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少钱
多少钱能够买下王执的命？
关于这一点王执也想知道，他曾因为两个烧饼钱就去杀人，也曾将十根金条拒之门外，但老李说，是个人就有价格，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钱还没给到位。
作为在杀手行里摸爬滚打四年多的老手，王执知道老李也许是对的，但又有疑虑，那就是在他的世界中，好像没有为钱妥协过。
他也曾想象，如果他是个饿得濒死的乞丐会不会为了一个包子杀人，又或者有一天有人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他会不会动心？
在这之前，他从未让自己饿得濒死，也从未有人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但今天，他遇见了。
那个带礼帽的小矮子，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巨大的橡木桶，轻轻一脚踢断其中一块木板，一枚枚金币激流而出，翻腾着、闪耀着金色的浪花，它们流到地上叮当作响，像是一个个欢快的精灵。
王执这才发现原来一堆堆金币累积起来是那么好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那个戴礼帽的小矮子笑着说。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叫李九的人，仅仅为了找这箱东西的线索，就愿意花掉所有的身家，要注意，仅仅是线索哦！”戴礼帽的小矮子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说。
“黑玄坛，李九？”
“对，好像也是你们同行来着。”礼帽小矮子踩着金币坐在了木桶上，跛着的一只脚懒洋洋的搭在一片金黄上。
龙虎玄坛是武财神，李九之所以叫黑玄坛，就是因为他善于赚钱，据说十年的杀手生涯里，家资已过千万，他未必是最厉害的杀手，但一定是最会赚钱的杀手。
王执将目光从金币上强行收回，盯着礼帽小矮子说道：“你想说什么？”
礼帽小矮子看到王执的样子，露出些许欣赏的笑容，点了点头：“不错，有点意思。”
小矮子站起身来，脚下的金币哗哗作响，他张开手臂，朗声说道：“我想说的是，李九愿意花全副身家得到的东西，只要你点点头，就是你的了！”
王执垂下头，半晌才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要买我的命？”
礼帽小矮子笑了笑：“难道不够？”
王执点了点头：“够倒是够了……”
小矮子“哼哼”一笑，坐回橡木桶上，眼神里有些不屑又有些满意。
“但，听说京城那边，最近新刊了些比较好卖的书，我这几天要出门进货，恐怕没有时间，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王执淡淡的说，手里的刺刀又攥得紧了些。
小矮子愣了愣，像是没有听清一般，使劲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语气里饱含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耐烦。
“我说，谢谢。”王执目光宁静的盯着小矮子锐利的眼睛，用袖子在刺刀上轻轻的擦拭着。
小矮子死死的盯着王执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虽然我知道‘钱能通神’不过是你们凡人嘴里的屁话，但人为财死的事我却见过不少，一个杀手居然不爱钱……”
“还是……你想跟我玩欲擒故纵，待价而沽的把戏？”小矮子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王执跟前，语气森然。
王执仍是若无其事的用袖子擦拭着刀锋，看都没看这小矮子一眼，但袖口却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个口子。
“你他妈长得可真高啊，为了吃树叶方便吗？”小矮子仰起头看着王执，语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为了不让自己钻狗洞。”王执语气依旧淡然，只不顾此时，视线已经从刀刃上挪开，静静的俯视着小矮子。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礼帽小矮子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住拳，王执的刺刀也搭在手臂上。
就这么对峙了大约一根烟的功夫。
“我能问问到底为什么吗？不要说那些进书的屁话。”小矮子率先开口。
“你从进门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王执说。
“就为这个？”小矮子吐了一口吐沫。
王执笑了笑：“我猜要么是你的名字不能说，要么你根本没把我当人，只是把我当个刀子。”刀子当然不需要知道主人的名字，只要够锋利就行。王执的话，小矮子听懂了。
