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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私塾先生

    又鸟和翠花两个久未见面的姐妹,正在嘻嘻哈哈的说着悄悄私房话,马户从屋里出来了,看见一个漂亮妹子,乐呵呵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亲戚,赶紧屋里坐,喝喝茶。”

    马户对翠花热情如火。

    其实,马户不好色,看到每个漂亮妹妹,都会殷勤有加。

    他天生就是这么一个种子,看见美女就发芽。

    笑嘻嘻的又鸟,知道自己丈夫的臭德行,也不生气,赶紧给马户介绍说:“这是我城里的表姑家的妹妹,叫翠花。”

    又鸟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且理直气壮,简直就是人才。

    她的档案,完全可以进入罗刹国的人才库,作为人才备选。

    翠花没有精神准备见马户,脸色有点慌乱的翠花,赶紧向马户施礼,莺莺鸟鸟地说,“见过姐夫,姐夫好。”

    翠花是一个礼貌周全的好姑娘。

    “妹妹今天有点事,到乡下买点东西,顺便过来看看我,但她又急着马上要走。”又鸟叹口气说着,顿生一计,忽然转动着贼溜溜的眼珠,看了翠花一眼,急急慌慌地说,“妹妹今天来是捎一个口信,说我姑姑病了,让我进城看看姑姑,说姑姑临死的时候,想看我一眼,你说这事闹得……”

    又鸟又玩昏招,开始使诈了,她特么想马上跟翠花进城,看看久没谋面的勾栏姐妹,想跟她们说说私房话,很久没见着她们,嘴里能淡出鸟来。

    “有这事,赶紧。”一根筋的马户,没有多想,也没心没肺,被老婆又鸟骗得干脆利落,还帮人家数钱,他诚心实意的说,“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可不能耽搁,人临死的时候,最想见见自己最亲近的人,你赶紧跟妹妹去吧。”

    马户真是一个好心好肺的烂人,貌似没有长着驴肝肺。

    又鸟没有成想马户这头傻驴,没有费什么周章,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很是开心,但开心不能写在脸上,怕露出饺子馅,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她忽然脸色沉郁,语调带着哭音的说道:“我这就收拾收拾东西,跟妹妹去了,也许去好几天,等我姑姑咽气以后,给她办完丧事,我再回来,你看怎样?”

    又鸟想在罗刹海市的勾栏多玩几天,她这样说话,就想让马户不要惦记自己,自己好好在勾栏野上几天,吃吃花饭,喝喝花酒。

    “姐姐抓紧些。”一边的翠花,见又鸟如此这般,自己也要进入角色,也被又鸟带进了角色,她也哭兮兮,抹着眼泪,伤心地说,“我怕夜长梦多,我娘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也就这几天该上路了,我命苦的娘啊。”

    翠花一哭,现场气氛更加沉重起来。

    两个绿茶婊的表演,天衣无缝,真是出类拔萃。

    有些愚钝的马户,这种时候,变得很是通人性,马上爽快地答应让又鸟去看没几天日子的姑姑,也同意她多住几天,就很是畅快地对又鸟说:“你去照顾好姑姑吧。姑姑走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送葬出殡的时候,咱家的礼钱还是要随的。”

    他都想到了办丧事,随礼钱了。

    马户的话说完,但他很快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疑惑惑地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姑姑?”

    又鸟看看有点慌张的翠花,她怕马户从还显青涩的翠花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就撒谎不打草稿地信口一说:“我记得你有次喝酒,喝多了,我跟你说起过姑姑的,说姑姑很是关心我们,你说过姑姑的心真好,难道你忘了吗?你别是心粗,没有往心里去吧。”

    又鸟对马户好一顿埋怨。

    “是吗?”被又鸟说到蒙圈马户,微微皱眉,有点想不起来了,苦笑着说,“老这样的姑姑很好,很好,那天我拜访一下姑姑。”

    “你怕是见不到姑姑了。”又鸟抹泪说。

    “那……不然,我收拾一下,跟你们一块去伺候姑姑几天吧。”马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心忽然泛滥起来。

    “去不得,去不得。”翠花急了,心想,他这一去的话,就会露馅了,赶紧为难地说,“姐夫去不得,我娘得的是那种……怪病,整天在屋子里面大小便,弄得满屋子都是臭烘烘的,都进不了屋。再说,我娘看见你看她在炕上拉屎尿,她会不好意思,我的娘也是一个好要面子的女人,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短处。,我娘如果知道我把你带来,看见她老人家那样,她会埋怨我的,让我也不好做人是不?”

