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神难安
这一天过后，雅颂心里一直回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未免有些坐立难安，但心中害怕，不敢细究和分辨当中的意味。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敢面对和确认吧。
心中有了计较，她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减少和他的单独接触。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该干嘛还是干嘛，忙起来的时候，也便不会想到那个眼神交汇的时刻了。但只要有人提到“这个问题，是不是要向费总汇报？！“这个问题需不需要让费总提前了解？这个人想要直接见费总，是不是要问一下费总时间，或者愿不愿意见？”之类的话题，都会再一次提醒她，那个时刻。
每每这些时候，她都一反常态，按捺住自己的烦躁不安，嘴上却是“这个问题先压一压”“他既然并没有太大的合作意愿，连我和赵总都不放在眼里，便就这样晾着他吧。”
转过头去，自己却在思怵着怎么绕过他解决问题，私下便联系了大架子的项目第三方。
但，她不找他，他也总要找她，问她的。
往日里，但凡他找她，无论有事没事、大事小事，她也会过去坐一坐，聊几句，喝杯咖啡喝杯茶，说些正事旁事的，这下，她反倒推脱不去了。
说着忙，确实也忙，但手下有人，并非走不开，跟平日里有什么两样呢？不过是，她害怕了。
总还是躲不掉见面的。
那个所谓的项目第三方，便是李大山。雅颂也不曾想，他居然还是打听到了费扬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他的小助理。而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项目，是她在负责，也知道这个中介人的情况，便答应了请他到办公室来坐一坐，详细面谈一番，这样，也是他的私心。即使，他知道这个项目十有八九成不了，不过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一点罢了，而他的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
在告知了雅颂，将和对方见面后，便让对方先与雅颂联系好，再上门详谈。
一个多星期不见罢了，他见她来甚是高兴。甚至，根本没拿正眼瞧那个跟着她一道进来的无谓人，他发自内心的笑，只是因为她。
小助理带进来以后，便自行泡茶去了。
雅颂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双方，握手之际，这个李大山便开始圆滑起来：“费总，你身下真的是猛将如云啊，不仅能干，还漂亮。早些天，我还跟着爱爬山的老王去爬细雨山来着，他倒是带上了他的小田。我一看这小田啊，夜晚的篝火里，皮肤坑坑洼洼的，还满脸冒油，哪里好看了？跟你手下的张总一比，哦，那简直没法比。真该让老王瞧瞧，什么眼光？还是费总你魅力大，好东西都到你手上发光发热了。要早知道这样，我前段日子就算再忙再没时间，都要排除万难跟咱们张总见上一面才对！”
雅颂在他身后听着他吧啦吧啦一大堆的，实在是没好气。憋不住，不禁在他身后大翻了个白眼，翻完正对上费扬瞧着她的样子，暗自好笑。他们俩从前跟着杨鸿，类似的人是没少见，他是了解她的，表面上周到客气，内心里都是满满的看不惯，正义凛然全在心间。
他的笑容根本不是挤出来的，就是乐得看她的内心戏，又见她如往常一般机敏活泼，更是自心底里流露出高兴，只听他解趣道：“大美女约你都约不到，这往后我挡在中间了，你可没有单独跟咱们张总见面的机会了。”
雅颂本能地瞟他一眼，他开心地接受着她的假嗔。
而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老油条腻子，实在是滑溜油腻得很。
这一段话里，撇干净了自己的摆谱，抬了一圈雅颂和费扬，场面圆了回去，又暗示了自己跟另一家大地产公司的联系，资源人脉广得很，明着告诉雅颂和费扬——他的项目不愁卖。
即便这样，雅颂不过也是见惯不怪，但他更让雅颂觉得油腻的是，抬出了别的女性来拉踩，即使对方江湖风闻并不多好，但同为女性，她不得不感慨同悲，在他们这种典型的油腻男人眼里，女性的作用无它，也就只能拿着外貌说事了。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女人根本不必有什么才华，除了外在，什么都可以不论。也许，正因为如此，一开始便知道了雅颂是个女性的他，才对自己那样的“看不上”？