“金子能买你的命，还不能让你难得糊涂吗？你们这行的规矩，不是应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吗？”小矮子疑惑道。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找我杀人就要讲清前因后果，该杀我就杀，不该杀就不杀。”
“噢~”小矮子恍然大悟，伸出一个大拇哥：“不愧是下江侠盗，杀手圣母，你这是把买卖干成了慈善事业，杰出青年！优秀！”
面对小矮子的讽刺，王执也微微露出了笑容：“人命关天，不敢不慎。”
“英雄！打扰了！告辞！”
小矮子一把抓过橡木桶转身就走，看也没看散落在地上的金币，装满金币的橡木桶在他手里轻巧的像个玩具。
“慢！”王执在背后说道。
“呵呵？怎么着？要黑吃黑？”小矮子怒极反笑，拧转过身体，脑袋转了一个夸张的角度，眼睛像是准备猎食的狼。
“你的钱。”王执说着，散落在地板上的金币，一瞬间已被他抓在手中。
王执抱着满满一捧的金币，塞进橡木桶里。
王执拍了拍橡木桶里面的金币叮当作响，说：“好了，再见。”
小矮子脸上阴晴不定：“我不是啰嗦的人，但今晚已经说了太多的废话，这是最后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执双手抱拳，送客。
小矮子飞身跃上窗台，消失在芒芒夜色里。
王执看着那一桶金币飞走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背上的衬衫已经湿透，只是缓过来之后，内心抽抽的疼起来了，他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最是财帛动人心，果然没错！”
就在王执家，也就是码头仓库的对面——通天江的西边，是洋人的地盘，他们在哪里建起来的一栋栋别墅，也建立起一大批小公寓，本来是拿来给雇员买办住的，也吸引着众多公司职员官衙小吏。毕竟是洋人盖的房子，虽说空间小，但模样新派洋气，而且价钱也不贵。
这些小公寓，离洋人别墅区仅仅一条街的距离，建筑风格也极为相似，远处看去仿佛融为一体，但离近再看又泾渭分明。
一边安静整洁，一边吵闹热烈，老李就住在小公寓里，作为下江市普普通通的一个公司职员，能住在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养活着一家四口，生活忙碌又安逸。
此刻他刚刚吃完饭，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着一毛五一根的纸烟，静静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对岸。
屋里媳妇正在收拾碗筷，大女儿读得是洋人开办的教会大学，只有周末才回来一次，小儿子刚刚上小学，虎头虎脑趴在的掉了漆的桌子上，一边掰手指头一边写作业。
深秋时节，昏黄的灯泡，照得屋里暖暖的。
“他爸。”妻子喊他。
“唔？”
“有道题孩子不会了，你来看看。”
“来了。”老李掐灭手中的纸烟，正在他准备回身进屋时，他看到楼下一个带着礼帽的小矮子正拖着一条跛腿，快步穿过门口的小巷。
老李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公文包，向屋里喊了一声：“先放着，做别的，有朋友来了，我下去看看。”
老李刚刚打开门，就见到了那顶礼帽，礼帽下面是一张有些愤怒的脸：“老李？”
老李的手不动声色的伸进公文包：“您是？”
礼帽下的那张脸不耐烦的说：“省省吧，你那马牌撸子还没见响，你的头就没了。找你有事说。”
老李还是没说话，目光向楼下望去。
“别看了，你那几个小家伙全都躺下了，还有你发动到处找我的那几位，也在垃圾站里睡得正香呢，明早别忘了去接。”那带着礼帽的小矮子愈加不耐烦：“你就这么跟人谈事？”
“进来吧。”老李叹了口气侧了侧身。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小矮子从老李身边挤进门去。
“家里的，来客了。”老李说道。
老李媳妇赶忙迎出来，把孩子赶去卧室里，擦桌子、泡茶、拿椅子。
“不用忙，嫂子，我跟李哥是自己人。”礼帽小矮子笑着说。
老李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媳妇：“去，跟孩子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去。”老李媳妇不明所以，但夫妻久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大概知道，来得不是一般人，恐怕要谈正事。
于是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端了热腾腾的茶水，放在桌上，冲着小矮子微微鞠了一鞠，就带着欢呼雀跃的小儿子一起出了门。
“做你们这行的都神头鬼脸的，不能给自己找个好点的住处吗？”小矮子背着手环顾这个小房子的四周，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
“不跟你多废话了，今天我的废话说的够多了，有一桩泼天的富贵给你你要不要？”小矮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丝毫不在意刚沏的开水。
老李想了一下：“您是看中了哪家的房子，我……”
小矮子没等他说完，就放下茶杯说：“好茶，媳妇贤惠，儿子也虎头虎脑的，好日子过得不容易，可别毁在自个儿手里！”
