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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湘君姐姐

    宋哲这厮虽然表面上表现得云淡风轻,心里大抵也是难受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如果是他,日日被那温言细语关怀着,少不了也有些动容。

    “咳咳。”,宋哲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徐清看着他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赶紧过去扶住他,“彦谨!怎么这么久了,还在咳血?”

    “来人,传大夫。”

    “不必了,老毛病了。咳几声就好了。”,宋哲脸色变得苍白,额头布满了汗珠。

    “你这是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可能咳几声就好。”,徐清扶着他躺在榻上,焦急得走来走去,随后指着他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药。”

    徐清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心中已了然,“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活着做什么?如今天下太平,要我已经无用了。”,宋哲极力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口深红的鲜血。

    “彦谨!!!”,徐清一把搂住他,“你这是何苦啊?不是说不爱那戚玄芜吗?你把自己作践成这般模样。”

    宋哲苦笑了一声,“是不爱,只是觉得亏欠,我亏欠她太多了。午夜梦回之时,我总能听到她在我耳边叫我夫君。她应该是不甘的吧?”

    徐清摇了摇头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久了,总会忘的,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宋哲捂着胸口,“子恒,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该活着?总是在伤害别人,无论是我爱的,还是不爱的,她们都要因我而死。”

    “父亲,朝上动向如何?”,众人都以为死去的戚玄芜,正好端端地坐着。

    那状似疯癫的戚太傅也神色清明,表情颇为得意。

    “圣上近年多疑,一本一本的参上去,已然开始有些动摇了。”

    “那便好,五皇子那边,我们也好交代。”,戚玄芜觉得这一步步走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原以为那宋哲会有多难对付,现下看来,不过如此。

    只要宋哲倒了,太子便失了半臂,眼看着就快了,戚玄芜心中雀跃起来。

    她巴不得宋哲此刻就暴毙,湘君姐姐惨死,他凭什么活得好好的。

    没有人知道,骆湘君在戚玄芜心中的重要性。

    幼时,戚玄芜与家人走散,是骆湘君将她救了起来,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告诉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挣很多很多的银两,肆意人生。

    纵然只与她相处了7年,但这7年却是她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温暖。不同于与父母的情谊,却胜过于此。

    “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圣上已经动摇了吗?怎么还不下令缉拿他?”,戚玄芜愤愤地走来走去。

    “原本已经有这意思了,那日圣上招宋哲单独觐见,也不知谈了些什么,便是现如今这境况。”,戚太傅也想不明白,圣上本就有意削弱宋哲势力。

    加之戚玄芜在宋府盗取的相关密函和近来构陷他的一些证据,宋哲此番是在劫难逃。

    “圣上对他未免太过宽容了一些。他可真是命硬。”,戚玄芜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眼神凶恶。

    戚太傅看着女儿这形容,叹了一口气。他这女儿原本温柔娴淑,几年前突然性情大变。

    但念及她幼年未得父母相伴,夫妻二人都对她心存愧疚,事事对她百依百顺。

    就连她提议要拥护五皇子荣登大统,他也遂了她的意,原本他并无这些心思。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何她对宋哲怨恨至此,又为何非要为那五皇子做事。

    “玄芜,宋哲昔日的战功不可抹去啊!如今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他功不可没。”,戚太傅想劝她就此放手,“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如何能算了。父亲,如今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们算了,五皇子能放过我们吗?”

    戚玄芜突然有些后悔,在宋府时,那些个日日夜夜,皆是她下手了解宋哲的好机会。

    就因想着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才忍了又忍。

    现下看来,还不如当时直接杀了他。

    转念一想,不能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她得再好生谋划谋划。

    “父亲,请先回去休息吧,容我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莫要太过劳累。”,戚太傅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几个月后。

    “消息可确切?”,戚玄芜眼中微微发亮,盯着来人。

    “确实如此,那宋府虽然百般遮掩,但宋哲院中一张张带血的锦帕是做不得假的。”,说着来人袖中扯出一张锦帕,上面血迹斑斑,整张帕子几近被染红,“是从宋哲院中带出来的,千真万确。”

    戚玄芜捂着嘴笑了笑,心中很是畅快,“这么说,宋哲快不行了?”

