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多打人少人人都敢搞
端详着镜子里憨态可掬的小熊猫。
这是杜安康在那奇怪的APP里第三十次按下“藏识化”按钮，显然进行所谓的“藏识化”和变回人类的“常识化”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正如那个西装男所说，这一切可能真的是一个“游戏”，杜安康想，即便战败他也没掉一根头发丝。这超自然的“游戏”或许是隐秘组织或者外星人开发的玩意，一场秘密的社会实验？
当晚西装男也只是告诫他千万不要进入那光幕，操作了一会手机的全息投影，像电子转账一样给了他些叫作元质的东西，便慌张地离开了。
“叫你上厕所不要一心二用玩手机，啧，厕所门都不锁，小兔崽子。”杜安康的爹拿着报纸骂骂咧咧地冲进厕所。
然而杜安康还来不及恢复人类模样，就这样用小熊猫的形态和他打了个照面。
“还照镜子臭美什么呢？”父亲白了杜安康一眼，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你遗传了你老子我的基因，当然帅了，快滚滚滚，父皇要如厕了。”
杜安康指了指镜子，“你不觉得现在我这模样很可爱吗？”
“呵！都二十岁的人了说这话不害臊吗？怎么昨晚和同学聚餐喝酒还没醒啊——嘿！老婆，你猜刚刚儿子问我什么来着？”杜安康的亲爹做起脱裤状催促他离开。
杜安康松了一口气，看来，普通人不能看到藏识化的形态，他关上卫生间门，回到房间瘫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那个被叫做“终端机”的APP他昨晚回家就开始研究，APP里的主界面除开那个一按下去就会让他变成小熊猫的藏识化启动按钮，还有一个叫OS的玩意，点开后便是一片漆黑类似CMD命令提示符或是Lunix的操作系统，任何操作都需要敲打键盘输入指令。
蒙在被窝里杜安康用电脑连接上手机，试图靠拆包“终端机”APP来取得蛛丝马迹，但写成“终端机”APP的环境是他从未见过的，得到只有一堆乱码。
放在以往，如果杜安康遇到设定如此硬核复杂的游戏，他一定会废寝忘食地专研。可现在，他好奇的地方是冲天的光幕，还有大战一片狼藉后依然恢复如初，如复制现实世界成副本的小弄堂……是这被称作“藏识化”的原理的话，那它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头半人高的怪物的？它又是怎么作用到现实世界的？
杜安康关上房门，他决定在试一次，按下手机Home键朝着手机说起悄悄话。
“人工助手，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藏识化？驯兽师又是什么玩意？”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请再说一遍。”语音助手机械地回复，杜安康想，看来语音助手并没有引导帮助功能，只是一个语音交互的小玩意。
“杜安康，又在玩游戏是吧！”门外母亲大声呵斥。
“没有啊！”杜安康扯着嗓子回以颜色。
怎么才能像那个西装男把全息投影搞出来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游戏，不要以为大学没有暑假作业就可以天天玩。”杜安康的老妈一脚踢开房门，但当看到杜安康电脑打开的编辑器里天书一般的代码，干咳了两声：“就说嘛，当初让你玩了两年都没玩够，那就是上了毒瘾了。”
“是是是。”杜安康撑着下巴白了母亲一眼。
“在学习？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去上班了，中午自己做，别老吃外卖。”老妈抱怨。
厚实的防盗门被摔上，一声震天的醒锣，杜安康感觉呼吸突然无比顺畅，父母都去上班了，他们可没有暑假。杵在门口的日历边看着那才刚开始的七月，一把可供挥霍的时光就像捧在来他手心。
空调调至透心凉的十七度，打开瞟都不瞟一眼的电视机，杜安康把笔记本电脑搬进了客厅，想要继续研究，但常识了所有环境后都没有任何效果，一整个上午他就像狗啃乌龟一样抓耳挠腮。
壁钟秒针滴答的跳动刺激地杜安康气急败坏乱地敲键盘，无意间他调到了中文输入法，“帮助”两字被他打了出来，系统也反馈出了一条长句“检测到全息图形操作系统安装包，是否安装？”
杜安康喘着粗气地盯着屏幕，撒疯一样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一切操作系统安装妥当，蓝光从手机的屏幕投出，杜安康赞叹全息投影的精巧和奇妙，即便掺进中午的艳阳也依然显示的清晰。
