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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走水

    “等等,谁说我不吃,还请涂小姐留下食盒,感激不尽。”,玄芜一手拉住食盒,一边说道。

    “哦,那行,给你留着。”,没等玄芜接稳,涂菀菀便松开了手,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糕点肉食撒了一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都撒了。下回我再给你送点过来?”,她故作惊讶。

    “没事,涂小姐慢走,这些我自己来收拾。”,玄芜并没有生气。

    待到涂菀菀离开后,玄芜蹲了下来,将地上的肉食捡起来,朝着嘴里塞去,她实在是太饿了。

    因为快速地咀嚼吞咽,玄芜呛了一大口,摸到茶盅却是空的,她赶忙去井边喝了几口井水,才缓了过来。

    玄芜趴在井口大哭了起来,浑身颤动着,声音渐渐变得嘶哑。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她只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去爱一个人,选择默默地守护,即使那个人不爱她。

    即使做不成爱人,做彼此信任的朋友,竟然也不行。他根本不信她!

    涂菀菀离开静思庭后便去找了宋哲。

    书房内,宋哲正在独自一人对弈。他手里拿着棋子,双眼注视着棋盘,走棋的声音成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

    “宋大哥!”,涂菀菀打断了他。

    “什么事?”,宋哲这才将目光挪开棋盘。

    “我刚刚去看了戚姨娘。她看起来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精神不济。”

    宋哲落下一颗棋子,面上无多少波动,“已经不要再提她。”

    “可她一个人在静思庭很是可怜。”,涂菀菀补充道。

    “可怜?谋害他人性命,你是觉得她很无辜吗?”,宋哲语气淡漠地说道。

    “可是……”,涂菀菀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姐姐,她又要生产了,马虎不得。”,宋哲下了逐客令。

    “是,宋大哥,那我就先走了。”

    出门的一瞬间,涂菀菀换了脸色,得意地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她想到,凭着姐姐姐夫的地位,假以时日,这将军夫人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宋哲举着棋子的手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放下,在听到玄芜没事的时候,他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可转念一想,在她病重最难熬的时候,自己都不曾心软;这个时候她好了起来,又迷惑自己,心里也是在关心她的?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罢了。

    玄芜在一阵剧烈的痛觉中醒了过来,她艰难地捂着肚子,好疼。她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细汗。汗珠贴在皮肤上,沿着额头的边缘向下滑落。

    实在是太疼了!

    这样在疼痛中醒过来,已经持续了几日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没了。想着家中父母,玄芜开始抽泣起来,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可是也无人在意,根本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哭声有多哀痛。

    她嫁给宋哲是渴望得到幸福的,原以为自己能够坚持下去,迟早有一日能够得到他的爱。

    可是她现在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不顾父母劝阻,执意要嫁给他,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那个自己满心爱慕的人,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她以为能等到他心软来接她出去,现在看来,就是死了,他也不会来看她一眼。

    下人偷懒,三天两头不给她送吃食,她就挨饿几日。

    玄芜坐在静思庭门口,拿棍子敲击着院门,希望有人能听见,给她送些吃的。

    一下、两下……,重复了无数次,直到手酸软到抬不起来。

    “别敲了,敲了几个时辰了。吵得我觉都睡不好。”,门开了,一婆子丢了一个馒头在地上,玄芜火速地爬过去捡起来就啃。

    那婆子满脸横肉,“哟~,戚姨娘,瞧瞧你现在跟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来,叫两声听着!”,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馒头。

    看着玄芜眼神变得锐利,眸中闪过寒光。那婆子打了个冷颤。

    “不愿叫就算了,拿去吃。”,那婆子将馒头丢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婆婆,请留步。”,玄芜叫住她。

    “何事?”