总之，他的种种行径都让人瞧不上。
在费扬的办公室里，三人很是聊了一会，但对方从头到尾没有多少真话，看得出来，合作的诚意并不大。实际情况还没说清楚，上来便各种狮子大开口，最后，也可想而知，这个合作因对方的各种漫天开价和异想天开的而告吹。当场虽没明说，但言谈间，两人已经心里有数了，期间更是互相递了好几次眼神。
最后，大家仍旧把戏做足了，客套一番，一同把人送出门后，雅颂原打算，借着送人引路的由头，把对方送至前台后，顺带着离开费扬处。没曾想，费扬当即就把她叫住了，道是有要紧事和她单独谈，转头便嚷门口处的小助理，带路送客。
这一下，众目睽睽的，她便没有了由头退却，只好悻悻地随他回去了。
一进来，他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坐下了道：“怎么，你最近很忙吗？怎么找你都说没空？”
雅颂镇静道：“因为，今年都快要过半了，实际能拿得出手的项目也没几个，现在，这个目前最有眉目的项目也黄了，眼看着，今年的目标，恐怕不好完成，我们整个团队确实也很紧张。”
“哦……”他看着她，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终是无用，“其实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可以的话，多些放手给下面去做，让他们几个好好锻炼，快速成长起来，你也好轻松些。”
雅颂点了点头道：“这些，当然是要的，但是他们在前面冲锋，我做领导的，也总不好太闲了，不然，也说不过去的。”
他听后，又稍微想了一会，道：“我看你倒比他们还要积极，常常下面的人都走完了，你也还在。”
原来，他都知道。
她这会才稍稍抬起了眼看他，两个人对视的当口，她又赶忙把眼光挪开，实是因为，他的眼睛总是要吃人一般，她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才说道：“他们忙早，我忙晚，分工明确。”
听她这么玩笑一句，他又笑了：“好吧，那这么说来，你就是上班的时候才有空了，我明白了。”
啊，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她根本不曾想到，自己说的是一个意思，他理解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以无心对有心，她又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哎……
饶是如此，她依旧能有很多借口的，即使是白天，她可以带着团队出去考察、去拜访、开部门会议、开项目小组会议，总之，他们的见面便越发地减少了。
但禁不住费扬偶尔也会寻着些理由喊喊他，有什么别人送的好物件，也会像往常一样，头一个便先想到她。她实在是害怕，总推脱不去，让下属代劳，总之，避之则吉。
过了个把月，她跟进的一个项目，终是有了些眉目，下属把项目的ppt简单理了个初稿，又让负责测算的另一个同事整理出一个内部收益率的算法表。她盘算着，先定个稿，在季度投资会议前，带着团队先与费扬知会。不知不觉间，夜幕便悄悄降下了，公司里的同事陆续走得也没剩几个，下属们更全都各回各家了。
那边厢的费扬却在这个时候，经过了她的办公室，见她仍在埋头细细算着什么，轻轻敲了下敞开的木门，雅颂抬头注视，只听他先开了口：“怎么还在加班？”
“忙着万园的项目底稿，想着这两天理清楚了，先跟你知会一下，之后再看看能不能上投资委员会。”
“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想着等对完这一些数据也不迟。”
“那你还有多久？”
雅颂想着他应当是想像往常一样，一起吃个加班晚餐吧？但，她仍旧觉得，能减少相处便尽量少吧……便故意托大到：“不知道，没有太多错处的话，也许半个小时，如果数据不对可能要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也说不定。”
“那就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而且近期我都有时间，不会外出。”
“我是怕，我的时间不够。”
“再没有时间，也是要吃饭的，你饿着肚子，怎么能算得清楚那些收益表、规划表呢？全都是复杂的数据，你不先想着填饱肚子，脑子怎么可能转得起来？明天再算，好吗，雅颂？”
他那温柔且坚定的语气，根本不容拒绝。