终端机APP上多出了四个按钮——共想体、资产、辐射背景地图、移动根梢，唯独没有“帮助”和“教程”，但这缺乏新手指引的系统并难不倒把游戏从小玩到大的杜安康。
共想体中他看到了“九节狼兽”的资料，这些东西早就跟随能把苦无舞出花的短打怀剑术一齐灌入了他的大脑，并不稀奇。
按下资产按钮可以换出那西装男操作的“物品栏”界面，很显然“游戏系统”并没有给杜安康赠送“新手大礼包”，只有右上角标注着两百单位“元质”，而关于“元质”杜安康已经从昨晚西装男的话口中推测出了用途，应该是类似某种流通货币。
第三个按钮的移动根梢，没法从名字上来判断用途，里面除了一个叫做“组装工厂”的选项其余全是灰色留白，他猜想一定是要靠解锁来获得其他功能。
辐射背景有两个子选项，一个叫做藏识信号搜索雷达，用于在有限的距离内发现藏识怪兽和藏识界物体。
另一个辐射背景功能则像是一个类似导航软件的地图，但不同的是，在杜安康熟悉的街道上有着一个个闪烁着蓝色光斑的定位，它们都有着统一标注编号的注脚——“根稍”，随手触碰光斑便探出了一个动态的三维图形和一段解释性视频。
“根梢为藏识想象界与常识，两个世界对撞形成的甬道，根据对撞强度会规模和类型不同的根梢，最常见的是将元质流入常识世界的资源型根梢。”杜安康默念字幕。
在三维图形里，两张相互平行的膜状结构出现了针刺般的突起，突起相交咬合，其中一个代表藏识世界的膜朝着常识世界喷出絮状的光粒。
“嗯，异世界。”杜安康摇着头自言自语地嘀咕，见识了人类能变成小怪物没有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觉得这个解释荒唐滑稽。
望着在离川大街小巷里像共享单车发光的蓝色斑点，杜安康看得出神，一时间想起了些东西。
那蓝色的光斑是呈柱状，而且往外正喷涌出逆着重力漂浮的雪花，那不就是他昨晚看到的光柱吗？
为了证实猜想，杜安康滑动地图，果不其然在昨晚那光柱出现过的国营钢管厂正正好有一个被称作编号SL34762的“根稍”，在编号后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字——已占领。
杜安康的头微微胀痛，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经历战斗前后的细节，西装男反复告诫杜安康不要进入那道光柱，还有在西装男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小xià”，那不就是夏洛特吗？被耍了，想到那个害他白白损失三百块补考费和一百多打车钱的罪魁祸首，杜安康那隔过夜的怒气再次窜上心头。
夏洛特和西装男也是驯兽师，他们慌慌张张地在钢管厂活动就是为了这个“根梢”。昨晚，他的出现险些打乱他们小算盘，杜安康心想，昨晚要是自己狠下心绝对拿下这个“根梢”了，枉费了一百多快的打车钱。
既然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他就要把那把米夺回来，夺走那个根梢的控制权，然后用胜利者的姿态恶心夏洛特和西装男，这样不失为一个成本投入最少又最有效的方式。
如果可以把西装男和夏洛特逐个击破，根据昨晚的战斗他把胜率预期在了80%，完美！杜安康想象着小熊猫模样的他踩着夏洛特和抱抱熊兽的尸体，用羞辱的方式处决他们，身体每一个毛孔都通透了。
“说干就干！”杜安康自言自语。
中午下楼吃了一碗朝鲜冷面，杜安康坐上了前往那钢管厂的公交车，他选了一处没有被太阳灼烫过的椅子坐下，一个多小时车程足以让他制定出几套战术对付夏洛特和西装男了，昨晚因为仓促战斗而抛之脑后的忍具经过他仔细研究。
抵达终点站车门弹开，一股燥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杜安康留恋了一会车厢里的空调后跳下车。回忆着昨晚跟踪夏洛特的情景，他找到了那条街，打开终端机APP里自带的藏识信号搜索雷达，让雷达扫描的边缘一点一点像切香肠一样清扫着街道，做到先敌发现，掌握快人一步的主动权。
雷达扫描无果，在艳阳下驻足了几分钟后，杜安康终于忍不住暴晒，钻进巷子口对面的奶茶店，想要弄一杯冰奶茶解解暑。
奶茶店门可罗雀，老板撑着下巴似睡非睡的收看手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店子里掉色的绿色墙裙上到处都是秃噜，紧挨墙壁排列着破了窟窿的布艺沙发，就连地上的老奶奶的“古早“碎花瓷砖也模糊地看不清花纹。