    “就这几日了。”

    “哈哈哈”,戚玄芜大笑起来,“恶人自有天收,那看来我得回去了,夫君身侧怎能没我相伴?”

    一旁的人看着她有些发狂的眼神,心中一阵发憷。

    听了女儿的打算,戚太傅百般阻拦,“他既然快不行了,你又回去作甚?”

    “夫妻一场,我也该再去陪伴他数日。然后在他快断气的时候,亲口告诉他,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好让他明明白白地去了。”,戚玄芜认真地说道:“父亲,你向来对他青眼有加,女儿让他了无遗憾的逝去,不是在做好事吗?”

    “玄芜,你,哎~”,戚太傅听了这话,甩甩袖子,扶额而去。

    到了宋府,看着诈尸的戚玄芜,一应下人都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母亲,是我肆意妄为,这几个月我日日反省,已然知错了。”,戚玄芜跪在宋母面前,声泪俱下,“母亲,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听闻夫君身子不适,我心痛难耐。此次我回来,愿日日在夫君榻前照料赎罪,只盼夫君早日康复。”

    宋母原本知道玄芜做出的荒唐事,原本想让下人将她乱棍打了出去。但是思及在她“逝去”后,宋哲每况愈下的身子,还拒绝让人近身照顾,终究让她留了下来。

    哲儿心善,知道她还活着,定能放下心结,早日康复。

    到了宋哲住处,戚玄芜看着他面容苍白而消瘦,气息微弱。双目虽紧闭着,但他的手紧紧握着被子,仿佛寻求一些什么?

    传闻果然没错,看着就是快命丧黄泉的样子。

    戚玄芜扯了扯嘴角,上前将手搭在他手背上,轻声唤了一声,“夫君。”

    宋哲的睫毛颤动起来,手背动了动,吓得她赶紧起身退后几步。

    但宋哲没有如她预想般醒过来,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有做好和他正式见面的准备。

    为了体现自己对宋哲的关切,她命人在窗边安了一张床榻,以便于起身就可以服侍宋哲。

    那一声夫君,就在耳边,比以往在睡梦中听到了都更加真切,就仿佛她就在身侧一般。宋哲拼了命的想要醒过来,却由于身体虚弱,始终无法彻底清醒。

    当夜,在宋母和周遭人的围观下,玄芜给病中的宋哲喂药。

    没想到,她只是唤了几声夫君,喝药。纵使在睡梦中,他也张口将药吞了下去。

    宋母喜不自胜,当下便觉得将这戚玄芜留下来,是做对了的。

    往日,这药灌下去多少,便吐出来多少。是以,宋哲一直昏迷不醒。

    将宋母送走后,玄芜便在榻上躺了下来。没多久,便听到昏迷中的宋哲迷迷糊糊在说些什么。

    她起身靠他近些。

    “玄芜,玄芜。”

    听到在唤她的名字,她冷笑一声。竟不是唤的湘君姐姐的名字,他哪里还记得当初为他筹措银两,在他的诬陷下,命丧黄泉的发妻。

    对外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不过数年,便只记得新人。

    为此,玄芜看他的目光又冷上几分。

    “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晚了。

    玄芜回到榻上,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宋哲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他看着账顶好一会儿。

    又梦到戚玄芜了,近来入梦的总是她,不再是此前的湘君。他恨自己对湘君的遗忘这么容易,又恨自己始终忘不了戚玄芜。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侧头一看,却见一人静静地卧在榻上。

    是她!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再睁眼一看,还在。

    突然,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玄芜早就感受一旁的动静,但是她不愿意睁眼,到现在,她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咳嗽声传来,怕是门外的人都听到了,她只得起身去扶他。

    “夫君,可还难受得厉害?”

    宋哲怔怔地盯着戚玄芜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夫君?”

    宋哲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入手光滑细腻,不是那具烧黑的焦炭。

    “你还活着?”

    戚玄芜抓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说道:“夫君,对不起,我没有死。”

    宋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戚玄芜被紧紧抱着,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好在他身体虚弱,不然照他正常的时候,她想,此刻自己一定已经被他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