她想了想，自己的胃向来不是那么坚实，确实到了饭点就得吃，不然又得喊疼、吃药。去吧，他也并不会怎么样，只要她不想，她能控制住的。
心中有了计较，她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减少和他的单独接触。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该干嘛还是干嘛，忙起来的时候，也便不会想到那个眼神交汇的时刻了。但只要有人提到“这个问题，是不是要向费总汇报？！“这个问题需不需要让费总提前了解？这个人想要直接见费总，是不是要问一下费总时间，或者愿不愿意见？”之类的话题，都会再一次提醒她，那个时刻。
每每这些时候，她都一反常态，按捺住自己的烦躁不安，嘴上却是“这个问题先压一压”“他既然并没有太大的合作意愿，连我和赵总都不放在眼里，便就这样晾着他吧。”
转过头去，自己却在思怵着怎么绕过他解决问题，私下便联系了大架子的项目第三方。
但，她不找他，他也总要找她，问她的。
往日里，但凡他找她，无论有事没事、大事小事，她也会过去坐一坐，聊几句，喝杯咖啡喝杯茶，说些正事旁事的，这下，她反倒推脱不去了。
说着忙，确实也忙，但手下有人，并非走不开，跟平日里有什么两样呢？不过是，她害怕了。
总还是躲不掉见面的。
那个所谓的项目第三方，便是李大山。雅颂也不曾想，他居然还是打听到了费扬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他的小助理。而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项目，是她在负责，也知道这个中介人的情况，便答应了请他到办公室来坐一坐，详细面谈一番，这样，也是他的私心。即使，他知道这个项目十有八九成不了，不过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一点罢了，而他的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
在告知了雅颂，将和对方见面后，便让对方先与雅颂联系好，再上门详谈。
一个多星期不见罢了，他见她来甚是高兴。甚至，根本没拿正眼瞧那个跟着她一道进来的无谓人，他发自内心的笑，只是因为她。
小助理带进来以后，便自行泡茶去了。
雅颂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双方，握手之际，这个李大山便开始圆滑起来：“费总，你身下真的是猛将如云啊，不仅能干，还漂亮。早些天，我还跟着爱爬山的老王去爬细雨山来着，他倒是带上了他的小田。我一看这小田啊，夜晚的篝火里，皮肤坑坑洼洼的，还满脸冒油，哪里好看了？跟你手下的张总一比，哦，那简直没法比。真该让老王瞧瞧，什么眼光？还是费总你魅力大，好东西都到你手上发光发热了。要早知道这样，我前段日子就算再忙再没时间，都要排除万难跟咱们张总见上一面才对！”
雅颂在他身后听着他吧啦吧啦一大堆的，实在是没好气。憋不住，不禁在他身后大翻了个白眼，翻完正对上费扬瞧着她的样子，暗自好笑。他们俩从前跟着杨鸿，类似的人是没少见，他是了解她的，表面上周到客气，内心里都是满满的看不惯，正义凛然全在心间。
他的笑容根本不是挤出来的，就是乐得看她的内心戏，又见她如往常一般机敏活泼，更是自心底里流露出高兴，只听他解趣道：“大美女约你都约不到，这往后我挡在中间了，你可没有单独跟咱们张总见面的机会了。”
雅颂本能地瞟他一眼，他开心地接受着她的假嗔。
而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老油条腻子，实在是滑溜油腻得很。
这一段话里，撇干净了自己的摆谱，抬了一圈雅颂和费扬，场面圆了回去，又暗示了自己跟另一家大地产公司的联系，资源人脉广得很，明着告诉雅颂和费扬——他的项目不愁卖。
即便这样，雅颂不过也是见惯不怪，但他更让雅颂觉得油腻的是，抬出了别的女性来拉踩，即使对方江湖风闻并不多好，但同为女性，她不得不感慨同悲，在他们这种典型的油腻男人眼里，女性的作用无它，也就只能拿着外貌说事了。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女人根本不必有什么才华，除了外在，什么都可以不论。也许，正因为如此，一开始便知道了雅颂是个女性的他，才对自己那样的“看不上”？
总之，他的种种行径都让人瞧不上。
在费扬的办公室里，三人很是聊了一会，但对方从头到尾没有多少真话，看得出来，合作的诚意并不大。实际情况还没说清楚，上来便各种狮子大开口，最后，也可想而知，这个合作因对方的各种漫天开价和异想天开的而告吹。当场虽没明说，但言谈间，两人已经心里有数了，期间更是互相递了好几次眼神。