这么一个破店都还开得下去，杜安康心理嘀咕。
“一杯冰的，要下猛冰，不要珍珠。”他指着菜单，摘下背包扔上吧台，无意间瞥见老板手机屁股后插着的充电器，惊出一身冷汗，他一路玩手机，电量不会在关键时刻拉胯，让他没法变成藏识怪兽吧。
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电池标志里却一直显示正在充电的标志，杜安康苦笑，感情手机电池都变成核动力了？这下连充电的电费都可以省了。
吧台后面的老板像刚从坟里爬出来似的，慢悠悠地调制起奶茶。
“老板，打听个事——你有没看到一个外国小女孩？金发，很显眼。”杜安康早就决定要让情报工作从人力手段和技术手段双管齐下。
杜安康怀疑奶茶店老板是个哑巴，甚至可能脑子有些不好使，他视线越过杜安康的肩头呆呆地看着外头的街道。
“我说，夏大小姐，你快给阿福大爷求求情吧，咱们讲究讲究下国情，不讲究国情也讲究下这天气，我陪你走街窜巷的，不是在空调间——整得周吴郑王的，给谁看啊。”一件黑色的西装被扔到吧台上，我身后的男人一边用菜单扇风一边擦汗：“给我两杯冰的柠檬茶。”
“这是夏季西装，当然是夏天穿的，让你穿就穿哪这么多废话。”
杜安康心底咯噔一声，屁股下的高脚椅无端地下沉了几分。
他回过头，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头戴圆草帽的小姑娘，挂载鼻梁上的蛤蟆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一双穿着罗马凉鞋的纤腿上还有淤青的伤痕。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杜安康心想，昨晚那个手下败将和夏洛特居然和他在同一家奶茶店偶遇，不过这方圆几百米除了这个奶茶店都是搞汽修的铺子，这么热的天，能遇到也是一种必然。
“是你？”男人倒吸一口气后缩了缩脖子。
“是他！”夏洛特挎下墨镜，露出外眼角微微下坠的蓝色眸子，弄弄眉毛竖起滑稽的八字。
杜安康的偷袭计划彻底破产，他深吸一口索性放松了起来。
“是我。”杜安康坐在高脚椅上翘起腿，对着夏洛特晃了晃手机里的“辐射背景”。
“你也驯兽师！”
“他是谁？”
“就是那个被我踢出考场的无赖啊，难道他就是昨晚那个九节狼兽？”夏洛特嚼着口香糖把墨镜摘了下来，“藏识兽听名字也是个无赖，狼狗为奸的。”
“就是他，这小子有两把刷子的。”牛高马大的男人弯腰在夏洛特耳边小声说。
“你不会想打我们这根稍的主意吧？”
杜安康端起老板递上来的冰镇奶茶，搅动吸管放慢语调，故作云淡风轻，“夏老师，唉，不对，学校不是不准研究生代职监考老师吗？那叫你夏妹妹——把补考费给我赔咯，在赔五百块的精神损失费，然后在加一百块的打车钱，我就不跟你们争。”
“哪条校规写得不准研究生监考本科生？再说是你自己考试迟到的！你还有理了？唉哟……”夏洛特跺脚一不小心把膝盖撞在了高脚椅上。
“我的要求不高，啧啧。”杜安康坐在高脚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矮冬瓜，“你让我花这么多，要回点学费理所当然吧。”
“你快爬。”夏洛特揉了揉膝盖后双手叉腰吗，“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讹诈我？休想，卑鄙无耻。”
“算了，给点钱买平安。”西装男压低嗓子。
“不行，这种人得了好处只会变本加厉！”
“不给是吧？”杜安康咬着牙冷笑。
他抬起手机，在夏洛特和西装男的注视下在全息地图上点开了SL34762根稍，手指在弹出下拉菜单上游弋，选择了核心权破解，然后随便选择了一个端口开始了核心控制权限的破译工作。
“根稍”争夺的规则杜安康早在家研究了透彻，只要破解了核心控制权限，写入自己的藏识特征码替换掉对方的就能把整个根稍抢过来。
“我们是两个人，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这又是何苦呢？”男人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又不掉根毛，你说的嘛，游戏嘛，玩玩而已啦。”杜安康咬着吸管，心想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四百块钱打水漂也要奉陪到底。
离门口最近的夏洛特和西装男正慢慢后退着，杜安康瞟了一眼放在吧台上的西装和背包，抓起奶茶和背包就从两人的缝隙间挤开，冲了出去。
