让着你是我应该，你不用难受。你吃吧，我先出去了。”说罢，他拿上刀就要出门，薛云赶紧下位拦在门前，说：“你要去哪，去见那个耶律秦吗？”萧文说：“我们没钱了，我得去搞些钱，你就留在这儿，耶律秦会好好照看你的。”薛云说：“我不喜欢她，不要她，只要你。”萧文说：“听话，我很快就回来。”薛云想了想还是放他出去了。萧文开门就对上耶律秦，耶律秦问道：“这是要去哪？”萧文说：“请郡主帮我好好照顾她，我出去一趟。”耶律秦说：“若是为了搞钱就不用了吧，你现在这羸弱的样子还能干什么活，你是我未婚夫，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谢谢你”萧文说：“可是我已经允了她，不能再做你的未婚夫，今日请客已是万分感激。毁誓之人，羞愧难当，无颜受禄。”“什么！？”耶律秦惊讶道：“你当真为了她的救命之恩背弃我们十多年来的情谊吗？！”萧文说：“若非薛云舍命相救，今日我俩无缘再见，请郡主鉴之。”耶律秦忍泪，遂放他过去。
萧文下到一楼，薛云和耶律秦在楼上看他，耶律秦说道：“他是不是从来没在你面前拄刀走路？”薛云说：“确实是那样，他是不是生病了？”耶律秦说：“他从来都不想让你知道他生病了。”薛云说：“我想跟去看看他。”耶律秦说：“好，你跟着我，千万别被发现了，萧文的警惕性可强了。”
萧文一个人来到典当铺，将手中的刀和匕首当了去，不过没有换到多少。他站在医馆门口，看了看手里的银两还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耶律秦在远处看着他，明白他的窘迫，不忍再看于是带着薛云回去了。
耶律秦要带薛云沐浴，薛云开始不愿去，耶律秦说道：“沐浴后可让萧文更喜欢你。”薛云这才同意。过程中，薛云忍不住问她，“你和我的萧文是什么关系？”耶律秦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约定要做夫妻的，所以我是他未婚妻。”薛云问：“就是说你们本该在一起喽？”耶律秦说：“没错！”薛云说：“可是他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耶律秦说：“只怕他根本不愿跟你在一起。”“这话怎么说？”耶律秦说：“我看你手臂上的朱砂痣还在，萧文他一直没碰你吧。”薛云说：“他怎么没碰过我，你别挑拨我们的关系。”耶律秦说：“好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我说的‘碰’可不是简单的触摸，而是夫妻之间的房事，不然你以为这世上的小孩子是怎么来的？”薛云说：“萧文跟我说小孩子都是大人从市集上买来的。”“那市集上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耶律秦笑道：“这样的话你还真信啊，你好好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样的。萧文如果真心喜欢你，想着一辈子陪你在山里度过怎么会不跟你结婚圆房再生个孩子呢。”薛云说：“可是他真的陪我在山里生活啊。”耶律秦说：“依我看啊，萧文他不过是看重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他只是想还了你的这份恩情，并非发自内心地喜欢你。”薛云喊道：“你胡说！”耶律秦说：“我说的确是事实，你想想他为什么一直没和你提结婚圆房一事。”薛云愣住了，耶律秦说：“今夜我会留你们在这儿休息，妹妹你可好好问问萧文，相信你会得到答案。”
萧文回来后，耶律秦给他安排了一次沐浴，之后和薛云进入同一间房间休息。夜里，依旧是萧文先哄薛云睡下，薛云拉住他的手，看着他忧郁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和我在一起？”萧文说：“你说什么呢，别瞎想了，快睡吧。”薛云说：“一直以来，你都不肯同我睡在一起，这是为什么？”萧文说道：“我梦游是会打人的，你总不想被我伤着吧。”薛云已经不信他的话，质问道：“你从来没和我提过结婚的事，也没和我提夫妻圆房的事，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吗？！”萧文说：“你冷静一下吧，我就在屋外。”萧文撇下她独自离去。