    “若是我叫了,你能放我出这院门吗?我就在外面逛逛,不走远。”

    “不行。将军说了,要将你关死在这里面。”,那婆子不肯答应她。

    “婆婆,此处偏僻,没人会知道。你看着我,我每日就出去逛一小会儿,不走远。”,玄芜引诱着她,“婆婆应当知道,我虽铸下大错。但我娘家人依旧疼惜我,不会因为这些事,便舍弃了我。我若能出去,就能时不时让他们给我接济些银两,届时就拿来孝敬您。”

    玄芜抬头望了望天,语气中满是绝望,“我此生就要在这院中度过,婆婆就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您放心,我能给到您的,一定比您现在的月钱多上不少。”

    “那行吧,你休要打些歪主意。银子可半点不能少。”,那婆子想着她家中殷实,只要看管着她,放她出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

    玄芜点点头,“放心,半点不少。”

    从那日起,玄芜便恢复了与家中的书信往来。父亲让她照顾好自己,等风头过了,一定会派人接她回家。

    她也得了机会每日在静思庭外面逛逛。

    婆子见她听话,有时候不会守着她,放任她自己一个人闲逛。

    “要你找办的事,办妥了吗?”,玄芜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您放心,那女子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自己也同意了。已经给了一半银两给她家中父母,剩余一半,事成之后,再补上。”

    “行,退下吧。”

    ……

    “走水了,快来人啊,静思庭走水了。”

    静思庭外火光肆虐,浓烟和火苗让人视线模糊,救火的人提着水一桶一桶的泼进去,但都无济于事。

    静思庭离得实在是太远了,有人发现着火再扑救时,已经是在做无用之功了。

    宋哲赶到时,只看到火海和浓烟层叠在一起,夹杂着呼喊声和火焰喧嚷声。

    宋哲看着面前的房屋不堪重负坍塌下去,默默地呆立在那里,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仿佛被卡在了喉咙深处。

    直至火势扑灭,一具已经被烧焦了的女尸被抬了出来。

    宋哲此时眼睛红肿着,却没有眼泪。

    “夫君”,好像她在叫他,他迅速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已经变成了眼前这般焦黑的模样。

    “哲儿,回去休息吧。赶紧让人抬出去埋了。”,宋母也来此处观望了一下救火,随后命人处理了这女尸。

    “等等。”,目光呆滞的宋哲终于开了口,走到女尸旁边。

    “哲儿,你要做什么?”,宋母惊呼。

    只见他取下腰间玉佩,放在了那团焦黑身上。她爱他至深,他一直都清楚,就让这玉佩替他陪着她吧。

    旁人都道她故意谋害了大嫂的孩子,只为自己的子嗣谋个好前程。宋哲开始反思,如果当初能给她一个孩子,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极端,以至于丧了命。

    终究他还是欠了她,这辈子也还不了。他这样的人只配孤独终老。

    接着,他突然弯下腰,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嗽,随即满口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哲儿,快来人呀,快请大夫。”

    宋哲醒来时,看着床边一人正背靠着他,拿汤匙搅动着汤药。

    宋哲的眼睛亮了起来,内心有一瞬的激动和雀跃。开口想叫她,却不知道她的表字,也从未叫过她夫人,一直以来两人对话,从来也不平等。

    那人转过身来,他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是她,她已经去世了,就在他面前。

    “宋大哥,你醒了,可有感觉何处不适?”,涂菀菀焦急地询问着。

    “无事。”

    “大夫说你急血攻心,这下药更是不能再断了,我写了一些方子,等你稍微好一些,再用上。”,涂菀菀帮着他掖了掖被角。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宋哲现在谁也不想见。

    “宋大哥,我守着你才能放心。”

    “出去!”,宋哲已经转头不愿意再同她说话。

    “那宋大哥你有事叫我。”,涂菀菀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彦谨,你近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可是还在为戚玄芜伤怀?”,徐清在棋盘中落下一子,“你输了。”

    “没什么可伤怀的,不过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宋哲看着棋局回答道。

    “那戚太傅丧女,发了疯似的上奏参你。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任由他这么胡闹?”

    “无妨,我没做那些事情,有何可惧?让他闹吧,闹一闹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宋哲思考着棋局回答道。

    “行,是我多管闲事了。你好自为之。”,徐清看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也就不想多言。

    想到那戚玄芜,确实也有些可怜。可那楚楚可怜的皮囊下,却包藏着祸心,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