开战前他必须要有足够距离的站位，不然很有可能被他们俩包夹，按在地上摩擦。
“嘿！你们都没给钱呢！”奶茶店老板在我们身后大喊。
穿过街道，杜安康一头扎进弄堂，西装男并没有使用昨晚那个强制制造PK的胶囊而是跟在他身后追赶。
“怎么不用那个胶囊？是消耗品，没有了吧。”杜安康翻到墙角的啤酒箱后摊开手臂，表面挖苦实则试探着叫嚣，右手的拇指也在手机屏幕上悬着，一旦那胶囊发动他就藏识化，就用手里剑打断阻止。
杜安康想得很清楚，如果让他们提前进入根稍，破坏链接入端口的数据接头，他的破解就会被取消，并且获得一个24小时强制不能重复入侵的Debuff，所以他要牵制那俩人，在钢管厂外围解决战斗。
体育一直都不是杜安康的长项，在如羊场小径的巷子里变向跑掏空了他肺里的空气，他索性按下藏识化按钮，用九节狼的身躯赶路。
而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俩人也意识到了，纷纷变化成了程序兽。
小熊猫的黑色毛茸爪子摸向忍具腰带，把飞镰取了出来，这是他昨晚没用到的忍具，它可以投掷出去像飞爪一样勾住硬物，靠铁链搭建一个可供攀爬的梯子，还可以作为一件锁链武器使用。
飞镰被甩荡成一张残影组成的饼面，杜安康看准目标猛地掷向头顶的屋檐，抓住了青瓦房的屋檐后，借着铁链爬了两步然后手臂使出爆发力，带着身子跃上三层楼高的瓦屋面。
“太卑鄙了！”夏洛特在杜安康背后叫骂。
“抄近道都算卑鄙？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就不卑鄙？人多打人少个个都敢搞？”杜安康啐一口后拿出忍具包里的铁蒺藜胡乱朝扔下，不一会就听得屋檐下一阵哀嚎。
用着脚爪牢牢抓住凹凸不平的青瓦屋面，九节狼兽三步并作两步就窜上了屋脊，毛茸茸的屁股坐在瓦片上顺着另一侧的坡滑了下去，最后在快要滑落屋面的一瞬间用力一跃。
长时间滞空的快感让杜安康像做山车一般大声怪叫，他轻轻松松就跨过了近五米远的另一个屋面。
赛跑已经注定领先，杜安康开始布置起自己的诡计。
在快要接近钢管厂的巷子出口他刹住脚步，双手快速结印捏诀出瞬影步，毛茸茸的手掌上浮起的粘稠黑影被他扔在了地上。
这是顺影步的进阶用法，让带有影子属性的脉轮能量化作印记，标记目标，小熊猫短小的左手食指中指则并成像剑诀一样的单手末印，维持着瞬影步这个术式，只要用一丁点脉轮能量作引子，他就可以传送回印记标记的地方。
接下来杜安康不敢耽误片刻，用飞镰跳上屋顶后他顺着脚下的巷子折返了回去，找到了还在狂奔的两只毛茸茸小怪物，黑爪子左右开弓，不停地朝下方奔跑的两只小怪兽投掷手里剑，一道道黑色拖影斜飞。
屋檐下，抱抱熊兽护在一只白色的兔子面前，红色拳套舞出了高频率的组合拳，抵挡住了九节狼兽的投掷物。
“终端机，我要那只程序兽的信息。”杜安康想，那只蹲在原地耷拉着长耳朵的灰毛色小兔子就是夏洛特，得先了解那家伙的作战方式免得待会落入被动。
“宝贝兔兽，工程学家藏识怪兽，战斗极其依赖小发明，本身战斗能力极弱，它的小发明全都储存在它肚子上的四次元工具箱里。”
连接在根稍端口的破解程序已经完成了3%，这么拖延下去对杜安康是有利的，所以他加大了力度一边撒铁蒺藜一边投掷手里剑。
“别管我，我有防爆伞，你窜上去拖住那家伙。”小灰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短手钻进肚子前的兜里翻找着。
真是有够傻的，明明白白就把战术告诉了敌人，杜安康心理暗笑。
他拔出苦无准备近战，小短腿微曲摆出了“怀剑术”的起手式。
抱抱熊小腿一蹬一个超人拳就窜上了房背，杜安康早就见识过那莽熊的格斗能力，当然不会傻到和它硬碰硬，反握起苦转换进攻目标，在抱抱熊跳上半空中的时候从屋面一跃而下。
大概忍者的战斗本能早已在他脑中留下刻印，从十米来高的屋面对杜安康来说就像一节台阶轻松，失重感在他心窝挠起痒反而让他刺激的血脉喷张。
九节狼兽双手反握苦无，重力加速度加强了他刺击的力道，然而这样的进攻已经明示出了轨迹，宝贝兔蹦跳地闪开，苦无嵌在地面留下一圈蜘蛛网似的龟裂。
摆回防御架势已晚，杜安康索性伸腿侧蹬，一脚踹在了小白兔的屁股上把她踢到了那堆铁蒺藜之中。
“屁股好麻……好讨厌啊！像指压板，呀——”小白兔被铁蒺藜扎的屁股一蹦一跳的，她想要避开铁蒺藜，但笨手笨脚的大脚掌越踩越多，脑袋顶上的四格健康值也缓慢下降。
“长痛不如短痛，快点跑。”抱抱熊大喊着从屋顶一跃而下，然而就当他在半空中的时候，杜安康又扔出飞镰回到了屋顶狠狠地耍了他一遭。
“啊——气死我了！”夏洛特终于跳出了铁蒺藜的包围，大板牙漏着风大吼。