萧文出门遇到耶律秦，对她说：“是不是你和薛云提这些东西的？！”耶律秦说：“请勿动怒，先到房中说话。”萧文随她进入一间厢房，问道：“你为什么要和她提这些？”耶律秦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跟她提呢？你们若是感情真那么好为什么不作打算呢？”萧文说：“她救我一命，我这条命都是她的，我算是她的下人，怎么能去猥亵她呢？”耶律秦说：“你这点伎俩瞒得了她，可瞒不住我。你母亲就是生你的时候死的，所以你害怕她也会这样，特别是在山林之中，没有大夫稳婆。你还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长期陪伴她的。”这些话正说在萧文的心上，害他咳出了血来，说道：“我现在已是一个废人了，要是再这么跟着她，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耶律秦说：“既然允不了她，不如就此放下吧。辽宋去年定下合约，辽军不能久留，跟我回上京养病，日后病好了还是能回来的。”萧文看着她，说：“谢谢你，我回去跟她说一下。”
萧文回房，见到薛云正躺在床上侧着脸抽泣，他走上前说道：“我要跟你商量个事，你听听好不好？”薛云捂住耳朵，说道：“不听，你快出去！”萧文说：“我要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薛云依然捂着耳朵，萧文知道她是听不下去，也索性不说了，叹了一声就出去了。
次日，萧文和薛云回到钟晴山山脚下的家，萧文将昨日在安县里买到的种子全部种下后对薛云说：“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段时间后就会回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薛云一来还在生他的气，二来不想离开这儿，也就没同意，萧文说：“那在我回来之前，你可要记得给这些种子浇水，施肥。”薛云草草答应，萧文又叮嘱了好些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薛云原来对他很是冷漠，可当他真的走后又是那样的不舍。第二天，耶律秦独自回到这儿，薛云问道：“萧文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耶律秦说：“他已经在回家乡的路上了，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薛云摇头，耶律秦说：“他离开这儿是因为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你什么也给不了他，而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他和我在一起会比和你更加幸福。顺便告诉你一句，我和他已经约定一百天后正式结婚，我不会允许他再回来，你就要一个人困守在这山林之中。”
自萧文出门后，薛云一直在家门口等他。一直到傍晚，才看见他的身影，她兴奋地迎上去，一把抱住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萧文放下手里的东西，拥住她说：“我说过会回来的，不用害怕！”薛云问道：“你去县城干什么了？”萧文说：“我去县城买了些东西，以便日后的生活。”今夜，萧文哄薛云睡下后就要离开，薛云挽住他的手说：“你不跟我一起睡吗？”萧文说：“你睡吧，我还有点事。”说罢，萧文拿上刀出门，薛云实在疲惫，倒头便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薛云起床没有见着萧文，遂下床寻找。出门后看到他正在锄地，她上前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萧文说：“种地呀！”薛云说：“种地做什么？”萧文说：“山里能吃的东西少，我想种点好吃的给你。”薛云看他劳作，瞧了瞧自己的左右手，问道：“我都是用右手的，你怎么在用右手？”萧文停了一会儿，答道：“不是人人都只用右手，我用右手一样能做活。”薛云想要帮她，萧文说：“你去打一桶水就好，待会儿我要用到。”薛云打来一桶水后，只能干看着他，等他忙完后已是午时。萧文弯腰捶背，薛云抱来帮他，之后萧文又带她上山采菜，傍晚满载而归。萧文煮了一碗饭给她，自己只吃些野菜野果，薛云要来和他一起吃，萧文婉拒道：“你这些年没吃过米饭吧，家里的米很少，我就不吃了吧。”萧文快速吃完后拍拍手拿上斧子就出门了，薛云来看他时，他正在砍树，薛云没有多问，只是坐在那儿看他。夜里，萧文哄薛云睡下后又要出门，薛云乞求道：“你别忙了，留下来陪我睡觉吧。”萧文拂去她的手，替她盖好破被褥，说：“在军队的生活可比这儿苦多了，你睡吧。”至深夜，薛云下床来看他，发现正抱着刀在门口坐着，薛云问道：“你干坐着干什么，睡觉吧。”萧文说：“你放心去睡吧，我得守夜。”薛云坐到他的身边，说：“你不睡我也不睡，看我们谁能熬过谁！”萧文笑而不语，两人就这样一起。