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春秋战国毒士录 » 第7章 杀神往事(下)

第7章 杀神往事(下)

    很快楚国军队再次来犯,白起列阵军前,冲锋陷阵,这次乐悠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开始临阵指导白起如何排兵布阵,奇招频出,二人屡建战功,加上乐悠用手段打通了朝政要员,自然升官得飞快。

    记得有一次白起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楚军,为掩护主力撤退不得不兵行险招作为诱饵,深陷重重包围,就在此时他见到一支人马插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地,而为首之将,则是那位他一直认为弱不禁风的乐公子。

    一身白袍,未着战甲,手中长戟却挥舞如风,从楚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自那日起,他才知道,乐悠还藏着太多他不了解的地方。

    白起愈加依赖乐悠,甚至到了狂热与盲从的地步。

    这一切都如乐悠预料,他初来白家几个月没有任何动作,就是为了将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看清,他看出白起自卑,便给他信心,看出白权无能,便舍弃不理。

    他给予了白起温柔和认可,将白起的信任榨取的一干二净。

    若是说唯一他没有预料到的,便是有一日他掀开白起营帐帘时,看到那位白起兄弟赤裸着上身,背对着他......

    正在裹胸。

    长发如瀑,身姿若仙,白起回过头,手中的布条麻木的掉落在地。

    这时候,乐悠终于知道这家伙身上为什么是香的了...

    “对不起,乐公子,对不起,我...”

    白起捂住胸前,却惊慌失措,她下意识的跪下了,因为她心里始终害怕这谎言被戳穿的那天,自己会因此被抛弃。

    可此时她却看到那位一贯正经的乐公子楞在原地,脸上缓缓流下两道鼻血,破天荒的,白起看到了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白起连忙收拾衣装,可转过头时乐悠却已经逃出账外,她战战兢兢的,害怕因此触怒乐悠,如履薄冰,可乐悠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起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怅然若失。

    第三天,她做了个梦,又梦到了那一幕,在梦里乐悠又流了次鼻血。

    乐悠...是把她当做女孩子看吗?

    白起的眼睛亮了,可很快便嘲笑起自己来。

    她每天都会做那个梦,乐悠每天都在那个梦里流鼻血,可有一次在梦里乐悠竟然抱住了她,白起顿时从梦中惊醒,脸色潮红。

    她将这一切当做自己的秘密,可却不敢看乐悠,她害怕眼神会出卖自己。

    直到有一日乐悠从城中归来,将她叫到帐中,说要送给她一件礼物,白起歪了歪头,就看到乐悠掏出一件裙装。

    嗯?

    难道这位乐公子也是女扮男装吗?

    今天憋不住了要恢复本性?

    白起的大脑宕机了,可乐悠却笑着对她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穿穿看?”

    白起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脑海中只是想起母亲小时候送给她的人偶娃娃,那个人偶穿着漂亮的小花裙,她拿在手里,被白权抢去,折成两半。

    “不了...我...”

    “穿,你得听我的。”乐悠又重复道。

    是啊,她听乐悠的,不听别人的。

    白起接过了那件裙装,跑到一旁的屏风后面更衣。她穿上那裙装后本想找个镜子照照,可身边却没有。

    “好了没?”乐悠等不及了,在外面问道。

    白起咬了咬牙,从屏风后面走出,只是低着头。好巧不巧,这时候门外传来求见声,让白起瞬间大惊失色,想找个地方藏匿。

    可乐悠却只是叫那人进来,这一刻,白起感觉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白...”

    那人说道,让白起身体紧绷。

    “白将军不在吗?末将四处寻不到,只以为在乐公子帐中。”

    “不在,不知道哪鬼混去了。”乐悠淡定地回答道。

    那位副将看了眼白起,并没有认出来,只是问道:

    “乐公子...这位...”

    “干嘛?找个侍女端茶倒水不行?”

    “啊不,行行行...”

    “没事赶紧走。”

    “末将告退。”

    伴随着副将退出房间,白起终于松了口气,她看向乐悠,发现对方正在打量着自己,点了点头。

    “嗯,挺可爱的。”

    “我...我能算是女人吗?”白起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失神。

    “废话,不然是老爷们?”乐悠嗤之以鼻。“以后多穿穿,这可比那身养眼多了,不仅是女人,还是美女。”

    “可我一直隐瞒着...”

    “对,你早说啊,有啥事都不用藏着。”乐悠若无其事地说道,他只是偷偷看到,白起眼中亮起微光。

    乐悠笑了,他知道白起想要什么,他把那些都给了白起,这样才方便日后取走她的一切。

    “以后没事时就藏在我这穿裙装吧,就说是我的侍女,没人会发现的。名字嘛,叫白芷如何?”

    乐悠想起那日所见背影,还有那隐约的圆润轮廓,也是有些上头。

    他可不是心疼白起,他是疼惜那块裹胸布,明明十分纤细还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弹力。

    “别老裹着...小小年纪的,那个...影响发育。”

    白起低声答应,可脸颊却微微发烫,小声嘟囔:

    “小小年纪,你比我大多少啊?”