这是杜安康在那奇怪的APP里第三十次按下“藏识化”按钮，显然进行所谓的“藏识化”和变回人类的“常识化”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正如那个西装男所说，这一切可能真的是一个“游戏”，杜安康想，即便战败他也没掉一根头发丝。这超自然的“游戏”或许是隐秘组织或者外星人开发的玩意，一场秘密的社会实验？
当晚西装男也只是告诫他千万不要进入那光幕，操作了一会手机的全息投影，像电子转账一样给了他些叫作元质的东西，便慌张地离开了。
“叫你上厕所不要一心二用玩手机，啧，厕所门都不锁，小兔崽子。”杜安康的爹拿着报纸骂骂咧咧地冲进厕所。
然而杜安康还来不及恢复人类模样，就这样用小熊猫的形态和他打了个照面。
“还照镜子臭美什么呢？”父亲白了杜安康一眼，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你遗传了你老子我的基因，当然帅了，快滚滚滚，父皇要如厕了。”
杜安康指了指镜子，“你不觉得现在我这模样很可爱吗？”
“呵！都二十岁的人了说这话不害臊吗？怎么昨晚和同学聚餐喝酒还没醒啊——嘿！老婆，你猜刚刚儿子问我什么来着？”杜安康的亲爹做起脱裤状催促他离开。
杜安康松了一口气，看来，普通人不能看到藏识化的形态，他关上卫生间门，回到房间瘫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那个被叫做“终端机”的APP他昨晚回家就开始研究，APP里的主界面除开那个一按下去就会让他变成小熊猫的藏识化启动按钮，还有一个叫OS的玩意，点开后便是一片漆黑类似CMD命令提示符或是Lunix的操作系统，任何操作都需要敲打键盘输入指令。
蒙在被窝里杜安康用电脑连接上手机，试图靠拆包“终端机”APP来取得蛛丝马迹，但写成“终端机”APP的环境是他从未见过的，得到只有一堆乱码。
放在以往，如果杜安康遇到设定如此硬核复杂的游戏，他一定会废寝忘食地专研。可现在，他好奇的地方是冲天的光幕，还有大战一片狼藉后依然恢复如初，如复制现实世界成副本的小弄堂……是这被称作“藏识化”的原理的话，那它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头半人高的怪物的？它又是怎么作用到现实世界的？
杜安康关上房门，他决定在试一次，按下手机Home键朝着手机说起悄悄话。
“人工助手，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藏识化？驯兽师又是什么玩意？”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请再说一遍。”语音助手机械地回复，杜安康想，看来语音助手并没有引导帮助功能，只是一个语音交互的小玩意。
“杜安康，又在玩游戏是吧！”门外母亲大声呵斥。
“没有啊！”杜安康扯着嗓子回以颜色。
怎么才能像那个西装男把全息投影搞出来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游戏，不要以为大学没有暑假作业就可以天天玩。”杜安康的老妈一脚踢开房门，但当看到杜安康电脑打开的编辑器里天书一般的代码，干咳了两声：“就说嘛，当初让你玩了两年都没玩够，那就是上了毒瘾了。”
“是是是。”杜安康撑着下巴白了母亲一眼。
“在学习？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去上班了，中午自己做，别老吃外卖。”老妈抱怨。
厚实的防盗门被摔上，一声震天的醒锣，杜安康感觉呼吸突然无比顺畅，父母都去上班了，他们可没有暑假。杵在门口的日历边看着那才刚开始的七月，一把可供挥霍的时光就像捧在来他手心。
空调调至透心凉的十七度，打开瞟都不瞟一眼的电视机，杜安康把笔记本电脑搬进了客厅，想要继续研究，但常识了所有环境后都没有任何效果，一整个上午他就像狗啃乌龟一样抓耳挠腮。
壁钟秒针滴答的跳动刺激地杜安康气急败坏乱地敲键盘，无意间他调到了中文输入法，“帮助”两字被他打了出来，系统也反馈出了一条长句“检测到全息图形操作系统安装包，是否安装？”
杜安康喘着粗气地盯着屏幕，撒疯一样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一切操作系统安装妥当，蓝光从手机的屏幕投出，杜安康赞叹全息投影的精巧和奇妙，即便掺进中午的艳阳也依然显示的清晰。
终端机APP上多出了四个按钮——共想体、资产、辐射背景地图、移动根梢，唯独没有“帮助”和“教程”，但这缺乏新手指引的系统并难不倒把游戏从小玩到大的杜安康。