最后，大家仍旧把戏做足了，客套一番，一同把人送出门后，雅颂原打算，借着送人引路的由头，把对方送至前台后，顺带着离开费扬处。没曾想，费扬当即就把她叫住了，道是有要紧事和她单独谈，转头便嚷门口处的小助理，带路送客。
这一下，众目睽睽的，她便没有了由头退却，只好悻悻地随他回去了。
一进来，他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坐下了道：“怎么，你最近很忙吗？怎么找你都说没空？”
雅颂镇静道：“因为，今年都快要过半了，实际能拿得出手的项目也没几个，现在，这个目前最有眉目的项目也黄了，眼看着，今年的目标，恐怕不好完成，我们整个团队确实也很紧张。”
“哦……”他看着她，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终是无用，“其实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可以的话，多些放手给下面去做，让他们几个好好锻炼，快速成长起来，你也好轻松些。”
雅颂点了点头道：“这些，当然是要的，但是他们在前面冲锋，我做领导的，也总不好太闲了，不然，也说不过去的。”
他听后，又稍微想了一会，道：“我看你倒比他们还要积极，常常下面的人都走完了，你也还在。”
原来，他都知道。
她这会才稍稍抬起了眼看他，两个人对视的当口，她又赶忙把眼光挪开，实是因为，他的眼睛总是要吃人一般，她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才说道：“他们忙早，我忙晚，分工明确。”
听她这么玩笑一句，他又笑了：“好吧，那这么说来，你就是上班的时候才有空了，我明白了。”
啊，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她根本不曾想到，自己说的是一个意思，他理解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以无心对有心，她又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哎……
饶是如此，她依旧能有很多借口的，即使是白天，她可以带着团队出去考察、去拜访、开部门会议、开项目小组会议，总之，他们的见面便越发地减少了。
但禁不住费扬偶尔也会寻着些理由喊喊他，有什么别人送的好物件，也会像往常一样，头一个便先想到她。她实在是害怕，总推脱不去，让下属代劳，总之，避之则吉。
过了个把月，她跟进的一个项目，终是有了些眉目，下属把项目的ppt简单理了个初稿，又让负责测算的另一个同事整理出一个内部收益率的算法表。她盘算着，先定个稿，在季度投资会议前，带着团队先与费扬知会。不知不觉间，夜幕便悄悄降下了，公司里的同事陆续走得也没剩几个，下属们更全都各回各家了。
那边厢的费扬却在这个时候，经过了她的办公室，见她仍在埋头细细算着什么，轻轻敲了下敞开的木门，雅颂抬头注视，只听他先开了口：“怎么还在加班？”
“忙着万园的项目底稿，想着这两天理清楚了，先跟你知会一下，之后再看看能不能上投资委员会。”
“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想着等对完这一些数据也不迟。”
“那你还有多久？”
雅颂想着他应当是想像往常一样，一起吃个加班晚餐吧？但，她仍旧觉得，能减少相处便尽量少吧……便故意托大到：“不知道，没有太多错处的话，也许半个小时，如果数据不对可能要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也说不定。”
“那就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而且近期我都有时间，不会外出。”
“我是怕，我的时间不够。”
“再没有时间，也是要吃饭的，你饿着肚子，怎么能算得清楚那些收益表、规划表呢？全都是复杂的数据，你不先想着填饱肚子，脑子怎么可能转得起来？明天再算，好吗，雅颂？”
他那温柔且坚定的语气，根本不容拒绝。
她想了想，自己的胃向来不是那么坚实，确实到了饭点就得吃，不然又得喊疼、吃药。去吧，他也并不会怎么样，只要她不想，她能控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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