最后不出所料是薛云先抵不住，靠在萧文的肩上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文把他们的泥土房子用木板加固，种的菜只待结果，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入秋的时候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害他辛辛苦苦种的菜全部涝死，他们两个也被困在家里好些天。这天萧文突发牙痛，薛云见他捂着嘴巴吃痛，问道：“你怎么了？”萧文说：“不过是牙疼，没什么大碍。”入冬之后，萧文身上的伤口果然开始发疼，但他都是躲着薛云喊疼，直到大寒那天薛云才发现。这时候萧文的牙疾已经很严重了，不仅是简单的牙疼，更有牙龈出血的症状，至第二年甚至有三颗牙脱落。如此情况下，萧文只好再次瞒着薛云前往县城看病，可这次薛云说什么也要跟去，萧文想着晚上趁她熟睡时离开，可现在的他夜里根本看不清；想着清晨去吧，他又没有了早起的能力，无奈之下只有带她一起去安县。
安县的城门口，士兵正在比对路人的身份，到萧文时查验与画像上的相符，他们便被暂押下来。少时，有一冰肌玉骨的女子赶来，萧文认出了她，上前走了一步，唤了一声“秦！”耶律秦上下打量他后才确认，抱住他说：“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薛云见他们这般亲昵，立即上去拉开他们，挡在萧文面前质问耶律秦，“你是谁，干嘛抱我的文郎！”萧文说道：“此地并非叙话之地，请耶律秦找一处地方。”
耶律秦找了一处馆驿，点了好些山珍海味给他们，说道：“你们先吃，待会再聊。”薛云没有吃过这些好东西，一时十分兴奋，拾起筷子就开动，相比之下萧文是平静，随便吃了两三口就不动了，薛云说：“你吃啊，都是山里没有的。”萧文摇头，说：“你吃吧，我没有胃口。”薛云说：“你是不是得了大病没有告诉我？”萧文微笑道：“没有，就是山里的东西吃惯了，吃不得外面的。”
薛云说：“在家里你都让着我，没吃过一顿好的。现在吃点吧，别让我看着你而难受。”萧文说：“让着你是我应该，你不用难受。你吃吧，我先出去了。”说罢，他拿上刀就要出门，薛云赶紧下位拦在门前，说：“你要去哪，去见那个耶律秦吗？”萧文说：“我们没钱了，我得去搞些钱，你就留在这儿，耶律秦会好好照看你的。”薛云说：“我不喜欢她，不要她，只要你。”萧文说：“听话，我很快就回来。”薛云想了想还是放他出去了。萧文开门就对上耶律秦，耶律秦问道：“这是要去哪？”萧文说：“请郡主帮我好好照顾她，我出去一趟。”耶律秦说：“若是为了搞钱就不用了吧，你现在这羸弱的样子还能干什么活，你是我未婚夫，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谢谢你”萧文说：“可是我已经允了她，不能再做你的未婚夫，今日请客已是万分感激。毁誓之人，羞愧难当，无颜受禄。”“什么！？”耶律秦惊讶道：“你当真为了她的救命之恩背弃我们十多年来的情谊吗？！”萧文说：“若非薛云舍命相救，今日我俩无缘再见，请郡主鉴之。”耶律秦忍泪，遂放他过去。
萧文下到一楼，薛云和耶律秦在楼上看他，耶律秦说道：“他是不是从来没在你面前拄刀走路？”薛云说：“确实是那样，他是不是生病了？”耶律秦说：“他从来都不想让你知道他生病了。”薛云说：“我想跟去看看他。”耶律秦说：“好，你跟着我，千万别被发现了，萧文的警惕性可强了。”
萧文一个人来到典当铺，将手中的刀和匕首当了去，不过没有换到多少。他站在医馆门口，看了看手里的银两还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耶律秦在远处看着他，明白他的窘迫，不忍再看于是带着薛云回去了。
耶律秦要带薛云沐浴，薛云开始不愿去，耶律秦说道：“沐浴后可让萧文更喜欢你。”薛云这才同意。过程中，薛云忍不住问她，“你和我的萧文是什么关系？”耶律秦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约定要做夫妻的，所以我是他未婚妻。”薛云问：“就是说你们本该在一起喽？”耶律秦说：“没错！”薛云说：“可是他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耶律秦说：“只怕他根本不愿跟你在一起。”“这话怎么说？”耶律秦说：“我看你手臂上的朱砂痣还在，萧文他一直没碰你吧。”薛云说：“他怎么没碰过我，你别挑拨我们的关系。”耶律秦说：“好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我说的‘碰’可不是简单的触摸，而是夫妻之间的房事，不然你以为这世上的小孩子是怎么来的？”薛云说：“萧文跟我说小孩子都是大人从市集上买来的。”“那市集上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耶律秦笑道：“这样的话你还真信啊，你好好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样的。