共想体中他看到了“九节狼兽”的资料，这些东西早就跟随能把苦无舞出花的短打怀剑术一齐灌入了他的大脑，并不稀奇。
按下资产按钮可以换出那西装男操作的“物品栏”界面，很显然“游戏系统”并没有给杜安康赠送“新手大礼包”，只有右上角标注着两百单位“元质”，而关于“元质”杜安康已经从昨晚西装男的话口中推测出了用途，应该是类似某种流通货币。
第三个按钮的移动根梢，没法从名字上来判断用途，里面除了一个叫做“组装工厂”的选项其余全是灰色留白，他猜想一定是要靠解锁来获得其他功能。
辐射背景有两个子选项，一个叫做藏识信号搜索雷达，用于在有限的距离内发现藏识怪兽和藏识界物体。
另一个辐射背景功能则像是一个类似导航软件的地图，但不同的是，在杜安康熟悉的街道上有着一个个闪烁着蓝色光斑的定位，它们都有着统一标注编号的注脚——“根稍”，随手触碰光斑便探出了一个动态的三维图形和一段解释性视频。
“根梢为藏识想象界与常识，两个世界对撞形成的甬道，根据对撞强度会规模和类型不同的根梢，最常见的是将元质流入常识世界的资源型根梢。”杜安康默念字幕。
在三维图形里，两张相互平行的膜状结构出现了针刺般的突起，突起相交咬合，其中一个代表藏识世界的膜朝着常识世界喷出絮状的光粒。
“嗯，异世界。”杜安康摇着头自言自语地嘀咕，见识了人类能变成小怪物没有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觉得这个解释荒唐滑稽。
望着在离川大街小巷里像共享单车发光的蓝色斑点，杜安康看得出神，一时间想起了些东西。
那蓝色的光斑是呈柱状，而且往外正喷涌出逆着重力漂浮的雪花，那不就是他昨晚看到的光柱吗？
为了证实猜想，杜安康滑动地图，果不其然在昨晚那光柱出现过的国营钢管厂正正好有一个被称作编号SL34762的“根稍”，在编号后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字——已占领。
杜安康的头微微胀痛，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经历战斗前后的细节，西装男反复告诫杜安康不要进入那道光柱，还有在西装男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小xià”，那不就是夏洛特吗？被耍了，想到那个害他白白损失三百块补考费和一百多打车钱的罪魁祸首，杜安康那隔过夜的怒气再次窜上心头。
夏洛特和西装男也是驯兽师，他们慌慌张张地在钢管厂活动就是为了这个“根梢”。昨晚，他的出现险些打乱他们小算盘，杜安康心想，昨晚要是自己狠下心绝对拿下这个“根梢”了，枉费了一百多快的打车钱。
既然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他就要把那把米夺回来，夺走那个根梢的控制权，然后用胜利者的姿态恶心夏洛特和西装男，这样不失为一个成本投入最少又最有效的方式。
如果可以把西装男和夏洛特逐个击破，根据昨晚的战斗他把胜率预期在了80%，完美！杜安康想象着小熊猫模样的他踩着夏洛特和抱抱熊兽的尸体，用羞辱的方式处决他们，身体每一个毛孔都通透了。
“说干就干！”杜安康自言自语。
中午下楼吃了一碗朝鲜冷面，杜安康坐上了前往那钢管厂的公交车，他选了一处没有被太阳灼烫过的椅子坐下，一个多小时车程足以让他制定出几套战术对付夏洛特和西装男了，昨晚因为仓促战斗而抛之脑后的忍具经过他仔细研究。
抵达终点站车门弹开，一股燥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杜安康留恋了一会车厢里的空调后跳下车。回忆着昨晚跟踪夏洛特的情景，他找到了那条街，打开终端机APP里自带的藏识信号搜索雷达，让雷达扫描的边缘一点一点像切香肠一样清扫着街道，做到先敌发现，掌握快人一步的主动权。
雷达扫描无果，在艳阳下驻足了几分钟后，杜安康终于忍不住暴晒，钻进巷子口对面的奶茶店，想要弄一杯冰奶茶解解暑。
奶茶店门可罗雀，老板撑着下巴似睡非睡的收看手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店子里掉色的绿色墙裙上到处都是秃噜，紧挨墙壁排列着破了窟窿的布艺沙发，就连地上的老奶奶的“古早“碎花瓷砖也模糊地看不清花纹。
这么一个破店都还开得下去，杜安康心理嘀咕。
“一杯冰的，要下猛冰，不要珍珠。”他指着菜单，摘下背包扔上吧台，无意间瞥见老板手机屁股后插着的充电器，惊出一身冷汗，他一路玩手机，电量不会在关键时刻拉胯，让他没法变成藏识怪兽吧。