关于这一点王执也想知道，他曾因为两个烧饼钱就去杀人，也曾将十根金条拒之门外，但老李说，是个人就有价格，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钱还没给到位。
作为在杀手行里摸爬滚打四年多的老手，王执知道老李也许是对的，但又有疑虑，那就是在他的世界中，好像没有为钱妥协过。
他也曾想象，如果他是个饿得濒死的乞丐会不会为了一个包子杀人，又或者有一天有人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他会不会动心？
在这之前，他从未让自己饿得濒死，也从未有人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但今天，他遇见了。
那个带礼帽的小矮子，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巨大的橡木桶，轻轻一脚踢断其中一块木板，一枚枚金币激流而出，翻腾着、闪耀着金色的浪花，它们流到地上叮当作响，像是一个个欢快的精灵。
王执这才发现原来一堆堆金币累积起来是那么好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那个戴礼帽的小矮子笑着说。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叫李九的人，仅仅为了找这箱东西的线索，就愿意花掉所有的身家，要注意，仅仅是线索哦！”戴礼帽的小矮子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说。
“黑玄坛，李九？”
“对，好像也是你们同行来着。”礼帽小矮子踩着金币坐在了木桶上，跛着的一只脚懒洋洋的搭在一片金黄上。
龙虎玄坛是武财神，李九之所以叫黑玄坛，就是因为他善于赚钱，据说十年的杀手生涯里，家资已过千万，他未必是最厉害的杀手，但一定是最会赚钱的杀手。
王执将目光从金币上强行收回，盯着礼帽小矮子说道：“你想说什么？”
礼帽小矮子看到王执的样子，露出些许欣赏的笑容，点了点头：“不错，有点意思。”
小矮子站起身来，脚下的金币哗哗作响，他张开手臂，朗声说道：“我想说的是，李九愿意花全副身家得到的东西，只要你点点头，就是你的了！”
王执垂下头，半晌才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要买我的命？”
礼帽小矮子笑了笑：“难道不够？”
王执点了点头：“够倒是够了……”
小矮子“哼哼”一笑，坐回橡木桶上，眼神里有些不屑又有些满意。
“但，听说京城那边，最近新刊了些比较好卖的书，我这几天要出门进货，恐怕没有时间，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王执淡淡的说，手里的刺刀又攥得紧了些。
小矮子愣了愣，像是没有听清一般，使劲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语气里饱含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耐烦。
“我说，谢谢。”王执目光宁静的盯着小矮子锐利的眼睛，用袖子在刺刀上轻轻的擦拭着。
小矮子死死的盯着王执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虽然我知道‘钱能通神’不过是你们凡人嘴里的屁话，但人为财死的事我却见过不少，一个杀手居然不爱钱……”
“还是……你想跟我玩欲擒故纵，待价而沽的把戏？”小矮子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王执跟前，语气森然。
王执仍是若无其事的用袖子擦拭着刀锋，看都没看这小矮子一眼，但袖口却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个口子。
“你他妈长得可真高啊，为了吃树叶方便吗？”小矮子仰起头看着王执，语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为了不让自己钻狗洞。”王执语气依旧淡然，只不顾此时，视线已经从刀刃上挪开，静静的俯视着小矮子。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礼帽小矮子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住拳，王执的刺刀也搭在手臂上。
就这么对峙了大约一根烟的功夫。
“我能问问到底为什么吗？不要说那些进书的屁话。”小矮子率先开口。
“你从进门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王执说。
“就为这个？”小矮子吐了一口吐沫。
王执笑了笑：“我猜要么是你的名字不能说，要么你根本没把我当人，只是把我当个刀子。”刀子当然不需要知道主人的名字，只要够锋利就行。王执的话，小矮子听懂了。
“金子能买你的命，还不能让你难得糊涂吗？你们这行的规矩，不是应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吗？”小矮子疑惑道。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找我杀人就要讲清前因后果，该杀我就杀，不该杀就不杀。”