    翠花好一顿说,说得很累,脑门上的汗水都沁出来了。

    撒谎真是一个力气活。

    “哦,这样啊,还有这么多讲究,那我……”马户也正好不想去闻那些屎臭味道,就赶紧借坡下驴地说,“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劳你们了。”

    又鸟见翠花还算机灵,就趁热的说:“我这个远房姑姑,她打小就特别的疼我,对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她临死的时候,谁都不想见,就要看我一眼,也就看这最后一眼了,我能不去吗?”

    又鸟有些伤怀地说着,伤悲兮兮,抹着眼泪。

    马户见状,不再多想,叹口气说:“别哭,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吧。”

    又鸟并不急着赶路,又有些扭捏起来,看着马户有些忧心忡忡地说:“这几天你在家里不要乱跑,不要去勾引别人家的女人,老毛病不要犯,好吗?”

    又鸟最懂自己的丈夫。

    知夫莫如妻。

    “你胡说八道什么?”马户脸一红,看看又鸟的表妹,叹口气说:“当着妹妹的面,讲究些好吗,怎么当着表妹的面说这种话?好像我是一个吃喝嫖赌的男人,你这是不是破坏我的人设吗?”

    马户特么生又鸟的气。

    说话糟蹋人,也不分个时候,不分个场合。

    “你的人设还需要我破坏吗?你难道没有吃喝嫖赌吗?”又鸟怕自己走了,马户背着她偷吃,她要给他敲敲警钟。

    男人就要多听听老婆的警钟。

    “姐,看你都说些什么,姐夫不是那样的人。”翠花埋怨着又鸟,觉得她有些过分了。

    “好了,当着妹妹的面就不揭你的短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又鸟说着,简单地收拾一下衣物,就要跟翠花欢天喜地的走了。

    ……

    玉米地。

    欧阳刀光还躺在玉米地里,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他梦见了传授自己武功的老恩师。

    老恩师要传授他一些功夫,对他神神秘秘地说:“光儿,为师我传授你一些功夫,也就是师父没有传授给你的秘笈……”

    欧阳刀光一听,兴奋不已。

    他早就知道功夫并不是很高深的师父,对自己有所隐瞒,并没有把武林绝活传授他一二。但他也不太在乎,因为刀光知道,师父的武功不高,很是稀松平常,他教不教自己,自己并不在乎。

    但今天是师父主动要传授自己武功秘笈,也许真会有货吧。

    这时候,一条什么虫子,爬到了欧阳刀光的身上,一痒痒,就把刀光的美梦爬断了。

    ……

    一丘河的水流时而湍急,时而波澜不惊,忽而又动荡不安,在喧嚣的水面上,还在漂浮着的那具无名女尸,随波逐流……

    又鸟在家里收拾好了,刚要跟翠花走的时候,翠花忽然内急,就颇有涵养地悄悄对又鸟说:“我用一下你家的茅房,可以吗?”

    “可以。”又鸟用芊芊玉手一指,“茅房就在那里。”

    匆匆忙忙的翠花进茅房解大手去了,马户就和又鸟正在院子里说着闲话的时候,他家的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谁?”又鸟赶紧去把门打开。

    一看来人,又鸟愣住了。

    不是别人,正是穿戴到周武郑王的私塾先生,就笑眯眯的把私塾先生请了进来,心想,我想找你开刀问斩,你自己白白送上门来,真是冤家路窄,别怪我水泊梁山上的孙二娘心狠手辣啊。

    又鸟柔声问道:“私塾先生,你来我家做什么?不怕脏了你的身子吗?”