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电池标志里却一直显示正在充电的标志，杜安康苦笑，感情手机电池都变成核动力了？这下连充电的电费都可以省了。
吧台后面的老板像刚从坟里爬出来似的，慢悠悠地调制起奶茶。
“老板，打听个事——你有没看到一个外国小女孩？金发，很显眼。”杜安康早就决定要让情报工作从人力手段和技术手段双管齐下。
杜安康怀疑奶茶店老板是个哑巴，甚至可能脑子有些不好使，他视线越过杜安康的肩头呆呆地看着外头的街道。
“我说，夏大小姐，你快给阿福大爷求求情吧，咱们讲究讲究下国情，不讲究国情也讲究下这天气，我陪你走街窜巷的，不是在空调间——整得周吴郑王的，给谁看啊。”一件黑色的西装被扔到吧台上，我身后的男人一边用菜单扇风一边擦汗：“给我两杯冰的柠檬茶。”
“这是夏季西装，当然是夏天穿的，让你穿就穿哪这么多废话。”
杜安康心底咯噔一声，屁股下的高脚椅无端地下沉了几分。
他回过头，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头戴圆草帽的小姑娘，挂载鼻梁上的蛤蟆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一双穿着罗马凉鞋的纤腿上还有淤青的伤痕。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杜安康心想，昨晚那个手下败将和夏洛特居然和他在同一家奶茶店偶遇，不过这方圆几百米除了这个奶茶店都是搞汽修的铺子，这么热的天，能遇到也是一种必然。
“是你？”男人倒吸一口气后缩了缩脖子。
“是他！”夏洛特挎下墨镜，露出外眼角微微下坠的蓝色眸子，弄弄眉毛竖起滑稽的八字。
杜安康的偷袭计划彻底破产，他深吸一口索性放松了起来。
“是我。”杜安康坐在高脚椅上翘起腿，对着夏洛特晃了晃手机里的“辐射背景”。
“你也驯兽师！”
“他是谁？”
“就是那个被我踢出考场的无赖啊，难道他就是昨晚那个九节狼兽？”夏洛特嚼着口香糖把墨镜摘了下来，“藏识兽听名字也是个无赖，狼狗为奸的。”
“就是他，这小子有两把刷子的。”牛高马大的男人弯腰在夏洛特耳边小声说。
“你不会想打我们这根稍的主意吧？”
杜安康端起老板递上来的冰镇奶茶，搅动吸管放慢语调，故作云淡风轻，“夏老师，唉，不对，学校不是不准研究生代职监考老师吗？那叫你夏妹妹——把补考费给我赔咯，在赔五百块的精神损失费，然后在加一百块的打车钱，我就不跟你们争。”
“哪条校规写得不准研究生监考本科生？再说是你自己考试迟到的！你还有理了？唉哟……”夏洛特跺脚一不小心把膝盖撞在了高脚椅上。
“我的要求不高，啧啧。”杜安康坐在高脚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矮冬瓜，“你让我花这么多，要回点学费理所当然吧。”
“你快爬。”夏洛特揉了揉膝盖后双手叉腰吗，“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讹诈我？休想，卑鄙无耻。”
“算了，给点钱买平安。”西装男压低嗓子。
“不行，这种人得了好处只会变本加厉！”
“不给是吧？”杜安康咬着牙冷笑。
他抬起手机，在夏洛特和西装男的注视下在全息地图上点开了SL34762根稍，手指在弹出下拉菜单上游弋，选择了核心权破解，然后随便选择了一个端口开始了核心控制权限的破译工作。
“根稍”争夺的规则杜安康早在家研究了透彻，只要破解了核心控制权限，写入自己的藏识特征码替换掉对方的就能把整个根稍抢过来。
“我们是两个人，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这又是何苦呢？”男人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又不掉根毛，你说的嘛，游戏嘛，玩玩而已啦。”杜安康咬着吸管，心想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四百块钱打水漂也要奉陪到底。
离门口最近的夏洛特和西装男正慢慢后退着，杜安康瞟了一眼放在吧台上的西装和背包，抓起奶茶和背包就从两人的缝隙间挤开，冲了出去。
开战前他必须要有足够距离的站位，不然很有可能被他们俩包夹，按在地上摩擦。
“嘿！你们都没给钱呢！”奶茶店老板在我们身后大喊。
穿过街道，杜安康一头扎进弄堂，西装男并没有使用昨晚那个强制制造PK的胶囊而是跟在他身后追赶。