“噢~”小矮子恍然大悟，伸出一个大拇哥：“不愧是下江侠盗，杀手圣母，你这是把买卖干成了慈善事业，杰出青年！优秀！”
面对小矮子的讽刺，王执也微微露出了笑容：“人命关天，不敢不慎。”
“英雄！打扰了！告辞！”
小矮子一把抓过橡木桶转身就走，看也没看散落在地上的金币，装满金币的橡木桶在他手里轻巧的像个玩具。
“慢！”王执在背后说道。
“呵呵？怎么着？要黑吃黑？”小矮子怒极反笑，拧转过身体，脑袋转了一个夸张的角度，眼睛像是准备猎食的狼。
“你的钱。”王执说着，散落在地板上的金币，一瞬间已被他抓在手中。
王执抱着满满一捧的金币，塞进橡木桶里。
王执拍了拍橡木桶里面的金币叮当作响，说：“好了，再见。”
小矮子脸上阴晴不定：“我不是啰嗦的人，但今晚已经说了太多的废话，这是最后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执双手抱拳，送客。
小矮子飞身跃上窗台，消失在芒芒夜色里。
王执看着那一桶金币飞走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背上的衬衫已经湿透，只是缓过来之后，内心抽抽的疼起来了，他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最是财帛动人心，果然没错！”
就在王执家，也就是码头仓库的对面——通天江的西边，是洋人的地盘，他们在哪里建起来的一栋栋别墅，也建立起一大批小公寓，本来是拿来给雇员买办住的，也吸引着众多公司职员官衙小吏。毕竟是洋人盖的房子，虽说空间小，但模样新派洋气，而且价钱也不贵。
这些小公寓，离洋人别墅区仅仅一条街的距离，建筑风格也极为相似，远处看去仿佛融为一体，但离近再看又泾渭分明。
一边安静整洁，一边吵闹热烈，老李就住在小公寓里，作为下江市普普通通的一个公司职员，能住在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养活着一家四口，生活忙碌又安逸。
此刻他刚刚吃完饭，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着一毛五一根的纸烟，静静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对岸。
屋里媳妇正在收拾碗筷，大女儿读得是洋人开办的教会大学，只有周末才回来一次，小儿子刚刚上小学，虎头虎脑趴在的掉了漆的桌子上，一边掰手指头一边写作业。
深秋时节，昏黄的灯泡，照得屋里暖暖的。
“他爸。”妻子喊他。
“唔？”
“有道题孩子不会了，你来看看。”
“来了。”老李掐灭手中的纸烟，正在他准备回身进屋时，他看到楼下一个带着礼帽的小矮子正拖着一条跛腿，快步穿过门口的小巷。
老李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公文包，向屋里喊了一声：“先放着，做别的，有朋友来了，我下去看看。”
老李刚刚打开门，就见到了那顶礼帽，礼帽下面是一张有些愤怒的脸：“老李？”
老李的手不动声色的伸进公文包：“您是？”
礼帽下的那张脸不耐烦的说：“省省吧，你那马牌撸子还没见响，你的头就没了。找你有事说。”
老李还是没说话，目光向楼下望去。
“别看了，你那几个小家伙全都躺下了，还有你发动到处找我的那几位，也在垃圾站里睡得正香呢，明早别忘了去接。”那带着礼帽的小矮子愈加不耐烦：“你就这么跟人谈事？”
“进来吧。”老李叹了口气侧了侧身。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小矮子从老李身边挤进门去。
“家里的，来客了。”老李说道。
老李媳妇赶忙迎出来，把孩子赶去卧室里，擦桌子、泡茶、拿椅子。
“不用忙，嫂子，我跟李哥是自己人。”礼帽小矮子笑着说。
老李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媳妇：“去，跟孩子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去。”老李媳妇不明所以，但夫妻久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大概知道，来得不是一般人，恐怕要谈正事。
于是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端了热腾腾的茶水，放在桌上，冲着小矮子微微鞠了一鞠，就带着欢呼雀跃的小儿子一起出了门。
“做你们这行的都神头鬼脸的，不能给自己找个好点的住处吗？”小矮子背着手环顾这个小房子的四周，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
“不跟你多废话了，今天我的废话说的够多了，有一桩泼天的富贵给你你要不要？”小矮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丝毫不在意刚沏的开水。
老李想了一下：“您是看中了哪家的房子，我……”
小矮子没等他说完，就放下茶杯说：“好茶，媳妇贤惠，儿子也虎头虎脑的，好日子过得不容易，可别毁在自个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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