    私塾老先生咳嗽了几声,皱着眉头说:“我不想看见你,我想跟马户说话。”

    他对又鸟大皱眉头,见不得这个风尘女人。

    “您老吩咐。”马户见到通晓笔墨的文化人,自己这个粗鄙的人,也毕恭毕敬地文化起来,对私塾老先生点头哈腰。

    私塾先生看着马户的眼睛说道:“村长,你们家的水桶在吗?借给我去挑一担水,我家的水桶漏了,我想洗衣服做饭,没有水桶。”

    “哎呦。”马户听私塾先生喊自己村长,心里很是受用,赶紧接住话茬,有些不理解的说,“你那么多的弟子,你让他们给你挑点水就得了吗?”

    “是啊。”又鸟趁机帮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么大年龄了,磕磕绊绊的,挑水的时候万一跌一跤,就干不成花活了是不?”

    “什么花活?真是无聊。”私塾先生狠狠瞪了又鸟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我的弟子们都还是幼童,哪里会有力气挑水呢?这种重活粗活,还得我亲自来。”

    又鸟抓紧机会,怪模怪样地笑着说:“你刚才干活干了一身臭汗,还没有缓过劲来,怎么现在还能干活?”

    私塾先生被说愣了,指着又鸟的鼻子,不明就里的说:“你不要说话,含沙射影,你说我刚才怎么干活了?我干什么活了?好像我丢人现眼了一样。”

    又鸟冷笑着说:“难道你没有丢人现眼吗?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马户被搞蒙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鸟跟私塾先生吵了起来,私塾先生气得脸色苍白,高声发表声明一样说道:“我在咱们苟苟营子村,行得端,走得正。我是一个读书人,不像你是勾栏里边混的女人,你没有资格说我。”

    私塾先生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自己站在宇宙尖上。

    “我这个在勾栏里混过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跟你说话。”又鸟怪笑着点点头说,“对,你私塾先生行得端,走得正,干了龌龊事还理直气壮,看你行得多端,走得多正啊。”

    又鸟嘴不饶人的说着,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私塾先生,拍拍他骨瘦如柴的胸脯,气定神闲的说:“气大伤身,不要生气,来坐下来喝茶消消气吧。”

    “不喝。”私塾老先生气得浑身发抖的对马户说,“村长!赶紧给我拿水桶,拿了我就走。”

    私塾老先生正气呼呼的说着,忽然翠花从茅房里走了出来,看见了私塾先生微微一愣,想上前说什么?欲说又止。

    “怎么是你?”私塾先生惊讶万分,忽然知道了又鸟为什么在说那些难听的话,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脸色臊得的通红,慌慌失失地跟马户说,“你们家的水桶我不借了,走了。”说着,匆匆忙忙逃也而去。

    ……

    一丘河的水,依旧波涛滚滚,流速而湍急,时而波澜不惊,忽而又动荡不安,在喧嚣的水面上,还在漂浮着的那具名叫欧阳紫玉的女尸,还在河水里随波逐流,漂浮不定,不知道要流到哪里去……

    ……

    私塾先生往外走的时候,因为走的太匆忙,不小心头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

    “咚!”私塾先生的额头,被门撞出了血,疼得他哇哇直叫。

    “我们家这门框,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文化,竟然敢撞到一个正人君子,该死,该死!”与鸟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替我们家的门框,向你道歉,对不起,请知书达理的先生原谅。”又鸟无不讽刺的说。

    听了又鸟的话,翠花脸色红红的,拽了一下又鸟的衣角。

    “不像话!”马户这个当家的男人生气了,对又鸟训斥说,“女人家乱说什么话,还不快去拿治伤的药,给先生抹一抹。”