“怎么不用那个胶囊？是消耗品，没有了吧。”杜安康翻到墙角的啤酒箱后摊开手臂，表面挖苦实则试探着叫嚣，右手的拇指也在手机屏幕上悬着，一旦那胶囊发动他就藏识化，就用手里剑打断阻止。
杜安康想得很清楚，如果让他们提前进入根稍，破坏链接入端口的数据接头，他的破解就会被取消，并且获得一个24小时强制不能重复入侵的Debuff，所以他要牵制那俩人，在钢管厂外围解决战斗。
体育一直都不是杜安康的长项，在如羊场小径的巷子里变向跑掏空了他肺里的空气，他索性按下藏识化按钮，用九节狼的身躯赶路。
而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俩人也意识到了，纷纷变化成了程序兽。
小熊猫的黑色毛茸爪子摸向忍具腰带，把飞镰取了出来，这是他昨晚没用到的忍具，它可以投掷出去像飞爪一样勾住硬物，靠铁链搭建一个可供攀爬的梯子，还可以作为一件锁链武器使用。
飞镰被甩荡成一张残影组成的饼面，杜安康看准目标猛地掷向头顶的屋檐，抓住了青瓦房的屋檐后，借着铁链爬了两步然后手臂使出爆发力，带着身子跃上三层楼高的瓦屋面。
“太卑鄙了！”夏洛特在杜安康背后叫骂。
“抄近道都算卑鄙？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就不卑鄙？人多打人少个个都敢搞？”杜安康啐一口后拿出忍具包里的铁蒺藜胡乱朝扔下，不一会就听得屋檐下一阵哀嚎。
用着脚爪牢牢抓住凹凸不平的青瓦屋面，九节狼兽三步并作两步就窜上了屋脊，毛茸茸的屁股坐在瓦片上顺着另一侧的坡滑了下去，最后在快要滑落屋面的一瞬间用力一跃。
长时间滞空的快感让杜安康像做山车一般大声怪叫，他轻轻松松就跨过了近五米远的另一个屋面。
赛跑已经注定领先，杜安康开始布置起自己的诡计。
在快要接近钢管厂的巷子出口他刹住脚步，双手快速结印捏诀出瞬影步，毛茸茸的手掌上浮起的粘稠黑影被他扔在了地上。
这是顺影步的进阶用法，让带有影子属性的脉轮能量化作印记，标记目标，小熊猫短小的左手食指中指则并成像剑诀一样的单手末印，维持着瞬影步这个术式，只要用一丁点脉轮能量作引子，他就可以传送回印记标记的地方。
接下来杜安康不敢耽误片刻，用飞镰跳上屋顶后他顺着脚下的巷子折返了回去，找到了还在狂奔的两只毛茸茸小怪物，黑爪子左右开弓，不停地朝下方奔跑的两只小怪兽投掷手里剑，一道道黑色拖影斜飞。
屋檐下，抱抱熊兽护在一只白色的兔子面前，红色拳套舞出了高频率的组合拳，抵挡住了九节狼兽的投掷物。
“终端机，我要那只程序兽的信息。”杜安康想，那只蹲在原地耷拉着长耳朵的灰毛色小兔子就是夏洛特，得先了解那家伙的作战方式免得待会落入被动。
“宝贝兔兽，工程学家藏识怪兽，战斗极其依赖小发明，本身战斗能力极弱，它的小发明全都储存在它肚子上的四次元工具箱里。”
连接在根稍端口的破解程序已经完成了3%，这么拖延下去对杜安康是有利的，所以他加大了力度一边撒铁蒺藜一边投掷手里剑。
“别管我，我有防爆伞，你窜上去拖住那家伙。”小灰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短手钻进肚子前的兜里翻找着。
真是有够傻的，明明白白就把战术告诉了敌人，杜安康心理暗笑。
他拔出苦无准备近战，小短腿微曲摆出了“怀剑术”的起手式。
抱抱熊小腿一蹬一个超人拳就窜上了房背，杜安康早就见识过那莽熊的格斗能力，当然不会傻到和它硬碰硬，反握起苦转换进攻目标，在抱抱熊跳上半空中的时候从屋面一跃而下。
大概忍者的战斗本能早已在他脑中留下刻印，从十米来高的屋面对杜安康来说就像一节台阶轻松，失重感在他心窝挠起痒反而让他刺激的血脉喷张。
九节狼兽双手反握苦无，重力加速度加强了他刺击的力道，然而这样的进攻已经明示出了轨迹，宝贝兔蹦跳地闪开，苦无嵌在地面留下一圈蜘蛛网似的龟裂。
摆回防御架势已晚，杜安康索性伸腿侧蹬，一脚踹在了小白兔的屁股上把她踢到了那堆铁蒺藜之中。
“屁股好麻……好讨厌啊！像指压板，呀——”小白兔被铁蒺藜扎的屁股一蹦一跳的，她想要避开铁蒺藜，但笨手笨脚的大脚掌越踩越多，脑袋顶上的四格健康值也缓慢下降。
“长痛不如短痛，快点跑。”抱抱熊大喊着从屋顶一跃而下，然而就当他在半空中的时候，杜安康又扔出飞镰回到了屋顶狠狠地耍了他一遭。
“啊——气死我了！”夏洛特终于跳出了铁蒺藜的包围，大板牙漏着风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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