    “没大多少,也就一两百岁。”

    白起噗嗤一笑,笑靥如花,她还以为乐悠是在逗她玩。

    自此之后,军营中就多了一名少女,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乐悠的侍女,整天嘴边挂着的都是公子长公子短,是个笑起来就招人喜欢的女孩。

    白芷会给乐悠研墨,沏茶,很快就有了花季少女的灵气和活力,在人前,却又变为了杀伐果断的白起。

    二人终于被派遣到秦赵战场,此时的白起已经被调教成了将才,即使乐悠不加干涉,也能杀得赵军片甲不留。正面战场之上,无人可撄其锋。

    最凶险的一次,也只不过是吃了个小埋伏,被飞来的箭矢擦伤了肩膀。战胜之后士兵们都认为白起应该在营帐中静养,却根本没人想到那位杀神此时已经罗衣轻裳,变为侍女白芷,在乐悠营帐里喊痛撒娇。

    嗯,这要是传出去,一口狗粮非得吃的军心爆炸。

    白芷看着乐悠给她上药,便摆出一副柔弱的娇气样儿,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内,做个怕疼的小女孩。

    她心中忽然想起一个坏主意,故意露出肩膀,去看乐悠窘迫的样子。

    “别...别...别乱动,药上不好会留下伤疤。”乐悠尴尬地移开视线。

    实际做了之后,白芷却害羞到脸冒蒸汽,在心里暗啐一口。

    她这是在勾引乐悠吗?

    好景不长,他们终于遇到了劲敌,那是后世被誉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廉颇,赵国在北方击退了燕国,而处于北面战场的廉颇便快马加鞭地加入了南面的秦赵之战。

    廉颇一接手便开始全面坚守,试图依靠在赵国本土作战补给速度快的优势拖垮秦军,老练的防守让白起几乎无计可施。冬季即将来临,打也不是,撤也不是。

    在乐悠的建议下,白起集中兵力,以点破面,打了几场胜仗,可她却清楚廉颇的防御固若金汤,这几场胜利根本起不到大作用。

    可乐悠却说够了,他派人在赵国散播谣言,说廉颇害怕秦军不敢出击,而最近更是连吃败仗,同时重金贿赂赵国权臣,离间了廉颇与赵王,使得赵王临阵换将,启用了名将赵奢之子:赵括。

    白起茅塞顿开,以她与乐悠的默契,自然知道之后该怎么做,她要输给赵括几场,让对方大意,然后瞄准要害将对方一击打碎。

    可就在此时,后方却传来噩耗,白起的母亲忽然离世,说是身体不适旧病复发。白起顿时心神不宁,而乐悠也随她回秦,随便安排了个蠢蛋,叫他给赵括小输几场。更是散播传闻说白起将军重伤,需要回秦国调养,来让赵军更加懈怠。

    回到白家,白起木然的看着棺木中的母亲,她想哭,却发现早已经失去了声音。

    乐悠站在她身边,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了白权身上,可他却什么都没多说。

    葬礼举行,灵堂守夜时只留下了白起与乐悠,她觉得冷的时候,便偷偷的往乐悠那边靠了靠,她只觉得一股酸劲儿涌了上来,白起是不能哭的,那白芷呢?

    灵堂之中传来少女的哭声,一整夜,直到沙哑。

    天亮了,白起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只是脸上还挂着泪痕,乐悠没有将她带出灵堂,只是为她加盖了件衣服,她常年征战在外,就让她和自己的母亲多呆一会儿吧。

    乐悠走出灵堂,却见到白权嬉笑着靠了过来,便不由得心中升起厌恶。

    白权将乐悠请到大厅之中,说是有要事相商,他深鞠一躬,请乐悠纳妾,当然,亲事会暗中举办,纳白芷为妾。

    乐悠勃然大怒,不知道这个白权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来他这找存在感,可这时白权却说:

    “老朽已经禀告宗主,白家已经为密宗附属,起儿还有几分姿色,想给白公子做妾,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

    乐悠冷笑,宋王让他娶微子夏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只不过是名为交易的联姻罢了。

    就这点小心思还禀告宗主,那位宗主听了不把你这条老骨头拆烂了埋在阴阳家就不错了。

    可事实却出乎乐悠的意料,因为当晚密宗特使到来,告诉他宗主同意了这门婚事。

    乐悠顿时觉得气血攻心,少有的失去了理智,对密宗特使说道:

    “宗主叫我娶,我便娶了,只是...宗主之后不要后悔才好。”

    就这样,这场荒唐的婚礼便成了,乐悠看着面前的白芷,她的眸子中一如映着微子夏。

    一个是宋王,一个是白家,两个女孩被人利用着嫁给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孩看起来都这么开心。

    傻吧...

    但不同是,这次没人能从乐悠手中拿走什么了,就算是鬼谷子从坟里爬出来,那就再给他扬了。

    白芷穿着新娘的衣服,眼中如有星光,忽然回忆起乐悠曾许诺给她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那时候她不知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现在,她明白了,也得到了。

    白芷告诉乐悠,她偷偷藏了些秦王的赏赐,放在蝶谷,等这一切都结束,想和乐悠去蝶谷隐居,就算是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