    马户不想慢待客人。

    “我家的药也是脏的,抹了,怕先生是也脏了。”又鸟继续阴阳怪气的说。

    私塾先生气得要爆了,捂着流血的伤口,冲又鸟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抹药,我怕脏了我的额头。”说完,就带着伤气哼哼的走了。

    又鸟不想放过私塾先生,对他的的背影,浪声浪气的说:“先生走路小心,不要踩了狗屎,滑一跤,摔断了你的老腰,那叫得不偿失了。”

    又鸟终于吐出了憋在心里很久那口闷气,心里特别的畅快。

    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笑着对嘴翠花说:“走,我们先不走了,骂人口渴了,进屋继续喝茶,解渴了再走。”

    又鸟他们进屋喝了一会茶,刚喝出点味来,这个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又鸟出去开门,非常讶异。

    “是我……”私塾先生对又鸟点点头。

    又鸟见是私塾先生,冷冰冰的说道:“你还没有被埋汰够,还想接着被骂吗?”

    又鸟不想让私塾先生进来,堵着门。

    私塾先生换了一张十分客气的脸,笑着说:“屋里说话,进屋说话。”

    又鸟觉得私塾先生变了个人一样,忽然对她客客气气,真是少见,那里还有点怪怪的,让又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又鸟就躲开身子,放羊一样把私塾先生放进来。

    进了屋子,私塾先生看见看着三个人,点了点头,歉意的说:“刚才是我不对,请你们原谅。”

    又鸟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没有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马户说:“对,你们又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翠花看着自己刚刚服务过的老头,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知道这两口子在欺负老头,但是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尴尬的陪笑。

    私塾先生看看窗外,觉得不会隔墙有耳,不会走漏风声,笑着小声说:“有些事不可以乱说,不可以乱说,不然,我的名声就会败坏了。”

    又鸟撇撇嘴,怼人的说道:“你的名声够好的了,还想要什么好名声?给你在苟苟营子村口,立一块贞节牌坊?”

    又鸟的嘴,就是杀人的刀子。

    “别说那么难听的话,放尊重些。”马户狠狠瞪了又鸟一眼,觉得她今天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把老头往屎坑里踹。

    “今天得罪了,得罪了,真不好意思。”私塾先生说着,抠抠缩缩,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点碎银子,递给马户,深表歉意的说:“尊敬的村长,这是封口费,不要乱说话,我没有保住晚节,见谅,见谅。”

    “你客气,客气。”马户见钱眼开,也不客气,把碎银子接了过来,喜滋滋地要装进口袋,又鸟瞪了他一眼,马户赶紧识趣地把碎银子给了又鸟。

    又鸟一笑。

    翠花也一尬笑。

    但又鸟把银子装进自己的口袋,不愿意了,冷哼哼的笑着说:“呵呵,封口费,没有老娘的,这一关怎么能过得了,告诉你我可是个大喇叭。”

    私塾先生一愣。

    马户尬笑,心想,这娘们做的太过了。

    翠花暗想,姐姐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又鸟不管他人怎么想,要做痛痛快快的自己,她上一眼,下一眼,看看私塾先生,冷冷的笑着说:“没有我的吗?你不怕我这个大喇叭,全村给你广播吗?”

    私塾先生本来没有打算给又鸟封口费,他想给马户一点封口费,就等于给了又鸟。

    他们是两口子,没有区别。

    “拿来吧!”又鸟伸出手,一点也不客气。

    私塾先生无可奈何,只好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点碎银子,给了又娘说:“请你嘴下留德,不要到处广播。”

    又鸟拿到钱以后,整张脸笑得灿烂如花,对私塾先生的态度,不再是恶声恶气,客客气气点头,柔声说道:“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瞧好吧。”

    私塾先生见事情办妥了,临走的时候对翠花有些歉意的说:“刚才服务费付过了,就不再给钱了,我的钱都用光了。你们接着喝茶喝茶。”私塾先生说着,就尴尬的退了出去。

    他的身后,引来又鸟的一阵哈哈大笑,笑得私塾先生浑身冒冷汗。