萧文如果真心喜欢你，想着一辈子陪你在山里度过怎么会不跟你结婚圆房再生个孩子呢。”薛云说：“可是他真的陪我在山里生活啊。”耶律秦说：“依我看啊，萧文他不过是看重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他只是想还了你的这份恩情，并非发自内心地喜欢你。”薛云喊道：“你胡说！”耶律秦说：“我说的确是事实，你想想他为什么一直没和你提结婚圆房一事。”薛云愣住了，耶律秦说：“今夜我会留你们在这儿休息，妹妹你可好好问问萧文，相信你会得到答案。”
萧文回来后，耶律秦给他安排了一次沐浴，之后和薛云进入同一间房间休息。夜里，依旧是萧文先哄薛云睡下，薛云拉住他的手，看着他忧郁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和我在一起？”萧文说：“你说什么呢，别瞎想了，快睡吧。”薛云说：“一直以来，你都不肯同我睡在一起，这是为什么？”萧文说道：“我梦游是会打人的，你总不想被我伤着吧。”薛云已经不信他的话，质问道：“你从来没和我提过结婚的事，也没和我提夫妻圆房的事，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吗？！”萧文说：“你冷静一下吧，我就在屋外。”萧文撇下她独自离去。
萧文出门遇到耶律秦，对她说：“是不是你和薛云提这些东西的？！”耶律秦说：“请勿动怒，先到房中说话。”萧文随她进入一间厢房，问道：“你为什么要和她提这些？”耶律秦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跟她提呢？你们若是感情真那么好为什么不作打算呢？”萧文说：“她救我一命，我这条命都是她的，我算是她的下人，怎么能去猥亵她呢？”耶律秦说：“你这点伎俩瞒得了她，可瞒不住我。你母亲就是生你的时候死的，所以你害怕她也会这样，特别是在山林之中，没有大夫稳婆。你还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长期陪伴她的。”这些话正说在萧文的心上，害他咳出了血来，说道：“我现在已是一个废人了，要是再这么跟着她，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耶律秦说：“既然允不了她，不如就此放下吧。辽宋去年定下合约，辽军不能久留，跟我回上京养病，日后病好了还是能回来的。”萧文看着她，说：“谢谢你，我回去跟她说一下。”
萧文回房，见到薛云正躺在床上侧着脸抽泣，他走上前说道：“我要跟你商量个事，你听听好不好？”薛云捂住耳朵，说道：“不听，你快出去！”萧文说：“我要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薛云依然捂着耳朵，萧文知道她是听不下去，也索性不说了，叹了一声就出去了。
次日，萧文和薛云回到钟晴山山脚下的家，萧文将昨日在安县里买到的种子全部种下后对薛云说：“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段时间后就会回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薛云一来还在生他的气，二来不想离开这儿，也就没同意，萧文说：“那在我回来之前，你可要记得给这些种子浇水，施肥。”薛云草草答应，萧文又叮嘱了好些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薛云原来对他很是冷漠，可当他真的走后又是那样的不舍。第二天，耶律秦独自回到这儿，薛云问道：“萧文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耶律秦说：“他已经在回家乡的路上了，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薛云摇头，耶律秦说：“他离开这儿是因为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你什么也给不了他，而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他和我在一起会比和你更加幸福。顺便告诉你一句，我和他已经约定一百天后正式结婚，我不会允许他再回来，你就要一个人困守在这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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